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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画春光-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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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侍从在外轻声禀道:“郡王爷,王妃有事禀告您呢。”
  小羊揉揉眉心,淡声道:“进来。”
  郭氏笑着走进来,先蹲了个礼才道:“夫君累了吧?妾身替您揉揉肩?”
  小羊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轻声道:“辛苦你了,今日事多,身上觉得怎么样?”
  “妾身很好,孩子也很好,府里的嬷嬷们尽职尽责,又有您盯着,什么都很好。”
  郭氏怯怯地试探着伏在他肩上,小声道:“刚才看到阿薇在外头等邵璟了,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羊一笑,轻拍她的手背:“没什么大事,你不是有事?说吧。”
  郭氏道:“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发生了一件事,周夫人母女对待田家母女很过分,几次三番挑衅折辱。妾身实在看不下去,又觉着她们在咱们孩子的洗三礼上如此嚣张,是藐视皇族,故而发作了她们,叫她们给田家母女赔礼了。
  过后有人提醒妾身,那魏国夫人阴险隐忍,周相也不是好相与的,妾身就开始担心,会不会给您招祸,让您为难?思来想去,觉着还是得告诉您,让您有所准备。”
  小羊拉住郭氏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来,很认真地道:“你做得很好!这才是郡王妃该有的样子。皇家要有皇家的风范和气度,尽心护佑弱小,不叫猖狂者得意,端得起来放得下去。我会将此事禀告宫中,宫中必然还会给你嘉奖。”
  郭氏双目闪亮,殷切地看着小羊低笑:“妾身并不想要宫中嘉奖,妾身只要您高兴就好。”
  小羊温柔地抚摸她的鬓角:“固然天下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顺从讨好,但你我不一样,我做错的事,你一定要给我指出来。”
 

  ☆、第462章 喝茶

  郭氏笑道:“夫君也会做错事吗?您在妾身眼里是最睿智最正直最仁善的。”
  小羊笑了:“或许是我想竭力做这样一个人。但我不是圣人,我也有私心。”
  郭氏娇俏地侧头仰望着他:“除去天下,夫君最大的私心是什么呢?”
  “我啊……”小羊神思恍惚,除去天下,他最大的私心是求而不得的某个人,而此刻,似乎机会就在眼前。
  “夫君?”郭氏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摇晃。
  小羊收回神思,看着郭氏一笑:“我想要邵璟再正大光明地帮我挣些钱,府里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郭氏目光微闪,正色道:“真的,这次要办洗三礼,虽说宫中有份例拨下来,但始终杯水车薪,好多看不见的地方要用钱,妾身原本想要动用嫁妆,幸好邵探花及时送来分红,解了妾身燃眉之急。
  田家人也很本分实在,打了两副又重又粗的金手镯脚镯添盆,还做了衣裳,送了好几样值钱的宝货,妾身都收起来了,就算留到将来给孩子娶媳妇都很不错……”
  “我知道了。田家人和邵璟都很好。”
  “所以,夫君一定要护着他们,尽力成全邵探花和阿薇呀,别叫那周家母女得逞,这天下可不姓周!”
  郭氏絮叨着,得到小羊今夜会过去陪她的承诺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走出房门,嬷嬷笑道:“恭喜王妃,郡王爷很是高兴呢。”
  郭氏也笑,她仔细琢磨过了,小羊喜欢的正是这种。
  既然如此,她就顺着他的意,占着正理做好事,既能让他满意,还能给自己和孩子积德,何乐而不为。
  这是阳谋,大道而行。
  同一时间,田家。
  田幼薇和邵璟对面而坐,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具体的经过,田幼薇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和田幼兰有关系,她和谁接触过?”
  “孟氏。”邵璟很肯定地道:“孟氏就是那个知情者。当初林元卿一定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孟氏知道了。之前一直没敢说,是她投鼠忌器,生怕惹祸上身。而这一次,她看到了机会。”
  今上忌惮渊圣及其后人,却又不会明着说出来。
  一旦周家检举此事,他一定会被秘密收监,整个处理过程不会对外泄露任何风声,更不会牵涉到更多的人。
  孟氏那边应该是和周袅袅达成了某种协议,既能保证她的利益不受损,又能保证一举将邵璟打死——就算打不死,以后周家、田家、邵璟,乃至于廖先生父女,都等于有了把柄落在她手中。
  田幼薇冷笑:“她以为自己赚了吗?她这是与虎谋皮,自寻死路!还有田幼兰,也活不长了。”
  说着别人是在找死,她的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因为生怕被人听见,只能死死捂着口。
  邵璟叹息着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哄着她,亲吻她的头发:“别哭了,不是早就想到最坏的结果了吗?”
  田幼薇使劲摇头。
  不应该是这样,她不甘心。
  “跑吧,阿璟。”田幼薇泪眼朦胧,挣扎着要去给邵璟收拾行李,“你自己走会快很多,别管我们。”
  邵璟摁着她不许她动:“胡说八道,我怎可能不管你们?我仔细琢磨过了,不能认怂,不能逃,否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你我将永无翻身之地,那样活着,我不想,你也不想,你懂吗?”
  田幼薇不想听:“我不懂,我只晓得我不想你受罪,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听我说!阿薇,你冷静些!”邵璟紧紧掐着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未必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还记得从前商量过的事吗?”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田幼薇清醒了些许,她竭力让自己乱麻麻一片的脑子变得有条理些。
  “穆家。”邵璟轻声道:“那或许是一条路,但是要靠你去走……”
  田幼薇浑浑噩噩地坐到天亮,又眼睁睁地看着邵璟换上官服,整洁肃然地走出家门。
  她追出去,嘶声喊他:“阿璟!”
  邵璟回头看着她甜甜一笑,犹如小时候那样将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田幼薇悲从中来,却竭力想要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如果这是最后一面,她想让他记得她的笑脸而不是哭脸。
  她也把眼睛笑成了月牙,但是眼泪也流了满面。
  邵璟张开手臂,当着下人的面,给了她一个毫无保留的拥抱,有力而温暖,却让人绝望。
  是那种哭都不能哭、无处发泄诉说、只能一个人默默忍着,忍到灵魂撕裂颤抖的绝望和痛苦。
  田幼薇紧紧抱住邵璟的腰,不肯放他离开,仿佛这样就能一直将他留在身边,永生永世。
  “阿薇,我该走了,不然会迟。”邵璟一点点地抠开田幼薇的手,后退两步,迅速翻身上马,催马向前。
  田幼薇撒开腿追上去,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谢氏和田父在身后仓惶地道:“怎么了?怎么了?”
  她的脚步又被硬生生困住,她擦去眼泪,回过头,看着父母轻声道:“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
  天还未明,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只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街边的民宅、商铺在微光里犹如黑色的怪兽,马蹄敲打着青石铺就的路面,“哒哒”地响,清脆而有节奏,光是这样听着,就会觉着马背上的主人也是不紧不慢的。
  有火光从路口转过来,盔甲和兵器上反射着火光和晨光,冷而利,刺痛人眼。
  “是邵璟邵探花吗?”为首的武将身材十分高大强壮,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偃月刀,大有一言不合就会提刀斩下之意。
  在他身后,是几十名张弓搭箭的箭手。
  冰冷锋利的箭头尽数对着邵璟,只需一声令下,就会将他射成箭垛。
  如意吓得尖叫:“你们要干什么?”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邵璟先呵斥了如意,才平静地道:“是我。有什么事?”
  武将见他照旧泰然自若,不慌不忙,风度翩翩,不由生出几分钦佩:“有人想请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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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3章 卜卦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晚上阿璟不回来,就一定是出事了。”田幼薇冷静得可怕:“从此刻起,我们便是命悬一线,务必谨言慎行。”
  谢氏流下泪来:“可是,明明就是周家陷害忠良,官家也要当真吗?阿璟太冤枉了!这不行,阿薇你去找郡王爷,去找朱将作监,去找郡王妃,去找五娘,啊,还有吴七爷……”
  田父低声呵斥道:“找谁都没用!除非最上头那位开口,否则谁也没用,人家也不敢沾这种事!”
  谢氏哭道:“那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璟受罪不管吗?”
  “您管不了。”田幼薇很有些感动,尤其是和前世比起来,谢氏真的很不一样。
  她握着继母的手,柔声道:“您呢,就安安心心在家待着,尽量少出门,有事让平安他们去办。我估计稍后会有人上门找您询问这件事,有可能是闲聊,有可能会把您请去公堂,您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好了。切忌画蛇添足。”
  谢氏不太明白:“什么画蛇添足?”
  “就是千方百计替阿璟说话,力证他是清白的。他本来就是清白的,无需多说,实话实说就好,添油加醋反而是害了他。”
  田幼薇想得很清楚,谢氏本来就不知情,照实了说反而是最可信最安全的。
  “你听孩子的。”田父很是郑重地交待谢氏:“别好心办坏事。”
  谢氏虽然不太赞同,还是抹着眼泪答应了。
  田幼薇松了一口气:“那您还是继续操持家务吧,该做什么做什么……”
  谢氏擦干净眼泪,又扑了些粉和胭脂才出去操持家务,张罗着要送秋宝去学堂。
  秋宝一无所知,开开心心地跑来抱着田幼薇问:“阿姐今天不出门吗?等到三哥回来,你们一起带我去买小马好不好?昨天他答应我的。”
  田幼薇温柔笑道:“好,一定买给你。”
  秋宝使劲亲了她一口才跟着平安离开,田父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田幼薇道:“阿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田父抬手止住她:“和他没有关系,是我同意他来这里的,也是我一手把他养大的,要就只能怪我没照顾好他,让他陷入险地。他那张脸太招祸,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应该……”
  “应该怎样?”田幼薇本来心情极糟糕,听到这里忍不住追问:“难不成您要把他烫成个大麻子,或是往他脸上划几条疤?”
  田父瞅了她一眼,气道:“想什么呢?我下不得这个手,白师傅不是会变妆吗?让他把脸藏起来就好了。”
  田幼薇轻叹:“别说您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呢。”
  前世可没有周袅袅这号人物,邵璟的容貌虽然带来一些麻烦,但都是小事,最多就是让她和邵璟多生嫌隙罢了。
  当然,那个时候邵璟也不如今生这么耀眼。
  “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鬼话,坚决不让他读书……”田父又叹了口气,后悔不已:“怪我,都怪我。”
  田幼薇沉声道:“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想这些没有用,接下来您知道该怎么做吗?”
  田父道:“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我晓得该怎么做。”
  父女俩又仔细商量了一回,确认无误,方停下来静静等待。
  “卖水啦,卖水啦……”外头传来卖水郎的叫卖声,门子大声叫住卖水郎,让往家里拉水。
  “嗳,这位夫人,你们买丝线吗?”一个皂衣婆子站在门口大声问着谢氏,将篮子里的七彩丝线晃过来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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