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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大明地师-第249章

小说: 大明地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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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了。”王锡爵早就和苏昊通过气了,知道苏昊下一步要做什么。
  苏昊走出大堂去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就带着一个老夫子和一个年轻女子一起进来了。他向众人介绍道。这位老夫子名叫吴之诚,是位大儒,现在正在崇王世子办的汝宁科学院里就职;那位年轻女子名叫程仪,是勘舆营里的簿记。堂上的官员对于吴之诚没什么兴趣。倒是看着程仪颇感新奇,因为在那个年月,女子能够在军中就职的事情可谓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是担任簿记这样的技术职位了。
  “各位大人,小女子是斟舆营中的簿记,奉苏学士之命,来向各位大人禀报我勘舆营在汝宁各州县询访乡民的结果,请各位大人应允。”程仪落落大方地对众位官员说道,她原本就是出身于官宦之家,对于这种场合并不陌生,也没有怯场的感觉。
  “程姑娘,你说吧。”王家屏面带笑容地说道。
  “谢大人。”程仪向王家屏施了个礼,然后说道:“前些时,为彻查汝宁豪强侵占农村土地一事,苏学士派出勘舆营官兵前往各州县乡村,走访乡农。在问及两年前朝廷赈灾一事时,许多乡农都说当时他们确是领到了赈灾粮。”
  “哦?这么说,你们能够证明刘知府的清白?”王家屏觉得有些意外,他原本觉得苏昊带来的人应当会对刘其昌不利的,没想到程仪上来就替刘其昌背书,说乡农都领到了赈灾粮。
  程仪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且莫心急。我等问过那些乡农,当时每家每户领到了多少粮食,他们有的说领到了一担,有的说领到了六七斗,数量不一,众说纷纭。”
  “这是肯定的。”刘其昌插话道,“各家各户人口不一样多,受灾的情况也不一样,领的粮食有多有少,并不奇怪。”
  程仪没有理会刘其昌的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为了搞清楚汝宁府一共发放了多少粮食,我们按苏学士的吩咐,在各州县做了一次抽样调查。”
  “抽样调查?”王家屏有些懵,“何谓抽样啊?”
  “此事由老朽来解释吧?”早就忍不住想发言的老夫子吴之诚抢着说道,“这抽样嘛,就是从众人之中抽出几人的意思,只要抽得巧妙,从区区几百人身上,就能够算出亿兆之人的情况,省时省力,而且万无一失。”
  作为一位地质专家,苏昊对于抽样调查是非常精通的,当然,前世的他所做的抽样都是针对地质现象的。还是早在丰城的时候,为了摆脱吴之诚的纠缠,苏昊就给吴之诚编过几本数学小册子,其中也包含了简单概率论的内容。吴之诚不愧是一个大儒,他吃透了苏昊编的这几本书,而且举一反三,把抽样调查的技术也掌握了个**不离十。
  刘其昌贪污赈灾粮,具体的数目有多少,从账本上是很难查出来的。但赈灾粮最终是要发放到农民手里去的,如果能够把农民领到的赈灾粮计算清楚,那么反过来就可以推出刘其昌贪污的数量了。
  汝宁府有几十万户农家,要想一家一家地询问他们当年领到多少粮食,从时间和成本上都不允许。但这样的事情是难不住苏昊的,他直接设计了一个抽样方案,在各州县按几个层次进行抽选,最终获得了一千多户农民的样子。基于这些样本推算总和的过程,他直接交给了吴之诚去做,吴老夫子对这样的事情充满着兴趣。
  通过抽样的方法能够反映全局情况,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但抽样的结果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代表全局,抽多少样本的时候会有多大的误差,这就不是光靠经验能够判断出来的,需要做一些数理统计方面的计算。吴之诚在苏昊的启发下,已经掌握了这种计算方法,此时,他带着几分卖弄的心态,把自己的计算结果一五一十都向众人做了介绍。
  “据老朽的计算,整个汝宁府发放的赈灾粮,在一万九千担到两万三千之间,绝无意外。”吴之诚信誓旦旦地说道。
  嗞……听到吴之诚的计算结果,刘其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数字正好就是他实际发放赈灾粮的数量。他原本以为,别人要想搞清楚这个数字,必须要走访所有领粮的百姓,却没想到吴之诚通过一千多个样本就把结果给算出来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技能啊。
  “刘知府,吴先生说的可属实否?”王锡爵风轻云淡地对刘其昌问道。
  “这个……恕下官不敢苟同。”刘其昌道,“吴先生的学问想必是极其渊博的,但这什么抽样……下官不知是何圣贤所创。”
  “老夫倒是有几分相信吴先生算的结果。”王锡爵道,“刚才听吴先生说整个汝宁府发放的赈灾粮实际只有一万九千担到两万三千担,老夫突然想起来了,改之他们查到了富山粮行的册子上,确有一笔七万八千担粮食的账目,来历不明。刘知府,要不要把富山粮行的掌柜传来问一问,他那七万八千担粮食,是从何而来?”
  刘其昌的后背满是汗水,他讷讷地答道:“此事……此事下官确实不知,阁老有意要传那富山粮行的掌柜,下官……”
  “啪!”王锡爵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刘其昌,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实话跟你说,你伙同下面那些知州、知县伪造的领粮簿子,本官早已验看过了。改之为本官找到了一些当年领粮的里长,他们看过簿子之后,都说当年领粮的数字不对。你以为你自己做事周密,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吗?”
  “下官……冤枉啊!”刘其昌也顾不得斯文了,扑通一声就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下官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克扣赈灾粮,主要是想让那些农家自愿把手上的田地交出来,而那些田地,并非下官自己要占,实在是另有他人啊。”
  事到如今,刘其昌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歹毒的苏昊把刘其昌贪污粮食的数量都算出来了,王锡爵如果想要进一步查下去,刘其昌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他只好使出了最后的一招,那就是扯虎皮来做大旗了。
  “你说另有他人,是什么人!”王锡爵怒气冲冲地问道。
  “是崇王!”刘其昌大声地应道。(未完待续。。)


 314 崇王的觉悟

  崇王!
  除了早已清楚此事的苏昊之外,一屋子人都愣住了。有王锡爵、王家屏这两名内阁大臣在场,收拾一个刘其昌是不在话下的,但事情涉及到崇王,就变得有些敏感了。这些藩王的事情是要由宗人府来处置的,两位阁老身份虽高,也不敢随便给一位藩王定罪。
  “二位阁老,事到如今,罪官就全说了吧。”刘其昌可怜巴巴地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是一种隐隐的得意,他知道一旦自己把崇王拉出来,事情就有转机了。
  “崇王在汝宁有封地10万亩。几年前,崇王府的管事李会找到罪官,说崇王的一些封地因为水旱侵袭,变得贫瘠不堪,崇王府的收入日减,已经入不敷出了。他请罪官帮崇王府调换一些土地,还说这是涉及到崇王脸面的事情。罪官想,当今圣上最念宗亲之情,岂有眼看着藩王家境拮据而不管之理?出于为圣上分忧的想法,罪官就做了一些权宜之计。”刘其昌说道。
  “你是说,你的所做所为,都是这权宜之计?”王家屏问道。
  “正是如此,罪官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啊。”刘其昌说道,“罪官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罪不可赦,情愿接受一切处罚。只是这土地已经划到了崇王的名下,如果要把这些土地再退还给那些农家,还得崇王点头方可。”
  “崇王到!”
  刘其昌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有差役大声地通报着。其实这倒不是什么无巧不成书的事情,而是苏昊事先已经知道刘其昌要把崇王推出来作为挡箭牌,因此早早地通知了崇王府,崇王正是接到苏昊的通知之后,专程赶来的。
  听说崇王来了,王锡爵、王家屏连同一干官员连忙起身相迎,藩王虽说没什么权力。但身份在那放着,众人不便怠慢。
  “各位大人,本王打扰了!”崇王朱翊爵大大喇喇地走进大堂,抬手向众人行礼道。
  “崇王驾到,我等未能远迎,还请崇王恕罪!”王锡爵和王家屏同时说道。
  双方寒暄了几句,王锡爵让人搬来椅子,让朱翊爵与他俩一起坐在上首位置。朱翊爵坐定之后,抬眼看了看跪在下面的刘其昌,假意对王锡爵问道:“王阁老。刘知府怎么跪在那里,莫非有何事办得不妥,让二位阁老生气了?”
  “刘知府确有一些事办得不妥。”王锡爵点点头道,他知道,朱翊爵在这个时候赶过来,肯定是与刘其昌刚刚说的事情有关,于是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还与崇王府上有些小小的瓜葛呢。”
  “哦。如此说来,本王来得还真是凑巧了。”朱翊爵道,不等王锡爵再说什么,他先大声地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把东西呈上来,请二位王大学士过目。”
  门外呼啦地进来了六七个人,都是崇王府侍卫的打扮。这些人每人手上都托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盖着红布。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朱翊爵用眼神征求了一下王锡爵和王家屏的意见之后,便让王府侍卫们把东西都搁在公案之上了。
  “王爷,这是什么?”王锡爵用手指着那些盖了红布的托盘。对朱翊爵问道。
  朱翊爵站起身走上前,依次掀开了各个托盘上的红布,只见红布下面盖着的,是一本一本的册子。朱翊爵指着那些册子说道:“这些就是崇王府的地契,一共是5万亩。本王把这些地契带过来,请二位阁老处置。”
  “这是何故?”王锡爵也站了起来,正说到崇王府的土地的时候,朱翊爵就把地契带过来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崇王府的土地是由皇帝赐予的,他可没有权力进行什么处置。在他看来,崇王此举说不定是来要挟他们的。
  朱翊爵躬身施礼道:“二位阁老有所不知,因为本王用人失察,致使王府的管事李会假借本王名头,与刘其昌勾结,干了不少不法之事。前几日蒙苏学士提醒,本王让人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刘其昌通过李会,把大量侵吞来的良田充到了崇王府的名下,每年的收成大半落入李会和刘其昌的腰包,交上来的还是崇王府原来那些薄田的出产。我崇王府空落了一个恶名,好处都是他们这些家伙占的。”
  “原来如此。”王锡爵听明白了。
  刘其昌等人用各种手段侵占了农民的田地,为了逃避追查,就谎称是帮崇王府换地,这样即便有人来查,查到崇王府头上也不敢再查下去了。但是,崇王府在这件事情里却只是担了一个名头,实际的好处根本拿不到。这些良田的产出,都被刘其昌会同崇王府的管事李会私分了,崇王能够看到的,仍然是原来那些薄田的产量。
  要做到这一点,崇王府的管事李会是一个关键人物。对内,他能够瞒住崇王,让崇王不知道占有良田的事情;对外,他又能够代表崇王府出面,完成这些土地置换。像朱翊爵这样的藩王,根本就没有机会亲自到自己的封地去走一走,所以下面的人做了什么手脚,他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么,王爷,你那个管事李会,现在何处?”王锡爵问道,既然崇王把罪行都扣到了管事李会的头上,那么就该传李会来问话了。
  朱翊爵揭开了最后一个托盘上的红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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