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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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见过夜与昼同存的世界吗?”陈伯顿了一顿说道。似乎他也为出这种诡异的话而一时之间感觉不知如何措词。
我和墨蓝互望着,皱着眉摇了摇头。
“当时我选择了一扇门,进去以后,才知道古人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陈伯神情平静的说道。
接着陈伯说出了后来的情景。
当诖骅郦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陈全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临眼前的景况,他知道,就算是能够跳过眼前的深渊,回到诖骅郦身边,两个人依然是死路一条,可是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胜过自己一个人苟且偷生,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眼下的台阶和洞口之间隔着这么宽的深渊,估计他就是想和心爱的女人同赴黄泉,估计也不可能了。
他一咬牙,转身快步向前,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只要一转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纵身跳过去,不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再在意了。
身后的台阶在一层层断落,发出一阵“喀嚓”声,每一声都像打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距离诖骅郦是越来越远了,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天涯,却要远隔遥遥无期,世间有什么痛苦比这还要难受呢?
尽头是人像的两条腿,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门了。
现在是生还是死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麻木的推开左边的一条腿,里面露出一个空间。
这种空间的感觉给人很奇怪,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尤其是那种黑的感觉,像是会吸收所有的光亮,给人一种沉沉的压力。
陈全兴丝毫也没有理会到这些,他不知道现在的诖骅郦怎样了,且不说要爬过百丈高崖,就是让她按原路游回去,对于一直以来水米未进的她也是一种折磨,看来她的处境是凶多吉少了。
陈全兴闭上眼睛,一沁泪珠从眼角滚落,他一狠心,伸脚迈了进去。
当他第一只脚尚未踩实,后脚还没进来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给吸了进去。
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住了。
他感觉自己是在空中漂浮着,突然,他觉得身子像掉进了冰窖,那种冷不是寒,而是一种深深的凉意渗进他的骨子里,他的牙关被冻的上下打颤,他忍不住睁开眼,向四周一看,顿时惊呆了。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呀?
在他所处的空间里,四周都是黑色,黑沉沉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一个物件。
但是,在他右边相隔不远的空间里,却是白的刺眼的另一个空间。
他用尽力气,想扭转一下脖子,谁知道,刚一发力,身子就像一下子轻了很多,紧跟着就全部转了过来,由于事先没有准备,他的胳膊一下子就伸进了旁边的空间,感觉伸出去的胳膊像是触电一样,一下子就麻痹了,慢慢的,就灼疼起来,他知道,这是由于温度过高造成的,但是在身体与黑白空间交接的地方,他才感觉到一丝舒服。他觉得身子上下轻飘飘的,他看到了他来时的门,旁边紧挨着的还有另外一扇一模一样的门。
霎时间,他全明白了。
没有生与死的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
古人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原来两扇门都是只有一个通道。
他想回去,他宁愿和诖骅郦死在一起,也不想遭受这样的折磨。
可是已经太晚了,吸力在不断的吸着他慢慢往前漂浮,他只能左右摇摆,却无法后退一步。
他无法把握身体的平衡,他尽力把自己的身躯靠近黑白交替的地界,这样虽然冷热同时充斥着他的身体,但是感觉比在一边要舒服很多,他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由于身子要一直把握在黑白两边挣扎摇摆,只知道自己精神已经很疲倦了,渐渐的他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脑海中,变的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
直到一阵吵闹声把他吵醒,他才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似乎有几个人影。
当他醒来之后,问及四周的人,才知道自己当时漂流在河面上,已经昏迷过去了,是渔人好心把他救上来,放在了岸边,问及所处的位置,才知道离自己的家乡约有三十里地。
后来他又去了“宫人泺””查看了一下,谁知道那里居然已变成一片废墟,无奈之下,他回到原来的镇上,不料后来遭遇兵祸,家里被抢劫一空,连“诅咒之杯”也遗失了。他只好离开家乡,靠着自己识穴辨宝的本领,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辈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信仰和支撑自己生存的目标,越是头脑单纯的人,对目标的追求就越执着,陈全兴就是这样的,失去了诖骅郦,他对自己人生也就失去了信心。
直到今天,他再一次遇到了当初引起一切因缘的“诅咒之杯”。多年沉寂的心才重新点燃了。
第三章 第一节 苦思
“按照你所说的,灵山是一直在地下移动着的,那它下一个方位会是哪里?”我打破沉寂,首先问道。
陈伯点点头,随即又叹息着摇摇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肯定灵山是在一直移动着的,但是具体移动到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我心中不禁骇然,如果按照陈伯的意思,那么历代找到灵山的应该不止诖骅郦的家族,因为在诖骅郦的家族到来之前,就有黄帝的部属在这里,那么在以后肯定也会有别的人发现,这就像考古学家说的文化遗址堆积一样。
因为在历史上,灵山所载有的不止一个坟墓或者是人类遗址,这样就可以形成不止一层的文化、历史堆积这种依次迭压的文化堆积在考古学上称为文化层或地层。
如果能找到这座灵山,估计其作用就等于把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重新上演了一遍,其财富就算全人类所有的宝藏加在一起,也比不过。
估计把全人类所有的考古发现集中起来,也无法超越。
这简直太伟大了。
我怔怔地望着墨蓝,她也不禁惊呆了。而我几乎已经变得疯狂了。
“图…指南车…移动的灵山,对了陈伯,你说战车上的风后,背景是由直线和圆圈组成的装饰图形,你还记得还记得这些图形的具体位置吗?”墨蓝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
“记得,当年的那一幕在我脑海里时时翻起,哪怕是一滴一毫,我都记得很清楚。”陈伯神情平静的说道。
陈伯从桌子上拿出一只笔,一时之间找不到纸,就随手拿起床边的手巾,在上面画了起来。
我正想去找纸,墨蓝拦住了我,我明白,如果打断他的思路,对于一个记忆已经逐渐衰退的老人来说,很容易干扰他的思维。
很快,他就画了出来,中间只停顿了两次,看来老人当年所遭受的情感烙印一直折磨着他,对往事的一点一滴都留存在他的脑海中,不然他也不会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总觉得如果指南车作为一个指示标的话,四周的图案应该有一定意义,可是…可是这些究竟代表了什么呢?”墨蓝接过图纸顿了一下说道。
墨蓝把图纸拿在手里,反复端详,看了半天仍然没有头绪。
“这张图纸这些年我也反复回想过,我觉得它应该是古代的一幅地图,而这辆指南车就是标示着下一个移动的地点,可是我翻阅了很多古籍地志,也试着把中间的断线做过不同的连接,可是仍然没有头绪,后来我就把它放弃了。”陈伯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接过图纸,上面的圆圈和直线有的相连接,有的从中间断开,难道说正如陈伯所说的这是一副地图,但是我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如果是地图的话,中间的直线应该是相连接的,可是眼下的这张图纸却是中间断开了几道线,如果把这张图纸和战车连接在一起看,站在象形意义的角度上,就像是太阳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太阳,我不禁心中一动,头脑里好象闪现出点什么,但是马上就又消失了。
“唉,老了,做事情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这些秘密都要靠你们去揭开了,这些天我老是做梦都梦见诖骅郦,想必是离我大去之日不远了,你们在这慢慢想吧,有什么问题到我家去找我。”陈伯看看屋外,日头已经有点西斜了,天看上去也显得有点阴沉了,他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陈伯,我似乎有点头绪了。”墨蓝喊住他说道。
“恩?”陈伯转过身,似乎有点不相信,毕竟当年的情景他研究了很多年,相信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是墨蓝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整理出头绪,也难怪她不相信了。
“我记得你说过诖骅郦是垆邑人,那你应该查过,垆邑在现在的什么地方?”
“垆邑在今山东青岛以西,在古时是鲁国的封地下一个人口比较集中的城市,怎么了?”陈伯问道。
“那你后来进去的那个入口应该是在你们镇子不远,对吧,也就是说应该是在南方。”墨蓝接着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陈伯也早就说过,灵山是在地下漂移的,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呀,怎么了。”我插口说道。
“问题就在这儿,如果我们找出以前这两者间的地形图,再对照上面的图案,应该能推断出其他的地方。”墨蓝拉了我一下,阻止我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
我和陈伯对视了一眼,我正想说好,陈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个办法当初我也曾经尝试过,可怪就怪在,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相似的地方。”
我理解陈伯说奇怪的意思,因为任何两张图形比较起来看,中间总会有一些是相类似的,比如梯形和一幅人物肖像,你可以把人物肖像中鼻子的形状抽象的看成是梯形,但是如果你把圆和方两种图形放在一起,很难找到中间有相似的地方,越是杂乱无章的两个图形,事实上越是容易找出相似点,现在陈伯的意思就是两幅图形根本对应不上,就像一个圆和一个方比较起来一样。
陈伯转身摇着头,走出门去。
我和墨蓝在房内看着这张图纸思索,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跑出去,买了点熟食,两个人匆匆的吃了点,又坐在灯下仔细研究起来。
夜已经深了,围绕着这张地图,我已经头昏脑涨了,我走到院子里,舒展一下筋骨,抬头仰望天空,静瀚的苍宇像一张广阔无涯的黑色锦缎,飘悬在上方,皓月当空,四周繁星点点。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的郁闷、烦恼顿时都消散了,清凉的夜风轻抚着脸庞,我觉得无比惬意,正在享受着,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心中略有不快,好好的一个美妙的夜晚,就这样被破坏了,我推开院门,只见街上几个小孩正在追打一个疯婆子,这疯婆子看上去有五六十岁,披头散发的,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料子做的,像是几块布缠绕着。
我正想回去,谁知一扭头,差点撞着,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墨蓝也被这街上的吵闹声惊动,想出来看个究竟。
我一边往里面推她,一边说:“没什么好看的,是个疯婆子。”(如果我当时不是被那张图纸所困绕,多一点怜悯之心去关心一下那个疯婆子,如果我知道那个疯婆子的身份,我想以后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陈伯也不会就此而我也不会因此而铸成大错。)
墨蓝往门口瞄了一眼,退了回去。
“你也别想了,出来透透空气吧?”我说道。
墨蓝在院子里徘徊,她把图纸放在院子里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