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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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冰清被绝望激起了斗志,两步一点掠到了秦筝面前,师徒一较高下,谁也不敢插手。
秦筝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一战了。
沉寂了许久的金券,如今被一片厮杀声彻底淹没,广寒山庄的弟子懵懵懂懂地应战,却还没从掌门谋反的惊愕里回过神来,谁也没给他们选择立场的机会,谁也没耐心再听一句解释辩驳,宿涵已死,卫冰清伪善的面具也彻底挂不住了,他们却身先士卒地成了他人私欲和野心的牺牲品。
在这样的情绪下,广寒的人马纷纷败下阵来,已无力再跟对方一战。
卫冰清是剑术大家,一招一式都是他亲手教给秦筝的,二人对彼此的路数再熟悉不过,秦筝占不了上风,却也丝毫不落下风,卫冰清把宝压在秦筝温吞善良的性子身上,见金券里各路人马打得分不清你我,他提气跃到了穹顶,冷剑一划,硬是砍断了一条沟槽。
铜盆失去牵引的支撑向下倾斜,火油泼墨似的浇到了人群之中,顿时烧着了好几个,身上着了火的人四处乱跑又蹭得别人一身的油污,地上石壁上也不能幸免于难。
“小心上方,躲开!!”秦筝原本紧紧追着卫冰清,见他又使下三滥的损招,只能无奈地调转方向,用断虹生生劈开了火油,甩到了高墙上以免落到下面,丘池国士兵披坚执锐,火油烧不起来,可其他人穿着单薄,一点就着,要是曲尘让人排布过火/药,简直可以把这整个大殿里的人瞬息之间炸得灰飞烟灭。
温庭云在和曲尘缠斗,脱不开身,秦筝不能冒这个险,是以只能阻止卫冰清发疯似的拆穹顶的莲花灯。
可卫冰清穷途末路,硬拼没有胜算,他就声东击西地分散秦筝的注意力,一连砍掉了七八条青铜沟槽,最大的莲花座灯“呜”地一声斜了很大一个弧度,摇摇欲坠地往外泼了些油出来。
曲尘眼看着广寒的弟子已经不中用了,自己的人马在这狭小的地方和见惯生死打杀的江湖人武斗,说实在话也确实胜算不大,遂边打边想办法撤退,温庭云瞧出了他的心思,紧紧咬着不放。
“真正的金券不在这里……是不是!”曲尘咬着牙,挡下了寒牙好几个狠招,虎口都震开了一条血口子。
“当然不在!除了我和秦筝,这世上没有第三个人找得到金券的大门!”
温庭云横刀一劈,毫不客气地砍下了曲尘的袖子,“啧啧啧”道:“国师的手不老实,摸别人的媳妇儿,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这手我要了,拿回去喂狗!”
曲尘愕然,发现温庭云知道自己在牢里对秦筝做的事,恼羞成怒:“滚开!”
温庭云步步紧逼,凌厉的刀法摧枯拉朽地把护卫曲尘的士兵砍得眼睛发直血脉喷张,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没人再敢上前送死,曲尘有些气喘,好不容易退到了金券的门口,却还是被温庭云堵了个正着。
他突然放下剑,暗自笑了下,“我得不到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出三年,这个人不也一样是尸骨冷透!哦我忘了,照秦筝这样消耗自己,一年时间都没了。”
温庭云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曲尘冷笑:“猜都猜得到他肯定不会告诉你,你以为利用无相般若找回失去的内功,打通断绝已久的筋脉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他品着温庭云的神色,“哈”了一声,有些难为情地整理着那只断袖,继续道:“你果然不知,那我告诉你,秦筝体内两种剧毒之前因为他筋脉尽断,毒素对五脏六腑的侵染速度很低,可他为了找回功法强行打通筋脉,功法是回来了,那毒素也是以你不可想象的速度在侵蚀他的全身。原本是三年,现在最多一年,他越是动武运气,这速度还能快上一倍。”
温庭云心里一沉,秦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不止一两次了,在百花宫主动要献身于他的时候,温庭云就深深地怀疑过秦筝是有事瞒着他,而且不是什么小事,一定事关生死和未来,不然他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要把自己交付给温庭云,还说什么“不留遗憾”。
可曲尘当下说穿,温庭云又不太敢信:“危言耸听。”
曲尘知道他不信,慢腾腾地道,“卫冰清对我肝脑涂地,你猜是为什么?哈,他身上和秦筝中的毒一样,连续命的毒都一样,刘堇栀给他下的,他不得解法,又用了同样的方式施加在秦筝身上,以此泄愤。”
温庭云蹙起眉来。
曲尘冷冷一笑:“可我能解。”他靠近温庭云,觉得自己拿住了这个冷血魔头的软肋,胆子也大了起来,低声道:“你带我去金券,我就让你的心上人活下来,可好?”
第109章
那一刻; “好”字差一点脱口而出,这颗压在温庭云心里的大石头已经发酵成了一坐无坚不摧的巨山,他运筹帷幄; 机关算尽; 在动荡尘世里尚且能轻松自如的应对,唯独这一件; 从得知到如今一筹莫展。
秦筝身上的两种剧毒,即便知道了来历他也解不了; 不但如此; 对苏耽威逼利诱万般手段使过; 那人也只是憋了个“尽力而为”。饶是苏耽有医邪之盛名,其中一种毒还出自他手,而炼毒之术变幻莫测诡谲万千; 三旬钩吻和尸王散单独挑一种出来,花上些功夫要解倒不是难事,可两种毒性彼此压制又在体内催生,互相作用下生出了什么新的变化就不是人力可控的,是以温庭云一直不敢贸然在秦筝身上试药; 安排苏耽日日给秦筝进补的汤药也都是最温和的药材; 除了让他身体机能保持现状; 不至于被毒素侵害得连七旬老翁都不如之外; 对解毒毫无作用。
这确实是温庭云的心结; 曲尘捏住了他的软肋,方才的紧张一扫而过; 面上又恢复了淡淡的骄矜:“本座得不到他,也并不想瞧着他死,不过你若把本座逼到绝处,也无非是舍了一段虚无缥缈的少年情谊,而你将失去什么,可在心里丈量一二。”
曲尘无视了温庭云一双要把他瞪出血的眼睛,顺手安抚着炸毛的团子:“让本座带着东西全身而退,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事成之后本座将解药的方子给你,保他无虞,本座也不会再多纠缠。”
温庭云一哂:“国师轻描淡写几句话,觉得我会信么?苏耽那老东西功体虽差,用毒的本事放眼天下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都无法,你又有什么能耐?”
“他不也中了本座下的蛊毒,让你醉生梦死了一回么。自然,用毒还是他厉害,可南疆盛行巫蛊,本座既然敢说就一定是有法子的,卫冰清要不是靠着本座的蛊虫续命,你以为他到如今还站得起来?”
若是真的,刘堇栀应该是在发现卫冰清诡计的时候就已经下了毒手,中毒时间比秦筝长得多,如他这般损耗早该没命了,温庭云摸索着寒牙的刀柄,沉吟起来。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火雨,沟槽接连被卫冰清砍断,火油源源不断地往下滴,带着火星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烧着了好几个活人,地面的油污也越积越多,人都挤在一处打得双眼发红,没功夫注意脚下,已然蹭得到处都是。
秦筝挂在穹顶上,单脚撑着一个已经被砍断的沟槽不至于让这一根也泼油,卫冰清还不罢休,又朝另一边劈过去,秦筝无法只好用手端平,让沟槽垂直下落:“避开!苏耽!扯块布来裹上别漏出来了!”
他后脚跟一打,“咣当”一声沟槽落地。
“嘶——”
刚才只是轻轻地扶了一下,手上已经烫了好几个水泡,秦筝撕下一片衣服把手暂时包了起来,提着断虹又跟卫冰清过起了招。
“布?我上哪给你找布去!”苏耽差点被火油浇个满头,拍打着身上的火星把周围的人都挤开,瞥见棺材上半悬的伦组,二话不说奔过去扯了一块下来,“这就一块儿裹尸布,用完就没了,再往下掉我可没辙!”
苏耽扯着嗓子大喊:“速战速决啊大俊兄弟,这马上就跟油锅一样了,咱们可耗不起!”
秦筝瞥了他一眼,大吼:“把人都疏散,去暗河道,全挤在这儿迟早完蛋!快!”
趁着他分心,卫冰清突然一剑刺了过来,秦筝一惊,脚下猛地踩住沟槽往身后退了过去,剑擦着他的咽喉而过,在肩膀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啧……毕竟是他的师父,卫冰清狗急跳墙必会使出十二分的气力,死也拉个垫背的,再这么耗下去,秦筝是要把自己断送在这里呢。”
丘池士兵把曲尘簇拥在身后,一点点往门外退。
“子卿!”秦筝反手出剑佯攻,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卫冰清腹部,把他蹬出几丈远,艰难地偏过头对着温庭云喊道:“这边不需要你操心,你信我,别让丘池人得逞就行!”
说话间,卫冰清爆喝一声,剑气如暴雨如注朝着秦筝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那凌厉逼人的剑意被断虹打开,四散到周围摇摇欲坠的沟槽上,只听见铜器清脆的声响,随后此起彼伏的“咿呀”声,沟槽有的拦腰被截,有的承受不住重量生生折弯了,整个穹顶开始瀑布似的往下面倾倒着油脂,而方才还一小团的火势沿着油污一路烧成了火海。
卫冰清撞在了墙上磕得头破血流,仿佛个血雨罗刹似的发了疯的要取秦筝的命门。
“你也曾是广寒弟子,竟要逼得我将它百年荣耀都葬送了!为什么秦筝!为什么是你,为师养育你二十多年,你和你娘为什么如此绝情!!!”
“我哪里对不住你了?”秦筝宛若游龙似的穿过了卫冰清的侧身,在他肩上还过去一个血淋淋的剑痕,“一条命换你言不由衷,老天眷顾让我没有死透,才知道你苦心孤诣的算计,让我彻底没了爹娘,连小妹也因此而枉送了性命。”
秦筝理直气壮地又反问了一遍:“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
“不忠!不孝!”卫冰清狂笑不止:“不忠不孝啊!”
“我不忠不孝,那你呢?!”
秦筝横剑一劈,划破了卫冰清的后背,“为尊上者,视人命如草芥,是为不仁!”
卫冰清反手使出金刚掌打到了秦筝的胸口,他呕了一口血出来,直接啐到了卫冰清脸上,又以雷霆之势划了卫冰清胸口一剑:“为人师者,教唆弟子残害同门,排除异己屠戮无辜,勾结外敌犯我中原,是为不义!”
卫冰清还欲挣扎,被秦筝从身后一剑捅穿了腹部。
“我不忠不孝,你不仁不义,一起死了才好,卫冰清,我送你先去一程。”他猛地把剑抽了出来,卫冰清受力飞出去几丈远,虚弱地勾着壁上的沟槽喷了几口血。
“到了下面,该偿还偿还,来世好好做个人,这辈子的恩怨情仇,就此一笔勾销了吧。”
秦筝脚下担着突起的一块铜勾,因为运气太急,瞬间爆发了大部分内力,他现下有些颤抖,五内急火攻心,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险些要站不稳了。
卫冰清一双怒眼红得似火,周身鲜血不住地喷涌,他刚要开口,却被血狠狠的呛了好几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也把五脏六腑还在滚烫的鲜血全都推挤到了体外,顺着秦筝戳出来的几个窟窿,流过了他雪白华贵的掌门袍,滴在了下面熊熊燃烧的烈焰里。
“啊!啊!!!”
他不死心,用尽最后的一丝气力,猛地朝秦筝掠去,秦筝无奈地叹息一声,将断虹掷出,劈断了最后一根维系莲花座灯的铜索,卫冰清已无力躲避,巨大的铜灯正正地砸在了他身上,顷刻间连人带剑砸落下去。
一声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