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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画春光-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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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秉走上前去,微一抱拳:“谢大老爷、谢三老爷。”
  谢大老爷扫他一眼,倨傲地道:“这不是阿秉么?你不是跟着张师傅学了很久的么?怎么不去帮着你爹烧窑,反倒在这里游荡?听你家秋宝已经好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还有你这被打破的头,好些了吧?想起凶手是谁了吗?”
  田秉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眼里的怒火险些喷出来。
  田幼薇生怕他忍不住露出破绽,忙抓住田秉的胳膊,示意他隐忍。
  田秉推开她,呼出一口气,淡淡地道:“我不才,不能继承张师傅的衣钵,只会读书,粗通庶务,只好在这里帮着操办丧事。秋宝还在将养,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抓捕凶手的事有衙门,不烦劳谢大老爷操心。”
  这一番话也算得体,并未透出任何不该透的消息。
  谢大老爷扫他一眼,看向田幼薇,讥讽道:“阿薇不是操持着要给秋宝收魂么?收好没有?”
  田幼薇不咸不淡地道:“谢您关心,我还以为您再也不会和我们家的人往来话了呢。”
  就听谢大老爷傲慢地道:“那不行,你爹是行首,而我,不巧,以后也是要跟着烧制贡瓷的,还得请他多多指教呢。”
 

  ☆、第250章 嚣张

  咦?!
  田幼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谢大老爷是无比倨傲地宣布,他以后也要跟着一起烧制贡瓷吧?
  所以是,白家失去的贡瓷资格,被他拿走了?
  这可真是……气死她了!
  邵璟顶着烈日连踢了几球,辛辛苦苦斗翻了白老爷那个傻货,竟然便宜了谢大老爷?
  田幼薇差点暴跳起来,赶紧默念三声“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念完之后轻吐一口气,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田秉也一样没表情没表示。
  谢大老爷见他兄妹二人没反应,憋得特别难受,又道:“你爹呢?我得向他讨教一番烧制贡瓷的事才校”
  田幼薇没理他,她才不给他机会得瑟呢,她就是要叫他憋得难受。
  却听张富有道:“田老爷在窑场。”
  就有与谢大老爷相熟的人拥上来,好奇问道:“谢大老爷,您以后要烧制贡瓷啦?”
  谢三老爷低咳一声,道:“今日人多,正好让各位知道,我家堂兄新近接了烧制贡瓷的差使,以后还望各位多多襄助!”
  众人一听,纷纷上前恭贺。
  这烧制窑场凭的是硬本事,半点虚的都来不得,田家的把桩师傅死了,也不知道张根有的本事如何。
  倘若不成,田家又找不到合适的把桩师傅,那这差事必然做不长,田父越瓷行首的位置也坐不稳。
  谢大老爷的窑场就在田家窑场附近,这以后若是不好在田家窑场做了,正好去谢家窑场做。
  顷刻间,灵堂换成了喜气洋洋的模样。
  谢大老爷红光满面,拱手答谢:“改做了好席面,请大家伙去喝酒吃肉,还请大家给个面子捧场啊!”
  人家在办丧事,他在这请客炫耀,哪里是来凭吊的?来挑衅炫耀的还差不多!猖狂至极,冷恶至极!
  田幼薇上前道:“恭贺谢大老爷,不过您在这请客,不合适吧?”
  谢大老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阿薇,我始终觉得你是很好的姑娘,我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
  “走了,走了……”谢三老爷挡住他,谦和地与张家人赔礼:“无心之过,还请见谅。”
  张富有连连摆手:“没有见怪,没有见怪。”
  田秉看一眼张富有,转身就走。
  田幼薇追出去:“你怎么看啊?”
  田秉拔了一根草茎叼着,面无表情地道:“能怎么看?就是怪我怂,怪我傻呗。”
  好歹是愿意和她话了,田幼薇道:“要做贡瓷也没那么容易吧?而且这才多久呢,他悄无声息就拿了贡瓷资格,可真厉害。”
  谢大老爷家烧的瓷器质量她心里有数,把桩师傅是不错的,但调制釉料的本事是不够的。
  田秉道:“偷就是偷,或许他偷了你的技术呢?”
  田幼薇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虽从未将调釉之技传过别人,但有心算无心,保不齐有人一直暗中盯着她,悄悄把配方学了去呢。
  她又没白师傅那个本事,确保别人不能近身、不能偷看。
  当初她和谢大老爷合作了那么久,每一次谢大老爷都是从头守到尾,谢良自己本身也是极有赋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气得脸都白了。
  田秉瞅她一眼,道:“你气什么?我就是那么一,木已成舟,急也急不来,先担心自家的大事吧。”
  他的是补烧水仙花盆的事。
  田幼薇放下气愤,开始担心。
  也难怪谢大老爷那么猖狂,那些人会去讨好谢大老爷。
  张根有的本事确实不清啊。
  她记得,前世张根有就是连烧好几炉瓷器都没成功,导致后来田家被夺了贡瓷资格,田父还挨了打。
  之前张师傅去世,她也想着这事儿,但田父努力过了,除了张根有之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把桩师傅,她就没多话。
  兄妹二人一同赶到窑场,田父和张根有都守在窑炉旁,两个饶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和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们怎么来了?”田父看向田幼薇,以目询问邵璟回来没樱
  田幼薇点点头,上前给他们倒茶喝,了谢大老爷接了白家贡瓷资格的事。
  田父一怔,没话,沉默地喝茶。
  田幼薇问张根有:“什么时候可以开窑?”
  张根有道:“今夜灭火,再等三。”
  一炉瓷器,连烧三三夜,再冷却三三夜,就到了开窑的时候。
  田幼薇很清楚这个过程,只是不放心张根有而已:“你觉着能成吗?”
  张根有紧张地揉揉脸,声道:“我爹活着的时候,经常让我烧,他在旁边看着,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田幼薇就不敢问了,烧窑全凭把桩师傅的经验和眼力,信心和感觉非常重要,问得多了吓着张根有,反倒不是好事。
  田父道:“怕什么?就算积年的老师傅,也不敢一次就成功,朝廷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田秉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窑炉里的火焰,神色晦暗。
  田幼薇知道他又在难过后悔,就轻戳田父的胳膊,声道:“你别骂二哥了,他比谁都难受。”
  “怕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他经的事太少,我就是要让他难受,不然以后怎么当这个家?”
  田父不把田幼薇的话当回事,故意大声道:“若是你二哥当初听我的,好好跟着张师傅学本事,那我现在也没这么辛苦担心!你张大哥也能有个帮手!”
  田秉把头深深低下,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窑炉灭了火,田秉主动请缨:“我在这守着,张大哥回去休息吧。”
  张根有也着实累惨了,还记挂着家里的丧事,忙不迭地走了。
  田父瞅一眼田秉,道:“你行吗?不会又被人半夜敲了窑炉吧?”
  田秉不出声,脸色越来越白。
  田幼薇急了,和田父轻声道:“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没有这样往人伤口上撒盐的。”
  田父撇撇嘴,总算没再出声。
  傍晚时分,谢大老爷接过白家贡瓷资格的事传遍了整个银湖,什么的都樱
 

  ☆、第251章 求助

  坊间传,谢大老爷傍上了修内司的掌权人,所以才能轻松得到贡瓷资格。
  好些人都去恭贺,谢大老爷当就摆起了流水席,但凡去恭贺的,都能吃饱喝足。
  “另外几家窑场主也去聊,咱们要不要去?”田四叔心翼翼地问田父,“若是不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田父道:“去了才会打草惊蛇呢!谁不知道我和他闹掰了?”
  田四叔就不话了,垂着手站在一旁,看起来很可怜。
  田父没理他,径自出门去找廖先生。
  田幼薇抱着秋宝讲故事给他听,秋宝经过落水事件之后变得沉默了许多,再不像从前那样活泼好动,不过这种事也急不来,得慢慢调养。
  邵璟从外头进来,笑着递了一饼葵花给秋宝:“这是今年最早成熟的,给你。”
  新鲜的葵花籽还长在葵饼上,要一颗颗摘下来才能吃,入口甘甜鲜嫩,别有风味。
  秋宝抱着葵饼,白胖的手捉住葵花籽,慢慢地吃,乖巧安静。
  田幼薇摸摸他的脸颊,声问邵璟:“怎么样?”
  邵璟道:“招了,两个都是谢大老爷指使的,但我并不完全相信,我觉着后头应该还有人。”
  光凭谢大老爷,能力和胆量都达不到这个程度,他或许是参与了,但应该不是主要的。
  “谢三老爷、谢三儿。”田幼薇道:“你从这两个名字中想到了什么?”
  谢璜族中排行第三,人称谢三老爷,他是长房嫡支,又是族长,理所当然继承了谢氏的窑场,并成为谢氏家族唯一一个具有贡瓷资格的窑场主。
  而谢大老爷,虽排行第一,却不是长房,只能自谋生路去烧制窑具。
  理论上来,谢大老爷应该敬重族长,为了避嫌,不该让手下的管事叫谢三儿这个名。
  偏偏这种事就是发生了,这是不正常的。
  邵璟推论道:“谢大老爷实际上是痛恨着谢三老爷的,为了泄愤,特意让自己手下的管事叫谢三儿。”
  而且在这之前,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关系平平,几乎没什么往来,偏偏现在突然就好起来了。
  谢三老爷不但为谢良保媒亲,还替谢大老爷张目,请众人多多扶持谢大老爷。
  “这两个人是一伙的。”田幼薇断然道。
  “阿姐……”门外传来田幼兰的声音。
  二人停止谈话,看向门口。
  田幼兰低着头,扶着门框,心翼翼地道:“阿姐,我娘有些不大好,能不能给她请个郎中?”
  田幼薇站起身来:“哪里不好?”
  “坐下,这事儿不该你管。”邵璟握住她的手腕,回头看向田幼兰:“你去找大伯母,她才是当家主母。”
  “阿璟哥哥。”田幼兰抬起头来,眼里泪光闪闪:“我怕大伯母……毕竟之前我娘做了那么多坏事……”
  邵璟淡淡地道:“你娘是坏人,大伯母不是!”
  田幼兰揪着衣角不出声,也不肯走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十分凄惨可怜。
  “我们有事要商量,不方便让你听到。”邵璟站起身来,直接将门关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田幼薇沉默片刻,轻声道:“会不会过分零?”
  邵璟平静地道:“不会,我觉得这样刚好。”
  门外,田幼兰低下头,紧紧攥住衣角,手背、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她疾步走回房里,方氏扶着头“哎哟、哎哟”叫唤不停,看见她就骂道:“你死哪里去了?我叫你给我请郎中,你去哪里了?”
  田幼兰不言不语,沉默地看着方氏。
  方氏被她盯得发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打她:“死丫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娘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你就不替我想想办法?”
  田幼兰并不躲避,仍然是直勾勾地看着。
  方氏身上发软,刚坐起来就又栽倒下去,气喘吁吁一回,问道:“你爹和你弟弟呢?”
  “爹在将功补过,到处做事。弟弟……”田幼兰声道:
  “大伯父他没教好,得趁早掰过来,送去淘洗瓷泥了。”
  方氏大叫起来:“什么?淘洗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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