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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重生之最强宫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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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得清闲,左右无事,便留在阁里给家里修家书。

她有孕的事家里肯定已经知道了,所以她在信中便少有提及自己的事,主要内容还是叮嘱娘亲和爹爹注意身体、对大哥和小弟的学业表达关心等等。

另外绵期还在信中提到——自己从宫里专为皇帝卜算星象的人那里听说,近来西北天象有异,明年上旬恐有变数,不是天灾便是人祸,让父亲年后趁米粮价低购买粮食,增加人员,多多准备,到时候好救助百姓免于灾祸。

星象有异,只是她扯得一个谎话,但灾难的事情却不是假的。她重生的事好赖是解释不通的,而她爹又向来信奉天象卜算之事,用这个理由来说服他老人家,她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

如果明年边洲和均州爆发的那场灾害,她爹若朕能够抓住机会,妥善安置灾民,那她杜家也许就能在当下的赵、翟之争中谋得一个机会。

就算她和皇帝之间已经不一样,但她最终的想法从未改变。弱肉强食的后宫也不允许她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事事谋划,保持在向前的姿态,才不至于有一天被人鱼肉。



沁雪园,守岁宴。

这次守岁宴,皇后依旧没能出席,故张家只到了两位大家长,代表全家出席。

另外,峻王称病未至。而两位从小对皇帝照顾有加太长公主和长公主,特因为上了年纪,身有沉疴,不能出席。

饶是国戚贵胄出席者少而稀落,但放眼望去,场中空下来的位置自有新的权贵和大臣顶替上来。

随着宁妃,真妃,丽妃相继离去,在皇后不能到场的现下,端贵人竟成了妃嫔中的第一人!

之前她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养胎,故半年多,这还是绵期第一次看到端贵人段氏。

而刚一见到,端贵人的容姿,就将绵期吓了不小的一跳。

往日那个傻呵呵、肥敦敦的端贵人不见了,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已是一位身材匀称丰满的女子。

代替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的她,此时头梳十字髻,露出饱满微凸的额头来,脸如满月盘,眼瞳是幽而亮的黑紫色,整个人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绵期望了一会儿,怔忡收回神色,手指在身前的矮几上轻而规律地点敲。

看来,端贵人一点都不傻,相反她还很聪明,她装傻充愣这么久,还曾把自己吃得那么胖,想必都是在降低存在感,以达到掩饰自己的目的。

当初支持皇帝登上大统的除了翟氏,另还有皇后娘家张氏,真妃的娘家孙氏,而除了翟、张、孙这三家,段氏和顾氏其实也是支持皇帝的主要力量之二。

翟氏一家独大,张氏和孙氏渐渐衰落后,翟氏把势力瞄准了赵氏,而完全忽略了段氏和顾氏。而这两家似乎也很能甘于寂寞,一直都是偃旗息鼓。

而在翟、赵之争进入最后关键阶段的现下,皇帝肯在这么重要的筵席上,首肯让端贵人坐在他身边,那这是否说明他与段家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绵期心下微侧,看来她想帮爹爹、帮杜家上位没那么容易。

心中一沉重,她下意识端起了身前酒杯,刚要饮,却觉得脸上莫名被什么烫了一下,转眸,却发现皇帝暗含警告的视线正从上而下地落在她这里。

绵期对他回了个嫣然娇俏的笑容,只好放下了酒杯。

此时站在绵期身后的桐语,将这一幕收到眼底,她慧心一笑,说道:“奴婢看这酒壶和酒杯在此,小主可能一会儿,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斟,不如奴婢叫人干脆把东西收走可好?”

绵期摆手,浅笑,“不必,等下少不得还要应酬一下。”其实御医事先交待过,少量饮酒对胎儿并没有关系;只不过皇帝同自己这几个热心的婢女,怕她饮上就没谱,才把她这个嗜酒的习惯强令禁止了下来。

——

年宴的菜式办得颇为隆重,大鱼大肉,清淡的菜色很少。绵期身孕两个多月,正是害喜害得厉害的时候,这些菜故她没吃几口,已觉胃里反酸恶心的厉害。

她很想回到觅香阁自己温暖舒适的床榻上,但一想到自己现下已位列九嫔,算得上众妃表率,故筵席全程,她也只能时时低头干呕,未曾离席一次,硬是一直坚持到筵席结束。

——

宴毕,客散后,皇帝陪同端贵人回宫。

众妃嫔在他们身后请礼恭送。

虽深谙缘故,但绵期起身,望见皇帝同端贵人的背影一起消失时,心里不免还是觉得落寞。

桐语注意到绵期脸庞湿润,心抽了一下,凑在自己主子耳边小声问道,“小主,你怎么哭了?”

她摇头不答,只是擦干眼角,默然上了轿子。

还有一个多时辰,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这一年,对她意义重大,也将会很不容易。

重生以来,她很坚强,不给自己时间去放纵情绪,但这一刻,她真的觉得空前的害怕和紧张。

绵期心里暗暗想,如果这时候,皇帝能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可她也清楚,这绝无可能。

轿子行到一半,心里的不适和难过,似加剧了她身体的不适感。

她命人停轿,走下来,扶着大树开始狂吐不止,一时间,泪水和胃里的污物一并而下。

吐完了,绵期觉得整个胸膛都空了,难受的感觉却还盘桓不去。

然此处离觅香阁还远得很,她又不能不坐让自己不适的轿子,故决定先四处走走,打算压一压恶心的感觉再坐轿子回去。

桐语怕绵期深夜散步伤风,但看绵期意思坚定,她不好明着劝,于是建议道:“主子,楚修仪的长月宫正好就在附近,不如咱们去寻楚修仪一同守岁可好?”
鸳鸯
长月宫门口,有许多宫人们正凑着一起放烟花,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

绵期被他们玩闹的气氛所感染,嘴唇微微勾了一下。在桐语的搀扶下,往近处行去。

长月宫的宫人认出她来,纷纷向她请安。

绵期笑着让众人起身。

她本还以为是楚修仪带着宫人们在庆祝新年来临,但人群里,她却并没能觅见楚修仪的身影,微愕,她拉过一个小宫女问道:“你家主子呢?”

小宫女挠挠头表示不知道,又推了一名大宫女出来,大宫女脸上泛着愉快地红光,回绵期道:“回杜充容,我家主子说奴才们一年到头也不容易,允许大家在宫门口放烟花乐呵乐呵。”

闻言,绵期对楚修仪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能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子实在难得。

“可你们都出来玩了,你家小主怎么办?”桐语话出口,就看见眼前几个宫人脸色微变。

刚才回话的那名大宫女不悦地转向桐语,“大家并非只顾着贪玩,忘了本分,是小主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不想我们打扰她,大家才出来的。”

 “一个人?”绵期被这个字眼扎了一下,幽幽道:“也好。你们玩你们的,我正好进去陪陪你家小主。”

长月宫的宫人们想,左右杜充容最近和自己主子走得近,若真能由她陪着自家主子守岁,那自是再合适不过。

这时,有个大太监自告奋勇站出来,领绵期进去。

行到寝殿外,因楚修仪事先交代过自己的宫人,不允他们靠近,太监不敢违令,和绵期说明了这一点,便就退离出去,于是改有桐语去敲门。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桐语恭谨冲屋内道:“楚修仪,奴婢是杜充容的管事宫女,我家小主现在门外,想同楚修仪一道说说话,不知可否……”

门内“噗咚”一声剧烈响声,桐语的话被噎在了嘴里,没能说完。

绵期和桐语都觉得古怪,互换了几眼神色,才听门里传出楚修仪的声音,“唔……咳咳,杜充容怎么过来了?”

饶是楚修仪故意咳嗽了几声,调整声线,但绵期依旧能从她声音里听出异样——楚修仪现下的声音与平时迥然不同,沙哑微噎中居然还挟着几分绵软的柔情。

又一会儿,木门从内开启了一个缝隙,楚修仪身子紧贴缝隙站着,仅仅露出了三分之一个身子,和三分之二张脸。

借着门上挂着的红笼散发出的光线,绵期看清楚修仪的脸,眉眼微垂,长睫上还挂着未及落下的泪珠。

她刚才在哭?

“对不住,杜姐姐,今日我身体不适,恐怕不能招待,恕妹妹失礼了。”楚修仪声音虽还像刚才一样的无力,但其内的伤感已被很好地隐去。

绵期暗忖,楚修仪虽比自己高一个小分位,但平时她待自己一直不失礼节,她像现在这样人藏在门后待客的状况,绵期还是第一次见到。

“妹妹别这么说,是我来得莽撞了。”绵期说着话,同时也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楚修仪,“可如果妹妹真的不舒服,还是使人去找个太医来瞧瞧吧,你一个人老这么窝在屋里也不是个事。”

“多谢姐姐关心。”楚修仪期期艾艾地正说着,此时屋内却又传来一声巨响,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眼内的惊慌之色顾不得掩饰。

绵期借她分神之际,一把推开门,几步走到与楚修仪几乎并列的位置。也许是之前有了在长月宫门前撞见杨钧寒的经历垫底,现下展现在绵期眼前的一幕,并未能让她产生太多惊讶。

沉默了一瞬,绵期走到门边,人站门内,对门外的桐语交待:“桐语,在门口把风。”

桐语点了下头,乖觉得什么都不问,只从外面将门关好。

事情被绵期撞破,楚修仪面色愈见白,腮帮子抽紧,嘴唇深抿几乎至牙缝里。

而从柜子里站起的男人面色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楚修仪面色还要坏上几分。

绵期一瞥见箱外扔着的杂乱衣物,及柜子七零八乱的木料,瞬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刚才第一声响动,是杨钧寒人藏到柜子里发出的声音,第二声响动是箱子不堪男人的重量,塌掉时发出来的声音。

站在较为明亮的屋内,绵期发现除了楚修仪头发稍有凌乱,两人穿戴皆是严丝整齐。是以她判断,这对野鸳鸯刚才应该只是在房间里说话,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越矩行为。

楚修仪苦笑着瘫坐在地上,男子见状心急得从木箱里跳出来,几步走过来跪下,从后面托住了楚修仪软绵绵的身体。

一向老实敦厚的杨钧寒,抬眼望向绵期的时候,竟是一副野兽被攻击时才有的警觉和愤怒姿态,他决绝又坚定地道:“杜充容,是卑职闯进来的,不关楚修仪的事情!”

绵期并没被他在保护心爱女人时这副要吃人的表情吓到,反而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杨钧寒,你紧张什么?”

楚修仪用手背抿了两把泪,挣脱背后的男人,跪着向前挪动几步,抱住绵期的小腿,“求你,杜姐姐,求你别说出去,我们是真心的。我爹逼我,我逼不得已才入宫的。”

原来,这又是另外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

只不过这次小姐不是远嫁,而是嫁到了皇宫,而书生也换成了一名三等侍卫。

“嗳,快起来,妹妹。”绵期不由分说地把楚修仪扶起来。

“如果姐姐愿意为我们保密的话,我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楚修仪梨花带雨地祈求。

绵期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笑来,摇头,“对不住,楚妹妹,我恐怕不愿意。”



回觅香阁的路上,绵期的心思都放在楚修仪和侍卫杨钧寒的事情上,自己的伤感倒是渐渐淡了。

到了地方,下了轿子。

当她看见觅香阁门口浅米色的灯笼下——立着一个她熟悉的男子身影的时候,她的心不由漏跳了几拍。

此时,他身上披着一件貂皮大氅,负手侧立在觅香阁的大门口,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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