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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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二脸色一白,强装镇定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你看他人高马大,力气又很大!我这么瘦小,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柳七目光冷锐,语气凌厉,言道:“因为他问你要回送猎物的那二两银子!你心生怨恨,他从你的小饭馆出来的时候,你便趁他不注意用木棍将他打倒,然后抓着他的衣襟,用拳头打他,打到他满脸是血,然后又放下他,抬脚踩了几脚才离去!”
王老二轻哼,“谁能证明?你一个外乡来的,怎的在这里多管闲事?在这里污蔑好人?”
柳七冷冷一笑,伸过赵六道的手中的解剖刀,轻轻的划开了死者的胸口,轻轻的将死者的肺叶拿了出来,见在人前说道:“死者的肺部受过重击!有一块淤血!”
在场一看柳七手中血淋淋的肺叶,吓得一脸的惊叫,纷纷埋头吐了起来!
柳七又接着说道:“其实伤了肺部也不足致死者死亡,我只不过是想打开给各位看一下,真正导致死者死亡的是因为他头部的一块淤血!赵六道帮我拿锯子来,我要开鸬!”
郭雄正坐在外面,听到柳七说要给死者开颅,吓得从车头上跳了下来,挤入了人群!怎么着给人开了膛还不够,还要给人开脑?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将钻头和锯子递给了柳七,反正柳七再凶残的验尸手法他都见过,以前那些腐尸,都烂到看不出面目了,她照样套着手套给腐尸开腔破肚的!
柳七敲开死者的头骨,在颅内取出一块凝结的血块出来,放在旁边,说道:“就是这块血块压住了死者脑部的神经及血液循环,才会导致死者死亡的重要原因!”
那些围观的群众已经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了,吐得稀里哗啦的,就连那王老二都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柳七抓住那王老二的手,说道:“你当初殴打死者的时候,可是把那最重要的证据留了下来!我看你是一个左撇子!左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厚茧,想必你经常拿锅铲炒菜所致,所以你用右手抓住他的衣襟,左手顺势打的是死者的右眼窝和鼻子右翼的部分!”
王老二不服道:“就算是我是左撇子,可是这天下左撇子这么多,你凭什么说是我?”
柳七指着他右手食指上缠着一节布条说道:“因为的你的右手在死者的衣襟上留下了手印,当然也你可以说这天下也有和你一样大小的手掌印,你的食指曾经不小心被刀切过,缠上了布条,偏偏那手印上,就你这食指的部分少了一截,你敢说那血迹不是沾在你那布条之上?我想你回家的时候,肯定给手指换过药了,连缠伤口的布条也换过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去你家,应该可以找到沾有死者新鲜血迹的布条!”
“难道真的是他!”围观的村民言道!
“肯定是他!”
王老二脸色一变,眼看着瞒不下去了,指着柳七,说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杀他的!是他为了二两破银子,在我这一连摧了两次,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郡县衙门来人了!”不知谁叫了一句!
一队穿着捕快衣服的捕快走了过来!看了柳七一眼,又看了一眼王老二,问柳七道:“就是你说死者是被人谋杀的?”
“是!如今证据全在这里,验尸的报告也在这里!你们可以拿回衙门去备案,将凶手抓起来了,因为他刚刚已经亲口承认,死者是被他击打头脑,才令死者猝死!”柳七指了指旁边从死者头部取下来的血块!
“你是什么人?”那捕快皱眉!
“我是仵作!”柳七淡淡回答!
“哼,哪个衙门的仵作?怎么跑到我们的郡县多管闲事了?”捕快身后的一个老头冷冷的说道!“我先前明明检验过了,他是由于中了酒毒而猝死!你非说是被人谋杀!就算你说得有理,可是你越界了知道吗?”之前这个仵作断定死者是喝酒喝死的!现在又被柳七给推翻了,老头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他说得确定有理!死者的确是系谋杀!”一道凌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那声音有些熟悉,让柳七顿时觉得整个灵魂都在颤动着!一股浓浓的恨意从心底冒出来!赵六道看到她脸色苍白,她将嘴角都咬出了血,六道担忧的说道:“如意?”
“如意?”那一袭深青色锦绣华服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眉目冷毅,浓浓的剑眉皱着,寒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冷意!男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阴寒的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手心全是汗,手中还抓着那把锯骨的锯子,她很想举起手中的锯子狠狠的扎入这个男人的心脏,将他的心给挖出来,祭父母兄长!
男人似乎也感应到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仇恨光芒,微微的怔了怔,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少年的脸上只有一片平静,少年隽秀的脸上有抹的淡淡的笑意,幽深的眸底有着锐利的光芒!
男人以为刚刚那只是幻觉,眼前的少年分明就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死者的面前,粗略的看了一眼柳七刚刚所做的一切,以及她抄录下来的验尸报告!那份报告字迹隽秀,却又透着股力透纸背的凌厉之气!似乎有些相似,又不太像!
那郡县仵作老头恭敬的说道:“司徒大人!”
男人抬袖,说道:“有了这些证据,你们还不抓人?”
“是,是,司徒大人!”捕快们赶紧将王老二给抓了起来!
柳七定了定情绪,对赵六道言道:“六道,我们走!”
“等等!”男人走近柳七,打量着她,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可是又不像!
“你是哪个县衙的仵作?”司徒澄冷冷的问道!
柳七抱揖朝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只一个小小边境县城的仵作,大人还是不必问得好!”
司徒澄只是觉得她那解剖的手法很彪悍,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眼前的少年分明与他心中的那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怎么?难道还不能说?”司徒澄的声音冷冷的,让人有种不敢抗拒的威严!
赵六道警惕的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极其的具有危险性!
柳七说道:“在下渔阳县衙的一名仵作!县令大人推荐进京参加提刑吏官的考试!路过此地,看到这位娘子在哭泣,所以一时觉得好奇,便走近来看!发现了死者的死因不正常,所以才自做主张!”
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仇恨的心,宽袖下,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掌心已经是一片汗水!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燃烧着她的灵魂!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冲动,在她还未强大之前,不能冲动!
司徒澄看她一脸的平静,缓缓问道:“刚刚我听他叫你如意?”
“这位是我表哥,打小他就叫我乳名!”柳七浅笑的扬起眉来,说道:“这位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惹没有什么事,我们便告辞了!”
司徒澄怔住,眼前的少年十四五岁,却拥有精湛的解剖手法,刚刚死者上的那些解剖切口整齐,一看就知道她的功力非凡,简直和她太像了!不过有男子的乳名叫如意也不奇怪!
他知道当初凌如意死在他的面前,还是他亲眼看着她倒下的,这些日子,他夜夜恶梦缠身!梦里全是那日刑场的场景!她倒在他的怀里,眼底全是浓浓的恨意!
离开村舍,郭雄已经走了过来,拉着柳七上了马车,言道:“小七,你没事吧?”
柳七摇了摇头!于小含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们今天不住这乡郡中的客栈了,接着赶路吧。”柳七挥了挥手,看到了人群中,司徒澄那修长的身影,在夕阳下有着漫漫的风彩!她咬了咬牙!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在她的眼前活得好好的!还受尽天下人的尊敬!做着大官,享受着所有的人拥戴!
于小含感觉到柳七那冷冷的气息,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司徒澄看着马车离去,眼底的寒意更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就算是性别不同,可是那作风和手法却相似得很!
他在大将军府呆了两年,和大将军之女凌如意形影不离,她的那些断案和解剖手法,他最清楚不过了!连她那性格也清楚!不拘小节,甚至还有些猥琐!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十五岁才回到家,那性格早已经养成,想让她当个大家闺秀那也是不可能!
郡县的县令赶了过来,看到司徒澄在场,脸色一惶,赶紧言道:“司徒大人,这种事情怎的劳烦你来亲自查看?”
司徒澄一身冷冽疏离的气息,让人觉得有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周围的人不得不禀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男人冷冷言道:“我听说你们郡县的仵作没有验出来的死因被一个路过的少年验出了!所以便过来看看!”
县令脸色一白,一脸的惊惶,“司徒大人,下官的错,这下官的失职,下官下回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司徒澄挥了挥袖,言道:“行了!本官让你调查青灯教的事情,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县令恭恭敬敬的说道:“此前已经查出青灯教的分舵所在,可是他们不知何时得到消息,下官带人过去的时候,扑了个空,人全不在了!”
司徒澄的脸色难看,一拂袖,气呼呼的说道:“这等小事都办不好?依我看你这个郡县的县令也不必再当了!”
县令吓得跪在了地上!
司徒澄身边的侍卫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的脸色一变,说道:“即刻回京!”
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宫阙已经将整个南宫家族大换血,其中牵扯到一部分大人您的势力,那些官员也被革了职!我们要不要给南宫阙上道折子也弹劾他?”
司徒澄冷道:“不必!现在我们尽快回去,别让防止南宫阙做得太绝!”再说以南宫阙的势力,他还没有办法将南宫阙拖下台的!
“还有,秦诉师也回京了,一进京又开始调查当年郭雄的事情,查出了京中庭尉孙大人的一些事儿!”
“秦重?!”司徒澄黑眸微眯,眸底有抹阴冷的寒意!秦重一直看不惯他,除了当年他抢了秦重的状元之名外,还因为秦重觉得他是靠着凌家的势力才上位的!一直对他不服!如今秦重是想推翻郭雄案,与他作对,他眼底一片阴寒之色!
司徒澄刚刚上位,就将凌家一棵大树给砍了!过河折桥,做得那是精彩至极,凌家满门,一个也不剩下!
柳七一路都沉沉的没有说话,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很安静,这让赵六道深感不习惯,今夜是郭雄守夜,赵六夜躺在她的身边,伸手很自然的将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前,目光炯炯的盯着漫天的星空!
柳七觉得赵六道的手掌温暖,宽厚,微微的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翻身抱着了他,在他的脖子上吹着气,“心肝儿!”
赵六道一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树梢放哨的郭雄,又盯了一眼车帘紧闭的车内!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含白天巅得这样,早就累得虚脱了,她睡着的时候,我还给她扎了几针,让她安睡!至于郭大哥,他不会看的!”
赵六道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那天在郡县见到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