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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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们呀,而且我以前和他们也没有任何瓜葛。
我定下心来,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接下来白小燕没有说话。
我静静的等着,过了好大一会儿,底下仍然没听到白小燕的回答,连那个男人的说话声也听不到了。
我心里不由得犯疑,又过了一刻钟,我见街后仍然没有声响,一咬牙,壮起胆子,准备冲过去看个究竟。
就在我起身的一瞬间,突然我觉得身侧似乎有一道亮光闪动。
我扭过脸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我身旁的竹林边上,一只黑猫圆睁着双眼,冒着森冷的阴气,逼视着我。
淡淡的月光照在它的身上,像是完全吸收在它黝黑光滑的皮毛上,没有一点反射,在它的身后,拖着自己那条瘦长的影子,映照在空旷的荒地上,显得孤独而凄凉。
这不是白小燕的那只猫吗?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的主人呢?
我正想回头看一下后面,突然感到腿上一阵刺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顺势用手摸了一下,疼痛处来自上次被黑猫咬伤的那个创口,从那里扩散到整个大腿,渐渐的感觉两条腿变的僵硬起来,似乎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
这究竟这是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腿上,没有任何东西,可是为什么腿会莫名其妙的疼起来呢?
难道说,是那只黑猫。
还是有人在暗中偷袭。
我摇摇头,否定了后者的想法。
因为这次疼痛的部位和昨晚是一样的。
我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我忍着痛,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了那只黑猫一眼。
月光下,它仍然半躬着身子,在黑夜中散发着晶莹亮光的双眼阴沉的看着我,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我的脊背上升起。
我想起了关于猫的种种传说。
猫,在古代被视为令人忌惮的灵物。
佛经《般那陀叶经》记载:佛有灵门枢机镇四玄之说,这四玄分别是狗、鸡、牛、猫。
其中“狗,斗精之所生也;玉衡星散为鸡;牛,阴去雄关,镇福吉之灵。”是上玄。
而猫,则为下玄,佛云:“缚之灵则生,未之则无涯”。
这就是后来衍变成民间把鸡头黑狗血作为可以破秽祛邪的法物的来由。
牛,可以镇堂灵,测福吉,辨忠邪之宝法,古人对成精惑众的邪物常以铜镜来“易镜中真形”,其原由就是在镜框下面镶嵌牛角,相辅使用,可以镇鬼辨邪,不受其惑。
但是对于猫,佛禅之意如果使用得当,可以灵则吉至,反之,则成为福祸难测的异物。
同时古人也认为猫是与鬼魂灵媒之类相关联的,尤其在巫术和蛊术中,深信这种说法。
据说受过诅咒的猫,施术人可以把巫魄附身,从而不受生死轮回的束缚,达至不生不灭的境界,因此民间常说猫有九条命,就是这个缘故。
目前,我还不敢确定眼前这条猫是否受到巫惑,但是我能感觉的到,来的绝不是什么善物。
我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四周,一边心里暗暗思索着对策。
我感觉到下身已经完全麻木了,没有一点儿知觉了,情急之下,我握进拳头,做出防御的姿态,但是我随即明白自己这一举动是毫无任何意义的,这根本不能阻止对方的进攻,从刚才黑猫的出现到我腿上的变化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儿,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我想起墨蓝曾经给过我一把灰,装在我钥匙链上的锦囊里。
“灰”在巫者或道家的人看来,是一种精魄隐遁其形的物质,同样可以达到避秽攘灾的目的。
我定了一下神儿,悄悄的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着抓到了那个锦囊。
黑猫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动,直起背,悄悄的直起身子,无声无息的向我走来。
我紧张的注视着它,同时手用力一拽,把锦囊抓在手里。
我正要把锦囊撒开。
突然之间,我呆住了,两只手不停的颤抖起来。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只见黑猫的头猛的抽搐了一下,随之嘴裂开了一道缝隙,似乎呈现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森森的白牙展露着,在黑猫绽开的嘴边,居然流涎出了一股浓稠的液体,尚未滴落下来,就转化为淡淡的黑烟。
“附血蛊。”我一声惊呼,感觉心跳加速,刹那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头一晕,软软的栽倒在地。
第三章 第十八节 蛊祸
月色渐渐的隐去,竹林间残影交错,落叶随风凋落飘零,
我感觉腿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如同和上身分开了一样。
忽然间,头上有了几分凉意。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淅淅的细雨,渐渐的愈远愈轻了,最终如散墨般淡尽,消弥在黑暗的夜幕中。
凄风冷雨,千万条雨丝,像柳絮一样飘扬在空中。
显得几分萧落,几分寒瑟。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偷偷的打量着周围,尤其是眼前的这片神秘的竹林。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黑猫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它的主人肯定就在这儿附近。
人在遇到惊吓时往往会呈现两种反应:一种是惊慌失措,从而大声呼救,或者是被吓的失去了意志,任凭对方摆布;另外一种就是像我刚才那样,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只不过和这些不同的是,刚才的晕倒我是故意的。
当知道中了“附血蛊”还能神气活现的站在那儿的,估计没几个。
我相信下蛊的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之所以要选择这种方式,并非是为了自救,对于有过很多希奇古怪的经历的我来说,刚才的情景虽然很骇人,但还不足以让我晕过去。
我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下的蛊。
尤其是我想搞明白,在这个荒芜的孤崖上,是谁再使用这种久已失传的神秘蛊术。
所以我刚才才假装晕倒在地,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附血蛊”是苗疆失传的一种古老蛊术。
准确的说,是当年有人故意把它失传掉的。
因为它是疯子才会用的蛊术。
一般炼制蛊毒所采用的办法,是选择在端午节阳气最盛的时候,用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置于器皿,让其互相啃噬,最后剩下的,再混以降头师的头发灰末和精血,置于五毒神像前,虔诚供奉。
之所以选择端午节阳气最盛的时候,就是因为“蛊”是阴性,借助阳气压制,以免遭到反噬。
而当时选取的互相蚕食的五毒,被称为“蛊物”。
据说当年研制出“附血蛊”这种蛊的人是一个疯子。
苗家蛊族史上的一个世世代代遭受万恶诅咒的疯子。
同时他也是苗家制蛊史上最令人佩服的一个降头师。
天才和疯子也许只是一线之差。
他一直想突破在蛊上的研制,他把蛊和血咒融合一体,可是普通的蛊物(即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五毒),即使毒性最强的,成为蛊后,也抵御不了血咒。
没有办法,他只能反其道行之。
即用和五毒相克的生灵来制“蛊”,如蜈蚣畏鸡,他就选用鸡来做蛊引,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对方是神,可是他却偏偏要化解他的佛性,让他成为一个魔。
如果去度化一个人成为魔,也许困难并不大。
可是如果让一个佛成为魔。
其结局就是要么被佛毁灭,要么就是化佛成魔。
即使成了,其人本身的魔性也更加强悍。
制蛊也是一样,因为成蛊要用降头师的头发灰末和精血,所以蛊本身就凝聚着降头师的灵,再用和蛊相克的灵物去制蛊,降头师不论成否,都会被受蛊的灵物反噬成为“蛊人”。
本身蛊就是一件很损阴德的事情,现在他又反其道行之,而血咒又具有很强的“咒术反噬”作用,其后果不言而喻。
据苗家蛊族故老相传,当年这个制造出把蛊和血咒融合一体的降头师,在研制出的当夜,全寨上下,方圆五里所有的人畜,都成为了“阴人蛊”。
“阴人蛊”就是指所有的生灵都成为和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一样的毒物,除了形体和这些毒物不一样外,其余的大脑思维方式,及其毒性都和一般的毒物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这些遭及池鱼之殃的人都成为了动物,和动物一样思维,只是具有人的外形而已。
苗家人把这种蛊称为“附血蛊”,即附有血咒的蛊。
受过“附血蛊”的灵物在释蛊时,唯一的症状就是吐冒的分泌物遇见空气就凝化成烟雾。
从刚才黑猫的举动上看,无疑这是一只“附血蛊”的蛊物。
我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的下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我知道,即使逃掉了,我也没有办法解除“附血蛊”所下的蛊。
这一次,也许是我生命的终结。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冷寂的夜风掠过,阴凄凄的拂动着我的全身。
黑猫畸形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它躬着背,嘴角歪斜的裂向一边,吐着一缕缕黑烟,
沉沉的踏着脚步。
一步,一步,
向我走来,
烟雾在空气中似乎幻化成无数个张牙舞爪的幽魂,
狰狞的阴笑着,
等着我的到来。
黑猫距离我的脚跟已经不足一尺了。
此时我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明白我的大腿为什么会失去知觉了,毫无疑问,昨晚,我已经被黑猫下了“附血蛊”。
成为“附血蛊”的黑猫已经具备灵性,夸张一点儿的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具有独立思维能力,可以不受任何人支配的降头师了。
但它也是一只已经疯了的降头师。
当年制作出第一只“附血蛊”蛊物的人,其所在的山寨和附近方圆五里之内的生灵之所以成为“阴人蛊”,就是因为被蛊物噬咬,从而成为连行尸都不如的“阴人蛊”。
因为它的第一代降头师是个疯子,所以后来成为蛊的灵物,都遗传着这种恶毒的疯性。
相生与相克的结合,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这种矛盾互相扎压,要么互相所融,要么就是互相对持,
这就是造成疯狂的根源。
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是谁在主持这场恶毒而又疯狂的祭礼了。
是白小燕。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
只是在我心里一直不敢承认。
没想到她会掌握这种失传已久,遭受世代降头师诅咒的蛊术。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值得我怀疑的是,对于一个从未出过孤崖的人来说,她怎么会使用这种神秘的蛊术。
难道说,是另有高人?
还是别人安排她这样做的?
那到底会是谁呢?
当她昨晚第一次来我屋里时,知道我本来就是这件屋子的主人时,所作出的失常的举动,决非装出来的,当时的感觉让我觉得她和我家似乎有什么渊源。
而且看的出,这种关系非同一般。
可是现在这只黑猫明明是她的,也就是说,黑猫只有受到她的召唤,才会对我下蛊的。
为什么?这一切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