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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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对面四人桌子上的是一尊人擎鼓腹凸雕龙纹杯,“人擎”指的是杯子把手的地方铸造成一个铜人,手擎杯子,杯肚外鼓,雕刻着龙纹,杯口紧缩,因为隔的远,我估摸不出具体年代。
“这是个赝品,早在你们身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猪尿泡味,所以我不愿意过来就是因为这个。”老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和刚才在门外我看到的举动完全相反。
“什么,老爷子你别糊弄我们。”一个汉子按奈不住,起身吼道,四周的客人纷纷注目。
“既然是这样,还谈什么,何必让我看。” 陈伯欲拂袖而去。
“别,别,陈老爷子,你说这是假的,有什么证据。”行六子赶紧拉住陈伯,强笑着问道。
“首先,这个杯子在文献中是有记载的,此杯形似人举,九龙雕顶,青铜封沿,锡泥断口,其工艺应该属于汉朝武帝时期,为宫廷之物,有书云:“丰其溢,日中见槲,遇其夷主。”这中间所指的“夷主”就是匈奴,是汉廷赏赐匈奴之物,但是你看看现在这个,龙翘垂尾,而当时汉朝讲究的是龙尾擎身,这就是最大的败笔,不用闻就能看出,亏你行六子也是跑江湖的,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看这封口,虽然模仿的似模似样,但是当时的青铜业很发达,冶铁使用的还是皮囊鼓风,所以汉代出土的青铜制品往往有一点烧焦的皮味,这玩意你一闻,就是新崭崭的铁渣滓味,这东西无非是用猪尿熏了几天。就在这儿装神仙。唉呀,小老弟你是走了眼了。” 陈伯说道。
“妈的,你敢骗我行六子,我看你们是不打算在这条街上混了。”听完陈伯的话,行六子大怒,拽起一个汉子的衣襟,欲施以老拳,两人吓的脸色苍白,正欲辩解。陈伯一把拉住他,说道:我看这二位也不是有心施骗,毕竟是吃江湖饭的,难免有所误会。问清楚再说也不迟。”
两个汉子连连点头,惶恐的说出了这杯子的来历,原来这两个家伙是以倒斗为生,平时也到一些乡村古宅巧取豪夺,前不久刚从一个外乡商贩手里买的,以为是宝,欣喜之下急欲出手。
不想被陈伯识破。
“我看这样,两位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如在这找个八哥(外行),处理了算了。” 陈伯小声说道,说完有意无意的冲我使了个眼色。
三人听了大喜,就装做在一起谈论起这个古玩的珍稀来,引的不少客人侧目相看,谈了一会儿,行六子起身说身上带的钱不够,要回去拿,说完出门。
这时陈伯向我使个眼色,我心中一动,装做过来看希奇的,凑上前把玩起来,两名汉子看了面露喜色,说:怎么刚才那个客商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他呀,整天穷的动挪西借,说的话几回靠过谱儿?不过他眼光倒是不错。” 陈伯说道。
“这东西我买了,多少钱?”我玩了一会手里的杯子说道。
“不贵,不贵,我俩兄弟急需周转,只要你看的满意,给个价就行。”一名汉子说完看看陈伯,似是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愿意多少割爱?”我说道。
陈伯把手罩在袖子里,然后握紧我的手指,开始“讲数”。
“不行,不行,太贵了,我只愿意出这个。”我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说道。
陈伯沉思了一下说:行,就按这个,反正我侄子缺钱用,要不然,别说他们,我都不愿意。”
“我现在没带这么多,要回去拿,你们在这里等我。”说完我转身出门。
“快点呀,刚才那主儿要是回来了,就由不得我们了。”两汉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我飞快的跑回店铺,把经过给墨蓝一说,墨蓝沉思了一会儿,说:“买,如果你没看错是陈伯给你递的眼神,那这东西肯定错不了。”说完递给我一张支票。
我拿着支票飞快的跑回茶馆,交涉完后,拿着杯子回到店里。
墨蓝反复的看了看杯子,嘴里嘟噜着:“奇怪,这件汉代的古物虽然贵重,但是也并不少见,怎么陈伯要费这么大周折给咱们。”
“陈伯摆明了是想让我们发这个财吗?没准是想让我们给他分点。”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打开门一看,门外赫然站的是陈伯。
第二章 第二节 鬼夫恶妻
我打开门一看,门外赫然站的是陈伯。
“你这臭小子,天天跟着我学艺,也不教点学费。” 陈伯一进门就责难我。
“我哪里有了?你什么时候教过我了。”我一头雾水。
“陈伯你好。进来坐。”看上去墨蓝和他很熟。
“丫头,你哥哥去世我也很难过,这小子天天跟着我,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安排的。”
“哪里,陈伯是我们的前辈,想学点东西,所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墨蓝恭敬的说道。
“那你小子你学到了没有呀?”陈伯扭脸转向我问道。
“没没有,学什么呀?”我说道。
“笨蛋,就是学闻垃圾呀,垃圾腐蚀过后也不过一天,如果你闭上眼睛,能闻出不同的垃圾,而且能够识别腐烂时间,这就算是勉强入门了,接下来就是到医院去闻尸体,如果你能闻出不同的尸体是在什么时候死亡的,这就算是基础打好了。”陈伯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在一边连苦水都呕出来了。
“好了好了,陈伯你别说了,我连早上饭都要吐出来了,你快说说,为什么要我买下这个杯子。”墨蓝在一边帮我解围。
陈伯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仔细的端详着,说道:没错,是它,就是它。”
“是什么呀?陈伯你快说呀。”墨蓝在一边催促着。
“蓝子,你知道我是做“暗鬼”的,可你知道我这身功夫是在哪里学到的吗?”陈伯问道。
我和墨蓝都摇摇头。
陈伯坐下来,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吩咐我们关上门,开始给我们讲起了他以前的经历。
解放前,陈伯出生在江浙的一个小镇上,他本姓张,大名叫张兴全,从小父母双亡,靠着街上的邻居街坊东拉西扯才活了下来。
到了张兴全十三岁的时候,一位远房婶子给他找了一家棺材店铺打工,想让他以后有个生计,说是打工,实际上就是做学徒,那时侯做学徒,除了要给掌柜的和师兄端盆封礼外,店里所
有杂活都要做,还经常吃不饱饭。
这张兴全因为从小无人管教,所以身上有点野性,又顽劣不堪,经常在店里顶撞几个师兄,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老掌柜的对人不错,念他是个孤儿,又从小没人疼,所以对他也就格外优待几分。
那时候兵荒马乱,经常有人客死他乡,所以棺材铺子生意还算可以,渐渐的,这张兴全长到了十七岁,出落的虽不说一表人才,但也是眉清目秀,掌柜的见他机灵,所以有些张罗生意,跑跑外的事情也常常交给他做。
挨着棺材铺子旁边是一家卖冥供(就是冥钱、黄纸)的小铺子,是一对老夫妻看着,膝下原本有个女儿,后来闹兵乱的时候跑丢了,老俩口常常坐在门口哭泣,为此老妻还把眼睛给哭坏了。
后来过了几年,有个外乡客路过这里,带给老人一副骸骨让他认,说是死者生前只记得她是出生在这个小镇附近的,当时门口还有两棵大垂柳,这外乡客还把死者生前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老人认出来了,这正是当年孩子临走前穿的虎头鞋,为此老两口确信死者就是自己当年的孙女,想问问外来客情形,不料却不见踪影。
这老两口躲在屋子里大哭,哭的四周街坊无不辛酸,一直到半夜,老俩口才止住,据说后来有人听见后半夜老俩口居然笑个不停,当时的街坊听到无不骇异,以为俩人精神过度刺激,有心想过去安慰几句,又觉得不妥,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和平时一样,老头早早的开了门,提着菜篮子到街上买菜。一路上见谁都是笑嘻嘻的,熟人以为老人精神出了问题,可是仔细一攀谈,觉得老人头脑清醒的很,言谈举止也和平常无异。
从这以后,老人每天的精神都看上去很好。时间长了,众人也不觉得有异,有时侯夜半有人经过老人家门的时候,看见屋内灯火通明,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凑进门缝一看,发现里面除了老人夫妻以外,还坐着一个姑娘,只是打扮有些奇特,看上去穿的花团锦簇,服饰不像是民间的,倒有几分像是皇宫里的,那时候正值民国年间,街上也少有些人保留着晚清服饰和习俗,大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那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白天也有人借故到这老两口家里去探虚实,可惜都没见到过。也有人向老两口打听过,可是两人都是笑着抿口不言。
就这样过了几年。
后来这菜市场出了一件怪事,有个卖菜的王阿大,平时奸诈油滑,对人说话尖酸刻薄,有一
段时间这王阿大老是到晚上一结帐的时候,发现少了几文钱,而且钱匣子里常有些碎土坷拉,往往当天倒了,第二天晚上算帐的时候还会有,而且帐目仍然不对。
在菜市场卖菜的小贩,每天赚的也就是几文钱的利润,所以很容易盘算清楚,刚开始他还以
为是帐上有问题,第二天他到菜市场去卖的时候,一天的帐都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可是到了晚上结帐的时候,仍然如此。他以为是有小偷光顾,所以第二天去的时候,就牢牢的把钱盒子放在手边,寸步不离,但是没想到晚上回去一算,和昨天一模一样。
这王阿大是个惧内的人,他的妻子王陈氏平时在家飞扬跋扈,见每天的菜钱不够数,就怀疑是王阿大私聚私房钱,两人也因此吵了几架,后来再去卖菜的时候,王陈氏就在旁边看着,奇怪的是晚上回去一对帐,钱一分没少,因此王陈氏就愈加坚定是王阿大私藏了钱,两人愈吵愈凶,后来王阿大一时想不开,又解释不清,就出去喝了几杯闷酒,江浙水域多,到处都是河道湾叉,没想到一失足,落水而亡。
这夫妻俩本来活着的时候就没什么感情,所以王陈氏把丧事草草一办,第二天就接着去卖菜,当时大家都嫌弃她的摊子晦气,所以一天下来,没人光顾,直到快收摊的时候,老头才姗姗走来,安慰了王陈氏几句,然后买点菜回去。
到了晚上王陈氏回去算帐,和丈夫生前遭遇一样,仍然是少了几文对不上帐,因为今天就这老头一门生意,所以她不由得心生怀疑。
第二天她跑到菜市场一说,才知道这半年多来,很多商贩的情况和她一样,都是到了晚上算帐的时候对不上帐,而且钱盒子里有碎土坷拉,有老人认出这土块不是本地的土。
转眼间到了王阿大“头七”,民间传说“头七”是死者还魂的日子,要是死者生前有什么冤情,可借着这“头七”向家人诉说。于是这晚王陈氏怀着日后卖菜不亏本的动机,虔诚的等着老公来说明情况,果然到了天快明的时候,这王阿大幽魂才飘过,可能是刚到哪个熟人家混吃过香火,据王陈氏后来自豪的对大家说,这王阿大幽魂声音听起来飘忽忽的,看来在下面混的不错,刚喝过,听者对此无不嗤之以鼻。
这王阿大的幽魂可能生前对老婆积怨太多,现在到了人鬼相隔的时候,仗着自己是鬼,而且老婆还有事求他,那么虔诚的跪在地上,虽然动机不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