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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第48章

小说: 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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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的。”宜妃听出她话里有话,挑一挑眉,道:“妹妹这话的意思,倒是叫人听不明白了。”
定贵人刚欲开口,却见敬嫔眼波微横,似有愠怒,当下闭口不谈。众人随即悻悻而散。芳仪自跟德嫔同路,宜妃见玲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虽是不忍,却也不敢十分狠劝,只道:“都这么些年了,横竖也不过如此,况且即便她有算计,如今瞧皇上的意思,也不会再碍着你半分。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玲珑轻舒一口气,目光投向那重重宫墙外的浅浅天幕,声音中似有万般寂寥:“姐姐,我不恨她,我不过是不甘心。”





35

35、天惨云高 。。。 
 
 
一入春,太皇太后的身体方有了些好转,但精神到底不及从前。诺敏成日侍奉在病榻之前,看方煎药事事亲力亲为,后殿中昔日的杜若香气都被浑浊刺鼻的药气所替代,不见了墨宝香案,不见了松弦旖旎,此生所剩下的,仿佛只有面前这一座三进三出的慈宁宫殿。
冰弦温了药,见诺敏跪在佛龛前,乌亮的头发如瀑布般泻在脑后,只静静捻着手中那串琥珀玛瑙佛珠,便道:“太皇太后已经歇下了,姐姐起来喝点粥罢。”诺敏摇一摇头,道:“放着罢,我不饿。”冰弦急道:“姐姐这几日不吃不睡,身子怎么受得了呢?若是姐姐再有了什么好歹,太皇太后那头可再哪里去找可心的人?”
诺敏微微抬眸,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你放着罢。”冰弦深知她的脾气,拿定了主意便是百折不回,正急得没了法子,外头廊上的小丫头进来传话:“回姑娘,平主子在外头,说是想瞧敏敏姑娘了。”
冰弦怔了怔,心想着这位小主虽新贵得宠,风头正劲,但阖宫皆知她软弱无争的脾气,此时造访多半是有事相求。她原不想诺敏再多思费神,便吩咐小丫头:“姑娘身上不好,问问平主子有无要紧的事情。”小丫头答应着,去了半日,回来道:“平主子说了,知道姑娘心里难过,她要说的一准是姑娘心里想知道的。”
碧钏打起帘子,芳仪见屋内萧条空疏,珠玉之气尽褪,连蒸腾喘息间也都是药焙火熏,忙将帕子掩了鼻,轻声唤道:“姐姐。”冰弦扶了诺敏起来,双双行下礼去。芳仪忙伸手扶住,道:“姐姐何故这样生分?”诺敏望一望她,轻轻将手挣脱出来,“贵人请这边来喝茶。”
芳仪看着她娉婷却单调的背影,鸦青色的简素宫装,愈发衬出她身段瘦削,心中不忍,只道:“姐姐……姑娘不必忙了,我说句话就走。”诺敏恍若未闻,亲手执壶沏了杯贡茶,奉与芳仪,道:“只剩这些了,也算不得上好,贵人别嫌弃。”说着径自在下首坐了,也不待芳仪答话,反倒是单刀直入,“贵人特意过来,是要跟敏敏说什么?”
芳仪被她澄澈潋滟的眸子这样一望,一颗心蓦地突突乱跳,不知如何开口。诺敏见她不语,自哂而笑,手中默默地捻过颗颗佛珠,“看来,敏敏是猜着了。贵人想同敏敏说的,怕是明相长子纳兰大人罢?”芳仪闻言,手中的茶盏不禁一晃,连声音都跟着有些打颤,道:“姐姐……你,你知道了?”
诺敏摇一摇头:“贵人若是想说,敏敏便听着。贵人若是不说,敏敏即便是知道些什么,只怕也未必是贵人想让敏敏知道的。”芳仪见她这样,更加不知如何接话,忖了半晌,索性狠一狠心,开门见山,道:“前日听贵主子说,皇上有意要给姑娘赐婚,恩旨下嫁明相家的长公子。”
手中的珠子微微一滞,诺敏神色如常,只道:“劳动贵人费心了。这样的恩旨,敏敏实在无福消受。”芳仪见她如此说来,先是微微松了口气,旋即又郑重道:“流言无实,姑娘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只是……”言语微泣,显然是牵动真情,“姐姐,芳仪从前被皇上冷落,若非姐姐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前来看顾,又着太医院悉心救治,只怕是病死在启祥宫都没人知道,又何来如今的舒心日子?芳仪并非存心在姐姐跟前搬弄是非,只是真心希望姐姐情偿其所,莫被辜负。这宫里虽不见得是天下最好的去处,可姐姐好歹有太皇太后的庇佑,皇上又那样眷顾姐姐,若是姐姐一朝离了这里,外头那些人……”
诺敏放下手中佛珠,盈盈的一串,瞳瞳地映出世间百态,“贵人,究竟是想说什么?”
芳仪深吸一口气,款款低语,却是字字清晰,“宫里私下都已经传遍了,纳兰大人是惠妃娘娘的堂兄弟,又是明相府的长子,皇上的股肱之臣,却是心性潇洒不羁,不肯循规蹈矩。这两日听说还看上了汉人的一位女校书,年前年下的都处在一起。这可是犯了大忌的事情……”伸手握住诺敏的手,四目相对,可见她眼底皆是真诚,“姐姐,这样的人,你若是真嫁过去……芳仪怕你受委屈。”
像是被人蓦地抽去了主心骨,诺敏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晃着就要往后跌过去,冰弦眼疾手快连忙扶稳了,急急地喊了声:“姐姐!”心底焦急,嘴上说话难免没了分寸,对着芳仪就道:“姑娘这两日在太皇太后跟前侍疾,茶不思饭不想,已经好些时候没歇息了。贵人该说的都说了,话也带到了,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便请回去吧!屋漏狭小的,免得脏了贵人的……”话犹未完,便听诺敏厉声呵斥:“嘴里胡吣什么呢!还不住口!”
芳仪见诺敏脸色陡变,也是慌了神,一时急得落下泪来,翻来覆去地只道:“姐姐,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是无心的。”诺敏摆一摆手,唇角牵扯,竟是笑了出来,惨白的的一张脸,连笑了数声,笑得人一颗心无边无际地往下沉,“没人告诉我……他的消息,但凡他的消息,整个宫里,你们都知道了,却是没有人告诉我……”
冰弦低声劝道:“皇上也是为姐姐着想。姐姐这些日子在太皇太后跟前万般劳神,实在不必再为这些事情费心思了。”碧钏眼瞅着情势尴尬,遂道:“看看时辰,主子也该吃药了,还是早些回去罢。”
芳仪答应着,心事重重地站起身,见诺敏扶着桌子,眼中盈盈有泪,忍不住再度开口:“姐姐,我真是……”诺敏笑一笑,截口:“贵人要说的,敏敏都已经知道了。天色不早了,贵人还是早些回去罢。”
慈宁宫外甬道寂寂,自太皇太后圣体欠安免了寻常的晨昏定省,这原本便知属于檀香佛卷的殿宇宫堂愈发门厅冷落。芳仪回望那一帘落地的帷帐,不觉心中怅惘酸楚,言语喃喃:“碧钏,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碧钏答:“主子这样做,也是为自己打算。”芳仪失笑一声,像是反问:“为自己打算?我哪里还能为自己打算。”碧钏听她这样说,心中不忍,安慰道:“主子不要这样说,奴才知道,整个宫里除了太皇太后,也就只有敏敏姑娘当真关心主子。内务府从前那些奴才若不是碍着敏敏姑娘的面子,还不知要怎得苛待主子呢!”
芳仪笑了笑,那笑中自有无限凄凉,“你瞧,我竟是也有了这么多心思。”举目见庭中一树碧桃才将吐蕊,微风吹过,香气馥郁扑鼻,薰人欲醉,可地上却也已有了绯色寥落。
开得再好又如何?凭是如何的绚烂美好,终究都是要过去的。
皇帝这两日政事清闲,听闻太皇太后病情有所好转,才下了朝便亲身赶来请安,一进屋便大礼叩拜:“孙儿恭请皇祖母圣安,皇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吗?”太皇太后虽仍旧歪在床上,见了孙子,到底是开心,忙叫苏麻喇姑扶皇帝起来,招手道:“年前也没见着你,快过来给哀家瞧瞧。”
皇帝依言循着床畔坐了,含笑道:“孙儿瞧皇祖母的气色,像是好多了。”太皇太后笑道:“这么多剂药都吃下去了,哪能还不见好?倒是哀家瞧着皇帝清瘦了不少,可是最近跟前的人当差不用心了。”说着又细问皇帝近来情况。皇帝深知太皇太后必然挂心,故而尽拣了有趣欢喜的事情来讲。
正巧诺敏领了冰弦近来奉茶,抬眸见皇帝也在,忙端着茶盘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皇帝闻声举眸,却是怔了:只见诺敏一头乌黑鬓发尽数泻下,只在脑后挽了个明珠落锁的碧玉坠子,莲青色的宫装铅华尽褪,衬出白玉似的面庞,倒像是缁衣一般。又见她颈项中挂着串颗颗通透的珠串,手中也挂着晶子念珠,一时间竟是失魂落魄,腾地立了起来,颤声道:“你这是……”
苏麻喇姑在旁回禀道:“前些日子太皇太后病重,这丫头日夜在佛前祷告祈福,说是许了心愿,若是太皇太后能够体态康健,情愿黄卷青灯,从此侍奉佛祖。”皇帝“哦”了一声,却不移开目光,道:“只是这宫里,可没这样的例。”苏麻喇姑道:“奴才也是这样劝。可这丫头非说佛前立誓不得妄言,否则来日祸及,便是万死难赎。”太皇太后跟着笑道:“从前倒是小瞧了她的孝顺,有她成日在跟前说说笑笑,哀家便是病着,心里也舒坦。”
皇帝不再接话。诺敏举目望去,两厢无言,只觉那深邃如夜的眸子,虽仍带着惯常的笑意,可却是一点一点的冷下去,渐渐冷透了,像夏日里常用的冰碗。她奉了茶,退后一步,便听的皇帝淡然开口:“敏敏自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得皇祖母教导,孝顺皇祖母的心自然同孙儿是一样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似是颇为欣慰,又向道:“你前朝事忙,若是不得空,不必再日日往哀家跟前来了。哀家这里有敏敏陪着,万事都顺心的很。”皇帝连连答应,太皇太后便吩咐诺敏:“送皇帝出去罢。”
诺敏告了礼,携冰弦一径引路,送至廊下,见皇帝住了脚步,也只好停住不前,问:“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帝不答,只是看着她,良久方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她摇头,却是反问:“皇上想知道什么?”皇帝叹了口气,拂袖转身,听声音似是灰了心,“罢了,你快进去伺候太皇太后吧。”
诺敏见状遂请了个双安,转身告辞。皇帝见她进了屋,方问仍侍立在侧的冰弦,“你家姑娘这几日可曾见过什么人?”冰弦先是一怔,心里想了想,答:“姑娘这些日子忙于在太皇太后跟前侍疾,并不曾见过什么人。”皇帝哼了一声,冷道:“她叫你瞒着,只当朕没旁的法子知道么?”
冰弦见皇帝双眉微斥,似有怒气,慌忙噤声不敢再说。皇帝也无心再问,唤过梁九功:“去咸福宫,朕想瞧瞧八阿哥。”
玲珑这里正哄着八阿哥玩耍,案上放着广西新贡的香橙、佛手,小小的人儿抱着黄澄澄的果实翻来覆去弹不出究竟。皇帝悄没声响地进了屋,倒把玲珑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行礼。皇帝摆手命她坐下,神色温言道:“大节下的不得空,也没过来瞧你。”说着抱起八阿哥放在膝头,“才到门口便听你们母子说说笑笑的,有什么开心事?”
玲珑答:“皇上自幼政事繁忙,臣妾这里好得很,什么都不缺。”皇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携了她的手,低声道:“整个宫里,也就你这儿能让朕舒坦。”侧眼望见手畔书案上搁着的笔墨纸张,湘竹的笔架上悬着湖笔羊毫,青玉的笔管,九孔的纹路,瞧着只是眼熟,于是问道:“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写字?”玲珑答:“横竖无事,瞧着八阿哥也渐渐大了,臣妾想先教他识字。”
皇帝含笑握一握她的手,道:“有你这样聪慧的额娘,咱们的八阿哥可算是有福了。”玲珑闻言不觉红了脸,垂眸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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