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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娇宠皇后-第52章

小说: 娇宠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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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风的指引下,在树的歌声中,在花的呼唤下,楚辞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高大府邸,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低头拽了拽裙角,想要遮住被碎石划得流血的脚,然后又慌张地擦了擦脸,理顺因为奔跑而乱糟糟的头发。
  楚辞满怀期待地上前去敲门。
  那门太高太大了,就像是一尾小鱼前无法逾越的天堑一样,楚辞要踮着脚伸直了胳膊,才勉强碰到黄铜的门环。
  她抓着冰凉的门环,额头抵着朱红的大门,小心地喘着气,轻轻地在门上磕了一下。
  深夜里很是寂静,一点点的声音都被放大无数倍,远远的地方,一声狗吠就近得像是响在耳边。
  没有人来开门。
  楚辞鼓起勇气又敲了一下,心跳得又急又高,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平凡的脸来。
  “谁啊,三更半夜鬼敲门的,奔丧来的啊!”那人不耐烦地拢着衣裳,撑着门睡眼惺忪地谩骂道。
  楚辞没有和这样粗俗的人打过交道,往后退了一步,一时有些胆怯,最后还是上前一步,小心又谦卑地说:“老师……不,不是,赵大人是不是快要离开了,我可不可以见见他,求求你了!”
  下人睡的正香被吵起来,本就心生不耐,闻言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立刻嗤笑道:“哪里来的小叫花子,也好意思求着见我家老爷!”
  楚辞难堪地理了理衣裳。她的衣裳本来好好的,可是不小心闯进了一只野狗的地盘,被一口咬在腿上,拽破了衣裳,还流了血。
  她自知说什么都无法取信于人,只能凄凄切切地哀求,“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好不好,只是见一面我就走,好不好?”
  这下人是个惯会见人下菜的,闻言抱着手臂道:“你是替谁传话?”要是有利可图,替她说一句也不算什么。
  楚辞以为有了希望,眼睛一亮,“是楚辞,楚府的小姐!”
  下人立刻皱紧了眉头,嫌恶地看她一眼,恶毒地揣测:“楚相?他都把我家老爷搅合得辞官了,怎么,还不放过啊,非要逼死老爷才成吗?”
  他才不关心楚相是个什么人,他只知道赵大人倒了,他就没了活计,吃饭活下去都成问题,谁还替别人高风亮节。
  下人恶狠狠地推了楚辞一把,把她推得跌倒在地,看着她失神的小脸,快意地说:“我家老爷吩咐了,楚家来的人,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不,不要!”楚辞拉着即将合上的大门,哀求道:“不,我不是楚家的,老师不会不见我的!”
  “那老爷更加不会见了,老爷不再见客,谁都不见,请回吧!”下人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往后看了一眼,随意道:“楚家的人来接你来,回去吧。”
  楚辞一僵,关闭的大门拍到她额头上,背后冷漠审视的视线,就像毒蛇一样爬上她的后背。
  她不敢回头。
  就好像不回头,这就只是一个梦,挂在枝头的鞋子不会坠地,路上那些如影随形的跟随,和见她被野狗撕咬时快意的轻笑就都不存在。
  不回头,面前的这扇大门就还有可能为她打开,她还有机会站在老师面前,说一声告别。
  她不会再想那么多了!她什么都不求了!老师被她连累辞官远放,她不会再想着求他带她救她了,她不会再妄想永不可及的自由了!
  老师要好好的!要活着!要离她远远的!
  “小姐。”背上落了一只冰凉的手,有人冷冰冰地说:“老爷和大公子就在马车里,等着接小姐回家呢。”


第50章 
  紧闭的大门分隔开两个世界。今夜赵府的满眼灯火; 像是在等一人归为她照亮来路; 也像是一场无声的大恸。
  刚逞完威风的下人; 浑身舒坦地关上门准备去睡回笼觉; 就过一转身就看到赵大人站在院子里。
  他吓了一跳; 心虚地试探:“老爷怎么这么晚都不睡?”
  赵大人目光透过他看着关闭的大门,答非所问道:“夜里有些黑; 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下人还以为是关心他呢,嘿嘿一笑道:“习惯了就好。”
  赵大人明知故问:“刚刚来的人是谁?”
  “一个小姑娘; 一丁点大; 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血迹; 自己说是楚家的人。”他小心道:“老爷不是吩咐不见客吗,我就把人拦下了。”
  他生怕赵大人怪罪; 连忙说:“老爷丢官也是因为楚相,楚家的人定是来意不善; 老爷不见也好。”
  赵大人一向洒脱自在无拘无束; 一杆笔气吞山河,一股气锦绣繁华,此时却有些失神,脸上带着轻愁。
  他已是后悔了。
  无关罢官也无关流放; 他只是后悔; 把一只不得自由的笼中鸟催生出翅膀,让她有一段脊骨,可也要眼见着她低头。
  无知无觉的人在旁人面前也许过得不好,可她心中却是自在的。让她向往着好; 却过得不好,最是残忍。
  赵大人只是凭借着一股意气点醒了楚辞,也看着她日复一日的痛苦挣扎不得其法,却束手无策。
  他早就后悔了。
  楚辞天分极高,她聪明,隐忍,却也不过是个孩子,在宦海沉浮多年城府极深的大人面前,通透得就像脆弱的琉璃。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一个希望,再在她面前亲手打碎它。
  他亲手把一柄对着楚辞的利刃递到了楚序微手上,现在他只希望能以自己为剑鞘,钝钝地打在楚辞头上,让她清醒一点,现实一点,隐忍下去。
  楚辞需要长大!她必须要更快地长大才能活下去!
  门外,冰凉的手拎着楚辞,像是老鹰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把她丢在马车前。门帘掀开,车厢内壁镶嵌着的夜明珠流光溢彩,照得端坐其中的楚序微像是端庄雅正的君子。
  在他脚下,被人制住的楚朝正激烈的反抗着。
  楚辞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却违背意识地瑟瑟发抖。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深深地植根于心里,只要看到楚序微的脸,她就克制不住地战栗。
  “阿辞真是不乖,”楚序微温和地责怪,关切地说:“连鞋子都跑掉了,还要麻烦别人辛苦为你捡回来。”
  有下人适时地扔下她遗落在树上的鞋子,和被野狗撕碎的布条。
  所以她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都被人看在眼里。
  “这么着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楚序微关怀,“办完了吗,可要我帮忙?”
  楚辞牙齿轻轻地碰撞,咬破了口腔内壁,像是被冻得发抖。
  正在这时,楚朝突然挣开控制,飞奔跳下马车,把楚辞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人。
  众人环绕之中,他们两个却犹如身处孤岛,群狼环伺,无依无靠。
  楚序微脸色不变,依然挂着和善的温和,得不到回答也不在意,自言道:“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明日你还要上课呢。”
  “走吧。”他放下帘子,端坐着,吩咐道:“回府。”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地行驶着,没有人在意被留下的兄妹二人,可是谁都知道,如果他们不走,自然会有人帮他们“愿意”回去。
  楚朝背着楚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楚辞伏在楚朝背上,没一会儿,泪水打湿了楚朝的后背。
  巷口有一只恶犬趴在地上,被打断了一条腿,怨毒地无声盯着一群人从他前面走过。
  连一条狗都有自由,为什么他们就是没有呢!
  楚朝背着楚辞,站着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抬脚离开。
  楚辞痛哭,像是在流两个人的泪。
  第二天楚朝亲自去了赵府,递拜帖言身份,无功而返。楚辞看着身影萧条的楚朝,安静无声。
  然后赵大人途中遇到山匪,生死不知。
  踏月而来的小哥哥带着花朵和糖果,说要带她走。楚辞本是不信的,她已经生不出依靠别人的希望了。
  可是他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地说。说得楚辞忍不住想,也许呢。这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了,他在楚府来去这么多次,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她点头了,开始期许明天。
  第二天府中大乱,一件带血的衣裳扔到她面前,楚辞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朝抱着她,承诺不会离开。
  然后楚朝抗婚出逃,坠马而亡。
  她的每一份信任和期许都落了空,现实像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
  她情愿没有向往过自由,情愿不曾见过月下来访的少年,情愿和楚朝一起奔逃一起去死。
  她甚至情愿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人世。
  楚夫人以命换她出生,老师小哥哥和楚朝,以命换她成长,她的每一步都是踏着身边最亲近的人鲜血的,她活的不堪。
  可是——
  楚辞睁开眼睛,看着一夜不曾闭眼此时方才安睡的秦尧睡颜,摸了摸他冒出头的胡茬,眷恋地抱着他的脖子。
  她找到了遗失的珍宝,现在她想要活下去,好好地,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楚辞轻轻地在秦尧下巴上亲了一下。秦尧本还睡着,此时却突然睁开眼睛,微微侧着头,把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还痛吗?”秦尧轻声问,张合的唇含着她的上唇,因为距离太近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亲昵。
  “不疼了。”楚辞摸了摸他的眼睛,一夜没睡也没有疲惫无神,惹人嫉妒。她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柔声哄道:“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秦尧:“要出去?”
  楚辞点头,坦坦荡荡没有丝毫隐瞒道:“说几句话,然后回来陪你睡觉。”
  秦尧松开抱着她的手臂,闭上眼睛,不怎么在意道:“去吧。”
  云舒守在门外一夜不曾闭眼,此时见到楚辞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急急上前两步说:“昨日赵大人送齐公子入宫来,人在偏殿。”
  她压低了声音,“宫外已经乱了,一夜之家,许多世家都已不复辉煌了。”顿了一下,她不甘道:“可是楚府仍旧好好的。”
  楚辞拢了一把散落的头发,随意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云舒仍旧不安,她问:“那陛下……”
  楚辞闻言便笑了。她眉眼中沉静的的阴郁褪去,整个人变得明媚快活,她眉眼弯弯道:“他都知道了呀。”知道了一切,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还是纵着她。
  云舒有些着急,慌张问道:“那他可曾为难殿下?”
  “没有。”楚辞笑得温暖,掰着手指细数给她听:“不止没有,他还给我暖手喂药哄我睡觉,抱着我安慰我,还承诺不会离开。”
  “这可真是太好了!”云舒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放心道:“陛下真是个好人,也不枉殿下救他了。”
  然后迟疑片刻问:“既然殿下和陛下两情相悦,那么接下来……”
  楚辞一抬眼,看着她的视线笑意盈盈,慢条斯理地说:“接下来啊,自然是要先去看看小陛下了。”
  云舒一顿,目光迟疑,最后终是什么都没有再劝。她家殿下心中自有千秋,她不需多言。
  有些人能在一夜之间老去,也有些人能在一夕之间长大。
  楚辞看着齐苼有一瞬间的晃神,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剥皮抽筋地挣扎着长大。所以有时候,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恨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怜惜他。
  齐苼看着楚辞,目光欣喜兴奋,跳下床围着她打转,撒欢的小狗一样,几欲开口却不知如何称呼,最后低头轻声叫了一声“姐姐。”
  许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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