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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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好?这他么的叫为他好?都是你的孩子,闺女养成这刁蛮的样子,儿子被养成苦力样子,这般欺负人若是为他好,南越国的皇帝现在是不是还得对大宁感恩戴德?”
这比方并不好,若是八部巷里的南越亡国皇帝杨玉听了会想打人。
沈先生还是很认真的解释:“我待他们两个是一样的,她开始的时候也这样,现在他经历的都是她经历过的……”
“你以为我信?”
车夫指着旁边:“赶紧下车,不管是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在我看来都是王八蛋。”
沈冷站在那傻笑,朝着车夫挑了挑大拇指。
沈先生还想说什么,沈茶颜从马车上跳下去,从钱袋子里又抓了一把银子扔在马车上:“赶你的车,这是赏你的。”
然后她一脚踹在沈冷屁股上:“跑!”
沈冷只好跑起来,一边跑一边笑,没心没肺,沈茶颜则跟在他后边跑。
都是跑步,只是两个人跑步的方法却差距甚远,沈冷跑步的呼吸方法是自己习惯了的,而沈茶颜的呼吸方法显然更加的合理,呼吸方法的不同,沈茶颜和沈冷在同等体力同等素质的情况下,沈冷绝对不行,差的远。
车夫愣在那:“你闺女很彪啊……”
沈先生看了看沈茶颜扔在马车上的银子,有些心疼,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对钱没有概念,扔出去这么多……车夫说什么他都没有去听,想的是怎么才能拿回来?
正想着,车夫伸手把银子抓起来放进怀里:“你们这一家三口真有意思,我们做这行的,什么人见不到?你们这样的第一次见。”
沈先生看着他把银子收起来,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咱们江南习俗,若是去走亲戚,带的礼物多了,主人家往往都会押返回去一些。”
“没错,咱们这的人厚道。”
车夫回答,赶车上路。
沈先生叹了口气:“你厚道吗?”
“我厚道啊。”
“你若厚道,不嫌多吗?”
车夫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这么一说到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赏钱确实给的多了,但我不会退给你。”
最后几个字说出了一种钱在人在的决绝。
沈先生无奈道:“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以后不做生意了,每一个铜钱都得算计着花,所以……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抢回来的,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又或者说让我死心,这样,我伸出一只手张开,你猜我伸出几根手指?”
车夫看白痴一样看着沈先生:“张开的?”
“张开的!”
沈先生说的斩钉截铁。
沈先生把左手伸出去,笑呵呵的说:“你猜。”
车夫忽然背脊上一阵发凉,可是不死心地说道:“你五指张开,当然是五根手指。”
沈先生说了一句不对,然后右手一翻握了一把锋利小刀,一刀下去将左手小指切下,血随即喷了出来,车夫立刻就白了脸。
他把之前沈茶颜给他的赏钱全都掏出来扔给沈先生:“神经病!”
沈先生也不急着把钱捡起来,把掉了的小指对在伤口,取出来一包药粉捏了些洒在上面,小指就粘好了似的居然不往下掉,他又取出一个布包,在里面翻找出针线,认真的给自己缝合:“我刚才说过了,以后不做生意了,钱会变得拮据,他们两个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顿顿不能缺了肉,她还小不知道钱的重要,我知道。”
沈先生缝好了之后把那包伤药递给车夫:“这个送你了,价值应该比那些银子还大些,我自己配的伤药,当初在云霄城的时候一包至少卖二百两银子。”
车夫脸色发白,哪里敢去接。
沈先生把车上的银子一块一块捡起来收好,然后对车夫说了声谢谢。
“就为了他们不少吃一口肉?”
车夫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
沈先生回答。
车夫又问:“他们的一口肉,比你一根手指还重要?”
“是的。”
沈先生点头:“重要的多。”
车夫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但他忽然对沈先生生出几分敬意,他现在已经很清楚,沈先生的武艺一定很强,杀了自己抢回去那些银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沈先生是用断自己一根手指的方式换回去的。
孩子的一顿饭,比自己的一根手指还重要……
车夫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想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可怕。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我亏欠了多少。”
沈先生依然那淡然如水的样子,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我自己欠的,我得还。”
而那两个家伙则从中午跑到了太阳下山,沈冷浑身湿透,而沈茶颜则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停下来之后沈茶颜回马车上取水,看了沈先生的手指一眼:“又来?第二次了!”
沈先生笑:“两次情况差不多。”
其实两次断指,情况还是差了不少的。
沈茶颜看似面无表情,一口气喝了半壶水,然后把身上的钱袋子扔给沈先生:“太重了,若没有这东西坠着,我能甩他三条街。”
沈冷走回来一眼就看到沈先生手指上的血,沉默了片刻,把钱袋子捡起来绑在自己腰上:“我挂着,下次也能甩你三条街。”
沈先生眼睛眯起来,感觉很幸福似的。
车夫依然一脸的懵逼。
沈冷抽空问了沈茶颜一句:“他断了手指你好像不是很害怕?”
沈茶颜哼了一声:“也就是吓唬吓唬车夫,他能接上。”
沈冷:“……”
第0007章 我烤过鱼
沈冷本以为会走很远很远,当沈先生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小院子的时候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从这里到鱼鳞镇,就是一天的路程。
“去劈柴。”
沈茶颜倒是很熟悉这里似的,进了门就朝着沈冷喊了三个字,然后去把每一间房子的窗户都打开,这里距离江边并不是特别远,湿气有些重。
沈冷很累,却没有说什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一把已经很钝很钝的斧头,没有找到磨刀石,以这把斧头想要劈柴的话,只怕到明天早晨也劈不出来几根。
沈先生走到沈冷身边:“刀鞘呢?”
沈冷将自己藏在怀里的小猎刀的刀鞘取出来,沈先生把刀鞘接过来:“刀鞘其实不简单,这面凸起的地方是个机关,按一下就会弹出来一根绳索,很细,一丈多一些……这边你注意到了吗,是一层一层的波纹,就好像鱼鳞一样。”
沈先生将斧头捡起来,用刀鞘波纹的那一侧在斧头上滑了一下,嚓的一声,斧头竟是被波纹蹭掉了一层铁屑。
沈冷实在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寻常的刀鞘居然藏着机关,更加的喜欢了。
沈先生把刀鞘和斧头递给沈冷,自己进了屋子,片刻之后搬了一把躺椅出来,就在这小院子的槐树下躺好,眯着眼睛休息。
沈冷用刀鞘磨斧头,蹭一下,斧头上就掉一层铁屑,沈冷看着那刀鞘陷入了沉思,沈茶颜把屋子窗户都打开后看到沈冷沉思,那家伙专注起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小帅,看起来应该是在想这刀鞘以后会有几种用法。
下一秒,沈冷忽然脱了鞋,用刀鞘蹭脚底的死皮……他是今天才穿上鞋子的,以往在孟老板家从不曾穿过鞋,常年在商铺和码头之间跑,脚底下厚厚的一层死皮。
蹭一下,他爽的哎呦一声……
沈茶颜啪的一声把窗户又关上了,心说那般金贵的东西,这个家伙居然用来去死皮?
蹭的舒服了,沈冷把鞋子穿好开始劈柴,斧头被磨的颇为锋利,很快就劈了一堆,他发现劈柴这种事居然会上瘾,一斧子下去木头两开,感觉特别爽。
然后他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看向躺椅上的沈先生:“战场上两军交战,大将出手之前是不是都要说些比较霸气的话?”
沈先生道:“一般都是一言不发上来就打的,你说的那是小说里的情节,不过也不是没有,你想说什么?”
沈冷挥舞了一下刀鞘:“以后遇到顽敌,我就挥舞一下刀鞘说,信不信我把你的脸在我刀鞘上摩擦?”
沈先生点头认真地说道:“这威胁可真可怕。”
“烧水去。”
沈茶颜隔着窗户喊了一声:“我要洗澡。”
她靠着窗户生闷气……把脸在刀鞘上摩擦?这很霸气吗?
沈冷哦了一声,看到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检查了一下木桶上的绳子是否有破损的地方,然后把水桶扔进了水井里,打上来水刷了铁锅,架上柴火烧水。
他不断的伸手去测水温,感觉水温差不多了就把水舀出来,拎着放在沈茶颜的房间门口,沈先生眯着眼睛笑起来,沈冷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是沈茶颜却知道,所以觉得沈冷很可恶,沈先生也很可恶。
当初她烧水,是等到水烧开了之后舀出来又兑冷水,而沈冷却没有这样做,想到半路上她屡屡提到的智力二字,沈茶颜就更恼火了……
柴劈了,水烧了,别人或许会问接下来做什么,沈冷却没有,从钱袋子里取出来一块碎银子,小心翼翼贴身放好就出门去了。
“还不服气?”
沈先生闭着眼笑问。
沈茶颜赌气似的哼了一声,把窗户关严实,门关严实,脱了衣服坐进澡盆里,舒服的颤抖了一下……水温居然特别的合适。
她忍不住去想,这家伙烧水的时候难道把水舀出来后进入木桶再倒进浴盆里的时间都算进去了?如果不算计这些的话水温现在就是略微凉一些的,可现在正好。
一定是巧合。
沈茶颜闭上眼睛,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很舒服。
那个家伙,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笨啊。
沈茶颜泡了一会儿后冲洗,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出来,发现沈先生还在躺椅上眯着,可她知道沈先生不可能睡着的,这两年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她问为什么,沈先生回答说沈冷起步太晚了,自己必须准备的足够多他才能追上去,沈冷的对手从一出生就比沈冷站的高,得到的多,沈冷需要用十倍的速度去追才能把差距一点点拉回来。
沈茶颜擦着头发走出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不急。”
沈先生果然没有睡着,应该是思考什么。
“与其瞒着,不如早些让他知道的好。”
沈茶颜是个很直爽的性子,不愿意这样瞒下去。
“他若现在就知道了,压力就太大了。”
沈先生坐直了身子:“大部分时候压力带来动力,可是压力太大的话,会把一个人的心境直接压垮,那时候我准备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沈茶颜:“你待他可真好。”
沈先生:“我给你取了名字的。”
沈茶颜:“呵呵……”
沈先生笑道:“你觉得我偏心?我给他准备的那些,大部分你都看过的,我不喜欢吹牛,给你看过的那些,足够让你把孟长安甩开三条街。”
沈茶颜:“大部分。”
沈先生讪讪道:“因为有些东西,是男人才能学的。”
“比如呢?”
“我去洗澡。”
沈先生快速的离开,冲进屋子里,心说你要是听了那比如的事,岂不是要骂我流氓?说不得说不得……
沈茶颜哼了一声,心说还不是偏心,然后她习惯性的走到院子一侧,也不需要去看,就在墙角处把那柄自己削的木剑抽了出来,树上挂着一个吊环,很小,刚好她的木剑能够刺进去,风吹吊环晃动起来,她站在那不动如山,出手,疾如闪电,每一击都精准的把木剑送进吊环里。
“喂!”
她一边刺一边喊了一声。
“什么事?”
正在洗澡的沈先生问。
“什么时候给我一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