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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画春光-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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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你们没招惹我。”田幼薇抬起脚来作势要踹,殷善赶紧下了车。
  紫苑跟着进来,见田幼薇趴在车窗上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便柔声道:“姑娘晚饭没吃好吧?这抽屉里有现做的点心。”
  “没胃口。”田幼薇蔫蔫的,紫苑小心一看,只见她眼角亮晶晶的,显然刚才是流了泪。
  紫苑顿时放心许多,被娇养大的女孩子,再怎么坚韧,遇到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一点眼泪都没有是很不正常的事。
  终于正常了。
  紫苑没敢打扰田幼薇,假装整理车帘,和殷善比了个“流泪”的动作,又指指车里。
  殷善懂了,轻轻点头。
  田家人住的庄子距离京城并不算远,马车走上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狗叫声一阵更比一阵响亮,听着倒像是有一二十条狗在狂吠似的,吵得田幼薇耳朵“嗡嗡”响。
  “怎么这么多狗?”她跳下马车,直奔狗叫声最大处。
  确确实实有一大群凶悍体壮的大狗在那使劲的叫,庄头见着殷善就赶紧喝止了狗,让人把狗牵走暂时关起来。
  田幼薇心里就有了数,之前普安郡王妃郭氏用来帮她的那群狗,原来就是出自此处。
  “这是王妃的陪嫁。”殷善解释道:“好些是军中豢养的,年纪大了,或是咋的,有人想把它们吃了,郡王妃和家中长辈讨了来,一直养到现在,有些是前头狗儿的儿女。”
  “王妃真是心善。”田幼薇对郭氏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感受,所以人和人之间,真是要长久相处才能知道彼此是个什么人。
  “阿薇,你来啦?”
  刚进二门,就听到谢氏激动的声音。
  紧接着,谢氏扶着田父,田秉牵着秋宝,喜眉阿斗等人全都跑了出来,看着田幼薇笑得合不拢嘴,纷纷道:“还以为不来了呢。”
  田幼薇哭笑不得:“你们这么开心的?”
 

  ☆、第488章 面亲

  秋宝清脆地道:“阿爹说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得想法子让自己尽量开心一点,以便活得更久一些,等你们。”
  田幼薇来前想过的,见着家人绝对不哭,省得大家都难受。
  此刻她却是忍不住哭了,田父已然头发全白,谢氏的鬓边也见了白发,田秉瘦得皮包骨,秋宝也不再是小胖墩了。
  大家都过得很不好,却假装自己很快乐,过得很好。
  “你这孩子,怎么见着我们就哭?不应该是笑吗?”谢氏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可不许再哭了,一家人能完好无损地见面,是大喜事。”
  田父叹道:“对,就是差了阿璟。”
  “我们先进去,今天夜里有露。”田幼薇一手扶着田父,一手挽着谢氏,领着他们往屋里走。
  这个庄子的条件不错,不比他们在临安的家差,一家人坐下来,看着彼此都是感慨万千。
  “二哥,你伤着了哪里?”田幼薇拿了炭笔写字问田秉,很是关心地打量他的身体。
  “我很好,没事。”田秉回答了她的问题,皱了眉头道:“你去哪里了?谁让你独自出门的?你家里没有兄长吗?还是我残废了,不能替你去办这件事?要让你一个女娘独自冒险?”
  反正都是教训的话,田幼薇站起身来垂着手乖乖听着,只要能让家里人高兴,装乖巧也没错的。
  反倒是田父看不下去了,再三阻拦田秉:“骂你妹妹做什么?才刚见面,不兴说些好听的?她生你气不理你了,看你怎么办!”
  田秉虽然听不见田父在说什么,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自家老爹就这德行,早习惯了。
  见田幼薇态度还算端正,他也就顺势放过田幼薇:“去了哪里?”
  田幼薇边写边说,把自己的想法和举止一一说给家里人听:“穆老夫人还在活动,只是我成日被关着不能出门,所以不知做到什么地步了。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从小羊的表现来看,孟氏那边应该是被打开缺口了,只要孟氏不乱说,给邵璟正名是迟早的事。
  而她算着,孟氏绝对不敢乱说话——林元卿那些事禁不住查,一旦被查实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林家、孟氏,会比现在惨十倍都不止。
  自私的人,就算要害别人,也不会用两败俱伤的惨烈法子,而是会最大化的保全自己。
  一家人亲亲热热说了一歇,殷善就来催了:“天快亮了,该走啦,咱们必须赶在城门打开时,第一个入城,否则引起太多关注对大家都不好。”
  田幼薇和家人依依惜别,凑在谢氏耳边轻轻说了田秉能治好的事。
  谢氏高兴得很,小声道:“你快走,这些事我会处理。”
  田幼薇又叫喜眉跟上,问殷善:“我用她惯了,带她一起回去你没意见吧?她不会功夫,除了会绣花以外什么都不会。”
  殷善道:“之前郡王爷就有过交待,可以让喜眉姑娘跟着伺候您。”
  喜眉一个飞奔朝田幼薇冲去,紧紧抱着她笑:“好姑娘,可想死婢子了。”
  “那你还是别想吧,好好活着。”田幼薇摸摸秋宝的头,又抱了田父和谢氏一下,拍拍田秉的肩,笑着走了。
  紫苑见着喜眉,十分尴尬惊讶:“姑娘,您这是……”
  田幼薇淡淡的:“我用惯的丫头,喜眉,我带她回去,以后我贴身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紫苑眼圈有些发红,低头偷看殷善,见殷善没啥反应,就安静地退到一旁,把地儿让给喜眉。
  喜眉果然是只喜鹊,上车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音清脆语速极快,说的却都是些七零八碎的琐事。
  田幼薇听得津津有味,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醒来,她被喜眉抱在怀里,身上披着喜眉带出来的披风。
  窗外已经泛白,微弱的光照到车中,只见喜眉和紫苑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让谁,仿佛在争“谁是第一丫鬟”。
  田幼薇掩着口秀气地打了个呵欠,道:“还没到吗?”
  “在等城门开启呢。”
  喜眉和紫苑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又同时停住生气地瞥向对方,再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假装不认识。
  田幼薇“啧”了一声,道:“井水犯不着河水的两个人,置什么气呢!”
  她换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继续睡:“到了叫我,没大事别吵我。”
  那两个丫头同时泄了气,看戏的人不感兴趣,还演给谁看?
  等到田幼薇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小羊的别院里。
  紫珠带着几个婆子出来接她,殷勤地道:“您房里的铺盖卧具全都换过啦。”
  “赏。”田幼薇指尖轻点喜眉,喜眉立刻从腰间取下一只荷包,抓了一把银瓜子出来,婆子们一人分一颗,紫苑和紫珠则是一人两颗。
  两个紫愣愣地道:“姑娘,婢子们不该……”
  喜眉抢去话头:“是觉得自己伺候得不好,不配,是吧?没关系,还我,以后我自己来,我一定配得上这几粒银瓜子。”
  两个紫赶紧收回去,说道:“才不便宜你!”
  “切,小气,眼里只有钱!”喜眉细长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冲上前去给田幼薇整理床铺,顺便将屋里检查了一遍。
  有喜眉在,田幼薇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睡不着了,她含含糊糊地道:“喜眉,看好房梁上悬着的米袋和咸肉,别叫人偷了。”
  喜眉莫名其妙,紫珠红着脸道:“早收走了,谁敢饿姑娘的肚子呀。”
  喜眉点点头,拿一把蒲扇往旁一坐,给田幼薇慢悠悠地打着扇子,主人似地打发两个紫:“行了,这里有我,你们下去休息吧。”
  紫珠严重不服,凭什么啊?谁才是主人?
  紫苑坚持把她拉走了。
  喜眉轻嗤一声,继续尽心尽力地照顾田幼薇。
  等到田幼薇醒来,已是日落西窗。
  一个梳着高髻,穿轻罗长裙、身材窈窕的女子背对她站在窗边。
  “五娘?”田幼薇惊喜地叫起来,“你怎么来了?”
  张五娘回头看着她笑:“我来告诉你一些事。”
 

  ☆、第489章 得仁

  “……孟氏向郡王爷招认,这整件事都是由她心生嫉恨搞出来的,目的是想要弄死你和邵璟,让你们家从此再不能翻身……”
  张五娘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郡王爷是从中发现了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担心以后会留后患,所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一劳永逸地解决妥当。没想到伤了你的心,他叫我来和你说这些,是想解开误会,让你别生气了。”
  田幼薇淡淡一笑:“没有误会,也没有生气。其实我很理解郡王爷,他要走的路不一样,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身处的角度不一样,只要是这种天然对立的关系,就永远做不得真正的朋友。
  小羊要登高,卧榻之旁自不能容他人鼾睡,他想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把邵璟的真实身份查个水落石出,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若一点疑心都没有,反倒显得他不够聪明。
  而她和邵璟,永远不会把真相告诉他,有所保留对彼此更好。
  所以她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承认自己在生气。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嘛。
  现在不算账,将来万一被翻旧账呢?
  张五娘聪慧,顺着话头笑道:“对,我就和郡王爷说,阿薇大度,有什么事都是当时过了,事后就不会再提再想。可他总不放心,非得让我走这一趟。”
  田幼薇眨眨眼:“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家的人都这样,记吃不记打。”
  张五娘大笑起来,问她:“听说你私藏米肉,走到哪拎到哪?夜里还悬挂在梁上?”
  田幼薇摊手:“这不是不想饿肚子吗?”
  “你真有才。”张五娘拍拍她的肩,小声道:“郡王妃不知打哪儿听说了你在这里的事,难免有些不踏实。听说你私藏米肉的事以后,笑了一回就放了心。待我这里回去和她说说,她就更放心了。”
  田幼薇尴尬一笑:“咱们别说这些了,和我说说孟氏那里怎么处理的?对阿璟有帮助吗?他最近怎么样?”
  这些事小羊一件都没告诉她,她非常不满!
  张五娘道:“孟氏死了。”
  田幼薇真正吃了一惊:“死了?她就这么死了?总不会是自尽的吧?”
  她很害怕是霍继先那帮人做的,若真如此,那是后患无穷——一个信口胡说的妇人,当然不至于被人谋杀。
  一旦被谋杀身亡,意味着她不是信口胡说,而是别有隐情。
  张五娘道:“你是不是以为她这种人不会自尽?她还真是自尽的。”
  原来那天夜里,小羊几次三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各种恐吓威逼利诱,孟氏始终咬定是她乱说的。
  这件事不是一般小事,关系到很多隐藏在深层的事情。
  比如说,皇帝对渊圣一脉的态度,本身就是不能提的事,被这么个妇人胡说八道,竟然就把人抓起来了,等同于将皇帝的圣人面孔撕扯下来扔在粪水里。
  皇帝怎能忍得?
  必然是要雷霆大怒。
  迁怒于孟氏的两个儿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小羊很快将此事报给了皇帝,皇帝果然大发脾气,却又不肯轻易相信,便命小羊密审孟氏。
  其时皇帝坐在屏风后头没露面,小羊坐在前面审讯孟氏。
  中间难免动了刑讯,孟氏始终坚持同样的口供。
  折腾许久把人关到牢房里,孟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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