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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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五雪剑是如何出手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有多快,也没有人看得清楚,当时大家看到的,只是一个雪白的身影,在银色的剑光中忽隐忽现。凌越门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全门就被屠戮殆尽,只留下了无瑕客一个活口,全身筋脉尽断,被扔到了第五风云面前,黑道第一大门派,就此在江湖中被抹掉了。这也就罢了,尤为让人不可置信的是,所有死者的致命伤都只有一处,那就是咽喉。第五雪剑用他精准的剑术,在凌越门每个人的脖子上,整整齐齐的留下了一个一寸长的伤口。如此轰轰烈烈的报了仇,第五公子再一次名动天下,十公子这个称号,终于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而第五雪剑,也成了江湖中至今无法超越的传说。”
故事讲完了,江一苇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着极为狂热的光芒。
我远远没有江一苇那样激动,可心里也已经是不平静到了极点。
同样的白衣胜雪,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的宠辱不惊。。。再加上十公子那卑微又渴望的态度,我几乎可以推断出,骆尘净,必定就是第五风云的儿子——那个传说中第五雪剑!
从十公子的话中不难看得出,当年他对第五雪剑,根本没就不是当成儿子来对待的,而只是把第五雪剑当成了一个工具,一把复仇的剑。
而现在十年过去了,十公子在孤单与寂寞中,必定是渐渐明白了亲情的可贵,想要与儿子亲近起来,可回想起自己对儿子的所作所为,这十公子免不得要生出愧疚之心来,所以,在骆尘净面前,他一直很讨好,语气中也充满了哀求。
只是,骆尘净知书明理,也并不是那没有肚量之人,若仅仅是因为这个,他肯定不会对亲生父亲那样的厌恶,那样的冷嘲热讽,这中间,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晚,骆尘净曾恨恨的说道:“。。。拜你所赐,这个身体,从血到肉,从头发到指甲,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这,又是从何说起?
还有,那个神秘的安安,究竟又是谁呢?惹得骆尘净与自己的亲生父亲翻了脸,这人在骆尘净心中,必定是极为重要的。
安安,安安,听起来象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莫不是骆尘净喜欢的人么?
可是,十公子说骆尘净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去了,骆尘净今年二十四岁,也就是说,在十四岁的时候,骆尘净就离开了家,这个安安,必定是在骆尘净十四岁之前存在的。
十四岁的男孩子,已经识得情滋味了么?抑或是,这安安另有身份?
十四岁,十四岁,那一年,骆尘净名动江湖,那一年骆尘净离开了家。。。
我按下心中翻腾的种种思绪,镇静的拿起茶壶帮江一苇倒了一杯茶,也帮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后来那第五雪剑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江湖中呼风唤雨了?”
江一苇一口就将那杯茶灌了下去,急急回答我道:“非也非也,说起来也奇怪,第五雪剑在那一战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江湖上露过面。所以现在一听说第五风云的传人出现在七丰镇了,我就立刻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第五风云生平就教过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儿子第五雪剑,这次出现在七丰镇的,肯定就是第五雪剑了。”别看江一苇看起来粗枝大叶的,没想到心思也是细的很。
事涉骆尘净,我不得不好好打听一下,于是我又问道:“那这第五雪剑到底在七丰镇的哪个地方,你们找到了么?”
江一苇满脸郁闷的摇了摇头:“没找到,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你得到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
“这消息是从血饮楼传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江一苇说的很坚决。
“血饮楼?这又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就不善,不是正道的吧?”
江一苇瞥了我一眼,拍掌大笑道:“杜月西你这话算说对了,这血饮楼绝对不是个玩意,尤其你那混蛋四哥,最不是玩意了。”
四哥?
这里面有四哥什么事?
莫不是。。。
“我四哥是血饮楼的人?”我失声叫道。
江一苇咬牙道:“血饮楼的楼主,就是你那混蛋四哥杜月楼,杜月西你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
我以前从不理会院子外面的世界,而四哥又离家日久,与我在一起时,又从没和我谈过江湖之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四哥在江湖中的身份呢?
听江一苇话里的意思,这血饮楼还是一个很有威信的地方,要不然他也不会对那个消息那么深信不疑了。
不过,当前情况下,四哥的身份不急,我倒是非常担心骆尘净的处境。
若消息是四哥放出去的,那就说明了四哥有足够的把握对付骆尘净,依四哥那沉稳的性子,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不会如此的大张旗鼓。
现在,他将全江湖的人都引到这里来了,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四哥已经想出法子能战胜骆尘净了。
杀了骆尘净,既能除去了眼中钉,又能给血饮楼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四哥端的好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喜欢夜公子的同志们注意了,明天或者后天,夜公子将闪亮登场,喜欢他的亲们,这两天要关注一下~
☆、第 52 章
四哥知道我足不出户,肯定不会知道他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是以他可以正大的光明击杀骆尘净,而又不必担心我知道,毕竟,我对江湖的事从没有感过兴趣。
我猜想刚开始四哥并没有要杀骆尘净的意思,充其量也就是想出手教训骆尘净一番,让他离我远点,可他没料到,骆尘净居然如此扎手,让他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面对这样一个忽然冒出的高手,四哥自然要查查他的底细了,这一查,估计就把骆尘净的身份给查出来,然后,四哥才真正对骆尘净起了杀心,这次的杀心,却不是因为我了,而是为了血饮楼。
十年前凌越门一战,成就了第五雪剑的赫赫威名,如果血饮楼能击杀了第五雪剑,那血饮楼的声望必定是如日中天,威震江湖。
这一次,四哥必定会动用他楼里的所有高手,确保诛杀成功。
而倒霉的骆尘净,似乎是受了我的牵连,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小小感情,竟然就暴露出了他的身份,我猜骆尘净估计是郁闷的要死了。
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骆尘净,虽然传说他的剑术堪称天下无敌,可那是十年以前。这十年中,骆尘净如何过的没有人知道,而且现在他蜗居于一个小小的衙门,天天为了琐事奔波,是不是还在坚持着练剑,这都不好说。
那天在小巷子里,他居然受了伤,若不是剑术退步的话,那得是多少厉害的敌人围击了他呢?
现在四哥又亲自去了,他还带着伤,情况似乎对他很不利啊。。。
不行,我必须要阻止四哥对骆尘净的追杀。
我与骆尘净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毕竟。。。
只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跑去给骆尘净挡剑?
还是自动送上门让骆尘净把我当人质威胁四哥啊。
不是我没有赴死的勇气,实在是这办法有些蠢。
唉。。。我还是得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我正想的出神,只觉得胳膊肘让人碰了一下,我抬头看过去,却是江一苇促狭的向我挤眼睛,他贼贼道:“我讲的怎么样?是不是精彩纷呈?我看你都听呆了,我厉害吧!”
看着他那有些洋洋自得,又有些邀功请赏的样子,我不禁夸赞了他一句:“嗯,厉害,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好。”
江一苇笑嘻嘻道:“我讲的这么卖力气,杜月西,你是不是该管我一顿好饭啊?今天出来的太早了,没吃早饭,我快饿死啦。”
我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时候还早,估计阿桃和燕儿也就刚着手准备午饭呢,只好先端来了一碟点心:“先垫垫肚子,午饭还没熟呢。”
江一苇看来是真饿了,抓起一块梅花糕,三两口就消灭掉了,一边吃,还一边小声的嘟嘟囔囔:“咦,这点心真好吃,甜甜酥酥的。。。嘿,这块是咸的,还带肉,奇怪,这肉肯定不是猪肉,牛肉,不象。。。”讲了半天了他也不嫌累,吃东西都堵不住他的嘴,这家伙说话的功力,估计比骆尘净的剑还要厉害。
我很羡慕这人的福气,自小出生在幸福窝里,养就了一派天真烂漫,都十八了,还这么象个孩子。可惜羡慕没有用,我没有人家那么命好。
见江一苇吃的差不多了,我开始向他追问现在的情况。
江一苇难得的见我对他的话这么感兴趣,有用的没用的,滔滔不绝的就讲出来了。
我皱着眉头听到吃午饭,终于抓住了一个重要信息:血饮楼已经向第五血剑下了战书,明晚子时,在七丰城西山脚,血饮楼要挑战第五雪剑。
明晚。。。
明晚。。。
我低头沉思。
四哥和骆尘净,任何一个受到伤害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虽然说四哥这次做事不占理,可毕竟是我的亲四哥,我不可能大公无私的去站到骆尘净那边指责四哥,与四哥反目成仇。
而骆尘净,那双漂亮又温和的眼睛,我曾吻过呵。。。这怎么可能舍得他受到伤害?
我虽不是十公子那样聪明绝顶的人物,可也不是笨蛋傻瓜,在苦苦思索半天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暂时可以阻止他们比试的好方法。
我向吃饱了没事干,正在逗我家那只小土狗的江一苇问道:“你会轻功么?”
江一苇大大咧咧道:“当然会了,习武之人哪有不会轻功的?”
“那你能跑得过我四哥么?”
江一苇琢磨了一下,然后迟疑道:“够呛,你四哥那小人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这就稍微有点难办了,不过只要想,解决办法总会有的,我又问道:“那你认识不认识轻功特别好的朋友,最好是抱着一个人能跑过我四哥的。”
“有倒是有,不过他现在没在这儿。”江一苇回答完了,惊奇问道:“杜月西,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那个第五雪剑那么厉害,我怕四哥不是他的对手,我想了个法子要破坏他们这场争斗,这法子需要一个轻功好的人。现在七丰城不是有好多江湖人吗,有没有轻功特别好的,武功好不好无所谓,只要轻功好就行。”对着江一苇,有些事没必要说,所以我略过了骆尘净。
“我想想啊”江一苇抓着头发皱着个眉,想的十分认真,好半晌,他才一拍大腿道:“还真有两个。一个叫月步空,是个神偷,他的轻功在江湖上排行第五,还有一个叫叶逐红,轻功比月空步要好上许多,在江湖上排名第二,不过这人的人品不太好,是个采花贼。”
采花贼?这个就算了吧,我还不想被人说三道四呢。
“那个月步空,你能联系上他吗?”
江一苇道:“他就在七丰镇,自然能了。不过这人出了名的孤僻,怕是请不动。”
想了想四哥,想了想骆尘净,我咬了咬牙:“要是请不动他,就请那个叶逐红,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要请来一个。”
江一苇拍案而起,激烈反对道:“叶逐红不行,你是个出嫁的姑娘,若与他有什么瓜葛,那是要名声扫地的,况且你长的这么好看,难保他不会看上你,万一。。。到时候我去哪讨后悔药去!”
嗯?
江一苇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我有了万一,他去哪讨后悔药。。。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骆尘净和四哥要紧,我连忙道:“先请月步空,实在不行再请叶逐红,你出面联系,花多少钱都行,务必要请一个来。江一苇,你现在就去,明天晚上我去七丰城与你汇合。”
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