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晓无嫌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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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晓的眼眶却有几分湿红。
这只手,还是凉凉的吗?若非身体尚能感受到衣服的凉意,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五岁时的手,纵然劈柴煮饭,洗衣劳作,也依旧白皙细腻,仿佛是精心保养过的,但她曾问过,绝对是因凉泱天生丽质。
但眼下,十指布满了黄色的茧子,那种硬的膈手的老茧,绝非一日两日,甚至一年两年能形成的,掌心粗糙,磨砂着,如同在铁砂上蹭过,刺得人心都跟着一痛。
翻过来,手背尚能好一些,但看到五只指甲时,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指甲齐指尖而断,污黑的一如墨色。
相逢的喜悦,早已消失,苏小晓拉起那只手贴在脸上,啜泣着轻声问:“凉凉,究竟怎么回事?”
凉泱没有说话,那张偏过半边脸的侧面,线条硬朗,刚强。
苏小晓忽然意识到,只看那抿紧的坚毅的唇形,就知,凉泱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只是,关切之情哪里能忍得住?
她扳过凉泱的脸颊,凝望着那双眼睛的深处:“告诉我,凉凉,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会把手……”
话语突然顿塞,再也说不下去。
凉泱无法逃避的看着苏小晓,轻描淡写得道:“没什么,就是那样过来的,走吧,我看你有些冷,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身子生病。”
苏小晓不为所动的拉住他的衣服,哽咽着嗓子道:“凉凉,你不必给我转移话题,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凉泱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亲切的笑容:“小晓,真的没事,我就是练了武功,这些都是练武人手上长的茧子,时间一长就习惯了,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得。”
手上硬生生的磨出水泡,水泡再磨一磨,破裂,溃烂,再长出新的水泡,久而久之,就是一层接一层的厚茧。这样残忍的过程,怎么会……不疼?
苏小晓这才想到,难怪方才凉泱能敏捷的把自己从水里救起来,原来是会了武功。
十年闻鸡起舞,冬练三伏夏练三暑,难怪会手成了这副模样,那么--
“这指甲上的黑色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中了别人的毒吧。”
凉泱怕那可怖的颜色吓到苏小晓,忙将手指蜷缩起来,扣在掌心,轻笑着道:“小晓,你也太不相信我了,现在哪里还有人,能用毒药伤的了我。”
江湖上的事,苏小晓并不太懂,江湖上的势力错综复杂,情报网建立的还是不够完善,难怪这么难找到凉泱的影子。
她看凉泱的眼神,似乎对此颇为自信,只是……“这么说,你的指甲为何会成了黑色? ”
“在江湖上混,必须懂得些毒术,免得着了奸人诡计,这只是学毒时,不小心沾上的,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指甲上的颜色不过是外表看着渗人,其实没什么事的。”
凉泱看着苏小晓低垂的后脑勺,柔声道:“之前觉得麻烦,便没有多在意,你若不喜欢,我用些酸的东西,醋汁之类的,浸泡三五天便可以消除。”
苏小晓一口咬在手背上,恨恨得道:“还泡上三五天,你以为你是腌白萝卜呢。”
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凉凉,你在自虐吗?
凉泱看着手上的两排齿印,笑着道:“小狗,早知道给你带些骨头,让你慢慢的,尽情的啃。”
苏小晓一皱鼻子,放下他的手,哼道:“凉凉,你以为谁稀罕啃那猪蹄子呐。”
嬉笑间,方才的沉重似乎一扫而空,只有凉泱的眉头,在不经意间跳动了几下。
爱一个人,就不该让她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不该让她一起,背负那段沉重。
所有的师兄弟,只有他一人兼练剑术和毒术,连素来严厉的师傅,都常不忍得道:“泱儿,你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思念的情丝,越是有千山万水的间隔,却越是扯得心痛。本意是想学成后,默默地守护在苏小晓身边,做她的影子,她的暗卫,只要苏小晓没有遇到危险,他便发誓永不现身。
却未料到,这毒术的潜心钻研,令他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了一个有关身世的惊天秘密。
指甲深深抠进肉中,若真是如此,小晓,再等等,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你的身边。
永远陪着你。
第39章 时光不变心如初
更新时间:201339 10:14:50 本章字数:3419
马车行到“丑菊轩”的楼下时,凉泱跳下马车,“咦”了一声,这才伸手,扶着苏小晓走下。爱残颚疈
苏小晓看着凉泱面容上尚未掩去的诧异,以为是因这酒楼的奇特造型,忙解释道:“怎么样?近处看还没什么,从远处看,整座酒楼,仿佛都是用鲜花堆砌成的,这是夏季,花最是明媚艳丽,再漂亮不过了。”
凉泱好笑的看着苏小晓一脸--这是我设计的,快夸我吧夸我吧的表情,顺从的赞道:“恩,的确很不错,第一次从远看时,我还奇道是何人有这般才华,在一想,也只有你了。”
对于凉凉的夸奖,苏小晓很受用,只是--
“第一次?”苏小晓疑惑的挑眉,“这么说,你来过这里,那么那盘点心,真是你做的?”
凉泱站在苏小晓身边,伸手拉住她肩上披着的,快要滑落的宽大衣服,亦是奇怪:“这应该是你的店吧,那次招的做点心的小厨,不是你命令的吗?”13852323
小小商局明面上的生意,皆有标志,便是一片残荷,他人都不只是为何,而凉泱看到的第一眼,便驻足不前,不必多言多语,他便知,那是画给他一人的情歌。
提起这,苏小晓还要问呢:“你那天是来找我的吗?为何不直接去苏府呐?”
凉泱唇角一抿,有些不自然得道:“小晓,你那时才三岁多。”
苏小晓的脚步一顿,是啊,才三岁,凉泱是怕自己忘了他吗?她微微一笑:“我们算不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凉泱走在她身后半步,却未接话,那一句说得太正确了,却也太暧昧了。
他一直担心,苏小晓会不会就此忘记,曾有这样一个男孩,在她人生的起始中擦肩而过,而她,却是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的想象,令他从担忧到伤心到哀怨到喟叹到麻木到平静的接受,最后,忍不住那千里路遥相思情,还是来了京城。
本以为,站在苏府门口,远远地看一眼便好,不想附在从小槐树长成大槐树的枝干上,隐在浓密的绿叶中,却清晰地看到,苏小晓从偏门走出,眼睛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低沉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一丝等候无望的沮丧。什的以去。
那一刻,怦然心动!
一个奢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凉泱,也许,小晓,她还记得我。
死寂的心重新燃放起炫美的火花,他悄悄跟随马车,一路来到了“丑菊轩”,墙上的满面鲜花,都比不上那一片栩栩如生的残荷浮雕,遥遥望去,如此醒目,却和五彩的花有一丝格格不入,看到那片残荷,一切都已入不得他的眼眸,深暗的瞳孔霎那间有了光泽。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催促--去吧,凉泱,小晓一定还在等你,就像她当年承诺的那样。W7Cz。
接着,正在犹豫时,“丑菊轩”的门口贴出了告示,征一名糕点师,只要求会做一样,把这一种做好做精即可,自然,每个月的银两,高的出乎意料。
他凝神细看,身躯微微一震:“椒盐酥!小晓,你还是只爱吃这一种吗?”
那是去苏府做了小工,凉泱才知,苏小晓竟然只爱吃椒盐酥这一种点心,那么,第一次送他的那么,第一次送他的那一小包,是留的小晓她最爱吃的东西,一种感动,不经意间,溢满胸膛。
此时见了告示,也不禁臆测,说不定,可以前去试试。
告示贴出,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情形的火爆,远远超出凉泱的估测。凉泱还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但他没有半点退却,他有这个自信,没有人会比他,更加了解苏小晓钟爱的口味。
然而结局,却有些出人意料,所有的人,都未能合格,包括他。
凉泱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埋着头一步步恍惚的走着,拼命劝说自己--凉凉,不是她未认出来,只是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饭,手生疏了而已。
“我第二天,才意外的吃到你做的点心,要不早就将你揪出来了,那味道,我记得很清楚的。”苏小晓伸手,推了推他木呆呆的身子:“凉凉,还愣着做什么,都到了地方了。”
凉泱抬头,看着苏小晓真实的容颜,莞尔笑道:“没事,就是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了。”
“以前啊……”苏小晓轻轻感叹,“凉凉,你还记不记得,我还欠你一个生辰礼物呢。”
怎么会不记地呢?凉泱笑的满足:“没事的,小晓,再说,生辰早就过了。”你还记得我,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苏小晓眉毛一竖:“凉凉,这怎么能随便呢?你该说:那好,小晓,你便把这十年的礼物都给我一补。”
在凉泱温和的闷笑中,她伸手推开那间天子客房的木门,就见沙发上,一人猛地站起身,拿着手中一张薄纸,略带激动得道:“小姐,终于有凉泱的消息了--”
“喟!”声音却在见了苏小晓身后的人时,戛然而止。
凉泱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立在苏小晓身后,恍若未闻。柳月忙俯身行礼,快步退出客房,紧紧合上门,低头叹道:“难怪小姐总说情报网纰漏仍需改善,这下倒好,小姐都把人领回来了,我才得了个大概的消息,真是太迟钝了。”
桌上,摊着一张画像,柳月方才走得太急,忘记收拾,凉泱上前一看,却是一副自己的头像,颇有立体感,仿佛在纸上雕刻而成。
苏小晓上前,瞅瞅自己的素描画像,再看看身边的俊人儿,颇有感触的道:“凉凉,还是你好看,这些东西太死,那里比得上你呢。”
好看用到一个男人身上?好吧,凉凉不在意的笑笑,还是关切得道:“这里有衣服吗?还是快去把换了,湿衣服贴到身上,对身子很不好,小晓,我现在可是小郎中,一定要听我的,快去换了。”
苏小晓被他推着,向外走去,一边无奈地道:“好好好,小郎中,听你的。”
那一身新衣换过,站在更衣室中,有时候,想念太久,一切都会变得不真实,回想他们的相遇,苏小晓恍然如梦。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感觉有些奇怪:他们太熟络了,十年的空白,十年的不知,他们本应都变了,容貌,声音,性格,实力……
就像凉泱已经学会了医术武功,就像她的生意已经做出了梁国,但是为何,他们依旧如同儿时那般,毫不生疏?
是因青梅竹马,才会温暖如初吗?是因岁月带来改变,却带不走他们的情谊吗?
屋外,凉泱等了许久,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晓,你不舒服吗?”
苏小晓猛地回身,揉搓一把脸庞,真是的,想这么多干什么,凉凉还是凉凉,无病无灾,这就够了。她忙应道:“凉凉,很快了。”
顺便,带走了更衣室中,女人化妆的油膏。
苏小晓坐在凉泱身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事,不过是苏府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吵小闹,最重要的,也只是媣云随夜将军,一起去了边疆,丞相的三夫人被休,在当时可是轰动了好一阵。
凉泱耐心的听着,视线不离那红颊丹唇,手搭在苏小晓的手上,任她翻来覆去为自己涂抹上厚重的油膏,淡淡的脂粉香气在四周弥散。
鼻间缭绕着清新的淡香,凉泱忽然想起:“小晓,为什么这酒楼要叫‘丑菊轩’,这名字和它,实在搭不上。”
苏小晓抬手,指着窗边的一片绿色:“这些都是丑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