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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娇宠皇后-第55章

小说: 娇宠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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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有人无意间路过小巷,看到楚序微捧着薄如蝉翼的一张纸失声痛哭,高呼道:“陛下啊!”
  于是所有人都在心里揣测,这京都的天,又该变了。
  秦尧登基尚不足一年,没有子嗣更加没有亲兄弟,他一旦身死,后继无人,这打下来的江山就要拱手让给他人。
  而现在,最名正言顺,最有资格接下这片江山的人,就是前朝还活着的小陛下齐苼。
  他尚在襁褓人事不知的时候,就有人捧着守着以命护着他端坐皇位,如今他长大了有出息了,书读的好了,再把人接回来坐上皇位,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况且从龙之功足以让鸡犬升天,而一个孱弱幼子,也再好拿捏不过了。
  整个京都表面看起来静悄悄的,水下暗流的漩涡却足以掀翻整条大船。楚序微在边寻齐苼不得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可是在这时候,准备许久的大举已然到来。
  早在楚辞去见过韩穆的时候,今年科举如常举行的消息就传播出来,只是那时没有任何人相信,至于现在——
  更加不会有人去参加了。
  早在之前,即便楚序微对新朝新帝的态度不善,也总有些汲汲名利地人会向新帝投诚问好,然而现在秦尧生死不明局势不稳,明眼人都知道应该跟随谁,便再没有人会参加新朝的科举了。
  因此这一场科举便冷清的吓人,却也热闹到吓人。
  天还未亮,考场之外已经有人影在晃,不是来参加科举的,是来看热闹的。
  因为只有一场,时间并不会赶的很早,守卫在考场外围站了一圈,对着这些无事添乱的人也并不驱赶,只是维持着秩序不让人冲进去。
  考场很大,也因此显得空荡荡的,只零星摆了几张桌子,最前面监考的位置倒是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看起来气派多了。
  太阳渐渐升起,守在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指着里面笑着相互嘲讽道:“看起来新帝果然是死了,连样子都懒得做,就这几张桌子,留着耍猴我都嫌少呢!”
  “哈哈哈哈哈!”这一声说得又高又亮,其他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起附和着。
  “到底是土匪出身,上不得台面,就算是黄袍加身,坐上龙椅又怎样,这不是立刻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那日书房里不少面孔都出现在这里,只是自持身份,不愿和这些人一道,就在后面的酒楼上,遥遥地看着这里,置办了一桌好酒席,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庆祝起来。
  底下却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故意高声讨好道:“科举科举,不就是为了收揽人才吗,可要我说啊,这天底下最又才华的人,当属楚相和德高望重的王大人等!其他人不过是些蝼蚁罢了!”
  这一杆子下去不是打死多少人,然而却没人提出异议,各个无比赞同道:“就是这个理,那新帝瞎了一双眼,放着眼前的明珠不要,反倒去寻些臭鱼烂虾来强撑门面。”
  却也有人因着下狱的那些人牵连,对着楚序微内心颇有微词,忍不住出声道:“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千秋万代的基业也不是他撑起来的,何必对他如此推崇。”
  然而说着话的人立刻就被众人围攻,推搡着质问:“你家主子给了你多少卖命钱啊,让你现在都哈替人说话。怎么着,狗皇上死了都堵不上你的脏嘴,还让你随意来揣测别人。”
  一人势单,被人围着总有些气怯,这一幕却激起了许多人心中想说不敢说的话,于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开始喊:“他清清白白独善其身,却对下了狱的同伴见死不救!”
  “楚相!敢问你老人家可还记得我上供的一千两银子!”
  “楚相!玉河之祸,你既早已知晓为何隐瞒不报!”
  “楚相!惨死于你家奴手中的姑娘你可还记得她满脸鲜血的模样!”
  ……
  一声声高呼从四面八方而来,震荡有声却遍寻不得来处,有人四处张望着,看谁都觉得可疑,眼看着就要变得混乱时,却突然有一人一身白衣,踩着木屐,自由散漫地分开众人走来。
  是韩穆。
  他神态自若极了,像是漫步在春日葱郁的小路上,遍地都是盛开的鲜花和低垂的柳枝。
  数年的沉寂把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沉稳,也让一个不世出的天才隐匿于众人。
  很多年前,京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韩穆;几年前,韩穆被人们遗忘到了角落里;而现在,他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昔年迎接他的是称赞和恭贺,现在——
  一个臭鸡蛋落在他脚边,摔碎开,黄白的黏稠液体飞溅开落在他脚上,还有扑鼻的腥臭让人作呕。
  “叛徒!”
  “小人!”
  “贼子!”
  “呸!”
  骂什么的都有,扔东西的却只有这一个。
  韩穆就笑了,捋了捋衣裳,半点不过心地离开。
  他这样气定神闲,倒是让一些人不安,连酒楼上的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张望。
  “这……这,”王大人手直哆嗦,指着韩穆问楚序微,“这场考试可是由那小匪头现场亲自出题,他人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考试为何还是如常举行?”
  心中有此疑问的人不在少数,各个内心惶恐,巴巴地看着楚序微,想要听到让人安心的回答。
  楚序微没有说话,只是死盯着考场最前面的两个座位看着,像是要把那位置盯出个窟窿来。
  唯一的考生已经按时入场就坐,考场封闭,此时只等考官出现出题。
  一时之间诺大的地方竟全都安静下来,像是在等一场审判。
  生或者死,却取决于秦尧是否露面。
  代表着时间的最后一声钟响落下,一字排开的侍卫出现了,他们分成两列,严严实实地把最中间的两人保护起来。
  秦尧替楚辞带上斗篷的锥帽,不让冷风吹到她,爱惜地摸了摸她手中的银熏球,确定还是温热才放下心。
  他抬头环顾自周,嘴角挂起一抹笑,负手而立的姿势像是屹立在山巅之上,俯视着众人和善道:“劳各位记挂,朕洪福齐天,无恙。”
  目光遥遥地,和酒楼上众人对上,有人猛地站起来,咣当撞翻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第54章 
  白瓷的杯盏落在地上; 清脆的碎响都唤不醒惊惧的众人。所有人如坠冰窟; 在哪一眼平淡的注视下僵成了一座座冰雕。
  秦尧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出现不异于一柄重锤落下; 把许多人的冷静砸的稀碎。
  王大人失态到冲到楚序微面前; 抡起拳头砸到他脸上,声音发颤怒骂道:“你不是说他定然已经死了吗?!”
  楚序微一向风度翩翩; 何曾被人动过手。不过此事带给他的震动也不必旁人少,他盯着被秦尧细心呵护的楚辞; 一时之间咬紧了牙。
  心中还留了一丝侥幸。世人对待生养之恩大于天; 无论如何他也是楚辞的亲生父亲; 对她有养育教化之恩。
  秦尧和楚辞既然成了亲,看起来感情尚佳; 对着他便该多有一丝顾虑。况且他如何境况即便不善,在许多人心中也颇有领头作用。
  秦尧即便是暗地里早已知晓一切; 面上对着他也该有些客气; 当然,要是能够再礼遇些便更好了。
  楚序微心思流转,面上却和众人一样表现得意外惊慌,把一切都推到了楚辞身上。
  “本来一切都尚在计划之中; 可是不知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对了; 定然是楚辞,她的血可以解毒,定然是她临时反水叛变,救了那小匪。”
  楚辞的血可以解毒; 这些人都知道的。
  当年她初入宫不久,齐苼在左斯的训教下早已心神居顺,对着他们这些想要拯救他的人并不亲近,连对着楚辞都退避三舍。
  无法,他们只得略施手段,给齐苼下了毒,在让楚辞救他。
  生死之间的依赖和信任最为牢固,果然,从那时起齐苼就成了跟在楚辞身后的小尾巴,连带着对他们这些人也有了好脸色。
  楚辞不惧百毒还能救人,是他们眼看着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成功之时还每人都得了一小瓶她的血作为珍藏。
  只是那时候的一切既得利益者是他们,便巴不得能把楚辞的血肉全都刮干净,现在得知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一声不响地和敌人站在一起,坏了他们的计划,看着楚辞的眼神便恶毒怨恨起来。
  只是这份怨恨现在落到了楚序微身上,红着眼睛骂他:“这么多年了,最后养出来一头白眼狼,楚序微,这就是你自傲的傀儡!?”
  楚序微自视甚高惯了,此时突然有人毫不留情地指责他,便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宛如一滴水落进了热油里,楚序微的态度立刻恶化了本就紧绷的氛围,一时之间狗咬狗乱成一团,敌人还未至,他们之间就先起了争端。
  底下诺大的场地只有寥寥几人,韩穆坐在矮椅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气定神闲地看着秦尧和楚辞。
  楚辞怕冷,身体又不好,秦尧本不愿带她出门,只是架不住她一直缠着磨着,叫他哥哥夫君小心肝,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比话本里午夜前来的女妖还要不知羞。
  秦尧应付她本已十分顺手,又有一幅冷硬心肠不为所动,只是楚辞也有耐心得很,白日里跟在他身后不住声地贴心呼唤,夜里就窝在他心口软软娇娇地嘟囔。
  像只最粘人的猫。
  最后连云舒进来送茶,都没眼看地红着脸出去了。
  最后还是秦尧举着手妥协了。
  由此可见,虽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可也是一物降一物,楚辞就长在了秦尧的心尖尖上,哭一声能让他心痛,流一滴泪都能要了他的命。
  楚辞披着厚厚的斗篷,罩着头,怀里严严实实地抱着银熏球,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秦尧让人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棉垫,软软暖暖的,才让楚辞坐下。把锥帽往下拽了拽挡住所有的风,还让人在她脚边生了火。
  聊胜于无。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才让人奉上笔墨,捏着笔思考片刻,手腕抖动笔走龙蛇写下一列列字。
  这便是今年的考题了。
  楚辞靠着椅背,对此没有一丁点的好奇心,连侧一下头都不曾,只眯起眼睛,看着酒楼上隐隐绰绰的身影。
  那里面的人脸,闭上眼睛她都知道有谁,可是最清晰的那一张,她恨不得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
  楚辞很聪明,所以她的记忆力也是很好的,背下的书三年五载都不会忘记,见过的人下一次遇到也能一眼认出来。
  那个小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少,也很固定,除了会给她送糖的小哥哥,再没有陌生的面孔。可是宫里不同。
  这里有很多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好的怀里,面上和善背后蛇蝎的,今日对你笑明日捅你一刀的,上一刻还陪你玩闹下一瞬就身首异处的。
  楚辞曾经恨过天恨过地,恨的不把所有的人都拖下地狱,可是楚朝温暖着她,老师温暖着她,死了的小哥哥也温暖着她。
  她心中始终保留了一点的善良温暖。她认真地记下所有和她交好的人,认真地对他们笑。
  可是那些柔和的面孔最后都变得狰狞不堪,像是地底爬上来的妖魔,要杀她害她踩着她憎恶她。
  楚辞不想变得冷冰冰的,不想变成自己最憎恶的样子。所以渐渐地,她就不记得身边所有人的脸了。
  好像这样,那些每一日都叠加在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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