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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开海-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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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发出太大声音的情况下调动在车营中形成防守阵型。
 看着集结在最前的百人队,楼大有数了数,四队,他缓缓摇头并叹了口气:“成吉思汗的子孙堕落了。”
 他的感慨是十足的兔死狐悲,蒙古确实衰退的很厉害。自大明立国北逐鞑靼,曾经盛极一时的元朝被驱赶至漠北,长达百年的封锁令蒙古失去了原有的辉煌战术。
 成吉思汗部队曾击败无数强敌的战法、曾为蒙古人叩开坚城的攻城技术,在这二百年里统统忘个干净,在很长时间里他们甚至连投石车都不会造;直至俺答汗崛起,明朝昏乱的社会环境使北方百姓逃向蒙古,形成板升,才重新拥有投石车技术。
 楼大有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慨,是因为蒙古兵即将使用的战术他很熟悉,他甚至都知道接下来漫无边际的敌人会做什么。
 几个分散开来的小股骑兵队将会向他们准备主攻的车营发起冲击,大部队会在其后集结,其实就是骗枪子儿,在明军齐射后的间隙,后面的大部队会向车营一侧发起蚁附战术。
 有时候他们能冲开车营,更多时候则会被击退,而遇上戚家军?
 在中军高台前后左右的四面车城上,车正与步兵队长们正低声对偏箱车前立定的部下们吩咐着同样的话:“都知道规矩,敌军近百步,第一声天鹅音响起,一半鸟铳齐射;第二声天鹅音响起,另一半鸟铳齐射;第三声天鹅音响起,火箭与弓箭开射,敌不近三十步,周而复始——出城!”
 话音一落,车正将偏箱车的铁锁拉开,步营出车城,在车前列队,各火器队长与杀手队长们执旗矛立于最前;车墙内的车正则对车上六名佛朗机手嘱咐道:“旁车放完我们再放,左炮装填右炮放、右炮装填左炮放,周而复始。”
 楼大有并不清楚是什么给了炒花巨大的信心,看着四个百人马队直直朝着北墙撞过来,他眨了眨眼,挥挥手让掌旗官吹下令北墙左侧响天鹅音。
 这两年整个大明都在讨论工业化,说北洋工厂里只要机器动起来,各个零件就会按部就班地造出东西,工人都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在楼大有眼中,戚家军就是一台最高效的机器,只需一声令下,就能按部就班地碾碎一切敌人。
 鸟铳齐射在北墙左阵响起,即使面对倍于己方的敌人,楼大有依然能看到战争的结果。
 戚将军说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那是庸才做的事。
 他们追求的,是杀敌三千。
 只有杀敌三千。
第三百八十章 杀阵
 铳声响,人落马。
 论及鸟铳打放的训练,北洋军也比不上戚家军,北洋打的是三十步靶,求的就是轮射打死一片人,而戚家军打的是百步靶,赏罚也比北洋更烈。
 官军一体在戚家军施行的更加彻底,百总部每三日一比,把总部、千总部、营将部每月各比一次,成绩分十等,由超等、上上等直至下下等,成绩官军连坐。
 诸如鸟铳,在比校武艺时排在弓手后面,弓手射完八十步靶,他们再把靶子向后挪二十步,每人九发。
 全营全中,营将金缎二匹,缎二匹,台盘一对,银花一对,重一两。中军千总缎一匹,缎一匹,台盘一副,银花一对,重一两。把总缎二匹,银花一对,重一两。百总缎一匹,缎一匹。
 赏格依成绩递降,中上、中中不奖不罚。
 全营全不中,营将以抗违练兵,捆打参革;中军、千、把、百总,全部捆打八十、革回降级。
 重赏重罚之下,全军操练尤重为精炼。
 左一铳、右一铳,便收拾掉四支马队,紧跟着其后轰踏的马蹄声便如海浪般汹涌而来。
 但冲击的效果并不如炒花与驰援的花大想象中那么美好。
 骗枪子儿的马队已折,却只有部分作为前锋的甲骑看得见,战场在前排挺长矛顶蒙式金盔的具装甲骑眼中是清晰的,他们知道明军鸟铳并未放响。
 即使车城外有明军列队,他们也知道,冲上去就是个死。
 对于缺少攻城手段的蒙古骑兵来说,他们比祖宗衰弱太多了,攻打车营结出的城堡难度不亚于攻打一座真正的城。
 两名冲锋的甲骑千长在阵前向左右疾驰,他们并非逃跑,而是想带着马队在阵前向两侧闪开,让更多明军鸟铳为他们打响,接替已被歼灭的诱敌队。
 硝烟遮蔽了戚家军前阵的视线,却并不影响站在高处瞭望的掌旗官与吹鼓手,鼓声稍顿片刻,意味着敌军并未进入下一步射程,两翼的鸟铳手继续你放铳、装填,我放铳、装填,周而复始。
 极远的距离削弱了鸟铳的杀伤力,对身披铠甲的塞外甲骑而言几乎没有威胁,但还是有许多重甲骑兵死在车阵百步开外——他们的马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流弹打死,沉重身躯栽倒在地,随后被部众的战马一次次踩踏,直至断气。
 远处地平线上炒花的眼睛发红,他的重铠马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有些人摔下马就再无机会爬起来,还有些虽然爬起来却也只能狼狈地向后逃跑。
 他有限的几门火炮根本无法送上前去……碗口炮的有效射程才哪儿到哪,明军的火炮还没放,炮还比他多,他的炮只要在阵前摆上就得被炮砸成一团铁渣。
 可就这样让甲骑诱敌也不是办法,炒花咬牙道:“再去,再去两个千长。”
 他本想说派干脆六个千长齐攻三面,可后来反应过来,明军四面兵力配置都几乎相同,他打不破一面,就算三面齐攻该打不破还是打不破。
 又何必让部众送死,还不如集中兵力冲击一点。
 他的人一动,驰援的花大也派出近千乌七八糟拼凑的马队,有马弓手、马步兵还有牧民,反正一窝蜂地跟着炒花部两个千长冲了上去。
 炒花想啊,我就攻你一点,你左右总要支援吧?你一支援,车城外就没人了,让出位置我的炮就去轰你车城。
 骑手们带着驮炮的马还在四百步外游曳,不知去向何方呢。
 是驮炮的马。
 他们炮是急急忙忙拼凑的,也没有炮车,只有个赶制的方木炮架子,炮驮在一匹马身上、炮架驮在另一匹马上;也有的炮架是装载马拉板车上。
 其实花大从泰宁卫出来时炮和炮架都放在板车上拉着,可炮身是远的,马刚跑起来就轱辘下去,炒花催的又急。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炮绑在马身上运过来。
 说实话,炒花看见妹夫带来炮的模样,心就凉了一半儿。
 有的炮捆在马背上,有的炮则用绳子捆着在地上拉着,模样要多埋汰有多埋汰,末了炮弹还是圆石头。
 “花大,你这炮行不行?明军把铳放得稳稳当当,这场仗可就指望它们了。”
 看着驰击而去的马队,炒花一路策马到花大身边,问:“咱不怕死人,草原上且乱,哪儿都能收拢到部众,就怕人死了城没攻下来。”
 这支明军太稳,就连远处传来的铳声齐射间隙都是一样的节奏,听得炒花心里没谱,想从妹夫这吃个定心丸。
 现在他不担心那些车阵缝隙列队的明军,在他看来明军都一个样儿,骑兵冲过去就抓瞎……总想着把马留下把人打死,最后往往哪个都杀不死。
 他就担心炮。
 却不料花大虽然年纪比炒花大,远不如他稳当。
 捋着一脸大胡子乐呵呵道:“炮嘛,放火药、塞炮弹,点着了就炸,放心吧。”
 一句话顶的炒花半天没说话,尽管妹夫这话说的是没错,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究竟哪儿不对。
 真让他去放炮,他也不会不是?
 反正轻骑是越来越近了。
 对明军来说,仗在这会儿才真正开始。
 随楼大有令旗招展,在大股轻骑呼啸而来接近百步时,此起彼伏的天鹅音喇叭在阵前吹响。
 这一次,放铳的不单单只有墙外列阵的步兵,车墙上立着的鸟铳手也将手中鸟铳放响,五百余杆鸟铳交替打放而出;几乎将骑兵前队尽数打翻;紧跟着第二阵天鹅音响起,又是一阵鸟铳,单这两阵便搅乱了冲锋的北骑阵形,打的一片人仰马翻。
 在鸟铳间隙,北车墙上佛朗机炮适时打响,戚家军放炮不齐射,二百五十六门佛朗机炮依所乘战车交替打放,每时每刻都有火炮轰响,这也正是戚继光当年不选择镇朔将军的原因。
 在他眼里,战斗中炮不能停。
 一旦炮停了,虏骑就会借此时机大举逼近,义乌的父老乡亲就只能高唱‘魂兮归来,莫恋他乡’了。
 铺天盖地的炮弹穿梭于冲锋的马队中,于四百步内交织出一片人马洞穿的杀阵。
 目睹血河肆意流淌在车营之前景象的炒花,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战场上只有屠杀,根本没有交锋,他派出的马队就废了,在明军火炮射击范围内,那些部众就算想逃,都要看有没有能逃跑的运气。
 他甚至都怀疑究竟有没有一支箭射中明军。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课程
 对炒花来说,战场上有一个瞬间,转机出现在最早派出的两名甲骑千长身上。
 直冲车阵的轻骑好似结队赴死的冲击中,两名甲骑千长借着火炮集火战场正中的机会,率领部下残兵一左一右向北车墙边沿发动冲击。
 但他们在半路停下了。
 因为友军,那些轻骑。
 他们很清楚直冲中军的两千余骑已经被击溃了,哪怕他们很多人冲进明军三十步的距离,但那其实是他们以‘逃窜’的形势慌不择路地撞进去,而非以无匹的勇猛打进去。
 因为轻骑的阵形在第一轮鸟铳放响时就乱了,被齐射放翻的骑兵令后面的大部队只能向左右分开,但紧跟着响起炮声,炮弹曳着尖啸摧毁战马、身体,也轻易撕烂扯碎他们的斗志。
 整个阵形在炮声下像夏日里灯光下聚成一团的蚊子被丢进石头,轰然炸散。
 人挨着人、马挤着马,一颗炮弹穿过去都手拉着手成双成对上西天。
 世上总不缺聪明人,因为想要向左右跑的傻子们早早就都被打死了,只有聪明人继续向前冲才捡到半晌性命……往前冲多好啊,前头就是明军的壕沟与列阵的士兵,炮弹是不会朝这个地方打的。
 但壕沟挖的比他们想象中深,也比想象中宽,没几个人知道战马究竟能不能跃得过去。
 之所以没几个人,因为想试试能不能跃过去的都没马了。
 车营壕沟前被戚家军埋了地雷。
 断马腿和数不清的毡帽、马刀一起在天上飞舞。
 人们以为跑到这就能逃出生天,可其实阵前三十至五十步恰恰是受到攻击最猛烈的区域。
 佛朗机炮确实不打这个地方,但地上成片的地雷炸开、面前有扎下木倒刺的壕沟拦着、对面是把长枪放在脚下的弓箭手就近直射,还有那些镗把手用镗把架着火箭一把一把地点上火就射。
 时不时还有几颗没放准的炮弹像疲惫的农夫随手放下锄犁般扫过来。
 老式火箭,一向严谨的戚继光唯独在其‘工业化’杀敌的军事条例中对这种兵器放宽了使用限制,条例上明确地写着:不必管一把几根,只管点放出去。
 刚跑进火炮射程的蒙古炮手都傻了,就好像城里赶大集,跟着人流埋头向前走,走着走着一抬头眼界豁然开朗,前后左右突然就没人了。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两队甲骑亦是如此尴尬,左队发现中军在极短的时间被击溃、消灭,赶忙调头向后跑;右队则更凶一些,在千长率领下放弃原本打算突袭的阵脚边沿,仗坚甲快马斜刺着穿越战场,竟是决意要进攻先前地雷已经炸过的正中间。
 不怪他们胆大包天,超过五十步距离鸟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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