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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开海-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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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恐怕是难当此重任的,不过如果明公需要,在下倒有好的人选,是为天下第一等筹画士。”赵士桢重重点头,颔首道:“过此时此际,再没有将他收之幕下的机会。”
 陈沐被赵士桢说动了,问道:“你说的天下第一等筹画士,是谁?”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吗?陈沐可不想把戚继光招进自己幕府。
 “徐渭!”
 “徐渭啊……”陈沐仰头靠在座椅上,这个名字太古老了,似乎隔着一个时代般古老,把陈沐拖回在南方与倭寇鏖战的岁月,“他现在在哪?”
 是谁平息了倭患呢?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谭纶、是戚继光、是俞大猷,也是当时的总督胡宗宪。当然,在南倭乱的末尾,陈沐用手铳击死曾一本、合作林阿凤,为东南倭乱划下休止符。
 但这件绵延数十年的大事件里,陈沐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只能说这是一个趋势,没有他别人也做得到,最关键的人,是胡宗宪。
 那么徐渭又是谁呢?他是明代三才子之一,画艺当世无双,他的军事才能可与其画艺相提并论,他是胡宗宪的幕僚,在东南平倭一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陈沐来说,那是上一个时代的人了,那还是严嵩时代,因为斗争,胡宗宪作为严党亲信在不间断的弹劾中下狱,最终自杀。他的幕僚也多收到迫害,徐渭在担忧迫害中精神失常,九次自杀未果,后因怀疑继妻不忠,杀妻下狱。
 “他被关在绍兴大狱,已有六年。”赵士桢刚至府中,尚有拘谨,尤其提及这种大事不够果决,道:“明公能救他能用他,不过有利有弊。”
 “利是什么,弊是什么?”
 “利有二,得用徐渭,就是一利;二来明公朝中少挚友,而徐渭挚友颇多,他能留下性命就在于其友礼部右侍郎诸大绶、翰林院张元忭及京中绍兴官吏搭救,此为二利。”
 赵士桢虽年轻,但侃侃而谈并不畏人,比小八郎那种野生野长的野孩子不知强到哪里去,道:“至于弊,则在得罪当朝首辅。”
 陈沐端茶饮了一口,放下茶碗。
 “说说吧,怎么救。”
第七十九章 不必
 得罪首辅,大学士李春芳啊。
 徐渭得罪李春芳,那是老辈子的事儿了。他在做胡宗宪幕僚前做过李春芳的幕僚,因同李春芳合不来就辞幕走人,因为这事得罪了李春芳,那时候李春芳还是礼部尚书呢,他不能接受徐渭辞幕,威胁他回来。
 后来徐渭找了京里的朋友从中调解,才算把事情揭过。随后他做胡宗宪的幕僚,胡宗宪是严阁老的人,谁都没办法。但等徐渭下狱时李春芳已经入阁,人们知道徐渭得罪过李春芳,即使有心救他出狱也不敢做。
 可陈沐悄悄掂量了一下……他还真不在乎。
 只要不是高拱和张居正,他谁都不怕。
 那位就是内阁的受气包,虽说是首辅,但底下俩次辅一个高拱一个张居正,哪个首辅摊上他俩能舒服了?
 徐阶下台的时候,李春芳对张居正掏心掏肺地说:徐阁老都这样了,我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恃才傲物视春芳如草芥的张阁老会说什么,会安慰吗?
 才没有!
 张阁老说:岁数大了该回家赶紧回家吧,自个儿走了还能保住名声。
 高阁老呢?高阁老就直接多了,揣摩心意的言官直接放开手脚弹劾,说李春芳‘亲已老而求去不力,弟改职而非分希恩’,是为不忠不孝。
 就这么狠。
 所以首辅很受气,成日不敢多言语,该磕头跟着磕头、该认罪跟着认罪,没完没了且极其密集地上奏疏请辞,偏偏皇帝就不放人。
 赵士桢分析,首辅撑不住几个月了,八成就在今年走人,陈沐要想救徐渭,最好的时机就是李春芳即将走人而并未走人之时,串联绍兴籍官员,把徐渭的罪名做成充军。
 这事没难度,别人代劳即可,真正让陈沐大展身手的是下一步。不论充到哪里,能充到万全防线最好,充不到也无妨,到时候就要靠‘钦差镇守宣府地方总兵万全都指挥使司掌印总理军务镇朔将军陈’下一条为军务事的命令:
 近因宣府奉旨练兵拒虏,欠乏谋士,查得某地军人徐渭有行军布阵之能,为此牌仰本卫即将此老先生送至军前,为参谋之用,毋违!
 这样一道命牌发下去,全天下不管哪个都督府下哪个都指挥使司的哪个卫所,都得把徐渭好生送来,而且是快马加急那种。
 陈沐势在必得,不单单因徐渭有足够的军事经验,来补足陈沐在战略上的短板,而且他写公文也是第一等,当年内阁还是严嵩时代,严嵩没少因胡宗宪的公文夸奖他,而胡的公文,皆为徐渭代笔。
 最大的问题不是任用徐渭的外部阻力,而在于其本身。
 徐渭有狂病,他自杀了九次,敲碎头骨、锥刺耳孔、甚至打碎自己一只腰子,以前心智正常的时候在胡宗宪幕府中就以放荡不羁而著称,如今脑子出了问题,过去的才学能保留几分还是个问题。
 不论如何,陈沐都要等见到他再说。
 揽至自己麾下,能不能用是次要的事情。
 趁最后的假期,赵士桢去拜访了礼部侍郎诸大绶,代陈沐表达想要营救徐渭的想法,并把方式跟他们说了说,请他们派人在绍兴过问徐渭,这事关窍还是在徐渭身上,他要是愿意在狱中作画不想出来,那谁也没办法。
 眼看假期结束,正月十八长街闭市后,陈府的车驾也套上骏马,离开京师前往宣府,京城陈将军府邸仅留下两个丫鬟侍奉与几个仆役,打扫灰尘收拾花草,眼看着入春,园里的花儿都要开了。
 离开京师的路上,颜清遥如释重负,在马车里一会哼粤地的调、一会唱扬州的曲儿,陈沐有时也听不懂她的唱词,不过能感受她的轻松。
 前头有隆俊雄带骑手引路,后面赵士桢跟家丁学骑马,陈沐在外面策行几十里,累了便钻进马车歇着,挑了个时机才对颜清遥问道:“京城是繁华之地,本以为离了京师你会有些不乐意,看起来情绪很好啊!”
 他本来是想着入春天还寒凉,让颜清遥在京城多住段日子,等天暖和了再把她接到宣府,不过颜清遥一定要跟着去宣府上任,开始也没多想,直到离开京师他才感觉出味道。
 这段日子对枕边人而言并不轻松。
 并不是哪个五岭以南之人来到京师,都能像他揣着一肚子优越感如鱼得水。
 “在京城,跟那些官夫人结交,累了吧。”
 镇朔将军如夫人的交际比镇朔将军强,跟兵备道吴兑的小妻李氏常伴、住的不多远就是戚帅夫人王氏、徐爵的夫人、张四维的老婆,她们都有来往,就算是定国公府的夫人颜清遥一同踏了次雪。
 比她们的男人们之间来往还多。
 陈沐跟张四维就那一个饼子的交情,但颜清遥与张四维妻室就不一样了,商贾大家,颜清遥从小受训最初的目的就是迎合这种人的喜好,因此颇能聊到一块去,尤其在陈沐把京师煤价抬高八成之后的十日里就有三日是她们之间互相来往的。
 “累,倒也不是很累。”
 “妾身从小学的都是伺候人,就像过去照顾酒客,没什么累的。”
 小掌柜揣手抱怀炉,坐在车里跟着摇摇晃晃,耷拉着眉眼小模小样儿地叹气道:“就是跟不上别人呀,就算把人脾性都摸透,也总觉得跟不上。京师是繁华,但繁华里规规矩矩的紫禁城像座大山,压得人透不过气,不自在呀!”
 “徐指挥的夫人霸道、张侍郎的夫人大气、戚帅的夫人严肃……她还总吵人,别人说妾身不在的时候不是那个样子的,她是心里苦,见不得别人小妻。”颜清遥撇撇嘴,“跟她们在一起就矮一头,跟李姐姐在一块倒是自在,姐姐也愿意教我怎么和人相处,可学也麻烦,总有自己没见过的、不懂的讲究。”
 “可能以后就好了。”
 陈沐看着颜清遥,心里复杂有话梗在喉咙,却不知说出口的会是什么,只好沉默良久才问道:“知道为什么跟不上么,因为你是在学她们,既然是学,徒弟就比不上师傅,即使学会了,也不是咱自己的秉性,还是要慢人一步。”
 “学她们干嘛,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就喜欢你的本性,何必刻意学别人的样子?委屈自己舒服别人的事儿,咱能不做就不做。”
 “可是不学,她们会笑,不是笑妾身,是笑军爷啊!”
 颜清遥无可奈何,摊开两手道:“这世道就这样,人人都在委屈自己舒服别人,舒服别人再抬举自己。”
 “可你不必。”
 “那些邸报你看过的,多少人弹劾我,我理他们吗、我改么?没有!”陈沐颇为自得地摇头,手指向马车之外,“那些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何,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被推着走,眼前被蒙着布,什么都看不见,所有人组成大势,然后推着自己走。”
 “可我知道,知因何而生、知可为而无不可为,他们现在不明白,也许到死都不明白,但我知道。”陈沐没说什么是他在推别人这类的话,尽管他是这么想的,但事情还没做成,所以他不说,他只是对颜清遥十分认真道:“别人笑,就让他们笑去,无关痛痒。”
 “所以不用学李姐姐、不必学王夫人,她们哪里能与你相比。诚如你所见,你所见一切有朝一日皆将载入史册,你活在当下,只需且歌且行,接着唱吧!”
 早上好!
第八十章 准备
 当陈沐面前有几条路时,他总会选择最难走的那条,天下许多人都是如此,看上去前路有无限可能,实际上一切早在最初就注定了,其实没得选。
 既然自己早就没得选,陈沐希望身边的人能有一些选择,选自己想做的、而非该做的。
 马车拖沓不比单骑快马,何况随行还有女眷,镇朔将军一行十余众经昌平榆河驿走宣府,路上累了就歇、乏了就睡,不急不躁地至宣府时,正月底营兵旗军的恢复训练已经开始了。
 在宣府东门外二十里,迎接陈沐的是呼良朋,他为新入伙赵士桢互相引荐后便听呼大熊汇报起宣府在正月里的军务情况。
 “正月里旗军五日一练,军务松懈得像新卒一般,倒是得益煤事,整个万全都司的旗军都过了好年。”呼良朋这么说着,放出骑兵为镇朔将军车马出警,边道:“邓将军与两位总兵在年后召集车营骑营在宣府三卫大校场操练,未能前来迎接。”
 陈沐笑笑,摆手道:“陈某也不喜欢这套,只要能练有可用之兵就行,辛苦你们了……宣府的煤市如何?”
 有董氏兄弟、邓呼二将在,宣府兵事维持过去的程度不在话下,更让他关心的还是年前才与皇帝谈成的蜂窝煤,卖出去几把铲子?
 顺天府故事让陈沐对这个时代做买卖,皇家做买卖有了新的认识,他自己都没想到给人一把铲子就能年入数万两,那还只是顺天府。
 宣府呢?
 “那些事儿我老呼哪儿懂,不敢擅做主张,收了信儿的人早就在镇朔将军府等着了,他们同朝廷派下的内官谈过,也都拿不定主意,现在就只等着将军回去拍板呢,不光宣府。”
 呼良朋说着摇摇头,看看左右这才极其慎重道:“是宣府与整个山西,还有宁、甘及山东、江淮。”
 陈沐踱马前行着突然顿住,拧眉望向呼良朋,诧异道:“这么大?”
 “王、张两家与内官铺开的摊子,他们要让天下有盐的地方,就有煤。”
 呼良朋一说王、张,陈沐就知道为什么能把摊子铺这么大了,这是如今的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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