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的眼睛-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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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曾经在第一排的那个位置上把头埋在凌乱的草稿纸之间分析物体的受力平衡，想起曾经把脚跷在桌前的横杠上嘴里叽里咕噜背诵英文单词的情景，心中难免感叹唏嘘。
这时，秦旸打断了我的回忆，他笑着说，“我们去找老李吧！几个月没见，真有点想他。”
周炯嚷道，“还有老王，这笑面虎，好久没见了！”
于是，我们几个人又找到了老李以前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那里面烟雾缭绕的，一股烟味扑鼻而来。
我定眼一瞅，看见老徐正微眯着眼，蹙眉看着手中的牌，嘴里叼着根烟，正在喃喃自语。
老李，老王也在，都悠闲的抖着脚，那沉迷的模样却都差不多。
桌子上凌乱不堪，到处洒满了牌。
我们四个看着眼前的这副情景，立马成了四尊石像，呆了。
这模样哪里还是伟大的人民教师，学生的良师益友阿？
这阵仗，要不是这里出来的学生，别人告诉我他们就是赌桌上的老千我也信阿。
我带头假意的咳了两下，那牌桌上的几人才从战局中抽空抬眼看了我们一眼。
就这一眼，老李立即从椅子上噌的站了起来，惊说，“呀，你们四个回来啦。”
老王和老徐也相继笑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牌，笑道，“瞧瞧，我们上届的高材生回来了阿。”
秦旸和周炯都笑着走进了房间。
许芳直率，一进了这屋子，就立即捂着鼻子，走到窗前推开窗，说了句我最想说而没能说出口的话，“怎么那么乌烟瘴气的不开窗阿？”
几个老师的表情霎时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挥挥手，笑着说，“我们这都习惯了，倒让你们见笑了。”
秦旸笑说，“徐老师，您老好兴致阿，在玩什么哪？”
老徐看我们女生也在，顺手就把烟给掐了，笑说，“斗地主呢，没事儿也消磨消磨时间。”
老李说，“你们走了后，我们现在都带高一拉，轻松不少。”
老王依旧是笑眯眯的，走上来对我说，“庄晓楠阿，我可想你了，我现在的学生当着我的面就说我腹黑像特务，还是你好，说我像宋世杰。”
虽然现在不在他手底下做事了，看着他的笑容我还是觉得汗毛直竖。
我听了他的话，只能呵呵的干笑。
心道，这人怎么嫩记仇啊，还记得那档子事呢！
我忙拍马屁讨好说，“老……王老师，哪能阿，您这一看就是大好人的脸啊，怎么能像特务呢，现在的学生脑子成天都在想什么呢，呵呵……嗬嗬嗬。”
这笑声，我自己听着也觉得特别假，抬头看见另外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转移话题地说，“打牌哪，不如我们也加入你们可行列？”
老李不觉就笑了，露着一口白牙，说，“你也会？”
我说，“那是，吃饭的伎俩阿，能不会么？”
老李又笑了，挑眉说，“看来，你做了三年班长，我都没了解你啊。”
我拉着他们三坐了下来，说，“不如分两桌吧，一桌80分拖拉机，一桌斗地主，正好7个人，怎么样啊？”
其余几个人都点头附和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们几个就开局了。
秦旸，我，老李，老王一桌，周炯，许芳，老徐一桌。
秦旸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猖狂了阿。”
周炯也担心地说，“要不要紧啊，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哪？”
许芳鄙视地说，“三岁看到老，周炯，你怎么老这副偷鸡摸狗的德行阿！”
老王挥了挥手，潇洒的说，“没事儿，谁还没年轻过阿。”
老徐也眨眨眼，故意闹说，“你们担心什么，有你们老李罩着哪，我都不怕！”
我们都笑着看向了老李。
老李摇摇头无奈说，“低调，低调点就成。领导都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
我和秦旸相视而笑，想起以前我的那套理论，没想到居然和老狐狸不谋而合！
战局开始了，打了没几轮，我就开始大肆感叹，秦旸阿，你真是我的活冤家！
我翻红桃，他偏偏红桃天灭。我想撒牌，别人没了，就独独他有这花色。
我出拖拉机223344，他偏偏就有778899，愣是一分也没给我添出来，更别提什么外国分亲情奉献了！！
再看老王老李，那配合得多妙阿。
一方出对老K，另一方就必定有对A来保驾。老王吊王，老李就必定压大接牌权。
而秦旸呢？我出小王想出牌，他偏生用大怪来压我！！还反手甩出一对10来裸奔，被早就虎视眈眈的老王活捉，我真是彻底的无语了。
不是我说什么，那也就是我，换了别的牌品差的，早就摔牌夺门而出了。
这时候，秦旸给我来了句，“什么都能输，信心不能输！”
我哭笑不得。
不过还好，这厮后来的牌运不错，拿了几次好牌，我们也算扳回一城，没输得太惨。
我们回头看周炯他们，也玩得正欢。
临走之前，我们给他们送上了几盒子巧克力，秦旸开玩笑的跟老李说，“那是小楠的意思，要我说，送烟更实惠！”
老王和老徐都笑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睛。
我无奈的摇摇头。
我听到老李开玩笑似的对秦旸说，“以后别忘了请我们吃喜糖倒是真的。”
秦旸含笑的眸子看向了我，我假装没听见的转过头去。
听见秦旸笑着大声说，“那一定，一定得请！”
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从校门口出来的时候，我和秦旸告别了周炯和许芳，自个儿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秦旸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问他：“你刚才跟老李瞎说什么哪，怎么什么都对人乱说啊？”
秦旸不乐意了，嚷道，“怎么是乱说呢，我是说真的。”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挺认真地说，“我看，以后我们要结婚的时候，老李是一定得请的，恩，老王其实也挺会做人的，也一块儿请了吧。”
我被他认真的口气给吓住了，半天没有接话。
秦旸停下了脚步，抓着我的肩膀，正色说，“小楠，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们以后的事啊？”
我看他脸色有点不大好看，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含糊的恩了一声。
秦旸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神有点受伤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这样的眼光，有点内疚的低下了头。
说实在的，我们的将来我还真没仔细想过。
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和秦旸的事儿，我不想让他们在我耳边唠叨说我早恋。
每次我和秦旸出去的时候，接到家里人的电话，我总说‘和同学在一起呢。’这时，秦旸就会在我身边嘿嘿直笑，笑话我说这同学两个字倒真挺好用的。
秦旸跟我不一样，他倒是大方，什么事儿都和家里人说了，事无巨细，一概都上报了。
高考暑假那会儿，他拉着我去看他奶奶，我当时就吓住了，开玩笑得说，“不会吧，那么快就见家长，你奶奶不得被你吓傻啦？”
秦旸听了大笑说，“哪能阿，她老人家那里，你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了。”
我听了一惊，连忙扯住他的耳朵拷问道，“党和人民的政策你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待，在背后是怎么数落我来着？”
秦旸嘿嘿一笑，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我夸你温柔贤惠还来不及哪。”
我当时对这个老人挺好奇的，也就真屁颠屁颠跟着那小子去了。
见着他奶奶，我才知道，真正的慈祥是怎么样的。
她奶奶对我真好，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的，跟接待自己孙媳妇似的，眼神特别温柔的给我讲秦旸小时候的事。
我瞅着他奶奶，怎么看，当年也一定是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啊。
心道，胡佳瑜，秦旸当初说你像她，还真没委屈你，绝对没把你给贬低咯！
我当时就说，“秦旸，你这人向来狗屎运，怎么就让你摊上个那么好的奶奶呢！”
秦旸嘿嘿笑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就更惭愧了，我偷偷拿眼看秦旸，他的脸还是绷得紧紧的。
走了一路，秦旸都没吱一声。
我当时心里是真急了，想说什么来解释一下，又觉得说什么话都挺尴尬的。
难道说，秦旸，对不起，我当初真没考虑过嫁给你么？
我张口欲言又止了几次，每次秦旸只要稍稍睨我一眼，我就立刻没用的又把嘴里的话给咽回去了，怕是说出来他的脸色会更不好看。
秦旸终究是叹了口气说，“算了，你现在没想也是正常的。谈这些，眼前来说是早了点。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绝对不是想玩玩的。身边大学里也有不少人谈朋友的，一毕业也就分手了，可我不是，我认定了你，就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秦旸顿了顿，本来凝视我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瞟，脸也有些微微泛红，有点不自在的说，“周炯跟我说他看过一本书，讲初恋的恋人想要一辈子在一起那比一个人被雷击中的可能性还要小……”
说这话的时候，他拿眼偷偷看我，搜索我脸上的表情。
我正听得怔怔的，却见他忽然语气一转，激动的骂道，“我觉得那书是狗屁！我绝对不相信这种事儿。”
我看他说得那么激动，也跟着忙不迭的点头。
秦旸看我的眼睛霎时亮了，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亮晶晶的。
他看着我特别温柔的对我说，“小楠，以后我都照顾你。”
我当时听了，心里一阵感动。
秦旸这么温柔对我说话的次数，我一只手都能数完咯。
人家说双鱼座的女生特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这点在我身上就完全得到了印证。
于是，我就这么被他给唬住了，傻傻得跟他私定了终身。
那天晚上，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躺床上傻傻的发笑，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秦旸温柔看着我的样子，和他的那句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后来，秦旸告诉我，那天晚上他也一夜没睡，在床上瞎折腾了一晚。
大学生活也正式开始一个礼拜了。
大学里没有了固定的教室，没有了固定的座位，连同学和老师也是不固定的，这对于以前那种常规的生活，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没有课的时候，我会在寝室里，看看闲书，有时候，穿梭在大学的校园，我也会开始茫然，开始怀念，怀念那种每天只有一个目标的单纯生活，也怀念那种大家众志成城团结的美丽。
秦旸总说，“那是因为你的生活已经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才会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时间不如多拨点出来用来想我。”
我赏他一个白眼，说不给你一边呆着去。
那阵子，秦旸在学驾车，挺辛苦的，双休日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老清早就得起床赶过去学车。
陪我看电影的时候，有时候影片才刚放了一刻钟，他就睡着了。
我没生气，倒是真挺心疼他的。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秦旸，医大的课是不是很多阿，累不累。”
秦旸顶着没睡醒的双眼，边揉眼睛，边轻松得跟我说，“不累。”那样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我说，“你后不后悔选这学校。”
秦旸说了句很是他风格的话，“自个儿选的，再累也乐意，死都不后悔。”
我说，“秦旸，你要是累的话，周末就别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