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女人:万千宠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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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吃完了,再看看牧云,手里的半个窝窝只少了一点点,正愣愣地发呆。他知道她这样从小到大都锦衣玉食的贵族女儿根本不曾吃过这样粗劣的食物,正琢磨着怎么弄点肉类给她改善伙食,视线无意间地注意到了她的胳膊。因为她的衣裳是红色的,所以他之前并没有注意。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衣袖的破损处有大片紫红色,显然是血迹。
第2卷 第40节:刺心之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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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受伤了?怎么不说一声,现在还痛不痛?让我瞧瞧。”说着,他上前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揭开破损的布料,有部分被血痂粘连住了,根本看不清伤势究竟如何。他不敢硬揭,怕她受不了痛。
“这可怎么办啊。”
他正犯愁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看伤口,然后伸出手来扯住袖口,还没等他惊讶之后出手制止,她就一发狠,硬生生地把黏着在伤口上的布料扯落开来。与此同时地,低低地哼了一声,痛得直抽冷气。
他连忙上前帮忙,帮她把碍事的外衣脱了下来。由于此时还是夏天,所以她穿的并不多,外衣里面只有一件洁白的贴身亵衣。这亵衣没有袖子,前胸后背都有遮挡,却可以赤裸着肩头。胸前有着精致的刺绣,那是一束浅粉色的桃花。花瓣栩栩如生,仿佛有春风吹过,一片片地,极轻盈地飘落下来。这么漂亮的刺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比他母亲绣的还要好。
可是,接下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令他很快就集中了精神,只见她的左臂上有一个深深的刀口,伤口处皮开肉绽,鲜血和残破的血痂模糊成一片,惨不忍睹。这么严重的伤,她居然可以一直若无其事,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眼见如此,他不禁地暗暗心惊。
不过想归想,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下。他先打了一桶清水,替她把血污清洗干净。同时,烧了一点开水,找了一块母亲用的帕子在里面沸煮一遍,再次擦拭伤口。之后,他找来了母亲平时做女红用的小篮子,在里面翻检出了针线,这才折返回来。他搬了个小板凳在她面前坐下,有点犹豫地问道:“你这伤口很深,不缝起来恐怕不但长不起来,还会烂掉,你看……”
牧云不等他说完,就接口回答道:“没事,你就缝吧,疼一会儿就过去了,我不怕。”
“那,我就开始缝了,你可要忍住了。”他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她,只见她眼睛里闪动着坚定的光芒,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无奈之下,他穿针引线,然后把缝衣针在火上烤了烤,趁热拗弯,用帕子擦了擦,开始小心翼翼地缝合起来。
平日里扎上一针都会刺痛,何况眼下要一阵阵地穿透血肉,硬生生地缝合起来,还不是一针两针就能解决的。尽管赵源在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眼下他却紧张得很,手都微微颤抖,额头上很快就沁出汗水来。每一针刺下去,他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刺透和拉出时,不断有鲜红闪亮的血珠快活地蹦跳出来,迅速地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而白色的线也迅速地染成血红,格外刺目。每下一针,她都禁不住地抽搐战栗一下,伤口的皮肉也跟着颤抖着。这细微的颤抖通过针尖,传到他捏着针尾的指肚上,令他几乎拿不稳针线。
他感同身受,仿佛痛的不仅仅是她,也包括了他。这种深刻的痛觉不是在肌肤上的,而是在心头上的,仿佛自己手持着尖锐的针,一下一下,反复地穿刺着自己的心。“要是疼得厉害了,你就叫出来吧,别把嘴唇咬烂了。”
第2卷 第41节:刺心之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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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的血腥令他触目惊心。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残酷的场面,他八岁那一年,深夜里和母亲一起杀掉恶人,肢解尸体的时候,要远比现在恐怖许多。可那时候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新鲜和兴奋,充满了报仇雪恨的快感。可现在的感觉,却恰恰相反,他不忍心看着她吃苦。若他有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有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能够给她最好的庇护。守护她生,伴随她老,不让她再遭受任何伤害,让她每一天都开心快乐,幸福安宁,该有多好?
为了暂时分散一下这种难受的心情,他缝缝停停,时不时地把视线转移一下。可他总是忍不住地望她的脸上瞧。只见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仿佛薄薄的黑蝶羽翼,在深秋的西风中脆弱地战栗着。他看不清她此时的眼神,只能看到她因为剧痛而雪白的脸色,还有她紧紧咬着的唇,紧紧蹙着的眉。
“……还好,不是很痛,你继续缝吧,缝完就好了。”她断断续续地回答。
“是我笨手笨脚的,弄疼了你,对不起。”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低了头,轻声说道。接下来,他勉强狠了狠心,加快了速度。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地又缝了四五针,终于缝好了。打好结扣,咬断丝线之后,他这才略略放松了心情,长长地吁了口气。
忽然,额头上有异样的感觉,好像什么绵软的,光滑的东西拂过。原来她见到他额头上满是汗水,就主动伸手来替他擦拭。大概她此时的手心里也早已湿漉漉了,所以用了手背来擦。一面擦着,还一面嘲笑着:“我出了一身大汗也就罢了,瞧你,倒好似比我的汗还多。家家告诉我,女人是水做,男人是泥做的,怎么眼下瞧来,好像咱们掉了个个儿一样呢?”
赵源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牧云还有心情揶揄他,不知道应该好气还是好笑,或者说,是发自心底地佩服。在他原本的想法里,这些出身富贵的女孩们必然是格外娇贵,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一点苦头都吃不得。可眼前的牧云,却完全地颠覆了他原有的想法。
“泥做的又怎么了,土没有水的话,怎么能变成泥巴,又怎么能被女娲娘娘捏成一个个泥人,变成一个个男人?何况男人又是女人生出来的,身体里也混合了女人的血,你说说,这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牧云见他好不容易正经一些,眼下又迅速地变回原形,继续荒诞不羁起来,免不了地被逗笑了。
他拧干帕子,细心地把她胳膊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可是过了不一会儿,又有少量的血液缓缓渗出。他到院子后面的小土包上,在杂草丛中寻觅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几茎野草,回来之后放进平日里捣蒜的陶罐里细细捣碎,再挖出来,一点一点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这是什么呀,看上去脏兮兮的。”她低头瞧着,很是好奇。
“已经不错啦,平时我自己受伤了,我弟弟妹妹受伤了,都是拔了这样的草放嘴巴里嚼烂了直接给抹到上面,要换成你,还不得嫌弃死?这是好东西,能止血的。”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伤口周围就不再有血渗出了,很明显地止住了。他回屋去找了块干净的棉布条,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很快就包扎完毕了。
第2卷 第42节:捡马粪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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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坐在小凳子上,和赵源东拉西扯地聊了好一阵子,疼痛得不像先前那么厉害了,这才勉强把野菜窝窝一点点地吃了下去。肚子不饿了,精神也就越发地好了。
这时候,院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门口那人一眼瞧见她,也呆住了,定定地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八九岁的男孩,皮肤微黑,身材瘦小,相貌平平,和她在街头看到的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然而,他却有一双目光极锐利的眼睛。看到她的第一眼虽然一怔,可接下来却是一番从头到脚地上下打量,显得很警惕,有着这个年龄的人没有的老成。
牧云吃惊的不仅仅是男孩看着她的眼神,而是他脏兮兮的,满是灰土的衣裤,手背和脖颈上都有新鲜的伤痕,破皮流血,看起来似乎是被人用鞭子抽打的。他背上背了一个小箩筐,手里拿了一个小铁铲,看起来狼狈而又肮脏。
她连忙站起来,走到近前想看看男孩的伤势如何,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到了。没想到刚刚走近,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骚烘烘的臭味给熏到了。出于本能地,她止步不前了,本想捂住鼻子,可是想到这样实在不礼貌,只好屏住呼吸,略带腼腆地对男孩微笑了一下。
男孩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却并不立即说话。
她背后的赵源放下手里的帕子,对男孩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说道:“你还在那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到后院把东西晒上,洗洗干净再回来!”
男孩看上去有点沉默寡言,黑漆漆的眼睛里有一种让牧云隐隐有些发冷的光芒。可他似乎有点害怕赵源,很快答应了一声,“嗯。”就从她身边走过,绕过屋子到后院去了。
牧云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本身臭,而是背后筐子里满满当当的脏东西很臭。那脏东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大堆新鲜的马粪。奇怪,为什么要捡一大堆马粪回来,这么脏的东西有什么用处?
好奇之下,她尾随着男孩朝屋后走去。小小的后院里种了一些绿油油的,长势喜人的蔬菜,她并不知道这些蔬菜叫什么名字。菜地的后面有一面破旧脏污的泥巴墙,男孩来到墙角下站住了,然后放下背后的箩筐,开始弯腰忙活了。她很新奇地看着,他把箩筐里的马粪一团一团地抓起,揉捏一下,“啪”地一声,很熟练地拍在墙上;然后再团好一块,紧挨在旁边拍上去,以此类推。
男孩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朝她瞥了一眼。很奇怪的是,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敌意,却让她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怪异——这孩子年岁不大,气场却很大,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像赵源那样开朗活泼,喜欢言笑,让人很容易接近并且很乐意于和他交往。
在这种不受欢迎的气氛下,她觉得不便在这里多呆,就转身出去了。
回到院子里时,赵源正站在井栏前摇动着辘轳,一点点地,打了满满一木桶的水来,再提出来倒进盆子里。接着,在灶台底下抓了一把草灰,放在木盆旁边的地上。
第2卷 第43节:赵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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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毕,他转头望了一眼牧云,从她疑惑的眼神里瞧出了她的疑问,于是主动解答道:“没吓到你吧,那是我弟弟,到官道边捡马粪回来了。那马粪平时臭烘烘的很脏,却并不是完全没用处的废物,晒干之后可以当柴禾烧火,比柴禾更容易燃呢。”
“你弟弟?”虽然早应该猜到了,那男孩比他小了五六岁的模样,除了是他弟弟,还能是谁呢?可牧云感到很不可思议的是,这哥俩的相貌差别实在太大了,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哥哥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弟弟长得这么寒碜?倒也不是丑,而是普通了些,和俊俏一点也不挨边儿。
赵源哈哈地笑了,丝毫不介意她的想法,解释道:“他长得有那么一点像我兄兄,只不过兄兄皮肤洁白,身长八尺,人人都说他相貌不凡,将来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家家当年是怀朔巨富之家的女儿,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好相貌,不惜抛弃万贯家财下嫁于他,只是没想到……”
提到父亲,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钦佩和尊重的情绪,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的不屑和鄙夷。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父亲的坏话显然不妥,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继续说他的弟弟:“兄兄既有好相貌又能说会道,可弟弟却哪样都没继承到,既木讷又老实,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连家家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