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腐经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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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
从今以后,我们又有了一个新案子:埃娃。若利案!“(见2001年6月1日的《费加罗报》)),《世界报》发表了一篇充满愤慨的社论,就连律师公会会长也扔出一篇文章来对我进行羞辱。《新观察家》的经理对此也觉得十分震惊:”某些媒体的评论让人后背发凉。“
看来,人们对我莫须有罪名的关心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对迪马案本身的关注。犯罪嫌疑人们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有罪的却是我这个预审法官!这次新的媒体攻势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公共关系学上的典型案例,一个如何玩花招的典型案例。在1999年4月的那场媒体风暴中,我确实应该为自己发表的不明智言论感到自责,因为它曾一度让调查工作变得非常被动。但是,这次媒体对我的攻击则完全是蛮横而没有根据的。法院检察长曾在其发表的一份公告中明确指出,对图尔贡进行电话监听这件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然而,没有任何一家报纸关注检察长说了些什么。
没有人对事实真相感兴趣(《新闻法》规定,任何在新闻媒体上被点名或指责的人都有权在同一媒体上申辩,占有同等篇幅或时间。我曾要求律师公会会长给我这个权利,但他始终不同意。我最后不得不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2003年4月,法院判我胜诉。律师公会会长对这个判决不服并提起了上诉。)。
第四部分第33节 垂死挣扎(3)
神奇的案件预审已经接近尾声,就算我不再属于这个调查小组,迪马案的嫌疑人们也不可能翻案。显然,这起精心策划的阴谋还有别的目的。法庭对这位前宪法委员会主席作出的一审判决是有期徒刑18个月,其中6个月实刑(罗兰。迪马对该判决不服并向上诉法院提起了上诉。2003年1月29日,上诉法院改变原判,将他无罪释放。)。但是,如果法国的政治司法系统想真正执行这个判决,那它就必须同时把将这起丑闻昭示天下的预审法官赶下台。
这就是对阵双方的实力对比,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给法院院长回了一封信,而这封信又让律师们变得更加愤怒。我还准备在《世界报》上发起一个论坛。付诸行动之前,我听取了一些朋友的意见,他们都觉得公开地谈这件事不是个好办法:“这是个神奇的案子,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引来更多的攻击。现在,一切都要看司法部长的了,只有她能够帮你摆脱困境。”
看来开论坛的做法是被否决了。对于请愿书事件到底会怎样收场,律师工会联盟主席的态度非常悲观:“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给埃娃。若利的解职信已经写好了。只要上诉法院院长在上面一签字,它就马上生效。”
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将死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大白天做了一场噩梦。一天下午,迪马案中的一名辩护律师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他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女士,这一切简直太可怕了。我没有料到这封请愿书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先生,相信您也知道,监听事件纯粹是子虚乌有。”
“我很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
“您在请愿书上签字了吗?”
“是的。”
我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震怒不已:“给我出去!”
第二天早上,我在广播里惊奇地听到了这名律师的声音。他公开地谈到了自己在请愿书上签字的问题,并表示要和同行们决裂。几天之后,他顶着压力给我写了一封信——要知道,当时的律师们已经对我形成了合围之势。每当局势紧张的时候,我总会收到大量热情洋溢的信件,但这封信却是来自一个根本没有理由关心我的人:“首席法官女士,亲爱的女士:在给您写这封信之前,我犹豫了很久。以前我一直认为,在疯狂和喧嚣结束之后,理智可以很快地回归。现在我才发现,局势可能会变得越来越糟,而且我自己也参与到了一场针对您的媒体攻势之中。这场攻势虽然打着民主原则的旗号,但其目的却在于动摇您的信心,并将您从预审队伍中挤出去。
在和您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之前,我要声明一点:对于警方针对我的那位同事所采取的搜查行动,我并不赞成。不过对我来讲,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即使要对您的某些决定和做法表示异议,也应该在法律的范围内通过正常的程序进行。
然而,我们却选择了一种非常的方法。我对此表示遗憾。
我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通过这封信,我希望让您知道,我对近来发生的这一切也感到非常愤慨。六年以来,您一直精力充沛而信心十足地审理着这个特殊的案件,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您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这和某些人对您的描述是完全相反的。
由于职业关系,我们曾经,或许今后还会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上出现对立。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和职责。但从根本上来讲,也就是在尊重辩护权的问题上,我可以证明,您是公正而善解人意的。在案件的调查过程中,当我需要查阅某些资料时,当我需要复印某些文件,甚至还没编号的文件时,您从来没有拒绝过我。您办公室的门从来没有关上,您也从来不介意和别人一起讨论案件的进展。
但我最需要强调的一点是,您采取的任何行动都是透明的。您的言行总是那么一致。媒体现在对您的指责以及某些针对您个人的人身攻击让我感到愤怒。这些指责是不公正的,它们让人无法忍受。
您是法官,而我是律师。职业的差别需要我们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必要而且必需的。但是,距离并不应该成为冷漠的代名词。
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以及巴黎上诉法院律师的名义请您相信,我对您过去、现在和将来的行动都是无比崇敬的。“
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他表示了感谢。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勇敢的人,他就是其中之一。他告诉我,在发表这番广播讲话之后,他“多次接到了可怕而带着威胁色彩的电话”,这一切对他来说太难以置信了。他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我再次清醒地认识到,在案件本身以及对手的可见行动之外,暗流依然汹涌湍急,恐吓和操纵依旧是它们的惯用伎俩。
这是律师集团内部出现的第一次分裂。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反对势力尽管机关算尽,但他们对胜利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司法部长那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晚些时候我才拐弯抹角地得知,正是有了许多高层法官的努力,司法部长最后才没有将我调离此案。
虽说我的许多同事受到了谣言的欺骗,但司法系统内部的一些关键人物对下面这个问题还是非常之清楚:有关这起非凡案件——涉案金额高得惊人,调查工作承受的压力非同寻常——的调查工作一旦开始,就不再有回头路可走。
我知道,这个夏天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第四部分第34节 胜利到达彼岸(1)
2001年秋天,洛朗斯。维奇尼耶夫斯基调离了调查组,她将到沙特尔法院去担任院长之职。对于我来说,她的离去意味着调查的真正终结。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来为离别感伤,因为还有一大堆后续工作等着我们去做。除了必须将所有的调查纪录整理出来之外(从调查记录中可以看出预审办公室所采取的每一项司法行动,而且上级部门也可以通过这些记录来检查我们是否在认真工作。),雷诺和我每天还要主持三次审讯,而且常常是同时审问两个犯人。总的来说,我们干得还不错。我比较喜欢用暴风骤雨般的提问来对付嫌犯,而且这些问题多是具体而直接的;雷诺则比较言简意赅,他用几句话就可以把一个问题说清楚。
从身体方面来讲,两个人一起工作有助于我们更好更快地恢复精力,以前我和洛朗斯合作时就是这样。在对贝尔纳。塔皮进行审问的时候,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因为这个曾当过主管城市事务的次部长,现在又是喜剧演员的家伙很善于操纵别人的情绪。在舞台上,他总是用夸张的动作,逗趣的鬼脸和游离的神情来抓住观众的心。了解到这一点之后,我们逐渐学会了识破他的伎俩。每当他试着用那些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来迷惑和欺骗我们时,我们就努力地把注意力拉回到现实和要完成的任务上来。
在这个夏天,所有这些曾经手握重权的人都被请进了我们的预审办公室。在一大堆顾问的簇拥之下,这些人显得非常的不可一世。他们想让我们明白,他们应该呆在董事会,而不是法院。在极端的情况之下,人的反应是各不相同的。例如,当某个人得知自己有可能被判个十年八年,那他就会变得极度疯狂。因此,作为预审法官的我必须保持冷静,我一定要在事实的范围内和嫌疑人们对话,千万不要和他们的恶语相向作正面交锋。
敌人始终在想办法动摇我们的信心。
一名律师告诉我,有人曾以几千万法郎为诱饵,要求他在两名重要的嫌疑人中间牵线搭桥,要他们统一口径。现在,连这样的事都不能让我惊奇了。我干预审已经干了七年,没有什么是不可想象的。我知道,“难以置信”就是“可能”。
审问也非常的紧张,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情况,有些审讯的进程甚至让人目瞪口呆。有一次,我们同时审问阿尔弗雷德。西尔旺和安德烈。塔拉洛,由于要到档案堆里去找一份资料,我让审讯暂停了几分钟。就在这个空当,我听到阿尔弗雷德。西尔旺和他的律师进行了下面这番让人惊愕的对话:图尔贡:“有一个混蛋记者还在替法官说话,他在《问题》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攻击我们的文章。”
阿尔弗雷德。西尔旺:“怎么可能还有记者替法官说话呢?我原以为这件事已经摆平了……”
图尔贡:“放心吧,自有人来关照他。他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了。”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书记官、其余的嫌疑人以及嫌疑人的顾问——都惊呆了,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很少有人敢在法院的预审办公室里这样粗鲁地说话。当然,除了粗鲁之外,他们的谈话中还透出了一股凌人的傲气,这两个人居然敢在大家的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讲话,仿佛媒体只是他们手中的玩物。
我当时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律师公会会长,因为自从他在发表的社论中把我描述为“民主的危险”之后,我们一直关系紧张。同样,我也不敢告诉法院院长,因为他已经给我写了两封充满敌意的信。
我只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四部分第35节 胜利到达彼岸(2)
翻过的一页在这段时间内,我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了。在埃尔夫案的预审工作结束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在法官的位置上继续干下去了,司法部长派我去哪,我就只能去哪。另外,我和律师公会某些重要人物的关系已经闹得非常之僵,这种情况对我十分不利。
从更深处讲,我知道这个案件肯定会发展下去并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客观的因素、幸运的巧合以及上天的眷顾都已经具备。这个小小的奇迹是属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