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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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又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微微笑道：“永定候，朕今日来，是向令千金凌萱姑娘提亲，你们凌家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等着相看朕，朕有些紧张。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哈哈，皇上。这是规矩，我凌家的人越多。这才显得对我女儿的重视，你们说，对皇上做我们凌家的女婿满意不满意？”凌远霄问向了大郎几个。
“满意。”大郎几个异口同声地道，其中七郎的声音最响亮。
“不知你们永定候府还有别的什么规矩？”李锦的声音里的确有着几分紧张。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做过这种事？
就算是贵为皇帝，可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在心爱的女子家长面前，也会有举足无措的时候。
“这个，微臣也不是很懂这些，还得问我母亲。”凌远霄也同样尴尬了，方才那句规矩是他胡诌出来的，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提亲有什么规矩？
即便是有，也不敢跟皇上提呀。
“规矩？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三媒六聘就成，昨儿跟媒婆已经说好了，还有一句话，老身斗胆问一句，这婚期大概定在什么时候，老身这边好预备上。”李氏问。
她算是满屋子人里最镇定的人。
“婚期，朕会在孝期过后，大概是今年年底尽快定一个日子。”李锦道。
“啊，这么匆忙？不是说在明明开春吗？”凌远霄惊讶地抬起了头。
李锦除完孝就已经是腊月初了，腊月底就办亲事，这也实在是太匆忙了些。
“老夫人，永定候，你们也知道，朕已经把大婚的银钱挪去开凿运河了，所以，这次成亲的聘礼会一切从简，朕也不需要你们大肆铺排嫁妆。至于为什么定在年底而不是在明年开春，永定候，朕的年龄已经不小了，朕不想今年守岁的时候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李锦的话说完，柳氏几个都抿着嘴笑，对李锦也没有刚开始时的敬畏了。
“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皇上方才说把大婚的银钱挪作了他用，那么皇上这次成亲，是单单娶我们萱娘一个，还是皇后和四妃一块娶了，这样的话，皇上今年守岁的时候可就更能热闹些了。”
柳氏说完，看了凌婕一眼。
☆、第五十五章、李锦提亲（二）
柳氏的话一说完，屋子里沉寂了片刻，李氏、凌婕和凌远霄等人是吓的说不出话来，七郎等人则是没大明白柳氏话里的意思，当然了，就算明白了也轮不到他们说话的份。
李锦盯着柳氏，一开始的确很生气，如果柳氏是真心对萱娘好，是绝对不会问出这句话来的，哪有刚上门提亲时便鼓励男方娶妾室的？
而且，他李锦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婿，而是皇上，皇上亲自上门提亲了，这是多大的荣耀？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自己对凌萱的重视？
还是认为他们凌家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跟他李锦平起平坐？可以恣意玩笑？
不过李锦略一思索了一下，便收起了自己的怒气，因为他看到凌远霄也是满脸惊愕外加一脸恼意，这说明柳氏的话不是凌远霄的本意，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只是，李锦也没打算让这些欺负萱娘的人好过了。
他发现柳氏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瞅了一眼护国公夫人，想必这话跟护国公夫人有点关联，而贺家，贺家有女年方二八，李锦明白了凌婕的来意也明白了柳氏问话的含义。
敢情算计到这里来了？
众人见李锦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黑着脸，正打算跪下去磕头认错时，只见李锦忽然微微一笑，对着凌远霄道：“永定候，朕真不知你们侯府竟然有这样的规矩，你们这些世家口口声声说嫡庶有别，不肯好好待萱娘，难道就不知妻妾也有别吗？还是在你们眼里，朕这个皇帝说的话也不好使，嗯？”
“皇上。求皇上恕罪，臣妾是无心之过，无心之过。臣妾从未敢轻慢萱娘半分，不信的话。皇上可以问萱娘的。”柳氏一听吓得忙跪到了地上。
“放肆，朕问的是永定候，朕让你开口说话了？”李锦脸一板，拿出了帝王的威严。
“回皇上，微臣家从来没有这规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微臣就是再疼爱萱娘。也无法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这是微臣心里最大的痛。不过，微臣今日再也无憾了，微臣做不到的，皇上做到了，皇上给了小女一个无比尊贵的身份，微臣只有一句话想对皇上说，还请皇上好好待我家萱娘。”
凌远霄忙跪了下去。
凌远霄一跪，凌家众人都跪了下去，纷纷磕头求皇上恕罪。
“朕听说永定候府的厨子手艺不错。不知能不能有幸尝一尝？”李锦轻轻收住了话题。
如果不是依规矩要留下来吃顿饭，他早就甩手走了，他现在只恨不得早些把凌萱娶走。一想到凌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得不到一点疼爱，就像他小的时候经历的那样，李锦就不由得有些胀胀的难受。
幸好，老天让他遇到了她。
也幸好，老天让她遇到了他。
他们两个就是互相支撑的人字那一撇一捺，没有了谁，这个“人”字都会倒下，谁也站不起来。
众人正以为李锦生气了肯定要拂袖离去时，没想到李锦突然提出来要留下吃饭。这巨大的逆转一下把大家砸蒙了。
果然自古帝王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还是凌婕先反应过来。
“臣妾这就去准备，去准备。”凌婕说完。忙不迭起身要离开。
当然，她不是真的要下去准备。而是要去拦住贺俪不要出来，李锦已经察觉到她的意图，连贬带讽地把整个永定候府嘲讽了一通，如果再让贺俪出来撞见他，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丑闻来呢。
方才听李锦话里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打算成亲立后的时候把其他的妃位定下来，真弄拧了，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她凌婕。
李锦是什么人，一看凌婕要急急忙忙往外走，还能看不出她的意图，笑了笑，道：“朕好像记得护国公夫人也是客吧？什么时候回了娘家当家做主来了？”
“老身年岁大了，唯恐今日招待不周，失了礼数，故而特唤小女前来帮衬一二。”李氏忙道。
“无妨，朕说了朕今天是执晚辈礼来提亲的，你们侯府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李锦口口声声执晚辈礼，屋子里却跪了黑压压的一大堆人，曾赞善几个在门外不禁捂着嘴偷笑。
她早就看出了凌婕的心思，不过她倒没有多嘴，因为这会的她也没想到李锦只会娶萱娘一个，在她看来，李锦就算是独宠凌萱，也肯定是要立几个妃子摆摆样子的，至于妃位的人选，肯定是要从这些世家里挑的。
而以贺俪的出身条件，是很有可能选中的，所以曾赞善就没有多嘴，与其让萱娘枉做小人还不如卖一个人情给贺家，说不定还能把贺俪收服了呢。
当然，这只是曾赞善的想法，并不是李锦的想法。
“回皇上，老身并没有什么别的要求，皇上今天前来，给足了我们永定候府的面子，老身感激不尽，一切就依皇上的意思办。”李氏这会哪里还敢提什么要求，只求赶紧把这事定下来，把李锦送走。
“永定候，你呢？”
“回皇上，微臣也没有要求，只求皇上善待小女。”
李锦听了凌远霄的话，出了一会神，忽然很想看看萱娘，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会，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罢了，反正今天已经提亲了，已经给了萱娘一个名分，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他可是皇帝啊，皇帝。
普天之下，谁敢笑话他？
“既如此，朕会尽快打发人商讨后续事宜，尽快下定。”李锦说完，站起身。
“谨遵皇上的旨意。”李氏领着众人磕头谢恩。
“永定候，朕听闻你侯府的后花园比较别致，朕可否看一眼？”
“呃？当然，微臣这就领着皇上去。”凌远霄明白了李锦的意图，不由得腹诽了一句，你想看萱娘就直说，非得说看什么后花园？
凌远霄领着李锦出了上房的门，李氏等人还跪在厅堂里，还是凌远霁先站起来走到柳氏跟前，踹了柳氏两脚，骂道：“你个蠢婆娘，你以为你是谁？皇上跟前还有你乱说话的份？你差点害死我们大家了。”
“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想这么做的，大姐都把人带过来，你凭什么打我？”柳氏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我带俪娘来是看看老太太的，你胡说什么？”凌婕瞪着柳氏，大有柳氏要敢再胡说的话，凌婕肯定就直接挥手了。
“行了，都给我闭嘴，还嫌不丢人？”李氏喝住了大家。
“糟了，皇上该不是去看萱娘了吧？”凌妧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娘，这下该怎么办？”凌婕也想起来了，她一早把贺俪送去了苏苑，为的就是跟萱娘学做几道菜一会给李锦端来，好让贺俪露一个脸。
“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去就去了，还能怎么办？不是正好如你的愿吗？”李氏没好气地回道。
“娘，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凌婕起身要追出去。
“回来，你这一去反而是欲盖弥彰。”凌妧拉住了凌婕。
里面的争吵李锦和凌远霄是听不见了，进了二门，李锦把几位内侍留在了外面，凌远霄直接把李锦领进了大房的院子，直奔苏苑而来，曾赞善早带着春风几个先一步进来，通知凌远霄的几位姨娘不要出来。
“三郎？你怎么来这了？”凌萱正带着贺俪和厨娘在灶房准备几道李锦想吃的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掀了门帘一看，立刻欢喜起来。
“表姐，你跟谁说话呢？”贺俪听到动静也从门帘后探出了头。
这声“表姐”让李锦神色微微变了变，他是见过阿忆的，这女子明显不是阿忆，只能是贺家的人了。
“你在做什么？”李锦一看萱娘的头发有几绺掉了下来，伸手替她抿了上去，柔声问。
贺俪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李锦来，因为萱娘叫的是“三郎”，她以为是凌家那个庶出的舅舅家的表哥，却一时忘了那位叫三郎的表哥已经走了，可这会看见李锦身上的红色锦袍和对萱娘的亲昵举止，再看凌远霄恭恭敬敬地在一旁陪着，忽然想到了眼前的人是谁。
贺俪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翩翩佳公子，这是皇上啊，整个夏国最尊贵的人，怎么能亲自动手替萱娘挽起几根碎发？怎么能这么温柔地看着萱娘？
贺俪一时怔了，连跪拜也忘了。
不过这会也没有人顾忌到她，凌远霄是没想到凌婕居然把贺俪送到了萱娘这，他这会还在琢磨怎么把李锦糊弄过去呢。
而李锦的眼里，这会除了凌萱，也看不到别人了。
“给你做菜啊，你们谈完了？”凌萱的眼睛在李锦和凌远霄之间溜了一圈。
她感觉到李锦似乎不太开心。
“给我做菜？我看看。”李锦自己掀了门帘，进了灶房。
灶房的厨娘看到他，吓得忙跪了下去，李锦摆了摆手，婆子下去了。
贺俪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跪拜。
“臣女护国公府贺俪拜见皇上。”贺俪忙跪了下去。
李锦扫了她一眼。
凌远霄暗自叹口气。
☆、第五十六章、送上门
凌远霄本来还指着贺俪不开口说话，就当是凌家的姐妹姑嫂什么的，这样的话兴许还能糊弄过去，可谁知贺俪偏偏自报了家门，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这样也好，他倒是想看看，这李锦究竟是不是一心一意地对凌萱。
“平身吧。”李锦淡淡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因此看一眼贺俪，反而拉着萱娘走向了灶台。
凌远霄忙拉着贺俪起来了。
“这些是你曾经说过的年夜菜？”李锦看了看灶台上的几样成品，问道。
“嗯，你不是说想吃吗？”
“笨蛋，我是想和你一起吃，而不是想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