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的死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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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条两端各有一个直径一厘米的不连结U形圆环连接钥匙和钥匙牌。(插图3)
(2)嫌疑人因职务便利能随意接触到被害人的房间钥匙,她利用钳子类工具将上述两间客房的钥匙牌上的不连结U形圆环拉开,使钥匙和钥匙牌分离以后,将3402室的钥匙换到3401室的钥匙牌上,将3401的钥匙换到3402钥匙牌上,然后将拉开的不连结U形圆环再次用钳子恢复原状。
(3)嫌疑人将该两间客房的钥匙调换以后,在被害人要进出3401室时,用3401室钥匙(准确地说是用接着3402室钥匙牌的钥匙)开关房门。被害人大多站在嫌疑人身后等候开门,因此看不到嫌疑人的手上动作,即便看到也看不清钥匙牌上的号码。何况用双手开门,就能轻而易举地用手掌将号码遮盖住。
(4)为了嫌疑人的安全,钥匙和钥匙牌的相互调换,估计是在案发的前一天即与案件极其接近的时间里进行的。根据本职的实验,倘若有两把钳子,这一作业一分钟就能做完。
(5)因此,嫌疑人在被害人和吉野文子面前留下的3401室钥匙,实际是连接在3401钥匙牌上的3402室的钥匙。被害人和吉野文子完全不可能从钥匙齿轮的细微差别和钥匙牌的号码识破嫌疑人的花招。
(6)嫌疑人将调换过的钥匙留在3401室的茶几上以后,倘若被害人还要离开房间,回房间里就会发现钥匙打不开销子销,可见嫌疑人知道被害人日常生活极有规律,晚上8点以后不会离开房间。
(7)嫌疑人一离开3401室,便立即赶往本职等她约会的东都饭店。调换嫌疑人手上钥匙的时间越接近“作案实施时间”,嫌疑人就越安全,但同时也会减少将3401室钥匙(连接着3402钥匙牌)交给凶手的机会。从这一矛盾来看,本职认为,嫌疑人接触凶手的时间是在两家旅馆之间的路上。即,送嫌疑人的汽车司机作为本案的凶手有着最大的嫌疑。
(8)凶手用嫌疑人交给的钥匙于当天夜里1点30分左右闯入3401室,杀害被害人后用携带着的钳子像嫌疑人所作的那样将两把钥匙做了手脚,重新连接上各自的钥匙和钥匙牌上。
(9)内室门销子锁的开启方法很复杂,估计是嫌疑人事先告诉凶手的。
(10)凶手作案后逃走之前特地擦去一切痕迹,将3401室的钥匙(重新连接到3401室的钥匙牌上)放在床头柜上。内室门和房门都是自动锁,因此关上房门就成了全封闭的房间。3402室的钥匙由凶手作案后交还给嫌疑人。
(七)凶手侵入和逃离旅馆3401室的路线,据推测如下:
3401室处于护城河旅馆A栋的底端,离备用楼梯很近,从服务台望去是一个盲点。因此,凶手在第33层楼走出电梯,从备用楼梯上楼进出3401室。旅馆的备用楼梯建在大楼内,所以门即使从外侧也能启开或关闭。
有关证据
(一)护城河旅馆3401室、3402室的钥匙和钥匙牌(链条圆环的连接处有钳子类工具夹过的损伤)
(二)7月21日护城河旅馆钥匙登记表
(三)嫌疑人当天填写的东都饭店住宿卡复印件一枚
逮捕申请
根据以上事实和推断,有坂冬子有协助杀人的嫌疑,可能会销毁证据,因此本职认为必须拘留审查。
翌晨,搜查本部情绪高涨。平贺的报告巧妙地打破了难以攻克的双重封闭的铁壁。平贺将自己所爱的女性逼到这一步,可说是“警察秉性”所致,大家对此颇感敬佩。
但是,平贺刑警提出的,不仅仅是调查报告。等村川警部读完报告以后,平贺递上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村川读完报告后颇感激动,他兴奋地望着平贺问。
“是辞职书,我希望从今天起能同意我辞去警视厅巡查的职务。”
“你说什么?”
这位部下为打破密室立下了一大功,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却提出辞呈。难怪村川懵了。
然而,仔细想来,也不难理解平贺不惜提出辞呈的苦心。
在密室的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有坂冬子就被确定为嫌疑对象,同时也无情地嘲笑着平贺身为刑警却证明她不在现场的愚蠢,而且是在治安值班期间受女色所惑。
冬子竟然以身试法帮助凶手,平贺作为刑警奋力追查着凶手。在他的热情中蕴含着像冒着浓烟燃烧的油火那样旺燃着的男人受女色所骗的愤懑,以及作为情敌的憎恨和嫉妒。
平贺从打开密室的时候起,就不得不考虑辞呈的措辞,因此对凶手的憎恨愈加炽烈。
“平贺君,你恨凶手吗?”
村川克制着最初的惊愕问道,他作为刑警并非明知故问。他理解平贺的心情,因此不是作为刑警而是作为一个人证实平贺对凶手的憎恶。
“是的!我恨不得将凶手撕得粉碎!”于是,平贺也按他的意思作了回答。
“警察说要撕得粉碎就不稳重了吧!”
村川忽然语气缓和。
“可是,辞去警职就难以追捕凶手了!”
“这……”平贺一时语塞。村川巧妙地抓住了这个微妙的机会。
“这样吧,这份辞职报告先暂时放在我这里。现在不要胡思乱想,集中精力抓凶手,辞职的事在逮捕凶手以后再说。”
村川警部成功地将平贺的个人感情转化为更为强烈的“警察秉性”,也许以后平贺会不顾一切地追捕凶手。
于是,有坂冬子被认定为嫌疑对象。但是,那种嫌疑始终只是第一线搜查机关的主观推测,还缺乏足以让检察官和法官定罪的客观依据。
有关凶手的作案动机也还一无所知。嫌疑对象的犯罪事实即胁从杀人罪行的受帮助者即主犯还在查找之中。
同时,即便作为有关证据被提出的钥匙,圆环部分的损伤也可以由嫌疑对象以外的人造成的。至于钥匙登记表和旅客住宿卡,就连与案件本身有无关系都还没有确定。
总之,“平贺报告”大部分只是根据他的推导而引出的可能。光凭这些,甚至还谈不上是一种证据。
即便申请签发逮捕证,也会被退回来的。
将冬子作为重要涉嫌对象而如若处理不当的话,又担心她会销毁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双层房门”内的线索。
村川警部愁眉不展。
冬子和隐藏在她背后的主犯现在还不知道搜查本部已经打开了“双层房门”。眼下密室一事还不能向媒体透露。趁他们(冬子和凶手)还不知道的时候,先审讯冬子,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总之,先作为涉嫌对象带来吧!”
村川下了决断。村川班的刑警乘坐巡逻车赶往有坂冬子的家里,得知她从昨天晚上起就失踪了。
据说,她离家时对家人称到九州一带旅行一个星期。她是趁警方放松监视之际离家出走的。
事不宜迟,赶紧签发有坂冬子的逮捕令。有坂冬子被日本全国通缉。
第六章 第二个死者
1
博多大饭店坐落在福冈市中央区渡边街四丁目。10月1日晚上8点左右,在饭店的一间客房里,旅馆女服务员发现了一具非自然死亡的年轻女尸。
勘查人员接到报案立即赶向现场,见死者的姿势非常奇怪,一时竟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现场在该宾馆的六层标准双人房间里,客房里的设备和摆设都是极常见的。
房间内毫无凌乱的模样。放在组合挂物架上的女式手提包和女用衣箱,以及开着盖扔在梳妆台上的化妆盒和房间钥匙,要不就是书桌旁的椅子好像移动过,才勉强证明着这间房间里曾经有客人租用。
尸体倒在浴室里,西式浴室和卫生间在一起。死者断气时保持着右手抓着西式便池的冲水杆、左手按着与便盖一起掀起的便座上、脸探进便槽里的状态。死者也许是打算洗澡的,披着客房里配置的浴衣,下身什么也没有穿。
脱下的衣服大概放在衣柜里。
不习惯住旅馆的老人在狭长的西式浴池里滑倒后脑部受伤,或跌得不巧时丧命的情况屡见不鲜,但年轻女人的例子却前所未闻。何况这女人死时穿着浴衣将脸探在便槽里,显得其中必有其他死因。
勘查人员首先从各种角度对尸体的位置和姿势进行拍摄,然后对尸体进行仔细观察。同时,对客房的内部进行细致的检查。
尸体身上没有外伤,但皮肤表皮有斑点,颈部有淡紫色的尸斑,双目紧闭,唇角吐有少许白沫。从肌肉僵硬程度和尸班来推测,死后时间不多。
从尸体的外表来看,药物中毒致死的症状非常明显。
光从外表观察很难鉴定是何种毒物所致,但有一种毒物呈痢疾症状,因此尸体的位置也不是不可理解。
但是,浴衣和尸体身上都没有沾上污垢。
在枕边的床头柜上,估计是房间服务员送来的果子汁瓶和饭店里的文房用具一起放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里面留有约三分之一的橙色液体,作为致死毒物的媒体,是最值得怀疑的。
不言而喻,勘查人员立刻将它收存起来。后来才知道,果子汁好像是死者从外面带来的,房间服务中没有记录。
死因是否由犯罪行为所致,光凭这些还不能作出判断,但从死者放在衣柜里的衣服和携带物品,证实死者正是警视厅刚刚通缉的涉嫌疑对象有坂冬子,于是他杀的嫌疑便更浓了。
福冈县警搜查一课刑警上松德太郎接到报案后立即赶来时,现场勘查基本已经结束。他查看着尸体,对死者的第一印象并不那么坏。
药物中毒产生的窒息,使死者的表情多少有些扭曲,但对死者的美貌并无关键性的损伤。在已经看惯凄惨尸体的上松眼里,这是一具“漂亮尸体”。
“死亡时间估计三至四个小时,还刚死。眼下还没有找到与凶手有关的指纹和遗留物品。解剖后也许会从死者的身体内发现什么。”
一位面熟的勘查员说道。
“有没有被强暴的痕迹?”
“不像。”
刑警欲言而止。尸体终归要解剖,仅从外表的观察是看不出的,因此就没有追问下去。
“死者为什么要去卫生间?”
“这并不奇怪。有一种中毒症状就带有剧烈的腹泻。”
“噢……”上松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答道。
勘查结束,因为尸体有涉案的可能,所以警方将尸体送往九大医院解剖。
尸体被运走以后,浴室突然显得宽敞。上松刑警重又仔细地检查着浴室,在便槽底部的水里发现有卫生纸似的纸片在漂动着。上松还以为是抽水的冲力太小,被冲走的卫生纸和积在便槽底部的水一起返流回来,以致勘查人员没有发现。
但是,纸质好像和卫生纸很不一样。上松刑警毫不犹豫地将手指伸进便槽里撮起那枚纸片。
这的确是纸,但不是卫生纸,是质地比卫生纸更厚的上等纸,很像旅馆里的便笺。
“还写着什么字呢!”
看得出长时间地浸泡在水里已经化开了。仔细一看,像是便笺用过后撕下来扔掉的。看得出用铅笔写过的草体字。
刑警生怕损坏,如获至宝地将那张纸撮到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放下。字是用铅笔写的,所以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