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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卢俊义(扬州评话)-第58章

小说: 卢俊义(扬州评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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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得旁的本事,一定是把钱花足了。带兵来拿我的是什么人?大名城里最狠的莫过于总镇官急先锋索超。我倒不是小看他,一则来平时我跟他相处得还可以,二则来凭他的本事来捉拿我,我谅他也不敢。不管你来的是哪一个,我看你们哪个敢进门来拿我!卢俊义坐在这块没有动身。
  是哪个带兵来捉拿卢俊义的?不是急先锋索超,是都监府的张奎。张奎是个无名鼠辈,本事有限得很。东门的门军报告说卢俊义回来了,他又不能不来。来了以后,叫兵丁把四牌坊巷、卢府前后门扎住,就吩咐门口的兵丁:〃呔,呔,呔,呔,你们赶、赶、赶快喊,叫、叫、叫他出来!〃叫你来抓人,你要自已进去抓咧。他不敢进去,就叫手下兵丁在门外喊。这些兵丁就喊了:〃呔……!好大胆的卢俊义,你敢上梁山做强盗,你赶快出来啊……!〃一个个嘴里在这块喊,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哎,倒也罢了,卢俊义坐在家里头不出来,张奎跟兵丁不敢进去,就这么僵在这块。
  这时候巷子头上又来了头二十个人。什么人?县衙门里的捕班。两个捕班头儿,带着几十名伙计。县衙门里的人怎么来的呀?包人了去报信的哎。包人了报信给钱中蛆,钱中蛆当然要派人来抓了。这一刻不但文、武衙门的人都到了,四牌坊巷口的这条街上是人山人海。有的是还没有睡觉的,有的是已经上了床又爬起来的。一个传一个,大家都来了。他们不单是来看新闻,一个个骨里舍不得卢俊义,因为卢府上的这些事情,现在是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就在四牌坊巷对过石头台阶上,一前一后站了两个人。哪两个?前头是神行太保戴宗,后头的这一位把颗头搁在戴大爷肩头上,是轻脚鬼时迁。他们是驾的神行法,在卢俊义之前就到达大名了,还是住在吴四房客栈。住下来之后就坐在门口等卢俊义到大名。白天没有等到。夜里被外头的嘈嚷声惊醒了,爬起来问小二,外面出了什么事?小二就告诉他们了,如此如此,官府派人来抓卢员外了。两个人一听,把衣服一穿,出了店门,就站在巷子对过石头台阶上,在这块望了。时迁这时候心里有话:卢俊义啊,文、武衙门的人都来了,你到底是拒捕,还是束手到大堂,就看你了。你如果拒捕,那就好了,不但你能把命保住了,我老时的一颗头也就稳了。你如果束手到公堂,不但你有性命之忧,我老时的这一颗头也跟你悬着哩。我们两个人是合的一颗头啊!他们两个人在这块巴望卢俊义拒捕。
  捕班进了巷子,望见张奎在这块哩,两个捕班头儿走到张奎身旁:〃大人,小人见大人请安。〃〃罢、罢了!你、你们赶快进、进、进去,代我把、把、把卢俊义抓、抓、抓得来!〃〃。。。。。。喳!〃捕班头儿心里有话:你个囚攮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身为堂堂的都监,不带领我们去抓,却叫我们进去抓,你怕卢俊义,难道我们就不怕吗?唉,官大一级压死人,没得办法啊,只好进去。两个捕班头儿一想:对卢俊义不能玩硬的,只能玩软的。两个人走到门口,望着门口一个家人:〃哎,来啊。〃〃啊。〃〃请你进去通报一声。〃〃通报什么事啊?〃〃你告诉员外,就说县里的捕班头儿某某求见员外。〃〃噢。〃〃哎,来来来,莫忙,请你把我们的意思说清楚了,员外让见则见,如不让见,我们就不见,哎,就、就不见了。〃捕班头儿心里的话;他如果让见嘛,我们把话说清楚了,这是上命差遣,不是我们的本意。卢员外是个明理的人,他绝不会怪罪我们。假如他不让见,一定是拒捕,对不起,我们直接掉脸就跑。他那种本事,我们就打得过他了吗?手一抬,我们就散了。〃噢,就是了。〃这个家人到了厅上:〃回主人。〃〃怎样?〃〃现有县里的捕班头儿某某要求见主人。他们说,主人容见则见,不容见就不见。〃〃噢。〃文、武衙门的人都来了。要死,要死!狗男女把钱是花足了。我现在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来人既然这么客气,说是求见,而且是随我见不见,我当然要见下子,不能为难他们。〃来,叫他们里面来见。〃〃是。〃家人回到门口:〃来啊,来啊,我家主人说,叫你们进去见哪。〃〃噢,哈哈,好极了。……呔!伙计们,你们在外头等着啊!〃〃噢!〃两个捕班头儿进了门,到了厅上:〃员外。〃〃员外,小人见员外请安。〃〃免礼。尔等前来有何事?〃〃这个。。。。。。员外容禀,我们是奉上司的指派来的,敝上说,请员外到敝衙去一趟,有要言面叙。〃卢俊义一听:哪个啊?你家老爷请我去,有要紧的事情跟我面谈啊?你家老爷是什么人啊?钱中蛆哎。我跟他向来没得来往。你们嘴里说得好听,什么有要言面叙,其实是叫你们来抓我的。莫忙,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不去就拒捕,去就束手到公堂。我如果不去,一则来叫他们手下人为难了,二则来分明我是心虚了。最好我还是去下子,把事情谈谈清楚,免得他听狗男女的一面之词。而后,我也准备花几文,狗男女花一万,我花两万,他们花两万,我给四万,把这一案销掉,就没事了。你这个卢俊义嘛,你不想想吗?现在不是一万两万的事情啊,他们报的是你上了梁山,身穿王冠王服,与强盗义结金兰,叛字当头,这种案子就不是一般的案子啦。还有,你去嘛,也应该先进点饭食,把肚子吃饱了再去。你是什么时候吃的饭呀,还是下昼时分在那个小荒镇上吃的东西,这时候肚里已经空啦。吃饱了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饱肚子比空肚子好得多哪。卢俊义没有想到这些,他总以为不会出什么事,一会工夫就回来了。〃如此讲来,你等前厢带路。〃〃噢,噢,就是了。……哎,伙计啊,我们马上出去可不能照员外的原话说,如果照他的原话说,那个张奎囚攘的就抢我们的功了。他抓人的本事没得,抢功的本事是一等。〃〃你说怎么说?〃〃我看这样子,最好我们虚张声势来吓他下子,就说员外拒捕了。〃〃对,就这么玩。〃两个捕班头儿先悄悄把十几名伙计喊进来,跟他们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十几名伙计点点头,掉过脸来就朝外跑,跑到门口,就跟杀得来了差不多,一个个都喊岔声了。喊的什么东西?〃不好了!卢俊义拒捕啦……!〃他们就这一声喊,只听见门外:〃啊。。。。。。〃这些兵丁一吓,溜得干干净净。张奎一吓:〃啊唷!〃赶紧把马头一拨,咯啷咯啷咯啷咯啷。。。。。。领马出了巷子,就朝东门这一头跑了。跑了没多远,再一想:咦喂,我就能朝东门跑了吗?卢俊义既然拒捕,他一定要出东门哎,他如在我后头追上来,跟我盖头一下子,我不散了板吗?朝旁边一望,哎,旁边有一条巷子哩。不如进巷子吧。你是个张奎嘛,你还先望下子唦,这条巷子有多宽,是活巷子,还是呆巷子。难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就擩进去了。哪晓得这条巷子不但是条呆巷子;而且是一条一人巷。什么叫一人巷吗?巷子窄,只能容一个人走,两个人就不好走了。如果两个人面对面遇到了,两个人都要把身子偏过来才能过去。张奎进了巷子,再一望:〃啊唷!〃不好了,是条呆巷子啊!出来唦?不好出来哎。要出来也可以,人先要挤着下马,单身人出来。马吗?要拽住马尾巴,把马倒拖,才能拖出来哩。马转不过身来哎!张奎没得办法,就在马上喊:〃来人啊!我的人哪?〃他有一阵喊哩。要喊到什么时候?大概要喊到四更多天。到那个时候,手下人发现老爷没得了,到处找老爷,有几个小伙找到这条巷子口,听见巷子里头有人喊,一望:〃啊咦喂,老爷在这块哩,在这块哩!〃老爷真会擩哩,不晓得怎么擩到这条呆巷子里头来的。手下人先拽住他的马尾巴,把他连人带马慢慢朝外拖。拖出了巷子,一起回衙门。
  街上的老百姓听说卢俊义拒捕,〃啊。。。。。。也是一阵嘈嚷。有两个人心里高兴死了。哪两个?戴宗跟时迁。时二爷心里有话:啊咦喂,罢了,罢了,卢俊义啊,你只要拒捕,我这颗头就稳了。戴宗心里有话:我们马上跟你一起出东门,我把金钱甲马取出来,往你腿上一靠,呜呜呜……!就把你送上梁山了。两个人正在这块高兴着,再望望:噫,坏了,不对了。怎么不对了?这些捕班的伙计没有溜,都回了头了。果真卢俊义拒捕,他们能不溜吗?
  两个捕班头儿复行回到厅上:〃员外请。〃卢俊义起身,〃嗯唔……噗!〃一声咳嗽。不代他上家伙吗?不敢。因为他有功名在身,捐职员外郎嘛。伙计们簇拥着,出了四牌坊巷,直奔县衙门。这时候跟在后头的人多了。戴宗跟时迁也夹在百姓当中跟在后头。到了县衙门口,只看见里外灯火齐明。〃员外,请你老人家在班房里头稍坐片刻,容我小人进去回话。〃〃好。〃卢俊义朝下一坐。手下人赶快打暖布,泡茶,因为这一刻他还是有功名的人,不能得罪。
  两个捕班头儿到了后头书房:〃回老爷。〃〃怎么着?〃〃我们把卢俊义抓得来了。〃〃好好好。……外厢侍候升堂。〃〃喳!〃钱中蛆冠带齐楚,出了书房。咚!当……!〃噢呵……!〃堂上吆堂,老爷入座。〃〃来啊,带卢俊义。〃〃喳!〃当差的下去,到了卢俊义身旁:〃员外,我们老爷有请。〃卢俊义起身,一摇二摆上了公堂,走到书案旁边朝下一站。〃父台,卢某见父台请安。〃打了一躬。因为那时称州县官为父母官,卢俊义对他客气,所以称他父台。不过卢俊义是有功名的人,用不着下跪。钱中蛆拈着胡须,眼睛又是高度近视,案上的照子灯又不大亮,望不清楚。眼睛觑起来望,不错,是卢俊义。〃卢俊义啊。〃〃是,父台。〃〃听说你到梁山,身穿王冠王服,与强盗义结金兰,南面称尊?你要从实讲来。〃〃啊?父台明见,卢某哪有此事?〃〃哼,你居然还耍刁顽。……来人!〃〃喳!〃〃代我赶快到四牌坊巷去,把他的执照取来!〃〃喳!〃执照是什么东西?执照如同现在的证书。那时有功名的人,不管你是考的,还是拿钱买来的捐职,都有个官府发的执照。把他的执照拿来,就是要吊销他的执照。执照一吊销,功名就取消了,卢俊义就从员外郎变为普通百姓了。当差的跑到四牌坊巷去取执照。贾玉姣老早就准备好了。当差的没有费事,拿了执照就回头,到了堂上朝公案上一放。卢俊义一望:〃啊……呀!〃想不到这么快就把我的执照拿得来了。这一定是贱婢贾玉姣早有准备了。先还可以不买他的账,这一刻不能再不买账了。卢俊义手一抬,先把头巾朝下一褪,朝案上一放,倒退几步,双膝跪倒。〃大老爷,废员卢俊义见大老爷请安。〃〃卢俊义啊,你还想刁顽吗?啊?你好好从实招来,你怎样到梁山去身穿王冠王服,与强盗义结金兰,拜为寨主,南面称尊?你怎样密谋造反?〃〃卢某实在是冤枉。〃〃还说冤枉?……来啊,大刑伺候!〃〃噢呵……!〃夹棒朝下一撂。堂下的百姓:〃啊。。。。。。〃一阵嘈嚷,议论纷纷,都在这块低声地骂钱中蛆。戴宗跟时迁简直气坏了:要死,要死!你不但是个赃官,你还是个糊涂宫!你问这种案子,要把原告带上堂来,跟被告卢俊义当堂对质咧。你居然不要原告上堂,单审问被告,玩半边翘的官司。你三句话没有问得完,倒动起大刑来了,你是个什么瘟官啊?莫忙,夹棒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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