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们为我疯狂崩人设-第1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御紧抿双唇,一双浅淡的眸中眼泪止不住地掉,将刚才亲眼见着兄长被毒打,被卸下头颅时所受的惊吓、屈辱,以及心中的痛楚全部化为泪水嚎哭出来。
魔修逐步靠近,问道:“这小娃娃真是你徒弟?”
杨婉容稍稍勾起唇角,优雅又静敛地笑了笑:“是。”
“你华音阁不是尼姑庵,从不收男弟子的吗?今日告诉我这孩子是你徒弟?华音阁这是要变天了?”魔修领头问。
“华音阁从几日前开始就没有只收女弟子这条规矩了。”杨婉容轻轻拍打着沈御的背脊,像是在安抚着,“身为华音阁阁主,我可随时更改规则。”
“这小娃娃我们要了!”
杨婉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强硬的话:“他是我徒弟。”
“那也由不得你。”
杨婉容微微扬起头,面上微敛的笑意不见了。“没有我华音阁,只怕你家少主回不了魔域,被望月君一道处死。梵藏音都要卖我几分薄面,今日你敢动我?”
魔修头领愣了一下。
边上下属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头领,低声说:“要不算了吧……她是已逝君后的长师姐,要不……”
魔君对君后爱得深沉,魔域中谁人布置?而君后又最注重师门礼节,魔修领头觉得自己确实得罪不起现在的这女人。他扫了各个拘谨的下属一眼,一挥手,带着众人暂时离开了北环山。
眼见人已走干净,沈御毕恭毕敬地对杨阁主鞠了个躬,随后立时跑到蓝花楹树下,大喊着兄长,险些哭晕在树旁。
杨婉容轻声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至亲被杀害于眼前的经历,她毕竟没感同身受过。
就在沈御即将喘不上气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头颅的沈逐云缓缓叫了一声:“阿御……”灵藤一族的身体,只要体内的种子还没毁坏,就可存活一段时间,而沈逐云的种子正好生于耳后,所以他尚且留着一口气。
沈御被吓了一跳,但立时低下身去道:“兄长,对不起,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沈逐云困难地责备道:“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你也死了,该。怎么办……”
沈御抽泣不止。
沈逐云抬起眯缝的眼睛,看向沈御边上处变不惊的白衣女子,虚弱地道:“多谢仙子相助……若无仙子在,幼弟怕是也要没了。”
杨婉容知道他定然是有心愿未了,便道:“你可有事情想交代?”
沈逐云道:“仙子知我。幼弟、幼弟虽然生性顽劣,但是生得聪明,修炼天赋也极好,我们的族人已经被魔域灭了,他以后就没了依靠,可否请求仙子……收他为徒。”
杨婉容来育灵书院,就是来带本届结业的学子走的。不过现在的华音阁实力尚低,本届的精英学子决计轮不到她们头上。但是这个才刚入学,一切都还是白纸孩子的孩子,她是可以带走的。就她而言,这孩子确实根骨极佳,脑袋也活络。“我可以收他为徒,只要他愿意跟我回华音阁。”
沈逐云欣慰地笑了笑,对沈御道:“还不快快拜见师父,趁着兄长还有一口气在……”
沈御立时转了个跪拜的方向,对师父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继续红着眼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兄长。
沈逐云重重地喘了两口气,道:“仙子,我还有一事相求。”早在沈御刚刚落地之时,他就找同族人算过命,但是那个算命先生说若他弟弟命中遇不到贵人,就活不过三十出头。当时他还觉得先生是在危言耸听,但直到先生的另一个预言实现,那就是他会在沈御六岁这一年与之分离。所以现在,沈逐云真的怕了,就怕另一个预言也会一语成谶。“父母已逝,长兄如父,阿御命中还有一劫,如果遇不到贵人,怕是活不长久……”
杨婉容道:“你且说。”
“但是那先生说,如果为幼弟改名,或许就能化解这一劫难。所以我想给弟弟换个名,从此不再叫沈御,而是叫沈寿,待他到了立冠之年,便赐字延年……只希望他可以逢凶化吉,福寿绵长。”
“兄长……”沈寿抽泣不止。
杨婉容点了点头,想将这位小兄弟的头颅找个地方好生埋葬。
沈逐云脑袋中的灵藤种也撑到了最后一刻,即将离开这一副活了二十多年的身躯。他也知道自己时间不长了,最后一刻安抚弟弟:“寿寿乖,以后一定要听仙子的话。还有,照、照顾好小允,以后,他、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种子终于离开身子,钻入了头颅之下的土壤中,急急寻求一棵可以寄生的植株。沈逐云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头颅彻底化成了一片粉末,随风飘远。
“兄长!”孩童稚嫩的叫声在整片北环山荡开。
杨婉容地下头,为这个因望月君而受牵连的年轻人默哀。
沈寿瘫坐在地上哭了好久,终于记起了兄长临走前交代的。他拉着师父的手急急赶往放置秦允的小树。但是,绑在树上的秦允早已没了踪影,不知被灵兽吞了,还是被其他人带走了。
脑中的画面停滞在幼年沈寿因弄丢了秦允,对着小树哭泣的画面。
尹陆离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眼旁全是泪。他觉得自己的心好难受,记忆中的画面看得他揪心,揪心的不止是沈延年的经历,还有沈逐云的。
不过身体的不适感也很快将他从痛苦的记忆中拉了出来。虽然依旧难受,但他的身子不像方才那般虚弱了。他侧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芍药藤还是和沈延年的海棠藤缠在一起,而沈延年的身下也铺开了一大片黑色藤蔓。
“陆离。”沈逐云轻轻唤了一声,“看样子你终于适应过来了,你的种子知道你舍不得阿御,所以在思想尚未与你联通的情况下私自做了主,将通过你身体吸纳的游离灵气灌输给了阿御。”
看到大师叔芽尖的第一眼,他心中五味杂陈,但是注意力旋即被沈逐云的话带了过去,眼中渐渐出现了光,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两朵如胶似漆,一红一白的花。转而,他再次看向大师叔的芽尖:“我有点糊涂……大师叔能不能再说详细一些?”
沈逐云晃着芽尖解释道:“直系种因本身具有一定灵力储备,所以他在进入你身体后治好了你的伤。现在,他在你身体你生了根,并感受到你对阿御的心思后觉醒开花了,觉醒后的能力应当与我一样,是治愈。但是他是直系种,能力自然要强于我,所以他把阿御的种子治好了。”
尹陆离立马起身,却因起身太快,又被眩晕冲的头昏脑胀:“那小师叔,他能活吗?他的种子活了,他的身体能活吗?”他轻轻抚上沈延年的面庞,竟有一种对方皮肤微微回温的错觉。
沈逐云也不敢断定,就怕说早了,阿御不能复活又让尹陆离产生希望破灭的感觉。但是他也满怀希望,觉得尹陆离就是弟弟命中的贵人。
就在二人抱着相同的期待等待的时候,“呵——”的一声,沈延年的胸膛突然高高隆起,只因胸腔突然吸入了大量空气。
隆起之后,又有一股气息从他鼻间呼出。
“活了!”尹陆离欣喜地大叫一声,“大师叔你快看!小师叔活了!可是为什么不睁眼睛,不是都有呼吸了吗?”
“别急别急,你越急,你的种子在感受到你的心情后会加快灵力抽取,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沈逐云安抚道,“只是时间的问题,阿御总会醒来的。”
尹陆离立时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清水,净布,为沈延年擦拭面上的血污。沈延年最喜欢干净,必然不能忍耐身上全是血污。但是清理到一半,他突然看到了也在用芽尖观望自家弟弟的大师叔。
刚才得知沈延年身死,他对沈逐云乱发泄了一通,但是得知发生在兄弟两人身上的事后,他又后悔不已。大师叔绝对是一个好兄长,就算在死前那一刻,都在为弟弟做打算,然而他却……“大师叔,对不住,我刚才不该冲你颐指气使。”他跪坐着,耷拉着眉宇道。
沈逐云抬起芽尖,转而将藤蔓拧成一只手的模样,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只是紧张阿御,所以没事的。只是经历这次事后,我希望你们都可以敞开心扉,珍惜当下,别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才为自己没踏出关键一步而感到后悔。”他是最有资格说这番话的。
随着沈延年的呼吸越来越均匀,金边芍药缓缓地与海棠分开来。
芍药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尹陆离身前,就像一个等待夸奖,却因紧张不停玩弄手指的孩子,微微卷曲着两片小小的花瓣。
而海棠则在一旁“盯着”芍药,凑过来一些,再凑过来一些,待被芍药“发现”了,立时躲到沈延年的衣袖里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偷偷露出一片小花瓣继续盯着看。
尹陆离觉得这两朵花倒像极了心智未开的孩子,沈延年的海棠和沈延年一个脾性,傲娇又心思脆弱。
而自己的金边芍药……虽然刚刚相识,尚且不熟,但是他很乐意种子留在他体内,与他和平共处。他奖励似的抚了抚身前的金边芍药花瓣,就当芍药听得懂话似的,道:“谢谢,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芍药很高兴,藤蔓花朵上方立刻喷薄出一小簇一小簇的猩红色粉末,乍一看就像在放烟花庆祝似的,就差哔啵作响的音效。
沈延年神志恢复的那一刻,他便听到尹陆离正自言自语着,应当是在和兄长说话,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愉快。
他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一红一白两朵花正在尹陆离身前来回“打闹”,而尹陆离盘坐在他身边,时不时地调停两朵要开始互扯对方花瓣的花。
“阿离……”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被两朵花逗得忍俊不止的人突然凝住笑意,看向了已经睁开眼睛的沈延年。沈延年的眼睛还是和往常一样疏冷冰凉,一如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沈延年也是这样在虚弱中醒来,似乎那时候开始,他的心就已经被这双眼睛吸引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延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被捅坏的种子还能愈合?
“是死了,但是又活了。”尹陆离将功臣,也就是金边芍药推到沈延年身前,介绍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灵藤一族的族人了,因为我把直系种埋身体里去了。治好你的就是我的种子,你快夸夸他,谢谢他。”
沈延年稍作惊讶状,伸出手指轻轻触了尹陆离的金边芍药。
然而在手指刚触碰到花瓣的时候,芍药猛地一哆嗦,尹陆离也猛地一哆嗦,浑身泛起了一种奇怪的热意。
“谢谢。”沈延年对正“瑟瑟发抖”的金边芍药致谢道。
尹陆离压下了莫名的燥热,抬手将手臂挪到他身前,补充道:“我们也要向大师叔说声谢谢。”他先带头,对大师叔致谢。谢谢大师叔,将沈延年护得这么好。
沈延年伸出手指与兄长的芽尖触了触。与他而言,他对兄长更多的是歉意。“兄长,谢谢。”
沈逐云的种子晃了晃芽尖,沈延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尹陆离听到了:“好好活着,珍惜当下,就是最好的谢礼。”
身子刚刚从死亡中拉回来,沈延年多多少少有些麻木感,但是当他想调动经脉调息时,他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修为全没了。
仿佛注意到了沈延年的疑惑,尹陆离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