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去哪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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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之在九华宫等了大半天也没见苏喜回来。小梨子来传话时,他本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奈何手上还有公事。可这日头愈见西沉,仍不见苏喜人影,也没个人回来报信儿,他便搁下手里的事情,撑了把雨伞,孤身前去长乐宫。
潮湿的路面在他脚步落下时溅起水滴,溅在他的衣摆上。一路走来,洁净的衣摆沾了不少污渍。然则,李存之修长俊挺的身影却是这雨幕里最耀眼的存在。
到了长乐宫,他收了雨伞,沿着里头的长廊走进去,远远地便听见秦袅袅等人嬉闹的声音。
“苏喜,可不是我逼着你押这么多铜钱的。”秦袅袅一本正经的与他道,两眼冒着精光,遂瞧着菱花,道:“我一共有多少套夏天的衣裳?”
菱花怜悯的瞄了眼紧张的苏喜,道:“回侧妃的话,您一共有二十九套夏天的衣裳。”
秦袅袅顿时笑得眉飞色舞,直将苏喜面前的所有铜板都收到自己的麾下。这些铜板都是苏喜之前赢过去的,数一数有百十来个。片会儿,她笑嘻嘻道:“好运有时候会用尽的嘛。苏喜公公,谢谢你的这些铜板,我就不客气了。”
未几,她又扬声道:“小梨子,去御膳房弄些吃的来。今日苏喜在长乐宫亏了些,就用吃的来安慰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灵吧。”
小梨子递了眼脸色暗淡的苏喜,再次为他掬泪。方转了个角便看见李存之,忙躬着腰身,“奴才给殿下请安,殿下吉祥。”
“殿下,您怎么才来呀。苏喜与臣妾打赌,输了好些钱呢,臣妾与您五五分账,您要不要?”
秦袅袅如此随意的应付着,手下利索的将所有铜钱都收进了自己的小锦盒里。李存之却不计较,随了她去,“今日玩得挺开心的。”
“臣妾是挺开心的,不知苏喜开不开心。”
苏喜双目无神,垂着脸,低低的应着,“奴才也很开心。”
秦袅袅抬眼与他乐了乐,脆生生道:“你不开心也没关系,反正我开心就行了。”她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搂在怀里,到了里屋给藏了起来。
李存之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着笑意,“苏喜,你输了不少啊。”
这一话将苏喜彻底打垮了,他只道是自己运气不佳,头脑不好使,竟然与秦侧妃杠上。他哪里是秦侧妃的对手,只消秦侧妃的一句话,太子殿下还不把他给剥了。他很想哭啊,却只能将眼泪咽回肚子里,真是哑巴吃黄连。
去而复返的小梨子在桌子上摆着好几道吃食,香喷喷的味道惹得一屋子的人蠢蠢欲动。今日一整日都陪着秦侧妃打赌玩儿了,都还没吃呢。
秦袅袅招招手,与众人道:“这些都是赏你们的,饿了一天,再不吃估计得饿扁了。”
可太子殿下在这里,谁还敢造次啊,个个都噤若寒蝉的缩着脑袋,不敢动手。秦袅袅瞄了眼李存之,意思很明显:殿下,您在这儿碍着事儿了。
李存之清了清嗓子,道:“秦侧妃叫你们吃,你们就吃吧。”
然则,依然没人敢动。秦袅袅抬起手臂,白皙的手指指着苏喜,“苏喜,你今日输了不少,你就第一个吃吧。我和殿下都会看着的。”
苏喜欲哭无泪,他是招谁惹谁了!
有了苏喜第一个动手,众人也安心了些,纷纷挑着好吃的咀嚼着。小梨子笑眯眯的拿了块芸豆卷,才咬了一口,又听秦侧妃吩咐道:“小梨子,我没吃的了,你再去御膳房弄些来。还有殿下的,你别给忘了。”
含着芸豆卷的小梨子也欲哭无泪,狼吞虎咽的咽下芸豆卷,匆匆的冲入雨中,再消失于雨中。
秦袅袅看着众人不开心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她现下的心情格外明朗。与外头的泠泠细雨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雨滴拍打着屋檐,奏出泠泠乐章。遥看远处的宫门被遮掩在清冷且庞大的雨幕中,迷迷蒙蒙的好似触不可及。
本就不胜寒的皇宫在这时,愈发显得冷寂。
偏生长乐宫热闹的很。小梨子打御膳房回来的第二趟,碟子里已没了点心。他皱巴巴着一张脸,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哀怨怨的盯着众人,无声胜似有声。秦袅袅被他的模样惹得心情更加愉悦,赏了他一些别的吃食。
李存之笑岑岑的凝望着乐在其中的秦袅袅,一双眼睛渐渐弯成两道新月,熠熠生辉。
“侧妃,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菱花俯着身子,趁着太子殿下不注意,套在秦袅袅的耳边低声道。
秦袅袅没怎么上心,随口问道:“什么事?”
“是沈公子送来的衣裳。奴婢昨日给您拿衣裳去清洗时闻见衣裳上面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她指了指蜜桃,道:“蜜桃也闻了,说是有点像姜花的味道。”
长乐殿忽然安静了下来,个个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菱花。
蜜桃自人堆里走出来,福了福身,道:“奴婢入宫前,家住蜀南。那里种有一种花就叫做姜花,它的味道奴婢很熟悉。只是侧妃儒裙上的气味似乎不止姜花的香气。而且,姜花的香气只有一点点。若不是奴婢打小就熟悉姜花的味道,奴婢也闻不出来。”
“姜花有什么用?”秦侧妃表示疑惑之。
李存之沉了脸色,卧蚕眉拢到一处,眉宇间聚了几分疑思。他换了个位置坐下,面朝殿门,“苏喜,你去太医院将安御医请过来。”
蜜桃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这姜花有什么用,只知道它开出来的花是白色的,远看像一只蝴蝶。所以奴婢的故乡人也叫这种花叫蝴蝶姜、白蝴蝶。”
“哪些衣裳沾了这种香气,都拿出来看看。”
菱花瞄了眼蜜桃和樱桃,那二人便去衣橱里将沈白那回送来的衣裳都拿了过来,一件不多一件不少的摆在二人的眼前。
“就是这几件。”菱花走到蜜桃的跟前,将她手里那件水绿色绣花儒裙展开了来,道:“奴婢发觉有异样后,特意留了一件,当时就想与您说的来着,后来被别的事情给弄岔了。方才听您打赌的时候说衣裳,奴婢才给想起来。奴婢知罪!”
秦袅袅摆摆手,不以为意,“能想起来就是好的。而且也不一定有什么事,别这么紧张。”
“以后做事仔细些,有什么事情不论大小早些说出来,别等出了事情再说知罪。”李存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将她手里的衣裳杵在鼻尖嗅了嗅,警告道:“下不为例。”
菱花屈了屈膝,“奴婢谢太子殿下。”
见李存之闻得认真,秦袅袅也想闻一闻那是什么味儿。她抻着脖子伸到李存之的脑袋边,道:“殿下,臣妾也想闻一闻。”
那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儒裙扔在桌子上。
等了片会儿,苏喜与安景初进了长乐殿。安御医那一身官服略显潮湿,裙摆处沾了不少水渍,可看起来却是一尘不染的模样。他躬着腰身,行了个礼,“不知殿下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李存之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那件水绿色儒裙,道:“这件衣裳沾了些东西,你且仔细看看。”
安景初看了眼桌子上的衣裳,拿在手里,靠着鼻尖仔细地嗅了嗅。儒裙所沾的气味虽不是很重,但对他来说却是足以。未几,他放下儒裙,与李存之道:“回殿下的话,这儒裙上沾了些姜花的香气。还有另一种香气,是来自麝香。”
他直着身子,道:“许是有人将姜花和麝香各自磨成了粉末,后搅合在一起,无意中或不知不觉的洒上了秦侧妃的儒裙。其用量并不是很重。”
“菱花,一共多少件衣裳有这种味道?”
她屈了屈膝,道:“回殿下的话,一共有十六件衣裳,都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李存之斜眼乜视于安景初,“每件用量轻微,却件件衣裳都沾有这些粉末。安御医,你说这用量是重还是不重?”
一直憋声的秦袅袅也有些好奇,她瞪着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有些错愕的安景初,道:“我只晓得麝香可以做香料,别的还有什么用处吗?跟姜花用在一起,难道还有更多的效果产生?”
“回秦侧妃,麝香是孕妇不能碰的一种香料。麝香的味道闻了久了,可能会导致流产。而麝香的粉末是沾在侧妃的儒裙上,与秦侧妃的身体时刻接触。久而久之也会渗入体内,对胎儿和母体都很不利。而姜花对孕妇来说也是禁忌,效果却不是很明显,许是有人想用它来遮掩麝香的味道。”
秦袅袅眨了眨眼,道之:“好在我还没碰过。”
“既然秦侧妃没有碰过,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安景初神色认真。他暗自揣度几分,又道:“殿下若是不放心,微臣可为秦侧妃诊上一脉。”
为了确保秦袅袅与她肚子里的小皇孙都没事,李存之自是叫安景初好好地为秦侧妃诊脉看看。结果自然也是没有大碍。
眼看着天色愈来愈黑,长乐殿灯火通明。安景初偷偷的瞄了眼殿外,方准备说句告退,却被秦侧妃忽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止安景初,长乐殿里除了李存之以外,所有的人都被秦侧妃这句话吓得一愣一愣的。
秦侧妃问得那话是:“安御医,你长得还挺俊俏的。欸,你今年多大?”
安景初双颊逐渐绯红,也不知是被夸的,还是被吓的。他窥视上首满是坦然的太子殿下,斟酌几许,回之:“微臣今年二十有七。”
听闻,秦侧妃紧跟着问了一句,“你成亲了吗?”
长乐殿一时间静谧无声,安景初没有开口答话,太子殿下也没有对此发出警告或反驳的声音,秦侧妃则是专心致志的等安御医回答。
未几,李存之平波无澜道:“如实回话就是了。”
安景初尴尬之,“微臣尚未娶妻。”为防秦侧妃再语出惊人,他紧接着道:“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微臣就先退下了。”
“嗯。”太子殿下轻轻应了一声。
安景初似得了特赦令,匆匆离开长乐殿。外头的雨势没有减小的趋势,他却顾不得那么多,走出了好远才将手里那把纸伞撑开。长乐殿里的人觉得,今日这里可能又要引发一场不见血不见泪的战争,他们还是走为上策。是以,众人纷纷道了告退。
秦袅袅困窘之。她委屈的凝视着面色平静的李存之,道:“殿下,臣妾就是夸夸他,没别的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你说的不错,他确实俊俏。”李存之不止附和她的话,还将安景初夸了一通,“他这个年岁便在太医院有所建树,确实实属难得。”
窘之……李存之是不是病了!秦袅袅倏地心底有些害怕,若是被生吞活剥了可怎么办。
果不其然。停顿了许久的太子殿下举眉抬眼,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直落进她的瞳孔深处,他慢悠悠道:“若是早几个月看见安景初,你可以跟秦多多提议,让你与他成亲。”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啊。”秦袅袅驳之,“您看,臣妾这些新衣裳都被人撒了那麝香的粉末,如此沉重的时刻,臣妾虽不能笑嘻嘻的,但也不能哭哭啼啼的。所以得找个乐子,让臣妾排遣一下忧郁的心情啊。”
顿了顿,她又道:“再者,臣妾与殿下您成了亲,即便殿下您不要臣妾了,臣妾也是您的人啊。这不是有了假若和如果就能改变的事实呀!”
总而言之一句话,秦侧妃没有其他龌龊的想法,她清白得很。
李存之眉梢挑了挑,半晌未言。
可说完这些话的秦袅袅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多无辜啊。明明只是说出了事实,却被人扣了顶变形的大帽子,她表示不服。
“殿下,臣妾再跟您说句话,您别生气啊。”她打了道预防针,换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殿下,臣妾夸赞安御医,纯属是对美男的欣赏。这种欣赏很是纯粹,没有掺杂任何不纯洁的感情。”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