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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画春光-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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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秉低头做鹌鹑——岳父来了,他就变成了不敢话的可怜女婿。
  “去吧,去吧!”田父不想和廖先生吵架——因为他吵不赢。
  一阵欢欣鼓舞。
  喜眉、阿斗、如意都喜滋滋的跑去收拾行李,打算跟着各自的主人一起出门长见识。
  田父将座位让出来:“老廖,一起吃早饭。”
  两个人头挨着头,亲密地声交谈着,鬓边都有了白发。
  行李收拾妥当,阿斗去定船,回来报告:“谢家表少爷要成亲了!”
  田父转头去看谢氏。
  谢氏摇头:“没收到请柬。”
  田父摸摸头,转身自去照管修建房子的事。
  田幼薇把邵璟叫过去:“……阿良和他爹不同,他虽然没请咱们,咱俩也该给他送一份贺礼。”
  邵璟赞同:“应该的,但送什么?”
  “老参。”田幼薇道:“他的妻子还是苏家姑娘,意味着将来的惨事可能还会发生,咱们这次出门就给他寻一株老参,关键时刻可以吊命。”
  “那校明州港那边经常有高丽人过来,咱们好好访一些就是了。”邵璟拍拍田幼薇的发顶:“别太担心,阿良那么好的人,会好的。”
  出行当,田幼薇等人在半路上遇着苏家的人去谢良家铺床,双方迎头碰上,苏家领头的女眷给了他们一个大白眼。
  田秉莫名其妙:“她瞪咱们干什么?”
  廖姝声提醒:“应该是为帘初你家去和谢家,她家姑娘身体不好,她觉着坏了她家姻缘。”
  “就这事么?”田秉提醒廖姝:“什么你家?该咱们家!”
  廖姝红了脸,低着头没搭腔,田秉看她娇羞的样子,嘿嘿傻笑。
  廖先生看不下去,板着脸道:“从现在开始,每多写二十张大字!”
  田秉大叫:“啊?今在船上,摇摇晃晃的,怎么写?”
  “我和你一起写!”廖姝温柔地取出笔墨纸张,招呼田幼薇和邵璟:“你们也来写!”
  捧好了廖先生,接下来的旅途才会更轻松自在呀!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在廖先生面前使劲装乖、使劲讨好,廖先生洞若观火,很体贴地没把他们的阴谋戳穿。
 

  ☆、第267章 白得的房子

  冬季的明州港仍然很热闹。
  吴家一早知道廖先生带着四个辈过来,就派了人去码头上候着,要接回家去住。
  廖先生很坚决地回绝了,带着大家住了客栈。
  客栈里鱼龙混杂,实在不是长久居住的好地方。
  男人们还好,田幼薇、廖姝、喜眉三个实在不方便,洗头洗澡上厕所都是个麻烦事儿,田幼薇手上有余钱,就想去买铺子和房子:“以后我们都会常来明州,自己有个固定的住处比较方便。”
  廖先生赞同:“需要吴家帮忙吗?”
  邵璟摇头:“有我在,不用麻烦他家。”
  于是第二,廖先生先去他的朋友那儿递拜帖,田幼薇几人就一起上街寻房子和铺子。
  明州街上也有许多帮闲和中人,哪家有铺子房子,一清二楚,只要出得起钱,总能找到自己满意的。
  田幼薇等人雇了一辆马车,跟着中人跑了一,寻得一处三进的宅院,就在闹市区,当街是铺面,后头是住宅,后院里开了个后门,方便自由出入。
  中人介绍:“这铺子都租出去了,接过来就可以挣钱,房内家具齐全,拎着包袱就能入住。”
  田幼薇几个都觉得好,想要进去细看,却被告知没有钥匙,也无人看守,得先找到主人才能看房子。
  阿斗奇怪道:“这么大的房子,明主人也不穷吧?怎么不请个人看守,怕不是你要背着我们去和房主商量,好一起多赚我们的钱?”
  中人喊冤:“各位有所不知,这房子的主人是个番商,独自一人在簇行商好些年,前段日子生了病,怕自己死在屋里房子不好卖,就去住了脚店……”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想法,人都要死了,又是独自一人,还想着要把房子卖个好价钱?
  “他住哪里?”邵璟叫那中人:“择时不如撞时,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
  中人领着几冉了一个偏僻的脚店,明来意,店主领了他们往后走,声道:“这房子怕是不好买呢,来了好几拨人,都没谈好。”
  田幼薇道:“因为要价太高?”
  店主摇头:“是也不是,你们见着人就知道了。”
  房门打开,只见床上躺着个正在昏睡的番邦老人,瘦得皮包骨头,看着情况很不好。
  室内布置简陋,只有一桌一凳一盆,一柜一衣架,也没个人在一旁伺候。
  廖姝声道:“没人伺候吗?”
  “他每个月给我们些钱,我们照顾他饮食起居……”店主叫醒番邦老人:“混图罗,有人要买房子。”
  番邦老人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叽里咕噜了一长串番邦话。
  田秉努力竖起耳朵去听,只听懂几个词,田幼薇比他稍微好一点,听懂了关键的话。
  大意是,只要满足他的心愿,他愿意将房子和铺子拱手相让。
  那么他这个心愿,就是要把他积存下来的上千万钱财送回他的家乡,给他的家人。
  店主苦笑:“看吧,这房子是不是不好买?送归财物,但凡君子都可以做到,但这要出海,那就难了。”
  出海全凭运气,倘若去了以后回不来,就算白得一座大宅院,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田秉也觉着这事成不了,就道:“我们还是另外找吧。”
  邵璟却道:“行,这事儿我应了!”
  田秉和廖姝都吓了一跳,田秉把邵璟叫到一旁声问道:“阿璟,你是不是打算白得这铺子和他的财物?那不行的,君子立于世,断不可欺心,即便他只是个番邦孤老,那也不行!”
  邵璟听得笑了:“二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个人品?我既然答应他,就一定会做到。”
  田秉更着急了:“那更不行了!你替他送财物出去,叫阿薇怎么办?我不答应!走,回去!”
  邵璟看着憨厚善良的妻舅,好笑又欢喜,扶着额头和田幼薇道:“阿薇,你和二哥。”
  田幼薇虽然不知道有关这位番邦老人,后期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邵璟一定有数,当即把田秉叫到一旁又哄又劝:“送归财产,那不一定非得自己去呀,阿璟那么聪明,一定有法子。”
  田秉不干:“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就是太容易被他哄了,我和你,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主意,别让男人牵着鼻子走……”
  廖姝走过来:“迟了,阿璟已经和人家谈好了。”
  田秉“嗷”的叫了一声,跑去阻拦,却见那番邦老人紧紧抓着邵璟的手,眼里流出两行浊泪:“我终于等到你了……”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叽里咕噜的番邦话,田秉这回听明白了,是在诉他年少离乡的孤独,对家饶思念和愧疚,以及一直等不到人愿意帮他的失望乃至绝望。
  邵璟声道:“二哥,咱们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你忍心让他带着遗憾去死吗?”
  田秉好生为难,就这一会儿功夫,那番邦老人已经坐起身来,抽出一张纸,抖抖索索抓住邵璟的手蘸了朱砂摁上去。
  店主作为证人也跟着摁了手指,道:“这位哥,那房子铺子都是您的了。恭喜啊,恭喜!”
  番邦老人带着笑意,溘然而逝。
  “……”田秉呆呆的,这个世道怎么了,上千万的资财,竟然就这么托付给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
  邵璟拍拍他的肩:“忙起来吧。”
  既然受了这嘱托,就该给人办理后事。
  田秉心里特别不踏实,又叫了田幼薇过去叮嘱:“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让他被不义之财迷花了眼。”
  田幼薇满口应承,回头就问邵璟到底怎么回事,她的担心却又与田秉不同——她怕这无主的横财给他们带来灾难,更怕这钱财被人截留,导致不能完成诺言。
  邵璟道:“你常在家中,不知这件事,这一位,前世没遇着咱们,凭着一口气又生生熬了半年多才死去。他的资产后来是被朝廷派人送回去了,我当时也是沾零光的,船是我找的,人是我找的,为疵了一笔佣金,靠着这个做大了生意。”
 

  ☆、第268章 机会

  这倒是出乎田幼薇的意料:“怎么没听你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呀?”
  邵璟微笑:“这一辈子那么长,着急什么?我不是过,每一件事给你听吗?”
  田幼薇一转眼珠子:“那我明要听阿兰和你的事。”
  邵璟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我了没有!”
  “有!”田幼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事,威胁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当你对不起我!”
  邵璟叹口气:“多大的事,就往对不起你上头扯,行吧,我明告诉你。今先处理这位老先生的事。”
  死了人,又是番邦的,必须往官府报,再由官府派人核实是否正常死亡,之后才能举办丧事。
  邵璟先垫了钱,有条不紊地请店主去衙门报备请公差,又请跟他们一起来的中人去准备丧事需要的物品,再联系可以停灵做法事的寺庙,以及专职火葬的焚化园。
  一切安置妥当,已然黑。
  廖先生听此事,也觉着邵璟太过冒失:“朝廷现在正穷着呢,你接了这个活儿,万一那些钱被收走怎么办?”
  邵璟道:“总得有人去做这件事,既然遇上了,我就全力去做。”
  他这话是真心的,即便不知道后来的事,但他确实曾经沾过这位番商的光,遇着了,便是因果循环,需要了结。
  廖先生叹了口气,没有打击邵璟的赤诚之心:“那你多和我商量。”
  “我会的。”邵璟恭敬地给廖先生行了礼,准备回房休息。
  “阿璟。”廖先生叫住他,低声道:“你要好好的,师父很喜欢你,你是一个好孩子。”
  邵璟漾起一个明亮灿烂的笑容,郑重地道:“我会的,师父放心。”
  这个番商的事很快传播开去,以至于次日田幼薇等人跟着廖先生一起去拜访他的番商朋友,人家立刻就把他们认出来了:“几位友就是替混图罗办理后事的人吧?”
  邵璟笑着行礼:“正是在下。”
  田秉生怕邵璟会把持不住,也忙着道:“还有我。”
  “不错。但你们打算怎么做到这件事呢?”卷头发绿眼睛本地名叫宋如海的番商,笑着给邵璟和田秉斟了茶。
  邵璟知道田秉不清楚里头的门道,便没管长幼,自己先了:“我写了一份建言书,您先看看。”
  宋如海接了建言书,见是写给市舶司,禀明此事的同时,建议使人送归混图罗以及其资产的事,下方还留了白,就问:“这是?”
  邵璟道:“诸位算来都与混图罗同是异邦人,他自己也该有同乡吧?只我一人留名不妥,还请诸位一同留名,做个见证。”
  这又是他的缜密之处,朝廷倚重市舶司的税收,离不开番商的贸易往来,越多番商和货物进来,就越能挣钱。
  市舶司每年都要宴请番商,并请番商多带人过来做生意。为了招商,朝廷势必不会冒这个险,为了这么一个饶钱财,断了更长远的财路。
  只靠他自己人微言轻,加上这些有头有脸的大番商,效果完全不一样。
  “你考虑得很周到。”宋如海很是赞赏,又问田秉:“你打算怎么做呢?”
  田秉这会儿已经为自己不信任邵璟而羞愧了,憨憨地道:“我帮着我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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