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蛊-第1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蛊地东西,你们有没有好好的保存下来啊。”主编着急的说。
“已经全部保存下来了,我放在自己的U盘里的,你放心好了,图片,大纲,风俗,还有蛊的形态,我全部都已经保存下来了,也许这个东西就是惊天的发现也说不一定的。”荆棘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做这个专题了,主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看见蛊的真样子的。”
“那就好就好,挂吧。”主编笑意盈盈。
荆棘挂上了电话,洗了手,然后走出了盥洗室。
南真紫鹭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然后看着荆棘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日。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天空中的飞机,舒双翼忽然问:“你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那个U盘:“我去拿一件应该永远留在云南的东西。”
舒双翼眯着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手里的东西,“这个是什么?”
南真紫鹭扒开了U盘的盖子,然后一甩手,将它丢进了院子里的水池子里:“一个荆棘他们想要的东西。”
荆棘看着空空如也的U盘,吃惊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在U盘里只有一个文档,他轻轻的打开,只看见在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让它永远的沉默下去是最完美的。”
荆棘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一会后才笑了出来。
他站了起来,拉开了客厅的窗帘,看着外面公路上的车水马龙,点上了一支烟。
今夜,无人入眠。
番外 短篇 半面妆(上)
那时烟花
你答应过我,从此以后,永不离分。
你答应过我,无论春来冬往,花开花落,执手天涯。
你答应过我,就算有天老去,也要为我画全这,半面妆。
(一)
“看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唉!夜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怖!只因秦王无道,兵戈四起,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怎的叫人不恨!正是: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骨寒。”台上那个女子身着明黄绣凤女帔,步步生莲,舒展着身段,一抬手一回眸无不尽显风情。看她面如桃花,目光流转,十指轻攒,如弱柳扶风一样扑面而来。只是那娇艳的脸上却无端的空下了一半的妆容没有化上,让人怎么不叹息。
“这人就是你的小妹吗?”史蒂芬远远的看着那戏台上的女子,心里无端的涌上了万种柔情,这样的美丽连天上都不会有啊。
“恩,很漂亮吧。”颜朝朝着史蒂芬微笑的点头,目光却温柔的扫过这伟岸的男子。自从第一眼见他,离家出国,整整三年,都是为了他而纠缠,如今,终于能带着他回到家里了,这能不能说是她这次留洋最大收获?只是,只是,她至今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如何做想。
史蒂芬轻轻的走近戏台边,不敢去打扰那浅唱低吟的女子,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然那么婉转温柔。虽然他是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竟然在这一刻懂得她的悲伤。“朝,你妹妹的脸很漂亮。”
颜朝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她化的妆很漂亮吗?”
“对,是的,很漂亮。”史蒂芬的目光一直胶在戏台上那女子,怎么也挪不开了。
颜朝看着他痴迷的表情,心底里泛起了淡淡的酸,她涩着声音:“她那是没化完的半面妆,漂亮什么?”
“半面妆?”史蒂芬咀嚼着这三个字,心中没由来一阵绵长的疼就这么荡漾开来。
台上的女子继续浅浅的念着对白:“哎呀,且住!怎么敌人寨内竟有楚国歌声,这是什么缘故哇?我想此事定有蹊跷,不免进帐报与大王知道。”
颜朝却在此时啪啪的拍起几个脆生生的掌声来,愣是把台上那女子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还没看清楚台下是什么人,就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利落的越上了戏台,然后她看见了一双蔚蓝如洗的眼睛。
是他,是他吗?颜夕任由自己被他就这么扶了起来已经犯了女子的大忌,只是这么看着眼前这个金色长发的男子,无论多少次啊,无论多少次,我还是逃不开你那双眼睛。有了这一刻,我在这里等待你十五年又算得了什么?她微微一低头,满眼湿热起来,胸膛左边忽然升出一股强烈的的火,一直烧到嗓子那,噎得她生生掉不泪来。她抬头看着他,嘴唇忍不住颤抖,张了几次嘴却始终叫不出的他的名字。又看见他了!真原来是真的,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在错过你!
你可知道啊,我在这里落寞的成长了十五年,只是为了再一次见你,再一次爱上你,你可知道啊?颜夕忍住几乎尖叫的冲动,但是那眼角眉尖点点含笑,连一向安静的唇也弯出了个完美的弧度。
“小妹,又在唱戏了吗?”一身西洋裙子的颜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戏台上,她笑得温暖,不露痕迹的把自己塞进了颜夕和史蒂芬的中间。小妹是高兴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过,这让颜朝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颜夕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颜朝微微愣了一下,目光扫过了她站的位置,心里一片了然。原来,这一世你竟然成了三姐的爱人,那,那我又怎么办?颜夕朝后退了一步,又看了一眼正看着她出神的史蒂芬和目光锐利的颜朝,低垂下头,轻轻叹息,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脚步,我竟然觉得自己的魂都这么随着她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认识她已经很久了,久到连我都几乎忘记了归途。
颜夕用手轻轻的捂着胸口,想把早已经冰冷一片的角落温热起来。心啊,你跳的再慢些啊,只要能看得到希望,在多的苦我也愿意背负。
(二)
坐在颜朝和大太太之间的颜夕觉得世界上没有一顿饭比此刻的盛宴更加难以下咽了。她不过是个小妾的孩子,母亲更是身份低微的戏子,自小她在颜家就是受尽大太太的冷遇,而这诺大的一家人,真的对她好的人只有那远在京城作官的父亲和这个飘洋过海的三姐了。而象今天的盛宴,自从她出生以来只怕也是头一次经历吧。
颜夕叹息,要不是三姐从外洋回来,要不是因为他,她可能还在宅子的角落里安静着呢。
颜夕是不敢抬头明目张胆的去看对面的他的,倒不是因为那腐朽的教条,只是怕,看了他一眼,她就会放下所有的矜持就这么随他而去。所以,现在她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低垂着头,一边数着碗里饭粒,一边听他那生硬蹩脚的汉语。听着听着,心里那分分寸寸的地方就愈发柔软起来。
史蒂芬一边应付着颜朝和她母亲的询问,一边却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坐在他对面这个瘦弱的女子身上,原来她是这么的年轻。可是,为什么在那巴掌大的脸上却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看尽世事悲凉,尝遍红尘苦楚。
自从她坐下来吃饭开始就只看过他一眼,但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眼啊,仿佛带着无数的利刃,就这么赤裸裸的穿过他的皮囊扎在了他的心上,鲜血淋漓。
大太太对于颜夕的安静很是满意。不是她心肠狠,但是对于抢走丈夫所有爱恋的女人的孩子,她是喜欢不起来的。哪怕那女人早就香消玉殒,化灰化土了,她还是觉得如同芒刺在背。每次只要她一看见颜夕,就觉得看见了那女人扭着杨柳一样的身段唱戏,她就愈发恨了起来。她转眼看了看颜朝和那金发碧眼的洋人,忍不住叹气,要是论长的漂亮,她生下的三个孩子都没有这颜夕好看,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男子为官,女子留洋,哪个象她一样,成日里只会化着一半的妆容在园子里的戏台子上装神弄鬼。
颜朝是跟母亲含羞带怯的说过自己的心事的,母亲还算是开明,对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多加阻拦,她只是担心而不舍的摇头叹息着说,随你去吧。可是,已经三年了,这史蒂芬却从来没有主动对她做过什么承诺,难道,一定要她一个女孩子先开口不成?
颜朝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史蒂芬,把目光又落在埋头吃饭的颜夕身上。宅子里最可怜的人,要是这小妹说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半岁丧母,大太太排斥,父亲又远在京城,本来话就不多的她,这些年竟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只会唱戏的哑巴。颜朝夹了一只鸡腿放在她的碗里:“怎么不吃菜啊,那米饭还能吃出肉味来?不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颜夕看着碗里那黄澄澄的大鸡腿,咽了一下口水,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始终没有落下来。不敢看他的原因还有姐姐啊,在这里孤独的生活了十五年,只有这个姐姐对她是真心的好。失去心爱的人的痛她是知道的,如果要把这锥心刺骨附加在这个从小疼她的姐姐身上又让她如何能忍心?可是,这就要放开他吗?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史蒂芬看着那捏着筷子的素白手指,强忍着去拉住的冲动,他这是怎么了?沉浸了二十几年满腔的情怀难道就只为找个脆弱的如同琉璃一样的女子?
“史蒂芬是第一次来中国吗?”大太太用那明晃晃的银筷子夹着翠绿的青菜送进嘴里。
“是的,我很喜欢中国,觉得这里又美丽又神秘,我想把这里的美景全部都画下来。”
“画?”大太太一愣:“是用文房四宝吗?”
颜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娘,西洋画是不用研墨的,他们用的都是颜料,京城里的老太后不是最喜欢这样的画法吗?”
大太太点点头:“喜欢的话就让朝儿带你四处走走去画吧。”
史蒂芬却笑:“我现在已经发现了在你们家里就有最美的东西了?”
“哦?”大太太心生疑问:“是这园子?”
“还有小妹妹。”史蒂芬看着惊得抬头的颜夕笑。
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了,她目光锐利的盯着颜夕和脸色有些苍白的颜朝。这狐媚坯子难道还真已经修炼到精怪了,就这么坐在这里也能勾住男人的魂?
颜夕脸色惊慌的看着史蒂芬,他,他在说什么啊?怎么能这样的唐突,难道他就不想想姐姐会怎么看?
史蒂芬看着颜夕惊慌的眸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这个家庭的复杂关系他多少是知道的,颜朝对他的意图他更是清楚不过了,可是现在他怎么能一下子就把看似平静无波的关系,搅了个翻天覆地。他连忙吱吱呀呀的比画:“小妹妹那个穿着黄衣服带着很多花的样子真好看,我想画画这个。”
颜朝提起来的心这才落了下去,原来,原来他是说京戏。还以为……,不,不会的。颜朝调整的一下脸上的表情对着母亲笑:“我们刚来的时候遇见小妹在唱戏了,这些西洋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东西。”
大太太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就挥了挥手:“那颜夕,你明天就穿着戏服让他画画吧。”
颜夕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晕开了,罪恶而甜蜜,让人尝了一遍就欲罢不能。
(三)
园子里有一棵桂花树,今年却提前开了花。静谧而纯厚的味道将整个园子都包围了起来。颜夕穿着虞姬的戏服,斜斜的靠在桂花树干上,站在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让人照着画画可比唱戏辛苦多了,动也不能动,燥热的天气让她的身上起了细细的一层汗,一阵风吹过,竟然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