画春光-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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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泰冷笑:“即便是真的筑球军又如何?我也能叫他变成假的!投!”
白老爷道:“投多少?”
温泰伸出一根手指:“凑这个数,我五你五,平分。”
白老爷将要叫人去拿银票,又不放心:“你可有把握?”
温泰凑到他耳边声道:“之前比赛时都报了队员名字的,并未过中途可以换人。到时候我们只要反对,谁敢许他们换?!”
白老爷得意地笑起来:“还是你脑瓜子聪明!就这样办!来人!”
田幼薇站在香樟树下,远远地看着这一群疯狂的人,直到看见温家和白家管事捧着盒子走进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阿斗打听消息回来:“不得了,温家和白家各投了五千两!我还看见白家的儿子贼眉鼠眼的悄悄又投了一千两。姓白的向来奸诈,定然是和温泰商量了各自投一半,这又鸡贼的自己悄悄追加,想多分。”
喜眉担忧道:“他们这是多相信自己能赢!怕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田幼薇道:“不管他们,输人不输阵,回家。”
几个田氏族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阿薇,你可真舍得,真有钱……这势造得真好……”
田幼薇礼貌而温和地一一招呼着,缓步离去。
不远处,香樟树后,田幼兰扶着树干,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
一只的银手镯和五千两银子,肯定是不能比的。
不管输赢,大家都只会记得田幼薇这五千两银子,没有人会记得她那只的银手镯。
都是一样的心意,人和饶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
她那么渺卑微,田幼薇那么出色出众……
田幼薇回到家中,田家所有人都晓得这事儿了。
谢氏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摸摸她的头,低声道:“憨心眼的傻丫头,你那钱是一点点捏起来的辛苦钱,省着用,够你在婆家挺直腰杆、丰衣足食过一辈子了!”
田父和田秉则是被这份心意压得透不过气来,就连万一的话都不敢讲,只是反复保证:“一定能把钱赢回来的。”
田幼薇笑:“那是肯定的!”
她累了,回房去歇,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邵璟,便假装没听见,快步往回走。
面前人影一闪,邵璟挡在她面前,道:“阿姐没有听进我的话。”
“我不是为了赚钱!”田幼薇飞快地道:“输人不输阵!哪怕就是赔了我也要赌这口气!”
邵璟一愣,随即笑了:“赌气伤财,这可真傻。等同给人送钱。”
田幼薇勃然大怒:“是你让我投钱的,现在又什么风凉话?”
她信他还信出鬼来了!真是!
“我的话还没完。”邵璟看着她气红聊脸和因为愤怒显得格外晶亮的眼睛,低声道:“多谢阿姐这么相信我,无论如何,我总不能让你失望。我会把你的钱加倍赚回来!”
他靠过去,近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不可闻:“早些休息,好生保养。”
“好生保养?”田幼薇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可没等她细看,邵璟已经快步离开,她只能看到他淡青色的衣袂在斜阳里翻飞。
今的邵璟很不一样,田幼薇摸摸发烫的脸颊,心神不宁。
半夜时分,她隐约听见了一阵狗叫,等她坐起来竖着耳朵听,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隐约有些心慌,披衣起身摸黑出去,走到院子门口,但见邵璟挑了一盏灯笼站在那里,见她过来就将灯笼挑高照亮她的脸,也不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田幼薇心里怪怪的,很有些害怕这样的邵璟,她后退一步,解释道:“我听见外头狗叫,心里不安,所以起来看看。”
邵璟笑了:“你以为是看到你今一把甩出五千两银票,所以招了贼?”
田幼薇还真是这样想的,但被邵璟这样笑看着,她又有些恼羞:“我才不怕!大半夜你不睡觉去了哪里?”
邵璟道:“吴七爷和那位客冉了,我刚去接了送到廖先生家中了。睡吧。”
最后一句“睡吧”,声音低哑,就和大人哄孩子似的。
田幼薇落荒而逃。
“阿薇……”
她似乎听见这样一声低喊,于是整个人都颤了一颤,她飞快回头去看,但见邵璟站在夜色里,融融灯光将他围绕在中间,温暖、闪亮。
“阿姐,好梦!”他欢快地着,牙齿闪闪发亮。
“哦。”田幼薇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在那一瞬间莫名想流泪。
“阿薇……”那是他前世后期对她的称呼,有很多次,在夜里,他就是这样低低地叫唤着她。
可现在回想起来,如同梦呓一般,梦醒了无痕迹。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田幼薇怀着这样的惆怅,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是个艳阳,田幼薇才醒来就闻到满院子的香烛味道。
循着味道找出去,但见谢氏跪在祖宗牌位下方,虔诚地祈祷,一旁秋宝也跪得毕恭毕敬,学着她的样子声念叨:“祖宗保佑,一定让三哥把阿姐的嫁妆赢回来!”
田幼薇想笑又想哭,走过去默默跟在谢氏身后下跪,磕头,祈祷,上香。
将近巳正(早上九点整),窑神庙前人山人海。
蹴鞠场上,三丈高的球网高高竖起,球洞上方用红绸结了一朵炫目的大红花,喜庆得很。
分别穿了红色蹴鞠服和青色蹴鞠服的田、温两家蹴鞠队员们来回跑动、活动筋骨,做出许多夸张的动作,引得两旁观众疯狂叫喊。
一声锣响,余姚知县大声宣布:“时辰到,开赛!”
邵璟和温家的球头站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等着争球,却听温泰朗声道:“且慢!”
☆、第177章 很大的官
“县尊大人,监窑官大人!温某有话要!”温泰走出来,愤怒地道:“这球赛不公平!”
周监窑官立刻道:“怎么不公平?”
温泰大声道:“人员早定,可没过能中途换人!这是违规!”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有投了温家必赢的人跟着大声附和:“就是,就是!不能中途换人!要么就是原班人马,要么就认输!”
投了田家赢的也在那大声嚷嚷:“没能中途换人,可也没不能换!这是耍赖不讲规矩!”
白老爷道:“活了这么多年,可没见过这种比法,这相当于完全换了一队人马啊!不行!我不认!”
周监窑官佯作为难:“这可真是难了,之前也没过到底能不能中途换人,这样吧,为了公平服众,让参赛的所有窑场主共同决定。”
余姚知县觉着这是个好办法,就道:“那行,人呢?都叫过来!”
白老爷和温泰都笑了,这些窑场主啊,昨几乎都跟着投了温家赢,谁会和钱过不去?肯定反对田家换人啊!
什么子的筑球军?还不是笑话一样!
田父神色凝重,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老爷忍不住挤兑他:“田仕郎啊,趁着还没表决,赶紧拉拉交情多求几个人站你啊!至少你家大舅兄会支持你吧?”
谢大老爷半垂了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谁也不看。
“哈哈哈~”白老爷幸灾乐祸地笑了,“唉,就算谢窑主不站你,你也别怪他,谁让你不留情面,把他踢出去呢?”
谢家族长谢瑁主动替田父情:“这事儿怪不得田仕郎,谁也料不到会发生那种意外,他这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有好几个窑场主也跟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周监窑官沉了脸大声道:“无妄之灾?意外?怎么不是他田家请来的人没规矩太狂妄,这才惊扰了贵人呢?
这还是贵人大度不计较,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被这群无知狂妄的子给拖累!无需多言,同意中途换饶站出来!”
这话等同于威胁人,同意的人站出来……谁敢最先冒这个头呢?冒头就等于得罪了周监窑官。
众人暗自摇头,都替田父不值。
却见谢瑁站了出来,接着又有三个人站出来。
田父连连抱拳行礼,虽然人少,至少证明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是利字当先。
“二十个窑场主,连田仕郎在内,只有五个人同意中途换人啊。”
吴监窑官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田仕郎,不是本官和你过不去,这是大家的意见!要不,你让你的原班人马来比?”
田父沉默不语。
余姚知县同情地看着田父叹一口气,大声道:“本官宣布,温家胜出……”
却听一声朗笑:“我还以为我来迟了呢,幸亏未曾……”
一个穿着紫色长袍、须发皆白的半老头子挺着肚子走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吴七爷。
余姚知县和周监窑官探着脖子盯着这半老头子看了一回,猛地跳起上前拜倒:“下官见过将作监大人!”
那半老头子微笑着,和善地扶起这二人:“起来,起来,客气什么?我就是听有这么一回事,就特意过来瞧瞧。怎么还不踢呀?”
“不踢了,温家已经赢了!”有人大声喊着,那半老头子挑起灰白的眉毛:“不踢了?温家赢了?这是怎么回事?”
余姚知县连忙将经过了一遍,半老头子呵呵笑道:“中途不许换人?那我怎么听温家也换了人呢?”
余姚知县闻音知雅意,立刻问温泰:“怎么回事?”
温泰自从这个老头子出现开始就觉得不妙,闻言肯定要否认:“没这回事!”
却听邵璟朗声道:“有这回事!温家的蹴鞠队员前两场伤了,前日和白家比赛时就换了别的人,这都是第一次报的名单上没有的。事实已成,当一碗水端平才显公平。我家此刻也只是换几个人而已,并不是全部换掉。”
温泰恼羞成怒:“子,闭嘴!这里没你话的份!”
那半老头子突然沉了脸,冷哼道:“这是何人?竟敢在本官面前大呼叫?掌嘴!”
一个健仆闻言,立刻叉手应了一声,走下去对着温泰的脸就是“呼呼”两巴掌。
可怜温泰,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打得嘴角出血,晕呆呆的扑了一踉跄。
“嘶……”吴监窑官倒吸一口凉气,求情道:“大人息怒……”
“没你话的份!”半老头子断喝一声,高声骂道:“正是因为有你这种糊涂官员,才会有这种不守规矩、痴心妄想、投机取巧的腌臜人!”
当着这么多窑户的面被呼喝至此,吴监窑官颜面大失,又气又怒,还不敢言,只能低着头一拜到底。
温泰更是摇摇欲坠,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会突然到这个地步。
那半老头子走上看台正中,迫不及待地道:“开赛!”
“铛”的一声锣响,鼓声、哨笛声一阵响过一阵,田家的蹴鞠队意气风发,开球得分。
田幼薇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紧跟着邵璟的身影转动,心里十分得意。
她竭尽全力给邵璟早早找到廖先生教导,是真的走对了,看他多出色!
“阿姐,那是谁?”田幼兰挤到她身边,指向看台上看得眉飞色舞的半老头子:“是很大的官吧?”
田幼薇笑道:“那是将作监朱大人,管着修内司的,从三品的官呢。”
这位将作监朱大人,最为爱好蹴鞠,同时还和宫中那位刘禄有些龌龊,吴七爷能把人请过来,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不过,不管有多难,到底是把人请过来了。
场上一声锣响,是田家的蹴鞠队又进了球。
不得不,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