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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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是盘旋着的,我心里默数着,大约走了七十多步,才走到底。
这是个椭圆形的拱顶石室,方圆有三丈长宽,地面裸露的红色残砖,中间是一层腐朽的破木板直通中央,四周的墙壁以青石砌垒,顶部以顶部以交错搭建的木头起券。正中间墙壁上陈设着一个巨大的黄金云雷连波虎头盾牌。虎头口衔圆环,这被称为“辅首”,盾牌两侧飞展着两翼,看上去威势凶猛,欲破风呼出。盾牌下是一个供桌,上面摆放着青色琉璃花瓶,还有一个香炉,两个烛台,供桌两边的墙壁角落里各有一口流云万字纹大铜缸,缸里装有香油,长长的胳膊粗的灯芯,银瓢,这就是当时所称的“长明灯”,也叫做“昌平灯”。
看来建筑这个石室的人未必是霍巴大祭师,因为从四周的迹象上看,这些都是明代时期的古物,因为在明代以前,墓穴里供奉的“长明灯”多是在墙壁上镶嵌石座,里面燃油,从明代以后,在紫禁城门口放置两座铜缸,里面存无根水,叫做“镇海”。后来有堪舆师把这一习俗用作修建墓室时设立“长明灯”,祈望能够万世昌平,所以又叫“昌平灯”。
墨蓝正要走下台阶,我伸手拉住她,指指下面,只见从残旧的地板和破砖下面蔓延出不少乌紫色的长藤,和血红的砖头混合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这是“鬼奴藤”,千万别踩到,如果踩到的话就会被缠住,上面有很多芒刺,扎进你的皮肤,就会把你的血液吸光。”我张嘴举手冲墨蓝做个怪势。
“我怕什么,我一身正气,还怕这些跳梁小丑。”墨蓝撇撇嘴不屑的说。自从和墨蓝刚才在竹梁上接触过,我觉得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已不是那么严肃了。
“是呀,你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你的善良让你拳打南山敬老院,你的正直让你脚踢北山幼儿园。”我抢白道,墨蓝翻翻白眼,没有睬我。
我俩小心翼翼的走到供桌前,仔细端详着这个盾牌,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哪有把盾牌做供奉的,即使是武人,也只会供奉刀剑,我凑上前,发现在两个翅膀之间的墙壁上,有一道浅浅的印痕,我两只手抓住翅膀边缘,沿着印痕,用力往中间挤压,翅膀慢慢的动了,我一看,心中大喜,继续用力,终于合上了。
“轰隆”一声,背后传来一阵巨响,只见一道石门从上面突兀而现,轰然砸下来,牢牢的挡在我的后面,封死了我的退路。
“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大笑,我一惊,回头一看,是墨蓝笑的已经直不起腰了。
“笑什么,出不去了,还笑。”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哈哈”墨蓝笑着捧腹说道,看着我的杰作,我也不禁莞尔。
只见两扇班驳的巨大石门,高高地矗立在我们面前。上面用篆书写着“苗神蛊月”,字迹晶莹似玉,洁白如雪,看上去是镶嵌上的材质,门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突起的门钉,看上去威庄森严。
“哪里像你说的,你看看两边。”我指了指石门两边,在石门的两边各有一个宽一尺的空隙,我穿过空隙,后面正是我来时的路,原来这石门用空间概念来解释的话就是在一个四方格子里,又增添一个小的格子,也就是石门本身是一个石室,只不过相对于原来的空间,它要小很多,只有十个平方。
“两位施主怎么没经本祭师同意,就擅自闯入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惊,回头一看,赫然就是霍巴大祭师。
“法师,我觉得很奇怪,你是修炼白巫术的,怎么在祭坛用黑巫术的“八阴走位”呢?”墨蓝说道。
我奇怪墨蓝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直接,不过一想也对,横竖黑白两巫是对立的,霍巴也不是傻瓜,当然明白我们能进来肯定是发现这里的秘密了,我现在才知道上面发现的胳膊是霍巴施展的巫术是“八阴走位”。
“八阴走位”,也叫“八仙错莲”,是黑巫术里用来平息原有冤魂的怨气用的一种。
“八阴走位”是指被屠杀的,沉水而死的,含冤迫死的这三种可以施法。理由是,他们都是死于无常之中的,死得极有怨气,方法是施法人逢鬼节,鬼门大开,冤魂四处之时,取活人身上一部位,可用法术将其魂魄锁在这一部位内,然后编制一个布制小人,取乌木和头发、乌鸦骨、猫头鹰眼、幼蝮蛇、蜘蛛等研末为粉,混以香油,浇撒到小人身上,晾干后置神像前,供奉久之,冤魂就错以为小人是自己真身了,而对前世的记忆慢慢消淡,然后每天香火供奉,冥宝化之,冤魂就觉得自己过的很不错了,有房有车,又不用很辛苦的按揭,就会满足现状,不会再嫉恨前世的冤孽了。 因为这是一种迷惑冤魂,自我安慰的方法,所以又叫“八仙错莲”,意思是神仙逢其惑,也会走错莲花台。
这都是提到“八阴走位”时,我脑子的里墨蓝的记忆涌现出来的。
“你干什么,你你。”只见霍巴大祭师惊慌起来,脚下的“鬼奴藤”蔓延到他的全身。紧紧的附吸在霍巴身上。
“对不起,霍巴大祭师,不,应该称呼你为霍巴萨笃了(黑巫里称呼法师为萨笃。),我没想到你能隐瞒的这么好,而且能将黑巫术掩盖于白巫术下,呵呵,我怕抵不过你,所以先下手了。”墨蓝发出一阵狂笑,和平时判若两人,我正感觉奇怪,突然心里觉得有一种激愤的情绪涌上心头,觉得好象平时很多事情都吃了亏,而自己又无处发泄的恨意。
“你们都中了“鬼奴藤”的植气了,快屏住呼吸,娑钵啰末妙婆陀唵诃(巫咒:明业定真言)。” 霍巴盘腿坐于地上,左掌持于顶护天,右掌三指翻下摄地,渐渐的,我觉得头脑一阵清明,回头看看墨蓝,只见本来亢奋的她也逐渐冷静下来。
“二位,这“鬼奴藤”长时间受血阴之气萦绕,已经魔扰心头了,何况这位姑娘又在下面下了“枯木蛊”,魔、毒共长,难怪二位要向我发难了。” 霍巴大祭师浑身在逐渐的萎缩,残喘的说着。
这时我头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墨蓝也是满头大汗,如果照刚才的情形发展下去,杀了霍巴以后,接下来就是我和墨蓝互相残杀了,真是越想越怕。
西方心理学鼻祖弗罗易德曾经研究过人的这种心理,人本身受环境的影响很大,人的心理都有兽欲,因为人是有野兽演化而来的,兽性只是被人用高度的文明压抑在底层,但并不排除人会消除这种兽性,一旦环境激发人的这种本能,人就会恢复原本野兽的一面,由此可见我和墨蓝当时正是被“鬼奴藤”干扰了心性,激发了内心深处的本能,才会有刚才的举动。
为什么世人会说佛经、青灯、庙院能消除人的暴戾躁急之气呢?
佛经的禅语和“咒语”有相似的共通,实际上禅语就是佛家的“咒语”。
有科学家曾经对“咒语”做过科学的测试。
美国华盛顿罗司卡科学家在1993年用最先进的脑电波测试仪器DJ离子仪LS56——Y382做过测试,把施咒者的脑袋箍上,然后将感波器放在施法者舌头,经仪器显示:施法者在连贯发出咒语时。其舌头快速振动时频率高过单独发音。在仪器上显示的脑波震动幅度也大于平时,高度集中,其音波感应范围可通过磁场扩大到周围方圆五公里范围内,其密度不亚于粒子的分布排列。
“那你为什么要用“八阴走位”的黑巫术呢,那可是用活人血祭呀。”墨蓝问道。虽然霍巴救了我们,但也可以说是间接的救了他自己,所以我俩现在对霍巴的身份仍然是迷惑不解。
“这事说来话长,二位请看。”说完霍巴用手抹了一下脸,只见他的脸向川剧“变脸”一样,瞬间变了十几张脸,虽然很快,但是我仍然能分辨的清楚,这中间有英俊的,有丑陋的,有慈眉善目的,也有凶神恶煞的,墨蓝虽然不怕鬼,但是一个大活人在眼前,脸上的皮在不断脱落,又重新换上新皮,她也惊骇的禁不住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难道说这几百年来到苗寨的祭师都…都是你?”我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果然聪明,没错,都是我。” 霍巴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可是…”墨蓝想问什么,但是不敢说出来,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毕竟事情太骇人了,活了几百年的人,如果传出去,估计全世界都会震惊,怎么可能呢?可是事实就在眼前。
“呵呵,你想问为什么我活了这么长久吧,咳,咳,我时间不多了,我就简短的给你说吧。”老人身子缓缓的躺下,靠在石壁上。
百年前,太平天国揭竿金田,富商出身的石达开投身起义,很快凭借其卓越的领导才能被封为翼王,当时他有一个家奴,叫刘凡明,是契丹人,追根思源,祖上据说还是西夏的皇裔,这人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着石达开,后来在一次行军途中,石达开身染恶疾忽而狂喊,忽而昏迷,军中群医困手无策,而这时清廷的部队已经渐渐包抄上来了,正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来了一个术士,这人到了石达开帐前,并不进去,只是在帐外施法,没过多久,石达开就清醒过来,挥兵布阵,很快就击溃了清廷的部队,走出了逆境。
战后论功行赏,石达开问这个术士要什么封赏,术士说已经赏赐过了,说完飘然而去,过了几日,这家奴刘凡明人突然昏迷起来,而后一天夜里,突然失踪。当时石达开找遍全营,也不见踪影。
几年后,石达开已成败势,有一夜,突然军营里来了一个人,众人以为是细作,就把他带到了主帅帐下。
原来来的人就是多年前失踪的刘凡明。
第一章 第十八节 苗神蛊月
刘凡明告诉石达开,当年那个术士见他很有“巫涅”(佛家所说的彗根),就对他施蛊强行带走,在深山里学了几年黑巫术,后来术士终因作孽太多,被人杀死,他才跑出来,想重新回到队伍。
当时的石达开已经四面楚歌,刘凡明要留下来誓死保护翼王,但是被拒绝了,后来刘凡明使用巫术带石达开离开,到了西夏从陵隐藏下来,石达开恨苗民告密,就派刘凡明去施展巫术,刘凡明到苗寨施展完巫术后,就回到从陵,那时侯石达开已经死了,他就在一边结庐守护。
这刘凡明本就不是什么坏人,后来展转反复想了想,觉得对苗人下的巫术太重,心有悔意,想收回诅咒,但是当时下的太重,只能破,不能收,所以后来没办法,就改习白巫术,想或许可以破除,于是后来又来到苗寨,帮助一部分人回到原来的面目,但是他在帮助这些人的同时,因为力量损耗太多,体质薄弱,原来的黑巫术逐渐反噬,和现在修炼的白巫术互相交攻,逼于无奈,他只好回到西夏从陵,想黑白兼修,但是他既怕白巫的人报复,又怕黑巫反噬,因为当时尽忠殉葬的兵将很多,而他自己又是黑白未明,所以他就借此把从陵上的黑石寨改成仡阴星冢,既不敢偏向正,担心反噬,又不敢偏向邪。后来他就这样不阴不阳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刘凡明再次从苗寨回来,身体已经虚弱的很,这时他发现自己身体很多部分已经僵硬了,知道自己就要结束生命的历程了,但是苗寨的人如果没有他,就无法继续繁衍下去,后来他左思右想,痛下决心,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