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烟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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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吗?”戴宗平眼神有些闪烁,结结巴巴说。
“很好啊。我有哪里不好吗?”安娜无法不用睨视的眼神看着他。他依然年轻、英俊,关键是卖相符合自己的审美。她不禁窒了一下,不由自主姿态高高的,精神上气质高扬,就想气死你!
“哦,那,我上班去了。”
他竟这样要走了。
“等等!”安娜立时喊住了他,也有点愣,自己有什么事吗?
他果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说一声。”安娜面露微笑。虽有点尴尬,面皮上还撑得住。
他似点头,去了。
看着他依然挺拔的背影,安娜心塞,难受,这个相恋了多年的竹马,最后没娶自己,娶了一个劣质的女人,他竟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痛苦!混蛋啊,老娘现在霸占着你戴家最大的院子,把你赶到小角落里,你应该心里滴血才对吧!
但宗平的身影还是在明媚阳光下三晃两晃不见了。
安娜正失落,这时不远处青砖配房一侧的小门慢慢又打开了,那个锦衣华服、脸上淡施胭脂的大肚婆慢慢走了出来,带着浅浅的笑意,淡淡的眼神,手里飘着淡黄的手帕,似对着空气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杜鹃花开了一层又一层,开败的辍在花枝上,委实难看,应该剪去,就能日日观赏新花了。”
然后真的拿出大剪刀,咔嚓咔嚓,生硬地强剪开的正盛的杜鹃花丛,有些还没凋零的花朵也被剪掉,一片片殷红,丢在地了上。
这算不算另一种挑衅和打脸?只不过刚刚和你男人说了两句话而已!
“呵。”安娜鼻孔里冷笑出声,“晚开的花,过段时间也会凋零变旧的,辍在上面也一样难看扫人兴。再好看的花,不过早开几天,晚开几天罢了,早开的早被人欣赏,晚开的,说不定被人看腻了,都懒得给眼欣赏了。”
孕妇剪累了,拿起剪刀到眼前,吹了一口气,吹落沾在剪刃上的花丝,冷淡的眼光看向继姐,嘴巴也像刀子似的,“哟,这不是安娜吗?走大姐安伊的路,给同一个男人填房,做继室,什么感觉啊?怀上了吗?”
这样的姐妹,不就是前世的冤家么?
安娜上前走了两步,也是看四下无人,“感觉?这兄弟俩给我的感觉都很好,哥哥的甚至比弟弟的还好。你用的,不过是我用腻了扔下的。怀孕?有人也就是怀孕的价值,要不是凭着怀孕,这兄弟俩,哪一个会用眼角夹你呀?”
“你——”若柔气坏了,不屑的眼神里吹着愤恨的风,“嘴巴还这么毒,还是恨我抢了宗平吧?”
“有什么可恨的,你家抢人是骨子里遗传,不要脸都是一样的。”
“哈!”若柔反而给气笑了,针尖对上麦芒,“抢你的男人又怎样,有本事你再抢过去啊!
“哈,你用过的,给我我都不要了!我有洁癖。”
“不要了,刚才和我男人搭什么腔啊?怕他忘不了你吧?”
“我就好奇问问,他对你感觉如何。结果你男人说,新不如旧,很后悔。还想和我搭讪,求我原谅,我说,自己选择的女人再垃圾,跪着也要坚持过下去!不要离婚,离了你哥都能打断你的腿!”
若柔恨得牙痒痒,“哼,等我生了儿子,你再说大话吧!”
“宗平还说,就等着你生下儿子,看看儿子像不像他,以你和你母亲会偷人的品性,戴家对你和孩子还不确定。”
“你。。。。。。”
终于把对方激怒了!安娜得意,心里一口恶气终于找到一个小口撒了出来,“在我家住着,你这样的口气对女主人说话,就该被赶出去。而且我警告你,以后再拿这种剪刀,剪我院里的花草,我——”
眼前咚一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大肚孕妇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手脚蜷着,一脸痛苦的样子。。。。。。安娜有点吓坏了,没怀过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马上大叫,“吴妈!吴妈!”
后来若柔是给救护车抬走的,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戴宗平也没回来。
安娜突然有些害怕,突然想到,她要是流产了会怎样?
这吓了她一跳,她虽恨她,也恨宗平,但没到想弄死他们孩子的地步。
这个孩子真没了,或死了,或若柔也有个三长两短,宗平会不会从此恨上自己?
毕竟那是他的妻儿了。
戴宗山回来后,安娜因为恐惧竟少有的乖巧懂事起来,没有故意跑到楼上把他晾在客厅一个人孤单地吃晚餐。他进来时,她正襟危坐在饭桌前,坐在属于自己、戴太太一家之女主的椅子上。他以什么眼光看过来,她不敢抬头看,突然怕他质问自己:
为什么去招惹一个孕妇?她已经明媒正娶嫁给了戴宗平,那是戴家的二号太太,你怎么说那样的话故意去刺激一个孕妇?你知不知道那对婴儿和孕妇都很危险?
安娜,你怎么能处心积虑地做这种事情,还有没有人性!
若一个满身铜臭、背地里真实做过龌龊事的人,指责自己人性缺失,虽好笑,但自己也真无颜以对。
但她突然很害怕他这样面对面对她说。
“安娜,”他在叫她。
安娜一激灵,竟把手中的筷子抖掉了,扭过半张脸,慌里慌张从他的脚看起,顶多看到他的腰,不敢再往上了,怕余光看到他愤怒甚至鄙视的目光。
“你怎么了?”戴宗山也不知真的假的,竟平静地坐在她对面,精明的目光洞悉着她的面庞。
安娜浑身禁不住颤抖,生怕被对方看出恶毒的痕迹来。
小娇妻竟然没有躲自己,只是眼有些游离。他手伸过饭桌,捉住她无处安放的手,冰凉,“你怎么了?”
“没什么。”
接着晚餐端上来。安娜几乎抖缩着吃完,还纳闷,怎么不提那孩子?难道你还不知道?万一知道了怎么办?万一电话响起来,是医院打来的,是医生或宗平打来的,指责自己害了孕妇。。。。。。
安娜觉得再不能待在客厅里了,饭没吃完,就跑上楼了,想想将要承受的后果。。。。。。其实想想,自己并不是多坏的人啊,做了坏事,心里有如此大的负担!
她正倚在窗前,指甲重重地划着墙,那边楼梯有脚步声,宗山上来了。他站在楼道的阴影处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好奇地走过来,举起的手,突然停在空中——要是平时,她一定翻自己一个白眼,然后走开,现在她竟缩着肩,盯着地面。于是他的手掌放心地落在她肩上,“什么事?”
安娜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万一若柔和那孩子,有一个身遭不测。。。。。。不由脑袋一歪,顺势滑在他怀中。宗山很意外!
“到底怎么了?”
她不答。他扳起她低垂的面庞看,满是惊恐和羞愧,“你到底损坏了我的什么东西呀?”
他所谓的责备,也像是安慰她。
难得她这么乖,这么愿意在自己怀中躲藏。他顺势把她摁在墙上,凑上脑袋,嗫住那两片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的红唇,深深探了进去。。。。。。能感觉到,她依然不愿意与自己如此亲昵地拥吻,手上也有微小的力在推自己,但她的身子却在倒向自己,她在找自己做支撑。。。这是好事,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顾自己的喜好,温柔地亲吻,吻到把持不住,簇拥着她倒向床上,有点急不可耐地退去衣服,手探向她的胸部
☆、刺激
“隔壁你妹妹给戴家生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 我也要你给我生一个。。。。。。女儿也好。我想要一个与你生的孩子。”因急促而兴奋,他的身体都绷得很紧。
什么?安娜惊呆了。
本来她打定主意投降了,以赎罪的姿态; 任他蹂/躏; 不曾想; 那贱人和她的儿子竟完好无损!如果有任何一个出了健康问题,他一定回来向自己提的吧。但他一直没提; 现在竟闪烁着妒忌之光也要一个孩子!
安娜有些野蛮地推开他; 滑落至床下,突然放声痛哭起来,很大声,很伤心,真正如伤考妣。
戴宗山一定很震惊吧,在他看是一桩喜事; 弟弟生了儿子。但他的妻子在听到消息后,却哭得昏天黑地。
“安娜!”他厉声叫她。
她突然浑身充满力量; 从床下站起来; 难掩厌恶的一瞥; “不喜欢你这样; 谁愿意给人生孩子!你——”硬咽下的后面半句是:每次都像愚蠢发情的种马一样; 令人恶心!
她走掉了。不用回头; 也能感觉到背后他的目光像匕首一样,能穿透墙壁刺向自己。杂志上说,不要在男人性/欲旺盛时离开; 他会像野兽,会撕碎你!
如果你想撕碎我,就来吧,从听到那贱人又给宗平加上一个可爱儿子的枷锁,她就想死!自己处心积虑,不仅没有给他们造成痛苦,反而让他们提前喜得爱子,这他妈的苍天就没长眼!
自己爱宗平,深爱!在他越快乐越接近幸福时,自己越承受不了失败的阴影,这种失去竟像百蚁噬心般痛苦不堪。她站在沉寂的走廊里,婚后所有的阴郁瞬间爆发,突然失心疯般回想着他的样子,他看到妻子的肚子扁了,他是欣喜还是厌恶?看到一个新生儿的诞生,是欣慰还是心生厌弃?
安娜觉得好累,蹲下身来,黑暗中捂住脸,希望他痛苦、失落!希望他看到孩子终于瓜熟蒂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义务尽完,能松一口气,坚定地走向自己!
甚至在臆想中能想像到他的痛苦眼神,满含悲伤地看着自己:“安娜,我们毕竟相爱过八年,八年了,我们已血脉相连,我自己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现在善后之事已做妥当,我不会去做一个父亲,我没准备好,除了你,我心里没别人!来吧,爱我吧,我也心里苦,请你来安慰我,安慰一个做错了事却不敢再回去找你的人!”
面对所爱之人的悔过,安娜也心痛得落泪,心里存了一肚子的怨恨要骂他一顿,抱着他骂!你的愚蠢败坏了我们纯洁的幸福,本来么,这个孩子应该由我来生,我才是你儿子的母亲啊,你个把持不住自己的混蛋,在我在纽约稍一停留你就做了什么。。。
最终两个人会抱头痛哭一场吧。毕竟有多年的感情压底,爱,还是有的,原谅,也是必须的。然后自己会陪他来到产床前,看着惊愕的若柔,平静地告诉她:“我们依然相爱,现在既然孩子平安生出来了,你就自己好好带吧。选择做一个单身母亲,是你愿意的。”
自己看向宗平。宗平的眼神很坚定,“若柔,我们只是意外,只是一时头脑发烧做出的错事。对不起,我依然爱着安娜。人一生很漫长,没有爱情的婚姻我没办法坚持和忍受,我要回到安娜身边。你保重。”
然后若柔应该放声哭嚎吧,比她新生儿子的哭声还要响亮!
自己和宗平才是相爱的两个人,拥有上帝许诺的爱情,自己会和他白头偕老。
安娜右手握着左手,甚至有一丝安慰,像宗平面对面握着自己的手。这样在一起才是快乐的,她不会在床上逃避他,相反,她会迎合他,给他那个女人给不了的幸福。
这一夜,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猜测,反正宗平在臆念中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了。只要他回来,她立码和戴宗山离婚,立即搬出这幢房子,哪怕和他一起住狭小的公寓,也愿意!
等安娜停止哭泣时,实在是已哭得浑身无力,眼泪都干了。也不知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