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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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到最后两句,为了将其中的愤怒表达得更淋漓尽致,我涮着吉他,跳起了两尺多高。
兄弟们的喝彩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我在兄弟们的喝彩和连长的怒喝中,一颠一簸地走下了台。
…………
晚会结束,我去服务社买了一瓶白酒,倒在盘子里点燃,沾着燃烧的酒精拍打受伤的脚踝。我多么希望扭伤的脚能在一夜之间恢复过来,不然明天就要颠着脚步去见机关领导,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500ml的白酒被我用去大约20ml,剩下的被我们以划拳论输赢,拼命往肚子里面倒。
尤其是大强,输给晏凡的时候,端起口缸一饮而尽,眼都不眨。
大强与晏凡一起被分到了二营部。大强能去营部,完全得益于晏凡的帮助。原本他与山东兄弟一起分到了全团最边远也是最艰苦的板那一连。由于画夹,晏凡被营长看中,挑去了二营部。营部驻在一个边陲小镇上,虽然比不上团机关,但好歹也算是个机关单位,比分到人烟稀少的一线连队整天累死累活的训练有奔头多了。当时,义气的晏凡极力向营长推荐大强,说大强特别忠厚,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还向营长讲了大强的凄惨身世,于是营长顺便把大强也挑进了营部。次日,我们起得很早,去饭堂吃了最后的早餐。早餐是面条,面汤里全是昨晚吃剩下的鸡鸭鱼肉。大强从面条里吃出了一粒钮扣,用筷子夹起来拿给史迪看。史迪看了看,说不是钮扣,是鸡腿关节处一个挺像钮扣的骨头,然后用手指给弹飞了。大强跑过去把鸡骨从地上捡起来装进口袋,说是要在去营部的路上打磨一下,打磨成钮扣,作为礼物送给独乳姑娘。
第二部分那位被诬陷的寒酸班长
饭后,我们把整理好的背包拎到楼下,坐在背包上闲聊着,等待迎接我们的车辆的到来。晏凡拿着笔记本走到我面前,说是要我把家里的电话给他留下,日后好有个联系。我自己都不愿往家里打个电话,当然不可能让他去替我丢脸。我说,得了吧,又不是永别,咱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晏凡说,互相留个言吧?
我在晏凡的本子上依旧写下“有困难,找刘健”,晏凡在我的背包上画了一幅画。完后晏凡又与史迪互相留言。史迪接过晏凡的笔记本,我看到他在上面写下了这么一段挺长的话:
——此时此刻,许多往事历历在目,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还有我们那位被诬陷的寒酸班长,回忆起你走进排房时身上背的画板和你歪戴作训帽的样子。此后的日子里,我们无所不谈。记得有一天,我们趴在阳台上谈起战争,你说一旦战争打响,我们将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
情绪低落的山东兄弟也围了过来,与我们互相留言。由于山东兄弟是我们七班惟一一位被分到边境连队的倒霉鬼,所以我在他本子上写下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推辞不过,山东兄弟在我背包上即兴写了一首诗歌:你的歌声是大地上的古老呼声
他们是主人并拥有这里的一切
我们又要赤裸着身体四处流浪
用疲劳和无为去迎接太阳
我多么希望他们是哑巴
只有你的歌唱在夜里响起
如果你连歌声一起带走
我们将怎样收割麦子?
又怎样才能把火烧旺?大强不会写太多的字,对我和史迪说了些祝福的话,我们同样以“吉人天相”回敬之。
大屁股军车长鸣着喇叭开进了连队。在连长的指挥下,六班长把我和史迪还有山东兄弟的背包一起装进停在最后面的那辆车上。大强和晏凡的背包装在了最前面的那辆车上。军车发动引擎了,我和史迪微笑着与大强、晏凡相互拥别。连长下达了登车的命令,大强和晏凡先上了车,军车缓缓地驶出连队。两人站在车厢后面,朝我们不停地挥手。军车开出连队大门,我清楚听见了大强实在抑制不住的哭声。
轮到我们登车了,连长说我们搭乘的这辆车由六班长带领,要求我们在路上服从六班长的指挥。我和史迪抱着琴上了车,坐在背包上幻想到达机关之后的景象。军车开动了,驶出简陋的大门,新兵营离我们越来越远。山路崎岖,军车摇晃得厉害,我回想起初次来到这里的情景,还有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军车还在路上飞驰,但已经不见了人烟。我忍不住地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熟睡的六班长。六班长睁开了眼,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怎么还没到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团机关?
六班长笑了,说,摇滚歌手,你知道自己分到哪里去了吗?
我说,团机关宣传股啊,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六班长说,你搭错车了,这辆车上的兄弟全都分到了边境一线的步兵连队。
顿时,我睡意全无,说,你给我开什么玩笑啊?
六班长收敛住笑容,表情严肃地说,刘健,你被分到坡店二连,希望你服从组织安排。
说完,六班长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写满名单的纸拿给我看,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我的名字写在二连下面。瞬间,我把愤怒都给忘了,问六班长,二连好吗?
六班长说,不好不坏,仅次于板那一连。
史迪也醒了,把脑袋凑在那张纸上看了一会儿,没找到自己的名字,脸上挂着喜忧参半的表情问六班长,史迪分哪儿了?
六班长从挎包里掏出另外一张写满名单的纸,说,板那一连。
史迪看着六班长,怔怔地愣了老半天,咬牙切齿,说,操他妈的!骗子!心都碎了!
我把手搭在史迪的肩膀,无奈地说,别计较了,无所谓,在哪儿不都是保卫祖国?
坡店二连与板那一连都是全团最偏远最艰苦的一线连队,至于它们具体艰苦到什么程度,从这两个看上去就觉得别扭的地名上,我们已经领会了一半。
第二部分给他们来招“下马威”
军车载着愤怒却又无处发泄的我和史迪,先去坡店二连然后转道去全团最边远的板那一连。一路上,闯入我眼帘的尽是些颓败景致,可同车兄弟却对边陲的奇山异石赞叹不已。山路更加崎岖,军车摇摆得更加厉害。转弯的时候,均匀分布在车厢两侧的我们有好几次都被惯性甩到一起。每当此时,我就祈祷军车翻掉,被我们的体重压翻,翻他妈个底儿朝上,全体乘客与军车同归于尽,可驾驶员的技术实在是好极了。
军车朝着终点疾驶,我再也无法沉沉睡去,并且开始感到头晕。觉得心里面堵得慌,想吐。
我问史迪的感觉是否和我一样,史迪说他早就恶心了,胃里的东西猛往上冲,一直在憋着,连口唾沫都不敢往肚子里咽。军车轰鸣着爬过一个山坡,山坡下面是一大片松树林。边民正在树上割松脂油,也有边民在砍柴,还有边民背着猎枪闲逛。林子比较大,什么鸟都有。于是史迪就憋不住了,把早餐吐在了车上。被胃酸侵蚀过的面条残渣里夹杂着没有彻底消化的鸡鸭鱼肉,把车厢里弄得臭哄哄的,引来苍蝇跟在车后飞舞。史迪的表情痛苦无比,眼里噙着泪花。见状我把笼罩车厢的帆布篷上一个破损处撕得更大些,把史迪扶起到破洞前呼吸新鲜空气。史迪闭着眼睛,把脑袋耷拉在帆布外,任凭风儿吹动他的短发。
边境地区人烟稀少,但偶尔我们还是能路过个把村庄。每次路过村庄,军车就会放慢速度,兄弟们则把脑袋探出车外,好奇地观看边境民居与居民。南方阳光充足,边境地区的男女老少大都面容黝黑,颧骨突兀。边民也会好奇地观看我们,目光相遇,有涵养的兄弟向边民挥手致意,表示出“鱼水交融”的友好。见过些世面的边民也会微笑着挥挥手还我们以礼,表示出理解了“军队是靠山”的会意。倒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孩子,举着木枝追在军车后面,欢快地蹦跳着把手里的木枝扔向军车。兄弟们伸手接过,一折两断,扔还给追逐军车的可爱孩子。
姑娘们爱美,边境地区也不例外。姑娘们尽量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但她们显然不懂得太多的妆扮技巧。好在最吸引我们目光的仅仅是她们的胸脯,败兴的是我注意到有好几个姑娘都没穿内衣。不穿内衣的姑娘最诱人不过了,问题是边境姑娘的乳房总是那么的干瘪瘦小,贴在胸脯上像疤痕一样。
边境地区的村庄里总是有很多水牛,鼻子上面穿了孔的水牛们成群结队,迈着有节拍的步伐走在路上,神色安详。不知边民们养育水牛是为了吃肉,还是把它们当做机械使用。我想水牛们应该对自己的身份和价值无比清楚。稻田里,它们是牛。肉架上,它们是牛肉。每逢牛群挡道,军车就会长鸣喇叭,牛群知趣地躲开了。遇到初生牛犊或者是僵着尾巴拉屎的老牛,军车不得不停下来稍候片刻。拉屎老牛和初生牛犊为什么不买军车的账?因为它们已经憋得忍无可忍,因为它们的确不知道解放军的厉害。
有村庄就会有稻田,眼下正是耕种的季节,稻田里有很多水牛,还有身穿蓝衣妇女的劳动身影。妇女手扶着古老木犁,吆喝耕牛。尽管耕牛们朝天空拼命地伸着脖子,妇女们依旧高高地扬起了她们手中的鞭子。皮鞭落在耕牛身上,耕牛就会猛地撅一下屁股。耕牛每撅一次屁股,我的心就忍不住地为自己吉凶未卜的明天隐隐作痛一次,然后我就用眼睛狠狠地瞄瞄六班长。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我想他至少已经死过一百次了。军车到达我的坡店二连时已过中午,连队为我们这批“新鲜的血液”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去板那一连的兄弟顺便下车到我的二连混口饭吃。史迪却在这个时候较起劲儿来,无论六班长怎样威逼与劝说,他死活就是不肯下车,说二连不是他的连队,他要去的地方是全团最艰苦的板那一连。
六班长有些气愤了,说,不吃拉倒。放心吧,到一连饿死都不会有人给你输“葡萄糖注射液”。
史迪说,刚好,正不想活呢。
六班长说,你拿死吓唬谁?中国有十二亿五千万人口。
史迪说,实际情况还不止这个数呢……
连长在饭堂门口向我们致了简单的欢迎词,欢迎来到坡店二连,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同劳动同休息同吃一锅饭,云云。我们连这些话的真假都没有分辨就走进饭堂。老兵们还算客气,为我们盛了白白净净的米饭,自己反倒啃起锅巴。也许他们觉得锅巴比米饭好吃,否则饭锅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剩余米饭。
我在桌上找个空碗,盛满饭菜给史迪端到车上。我说,史迪你这是在干吗?跟谁较劲儿?
史迪说,这叫着静坐、绝食,向欺骗我们的军官表示最大的抗议!操,打不过我还挨不过啊?
我说,如果不吃饭就能让咱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