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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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双翼点头,然后一边朝两个老头笑着递上两只烟,一边和荆棘魏延两人跟着南真紫鹭迅速的朝院子里走去。
支书家的房子在村子里可以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洋气的三层小楼装修得很是豪华,大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白族的传统布置,现在更是摆了起码三十桌的酒席。桌子上的人脸都&得红光满面,一眼看去,倒是一片很好看的风景。
南真紫鹭看见角落里的桌子上还空着几个人,连忙拉着荆棘的手朝那边的角落里走去。荆棘被南真紫鹭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条,然后一种莫名的开心就这样涌上了心头,她手心里的暖一波波的传了过来,像是一个小小的火炉在烫煨着他的心,让他暖成一片。
几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没有多长时间,就看见,脖子上挂着那面镜子的新娘子和一身西装革履的新郎开始敬酒了。舒双翼看着新娘那张熟悉的脸笑:“看看那个新郎的脸,都不知道是第几轮了,还没有倒真是厉害啊。”
南真紫鹭却冷笑:“倒和不倒都没有关系,反正他都是要喂傀儡蛊吃的食物。”
荆棘和魏延看着新娘和新郎脸上那幸福的笑容,不禁叹气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连幸福也是一个没有办法预知的陷阱。荆棘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新娘子其实是个半死的活人,她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健康。
新娘对每个人敬酒后,桌子上的人,都会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掐一下,可是新娘子却没有因为被掐而皱眉,反而笑得更加的灿烂。维亚瞪大了眼睛:“他们干嘛要掐那个新娘子!有暴力倾向啊!还争着抢着的掐!”
南真紫鹭笑:“白族的传统。是为了吉利啊,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魏延耸肩膀:“好可怕的传统……这新娘子晚上脱了衣服还能看吗?”
回应他的是几个大大的白眼。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花媚
新郎新娘一桌接着一桌的敬酒,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几人的这一桌,南真紫鹭仰头看着新娘子,她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面孔之上,就好像是一瓶刚刚倒到冰上的热蜡一样,瞬间就凝固了,保持了她原有的姿态,怎么也变不过来。
南真紫鹭笑着,整个面孔看起来实在是美丽的过火,生生的抢了新娘子的风采,就连新郎的目光也长久的落在那张魔魅的笑容上。她的眉毛微微的挑了起来,对着新娘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冷酷,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双紫色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张花一样娇羞的容颜,让人看不出悲喜。
这么近的距离看才更清楚,这个新娘子不知道是不是粉擦的太厚,她的脸实在是白得有些不正常了,虽然,脸颊有着淡淡的粉红,可是怎么看都是化妆品的效果,她的唇也红得过火,仿佛是在台子上唱戏的戏子一样。而在她那大大的眼睛下面不难看出来,连粉都掩饰不住的暗青色,让人看上一眼就冷到脊背。
新娘子的眼睛微微的一垂,然后目光就流淌到了南真紫鹭身边不动声色的舒双翼身上去了,她凝视着他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唇角上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随着新郎官的敬酒,新娘子也跟着举起了杯子。
果然是很暴力的民族,魏延也随着大流轻轻的掐了新娘子的手臂一下,但是他的手刚刚的碰在她的手臂上,一种强烈的不安就从手指传到了心头上,这真的是活人的皮肤吗?为什么会这样结实?或者说是坚硬?魏延抬起了诧异的眼睛看着新娘子,她却轻轻的一抽,就将手臂从魏延的掌下挣了出来,微笑的眼角中露出了一丝狠毒的寒光。
南真紫鹭却上前一把抱住了新娘子,满脸的悲伤,就好像是新娘的闺中密友一样,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仿佛是在安慰着新娘子告别单身一样。荆棘看着新娘子那张分外娇艳的脸,却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
“你的镜子不见阳光还能伤人吗?”南真紫鹭的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悲,她贴着新娘子的耳朵边轻轻的问,不过回应她的只有猛然间僵直的脊梁和冰冷的皮肤。南真紫鹭将面孔埋进了新娘子的颈窝里,微微的叹息:“如果不介意的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新娘子那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鲜红的嘴唇,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唇角溢了出来:“花媚。”
“花媚。”南真紫鹭轻轻的重复着,“真的是好名字。”说着她的手轻轻的放开了,不想花媚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声音里透着生硬的恐怖:“你在我背上拍了什么?”
南真紫鹭将她的手轻轻抖开,然后笑了起来:“祝你一定要幸福哦,你看你的新郎多好。”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目不转睛,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南真紫鹭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还敞亮的天空继续笑着:“晚上会有很好的月亮吗?”说着她转头看着荆棘笑:“晚上想到房顶上赏月吗?”
荆棘一愣,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南真紫鹭让他晚上去房顶赏月?他不太相信的扣了一下耳朵,然后呆呆的重复着南真紫鹭的话:“你说什么?你约我上房顶赏月?”
南真紫鹭只是笑,然后不说话,她的目光扫了一下花媚,然后轻轻的别过头去。
一顿饭吃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最后几个人在擦黑的天色隐藏下离开了婚宴,只是,荆棘一直觉得自己的背上被一双冰冷的眼睛粘着,怎么也逃不开。他不敢回头,只是跟着前面的人不停的走,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直到躺在了客栈里的床上,才稍稍有了点真实感。
荆棘闭上了眼睛,头像锥子扎着一样疼。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睡去,等到他醒的时候,外面的月亮已经大亮了,他扭头一看,魏延睡得正沉。他忽然想起来下午南真紫鹭要赏月的事情,便没有了睡意,辗转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翻身起来,然后朝院子里走去。
大理的客栈和丽江的客栈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丽江由于地势的原因,那些古老的小院子多是比较窄小的,不像大理这样的大气,仿佛就是大理的土地都不要钱一样,自己家想盖多大的地方,就紧着围墙围多大的地方。
夜里很静,微风吹过都有着声音。荆棘从房间里出来就觉得冷的厉害。抬头一看,在院子中间的正上空上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正挂在那里。荆棘看着不禁呆了,这是他多年不见的美丽景色啊,这些年,他总是忙忙碌碌,早就忘记了月亮是什么样子了,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静谧的夜晚看这样的月亮,他只觉得自己浮躁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片清明。
月亮出奇的大,大的就好像是放在了不远处的房顶上一样。而在月亮的映衬下,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窈窕的剪影坐在月亮中间,而她的旁边是一个慵懒的甩着长尾巴的动物。荆棘揉了一下眼睛,好奇,这倒是是嫦娥还是人?
南真紫鹭翘着二郎腿,很没有形象的靠在房顶的坡面上晃着高高翘起的那条长腿,一边哼着一首没有调子个歌。莫笑离趴在南真紫鹭旁边,那张邪魅的脸上带着笑容,温热的鼻息扫在了她那如玉的脸庞上。他无聊的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南真紫鹭的脸上画着圆圈。南真紫鹭也不睁开眼睛,只是冷冷的警告:“莫笑离,你要是敢在我的脸上留下一个指甲印,我明天就去坐飞机,然后把你从上面丢下来。”
莫笑离很厚脸皮的晃着长长的尾巴笑:“小紫鹭,你还是先对付了新娘子在说吧,你今天用什么东西扎人家美女了,人家现在想把你吃了的心都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朝远处的房顶扫去。
南真紫鹭将手撑起了头,看着远处那个在房顶上慢慢而小心行走的花媚笑:“莫笑离,为什么她不能飞檐走壁呢?还要这样爬着梯子上房顶,多麻烦的事情。”
莫笑离轻轻的在南真紫鹭的脸庞上落下了一个暧昧的吻,笑得很是嘲讽:“我的小紫鹭,你当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那种穿送内功后就变成了绝世高手的人吗?这不是武侠片。”
南真紫鹭伸出手在莫笑离亲过的地方使劲的擦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离紫鹭越来越近的花媚说:“你真恶心,你是猫好不好,不要总吃我豆腐。不过,我不知道原来猫也看武侠片的。”
莫笑离很骄傲的哼了一声:“我是猫祖宗!”
南真紫鹭并不搭理他,只是看着已经爬上自己所在房地的花媚笑得灿烂,装出很惊诧的样子:“你到了?你的新郎睡着了吗?”
花媚坐在房檐上气喘吁吁。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给我一条生路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很是生气,不过她却没有力气跟眼前这个女人斗气,因为从下午开始,从这个女人无耻的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开始,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一开始只是有些累,可是到了后面竟然已经发展了心口疼的厉害了,而从入夜开始,她浑身已经如同在冰火中交替煎熬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南真紫鹭朝花媚伸出了手,笑:“是不是爬了太多的屋檐太累了?要不要我拉你一下?”
花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黑夜中冰冷的空气带着一丝挑衅的轻浮钻进了她的鼻子里,然后顺着气管一直一直的冲进了整个身体里,仿佛是毒药,无时不刻的肆虐着她的神经。她抬起手轻轻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额角,让那冰冷的汗水顺着美丽的脖子流了下来,湿透了本来就薄的衣服。她看着南真紫鹭的手,拼命忍住了想要去依靠的欲望,倔强的摇头。
南真紫鹭不在意的耸了一下肩膀,接着收回了手,一脸的无奈:“唉,怎么就被拒绝了呢?可真是伤我的自尊。”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洁白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无聊的敲击着,丝毫没有一点的无奈神情出现。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的悠闲,咬牙切齿。如果,如果她还有一丝的力气,她一定会站起来很骄傲的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表示她的不屑,可是现在的她连呼吸都成为了一种煎熬,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自己仅有的自尊和活下去的勇气。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比她更加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了吧,不,或者只能说是死人。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只有死亡过才知道生命的珍贵。
花媚是敬畏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就好像同样敬畏今天早上伤的那个男人一样。她敬畏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职业,而是因为他们是抓蛊人,他们的存在会让她的生命得到威胁。于是她出手伤了那个男人,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花媚艰难的看了一眼明亮的月光,却忍不住的悲伤起来,八角镜是一面专门吸阳的镜子,对于月亮这样的阴光,只会折损它的效果,而现在的月亮偏偏是这样明晃晃得吓人。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放了什么样歹毒的东西让她生不如死,她是绝对不会在现在如此狼狈的爬到这里的。
花媚轻轻的喘息,然后慢慢的朝南真紫鹭爬了过去,她的目光里有浓浓恨意和决绝的杀机。一声猫的轻叫声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这种凝重的杀机,花媚的瞳孔突然的缩小了,背上立刻就渗透出了一层又湿又腻的冰冷,她看着蹲坐在南真紫鹭身边的那只大黑猫,许久后才吐出来一口气,那刚刚凝聚起的一点怨气就这么泄完了。花媚无奈的趴在房顶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了心头。
南真紫鹭伸出了细白的手指,轻轻的贴在了花媚的背脊上慢慢的抚摸着,就好像抚摸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