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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谍海猎影-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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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不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暗道了一声怪不得。
 以于二君和司徒美堂的这一层关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第五大道买到独栋的写字楼,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司徒老先生加然是华人,但在美国上流社会的地位非常高。
 一九零五年司徒美堂成立安良堂之时,现任的美国总统罗斯福便开始担任安良堂的法律顾问,一直到一九一三年,罗斯福不做律师,竟选副总统失败,转任美国海军部助理部长。
 罗斯福是美国史上任期最长的总统,连续当选四届,在他历次竟选中,司徒老先生没少贡献政治献金。
 可惜当选第四届总统半年后,因突发脑溢备去世,由副总统杜鲁门接任。
 杜鲁门接任后,一转对国民政府大力支持的态度,改为观望,这也是国民政府在内战中节节败退的原因之一,更是司徒老先生一反常态,重组致公党的主要原因。
 要是罗斯福在任,中国的近代史可能已被改写。
 别说为司徒老先生是运气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罗斯福总统给他当法律顾问的时候,罗斯福的叔叔正任美国第二十六届总统,史称大罗斯福。
 这一切都是有渊源的,包括司徒老先生为何在建国前的国民政府,建国后的新政府中有那么深厚的影响力……
 方不为心中一动,又看了看于二君。
 若是怕自己立不住脚,让司徒美堂帮趁一二,发一份电报既可,没必要把他的香册给自己。
 于二君是什么意思?
 传承?
 可能是看出了方不为的疑惑,于二君指着香册解释道:“有了香众这一层身份,就成了自己人,护佑兄弟家誊就成了份内之事,就算你不在,家人也有个依靠……”
 于二君是想让自己加入洪门?
 哪里只是这么简单?
 于二君这是硬生生的给自己搬来了司徒美堂这一条金大腿。
 自己抱不抱?
 不抱是傻子。
 只凭十四年间筹捐一千四百多万军费这一点,方不为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更何况日后很有可能会在美国落脚,有了这一层身份,就等于多了一层靠山。
 “谢过二爷了!”方不为做了个揖,把香册折好,交给了陈心然。
 “美堂兄本意要举你为行六的镇山之职,被我谢绝了!”于二君笑呵呵的看着方不为。
 镇山属于外八堂之末,行六,坐第二十四把交椅,专负打听消息,也适合远来的客卿担任,算是堂内的小头目。
 有了于二君这个盟证的举荐,自己最多不被当做新人,能给个小头目做,又不用值卯,司徒老先生算是给足了于二君面子。
 洪门内从来都没有父传子,子传孙的说法。
 就算到了后世也一样。
 香港新义安的第二代龙头向桦强之所以能子承父业当上山主,是一拳一拳打出来,并非他父亲是前任山主的原故。
 少有人知,向桦强任新义安双花红棍之时,全港三合会大小数百个帮会,他排第五。
 于二君为什么没同意?
 “去了之好放开打,怎么也要争一争执事的位子……”于二君笑咪咪的说道。
 执事?
 执事行一,属内八堂第六,又称“尚书大爷”,意指兵部尚书,专门负责兵事,加上山主和副山主,在堂内坐第八把交椅。
 也就是后世洪门中的“双花红棍”一职,当年国父入门时,坐的就是这个位子。
 但人家靠的是名望。
 后世洪门把排第十三的“刑副”,意指领兵武将的红棍一职与执事合二为一,统称为红棍。
 方不为愣了一下,原来于二君的意思是这个。
 入门后便设武坛,直接打上“刑副”或“执事”的先例并非没有。
 前世看文献,方不为记得有个叫詹德迎的地下党特工队队长,十三岁入的党,十六岁被派到广州,加入三合会,凭一手南拳,入门当天就成了红棍。
 不敢说天下第一,但到了美国,在安良堂打个双花红棍的位子出来,对方不为来说完全没压力。
 就是会不会有些嚣张了?
 “放心打,洪门立足海外,除了忠义抱团,靠的就是拳头,你越是有本事,才越会被人重视……”于二君又说道。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方不为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七一九章 责任
 看于二条安排的井井有条,哪方面都考虑的周周到到,肖在明和陈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是个人好像都对方不为好的不得了?
 运气固然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方不为为人处事的信条和方式方法。
 要没有他舍生忘死救于二君的前因,也不会有现在于二君时时事事为他考虑的后果。
 方不为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虱子多了不痒,债欠多了不愁……
 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大恩不言谢。
 人情欠多了都是债,方不为全记在了心里。
 没必要时时刻刻挂了嘴里,于二君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叮嘱了一番,接近凌晨的时候,于二君才离开了酒店。
 人多了凭白惹人注意,肖在明和陈江等人都没下楼,只是方不为和陈心然把于二君送上车。
 等看不见小车尾灯,方不为才转过身来。
 “本以为于小姐也会来,还想着和她叙叙旧……”上台阶的时候,陈心然冷不丁的说道。
 方不为看了陈心然一眼,又暗叹了一声。
 女人啊……
 别看陈心然说的风轻云淡,脸上也尽是思念之色,但方不为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在南洋待了大半年,但陈心然和于秋水就见过两回面,连话都没有多说过,哪里来的旧情?
 呵呵!
 肯定是陈心然不知从什么渠道听到了于秋水对自己有好感的传闻。
 于二君又没老糊涂,怎么可能在这场合当中,还于秋水过来?
 方不为摇了摇头。
 途径南洋,一是接父亲母亲,二是拜会于二君,两件事都办的比较利索,而且也没出现预想当中的意外情况,方不为也松了一口气。
 方不为最怕谷振龙一份电令,让他即刻回返南京。
 没有他方屠夫,自然不会有人吃带毛的猪,国民政府大小特务机构多如牛毛,方不为到现在都还没有记全,其中多的是查案好手。
 但架不住刺汪案和他牵连太深。
 方不为一顿骚操作,虽然把水搅浑了,但等于把自己也拉到了泥坑边上。
 他栽赃给日谍机构的电文当中的“斩首行动”这四个字,算是硬生生的将这半年以来南京发生的所有反谍行动都和刺汪案联系在了一起。
 最早的,应该是方不为假扮林子安,故意坐了谷振龙的坐驾,引诱近卫正雄刺杀他,然后乘机密捕了中村和山田这一次。
 事后,方不为诬陷日谍机构要刺杀谷振龙,没想到关东军特务机关将计就计,真的策划了刺杀谷振龙的行动……
 之后的陶谷街,莫愁湖,老虎口的一系列反谍行动,都应该归结到“斩首行动”这一案中。
 而这几起案子,他都是他主办指挥的,没有比他更熟愁,了解更全面的了……
 方不为怕谷振龙和陈祖燕,更或是委员长情急之下,拉他回去挑梁。
 他之前还想着,万一南京的电报发到于二君这里,自己应该如何让于二君迂回一下,但于二君没提,就说明南京暂时还没有命他回去的打算。
 只要明天上了船,一切都好办了。
 方不为边走边想,刚刚到楼梯口,又猛的顿住了脚步。
 不对!
 这么大的事情,于二君怎么连一个字都没有提?
 王兆名的岳丈是大马巨富陈耕基,坚定的革命支持者,更是南洋联盟的理事。
 于情于理,于公于义,于二君都不该三缄其口才对?
 方不为心里突然一跳。
 这次刺杀是王亚樵和隐居香港的原十九路军将领共同策划实施的,而十九路军的这些大佬,又是在于二君和司徒美堂的庇护下,才能安然隐居,于二君平时也没少资助……
 于二君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谁干的?
 很有可能。
 所以才一个字都没提。
 也说不定南京已经给自己发了电报,让于二君有意压了下来。
 可能是被自己名头镇住了,怕自己插手,查出真相的速度太快。
 怪不得于二君来酒店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亲信,连特务处给他安排的警卫都没带……
 方不为会心一笑,又欠了老爷子一个人情。
 这事于二君肯定没参与,不然不会这么糙。
 就看其中有没有陈炯明领导的致公党的影子。
 像于二君,司徒美堂这些爱国华侨,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敢抗日,能抗日的,就是同盟兄弟,至于什么党系派争,他们一概不管不论。
 他们捐款捐物,只是因为爱国,并未想过要从其中图谋或是索取什么,所以身份很是超然,既便对上委员长,也是基于平等的身份对话。
 就算于二君真的在有意包庇这些人,事后又被南京知道了,换成是委员长,怕是也不会多问一句。
 能争取到这些团体,不知费了多少力气,除非脑子锈了才会拿这样鸡毛蒜皮的去质问。
 方不为吐了一口气,举步上了台阶。
 “怎么了?”陈心然下意识的问道。
 “没怎么,抓紧时间办正事!”方不为随口回道。
 陈心然瞬间羞红了脸,拍了方不为一把。
 方不为还真不是随意糊弄。
 自从让她参与商行的生意之后,陈心然表露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一天到晚都追在陈江的屁股后头,什么都学,一副誓要做贤内助的架势。
 方不为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肖在明和陈江先不愿意了。
 这根本不是陈心然该干的事情。
 相夫教子才是陈心然的责任。
 陈江也有他的考虑。
 之前因为安知容,谷振龙和陈祖燕等人半是玩笑,半是规劝方不为的话他也听过一些。
 万一真有这么一天呢?
 母以子贵,更何况方家还是几代单传。
 陈心然有了一子半嗣才能让他安心。
 方不为虽然不是这样想的,但他同样不想陈心然留在国内。
 多一个人留在国内,等于是多给日谍多留了一条线索,自己身上就多一个致命的缺点,如果可能,他连肖在明和陈江都不想留下来。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方肖陈三家的责任,就由他一人来尽好了。
第七二零章 绊脚石
 这一次,翁婿舅三人罕见的达成了一致。
 陈心然的肚子什么时候有了动静,方不为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方不为不信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还办不到?
 ……
 邮轮是七点启航,东方还未发亮,全家人就上了船。
 路过父母亲的房间,方不为发现灯是亮着的。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方世齐的声音。
 “进来!”
 方不为推开门,里面只有方世齐一个人。
 头发有些微湿,看来已经洗涮过了。
 “母亲呢?”方不为问道。
 “去餐厅了!”方世齐回道。
 方不为关好了门,坐到了方世齐的对面。
 严格说起来,这是父子二人第二次单独会面。
 上一次是在港城。
 方不为掏出烟盒,往方世齐面前递了一下,方世齐摇了摇头。
 “嚓”的一声,方不为擦亮了火柴,点燃了烟头,用力的吸了两口。
 父子二人的面前飘散着一层烟雾,但方世齐却发现,方不为的双眼明亮异常,像是通了电一样。
 他感觉,方不为变的越来越陌生了。
 这纯猝是一种直觉。
 方世齐隐隐约约觉的,方不为对自己和他母亲的感情很是复杂,既不亲热,也不冷漠。
 方不为用力的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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