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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娇宠皇后-第10章

小说: 娇宠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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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新的。”她喃喃道,目光困惑。
  秦尧说事权从急诸事皆简,这么匆忙之下,她以为她的嫁衣婚服会穿上次穿过的旧衣,却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新衣?
  “殿下,该启程了,莫要误了吉时。”身边有人提醒。
  “好。”楚辞垂下眼,手指有些紧张地揉了揉袖子,“启程吧。”
  登基大典和天子大婚同时举行时,帝后要一起拜祭天、地、宗社,告祭上天和列祖以示受命于天;然后在大殿接受百官朝贺跪拜,颁发继位诏书,改国号年号,大赦天下。
  只是秦尧注定从一开始就会步步维艰。
  此时天还暗着,晨晓还未到来,宫门大开,士兵手持兵戈严阵以待。
  天坛下不仅有跟在秦尧身后舍生忘死的兄弟将士,还有很多从没见过的面孔,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意气风发的青年,沉默不言的中年人,他们白衣白鞋,头上缠着白布,一脸肃穆地站成一排。
  大爻崇尚黑色,帝王服制皆是以玄色为主,因此上至贵族下至百姓,最为隆重的衣服都是玄青重蓝之类。
  至于白衣白鞋白布,那是给人送终的穿戴。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们,所有人翘首以待地等着一场盛大的开幕。
  日出前七刻,宫中遥遥传来太和钟响,声声震鸣推开蔽天的云雾。钟声止,鼓声起,天坛西南缓缓升起天灯,起初是一个,两个,然后星星点点的灯火飞起,交汇融成星河,一头在地上,另一头在天上。
  编钟奏起,六十四种乐器一同演奏韶乐,玉振金声,八音迭奏,肃穆壮阔的声音响起在浩瀚的天地间,和着无边无际的天灯,一同飞到天上去。
  在漫天摇曳的星灯下,在缭绕的弦歌雅乐中,楚辞长袍拖地,华丽而厚重,秦尧和她并肩而立,牵着她的手慢慢往上走。
  台阶很高,也很多,衣服很重,也很累。
  可是秦尧的手很暖,很有力,牵着楚辞的时候很稳,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事。
  楚辞拎起一点裙角,有些不安地侧着头去看站在最前面的那一排白衣人。
  登上最后一节台阶,底下的人就小小的,看起来遥远而陌生,但白色看得很清楚。
  “别怕。”秦尧拈起放在一边的贡香点燃,在袅袅的升烟中语气随意地说,“不会有事的。”
  楚辞收回目光仰着头看他,在天色下秦尧笃定的神情强大无比,从容又自信,像一个英俊无匹的天神。
  她看得入了神,秦尧却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的衣服,就说, “时间太紧来不及准备,衣服是绣娘三天赶制出来的,简单了些,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再补上。”
  骗子!
  楚辞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很相信秦尧的话。同样是婚服,同样是赶制出来的,自己的就是厚重华丽沉甸甸的,他的就是轻便简单的。
  这分明是故意的。
  他就是偷懒不想穿重重的衣服,就把厚衣服一股脑地堆在她身上,自己好轻松。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和秦尧并肩沾着,对着放在最上面的大鼎三拜,然后把香插在香案的灰炉里。
  大鼎很大,有一人多高,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五谷和瓜果,占据了整整一层。稍低的一层一圈放着七个香案,上面放着金玉,帛锦,整牛,整羊,整豚,酒,菜肴以及各种器皿礼器。
  秦尧是孤儿,自幼无父无母,不必祭拜列祖列宗,因此祭天完成之后,就可以入大殿内接受百官跪拜。
  可是底下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上天啊!”秦尧刚插上香,穿白衣的人就像是拿准了时间似的,突然哭啕起来,跪在地上捶胸顿足涕泗横流地嚎啕着,“上天你睁眼看看啊,我大爻百年的江山,就要交到这种假仁假义的无名之辈手中了吗!!”
  “自幼没有父母教养,亲师教导,在烧杀抢掠的土匪中长大,为虎作伥恶贯满盈之人,怎么可能担当的起天下的重责!”
  “不知仁义礼信,不懂伦理纲常,肆意妄为狂妄自大之人,不配为帝!”
  “老天啊,你开开眼啊,怎么不降下一道天雷,劈死这等无耻小人!”
  ……
  穿白衣的人撒泼打滚地满地乱滚,声嘶力竭地嚎叫着,指天指地,指着秦尧痛骂,把一场庄严肃穆的祭天仪式,搅和成了市井上嘈杂的集市。
  底下的将士握紧刀剑,怒眼圆瞪,秦尧却是从容随意,看着闹事的人,还有闲情和楚辞打趣,“觉不觉得这些人,就像是巷口撒泼的疯子一样?”
  楚辞没有见过巷口撒泼的疯子,不过这形容太形象了,不需要想就能看得到,不她抿着嘴轻笑,轻松了一点,诚恳地点了点头,“有点像。”
  无人理会这一场闹剧,只是看猴似的冷眼旁观。一场大戏无人捧场便逐渐安歇了,他们喊哑了嗓子,这才开始进入正题,井然有序地排队指责,言语犀利地挑刺。
  “陛下?”老者拄着拐杖,冷哼一声,蔑视道,“这陛下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得,祭天时应以镇国玉玺以礼告祭天地,镇国玉玺何在?!”
  “没有镇国玉玺,就是没有得到天地认可,这皇位,你受之有愧!不若早早地引颈自戕,省得被世人口诛笔伐,贻笑大方!”
  “况且历朝历代新帝登基,都不会对前朝之人赶尽杀绝,我朝陛下只是个十岁小童,尚是懵懂无知,你怎么能狠得下心肠,断送了他的性命!”一个高挑的青年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
  “我朝皇后和陛下自幼恩爱无双,早已许过生同衿死同穴,如今陛下既然已经不在了,皇后也应当谨守承诺,一直陪着陛下!”
  “江湖草莽,果然不识礼仪教化,”有人唾弃道,“一女侍二夫,令人作呕!”
  “尚未和离,你夫君尸骨未寒,竟然迫不及待地嫁给仇人,恶心!呸!!!”
  “师妹。”青年诚恳地叫楚辞,“老师从小教我宽容仁善,要我们受礼遵矩,你既然嫁给陛下,自当以他为天以他为地,停婚再嫁实在有辱门楣,不该,不当,毁楚家清誉,毁老师清名。”
  “甚至听闻你出嫁都是从一介草莽流寇府中,你便如此着急另嫁他人?”
  “你这样,世人会怎么评价老师,说他对子女管教不严,让你做出这等让人不齿之事,贻笑大方。”
  “师妹,这是你的不是了,你不应该让老师陷入这等两难之境。他要是对你放任不管,世人说他不以身作则,可是要他让你自尽,这怎么说的出口,你毕竟是他的女儿啊。”
  楚辞垂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像是被伤了心,青年还想乘胜追击地说些什么,秦尧一挥手,风轻云淡地吩咐,“聒噪,拉下去,砍了。”
  青年一顿,脸上淡定的神情立刻褪去,惊慌失措地抓着地挣扎,谩骂:“我说错什么?我什么都没有错!楚辞,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老师培养你那么多年,你看看你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
  宫门口血溅三尺,添了新鲜的血迹,秦尧一挥袖子,微微俯身,平静地问,“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惊惧不安地看着他。
  “师兄。”秦尧轻轻喊他,“念!”
  赵兆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单,看了他们一眼,翻开册子找到对应的一页,“赵尔衫,五年四月二十日,上贡左斯白银一千两,王久,三年六月五日,上贡左斯白玉马一匹,孙匏,七年八月九日,上贡左斯黄金一百两……”
  总而言之,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展示给世人清白的一面,是因为有一层遮羞布挡着,现在秦尧就要把这一层布扯下来,让世人看看他们最真实的丑陋模样。
  不是自诩清高目下无尘吗,不是洁身自好与世无争吗,背地里不还是对左斯卑躬屈膝,奴颜媚骨。
  “你……你,”白发老者又惊又怒,实在没想到秦尧撕破脸皮无所顾忌,祭天的神坛旁边都敢杀人,登基大典之上都敢肆无忌惮地铲除异己,还找到了左斯手中的账本!拿捏住所有人命门!
  他一口气上不来,又恨又恼,扔了拐杖,闭上眼睛闷头往柱子上撞去,“今日老朽以身祭天,希望老天开开眼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帝!!他要把万千黎民一同拖到地狱里去!大爻等了百年了,却还是等不来一个明君盛世吗?!!!”
  人的头骨磕在坚硬的石柱上,顷刻间就能撞的粉碎,况且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点小磕碰都能要他的命。
  楚辞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眼,不忍去看面前鲜血淋漓的惨剧。
  老者一头撞到了柱子上,毫无声息地顺着柱子软趴趴地滑下来。
  等在一边的侍卫立刻把他翻起来,掐着人中,不一会儿人就悠悠醒转过来。他们早有防备,肯定不会落人口舌。
  柱子上提前包了棉垫,撞不死人,顶多是晕过去。死过一次再醒过来,老者彻底清醒了。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现在一棍子已经打下去了,现在也该给一颗枣尝尝味了。这些人也不过是被人推出来当马前卒的,真正要解决的不是他们。
  恩威并施,这才是个开始。直到此时,秦尧才开始解决之前的质问。
  秦尧一挥手,有人捧着镇国玉玺到老者面前让他过目,老者颤巍巍地摸了摸玉玺,声音颤抖地问,“怎么碎了一个角?”
  秦尧一顿,“左斯故意摔的,是皇后好心护着,这才只碎了一个角,修补用的金子也都是皇后出的。”
  再一挥手,托盘上放着两张纸,“和离书和退位诏书,皇后和齐苼早已和离,齐苼自愿退让皇位。”
  老者抹了抹眼泪,老泪纵横地问,“小陛下,尚在人间?”
  秦尧点头,“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道。
  秦尧把这颗蜜糖彻底给了出去,“今日大赦天下,免诸位御前无状之罪,加官,进爵,以兹鼓励。免赋税三年,兴修水利减轻徭役。”
  “为皇后祈福。”
  作者有话要说:  啧——
  为皇后祈福!
  我酸了~


第11章 
  直到大典结束,拜完天地回到宫殿,楚辞还没有缓过神来。
  “为皇后祈福。”
  秦尧的话犹在耳边,楚辞却是满心疑问——
  秦尧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第一天,斩了楚相的学生,将了乌合之众一军,再许以高官厚禄使之和他们背后的人离心离德,改国号为衍,改年号为嘉志,京都易名长宁,皇后住处赐名飞鸾宫,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
  正是立威立信,收拢民心的好时候,他却只说,为皇后祈福。
  红烛暖帐,玉盘银琅。温柔的烛火下,秦尧牵着楚辞慢慢的往前走,背影高大挺拔,楚辞乖乖地跟在他身边,侧着头仰看他,身影小小的。
  秦尧推着楚辞让她在床边坐下,抬手止住伺候的宫女上前,站在楚辞面前,低头轻声问她,“你不是很熟悉吗,那接下来,朕要做什么?”
  秦尧实在是很英俊,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唇峰凌厉,不笑的时候冷峻迫人,可是只要眉目稍稍柔和一点,就是一幅温柔深情的模样。
  满屋柔和的红色让人心软,他垂着眉眼,眼神很暖。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都能记上好几天,真是好不大度,然而有人就是学不会计较。
  楚辞抿了抿嘴,坐下之后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地揉搓衣服,闻言愣了一下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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