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风豪-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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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凤彬见状大惊,强自冷笑道:“老朽与阁下全无过节,平白伸手,对阁下并无好处。”
岳洋冷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非有过节才能体手不成,拿出解药来。”
申凤彬咬牙切齿道:“你若有种,明晚此时此地不见不散!”
岳洋朗声大笑道:“你就三元帮倾巢而出,少爷照样接着。”
申凤彬狞笑道:“好!”丢出一只小瓶。
岳洋一把接住,申凤彬与手下扶起受伤三人,急急驰去。
少年走了过来,面露感激之色,长揖道:“蒙兄台援手相救,恩如山重,兄台姓名可否见告?”
岳洋还礼道:“拯人于危,乃我辈之责,何足挂齿,在下姓名,恕难相告。”说着把手中小瓶递送过去。
那少年伸手欲接,岳洋忽觉瓶中有异味,忙说:“不好,这老贼委实奸诈歹毒!”
少女眸中露出惊容道:“你是说这小瓶中不是解药?”
“是毒药。”
一双兄妹面色登时惊得苍白,同声道:“这可如何是好!着来家父性命必不可救。”
岳洋长叹一声道:“在下略擅医术,可否容在下察视令尊伤势,或能一治。”
一双兄妹大喜,连声称谢,五人连袂疾奔而去。
途中岳洋得悉这双兄妹姓乔,兄名乔亦燕,妹名乔亦静,其父乔奂祥,昔年于襄阳创设一家群英镖局,手底功夫不弱,走镖以来,很少出岔子,生意兴隆。
镖局生涯,刀口添血勾当,免不了结怨招仇,申凤彬乃江汉水盗,伸手要劫群英镖局所保一批贵重货物,不想竟失手败在在乔奂样手下,身负重伤。
此后数次申凤彬向乔奂祥找回过节,亦屡屡铩羽而归。
乔奂祥年已知命,忽动了收山之念,将群英镖局盘于他人,夫妻二人携着一双儿女,在这汉水之面,荆山之东,置了一大片产业,躬耕田亩。
不想多年未寻仇的申风彬又不速光临,自谓在这荆山天蜈岭之窑安舵,与乔奂祥所居近在比邻,此来用意一是找回当年过节,再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勒令乔奂祥将产业奉送与他。
乔奂祥与他反唇相讥,一言不合,展开拼搏,一双兄妹适巧在外游玩未归、乔吴祥不敌,中了三支毒箭,毒发不支倒地。这时乔奂祥只道命危倾刻,忽见一道红色旗花上冲天空,申凤彬立即面目一变,急去。
一双兄妹返回,见父命垂危,四肢紫胀浮肿,向胸腹蔓延开来,不禁大惊,经服用家存药物,不见一丝功效。
乔亦燕一欲上得天蜈岭寻仇,为乃父劝阻而止。乔亦静不忍见父毒发身死,修下一封书信,密命老仆送上天蜈岭,约申凤彬在此江旁相晤。
天也未晚,乔亦静即偷来江边等候,乔亦燕发现其妹失踪,心中大骇,从老仆口中问出原委,即率其父当年得力助手赶奔江岸。
这是前情不提。
翌晚三更时分,汉水江滨仍是昨夜情景,渔火明灭,下弦月高悬中天,江水呜咽,意境凄凉。
江边郊野中突响起数声清啸,此起彼落,划破夜空,响亮刺耳。
声未落,只见数十条身形电闪般落在江边一片密草地上。
忽有人冷笑一声:“申舵主,你所说的那小子是不会如约前来了!”
申凤彬道:“一瓶毒药,送了乔奂祥一条性命,这小子怎会善罢干休,他迟早必然会赶到这儿来!”
那人冷笑道:“江汉总舵情况紧急,帮主传命我等火速赶去,申舵主为了私怨贻误帮中大事,恐申舵主担待不起。”
申风彬心中一怔,道:“既是如此,诸位先行就是,兄弟只请长悦大师、白龙潭三友留助,那小子来与不来在他,兄弟日出之前定会赶上诸位。”
那人道了一声:“好!申舵主你可要小心了!”接着,众人离去。
夜风劲疾,风口忽飘来一声阴沉沉的咳声,五人不由一震,只见一条身形疾逾电闪般一飘来到了眼前。
申凤彬定睛看去,却非昨晚所见之美少年,而是一面目阴冷中年文士,两道夺人心魄目光逼视自己,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大喝道:“你是谁?”
那中年文上阴森森地答道:“你昨晚所见的那小子,就是老夫之徒。”
申凤彬一惊,面目大变,暗道:“昨晚那小子武功已是惊人,有其徒必有其师,看来今晚凶多吉少了。”心中不由恼悔不及。
白龙潭三友一闪而出,一个环眼虎颔大汉冷笑道:“兄台是何方高人,想必有个真实姓名,何妨说出听听。”
中年文士大喝道:“老夫行年九十,无名小辈怎能与老夫称兄道弟?”说着一掌轻轻攻向对方。
白龙潭三友身形疾分,但是,只觉对方掌势中有着一股强猛的吸引力,三人一分又被吸力相聚,不禁心中大骇。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文士掌力突变,改吸为震,三人只觉胸前如中万斤巨石,同声惨叫,七孔咳血,仰倒在地。
中年文士身法奇快,左手三指疾伸,三指落在申凤彬“玄玑”穴上。
申风彬声都未出,即翻倒于地。
一旁的长悦大师大感惊骇、转身图逃,岂料眼前一花,中年文士已阻住身前,冷笑道:“长说大师别来无恙?”
长悦大师不禁一怔,目光闪烁,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觉一生之中就未见过此人,暗惊不已。
中年文十冷笑道:“想是日久淡忘,不复记忆了。在你临死之前,老夫再说破于你,免你死不明白。”
长悦大师面目一变,突然双掌穿胸推出,劲风疾涌。
这一推,长悦大师已展出了十二成的真力过去。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轻舒双掌迎了过来。
轰的一声大响,风力盘旋,飞沙走石,威势骇人。
长悦大师两臂震得酸麻,气血翻逆,倒退了三步。
中年文士一接之下,身形暴退,疾快地重又欺攻而上,掌指交击,凌厉已极。
长悦大师心知今夕遇上了平生大敌,欲罢不能,只能敛心再战。
中年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岳洋带了人皮面具。要知岳洋禀赋奇佳,才华内蕴,短短半年中已将逍遥客所抄秘笈内精奇零杂之学及贺束兰所传奇党武功,加以苏雨山在云雾山所授旷代绝学融汇贯通,一身功力已是博杂精奇,出手投指,变幻莫测,除火候不足外,堪称上乘高手。
一盏茶时分过去,两人已拼搏了十数回合。长悦大师身法竟是呆滞失灵,守多攻少。
岳洋蓦地两臂一沉,翻腕向内划主疾抓,快如闪电。
长悦大师见状一愣,说:“这又是什么武功……竟然……?”
忖念之间,腕脉猛觉一紧,如扣了两道铁箍,行血逆攻内腑,遍体虫行蚁走,血涌气翻,不禁哼一声,冷汗黄豆般冒出。目中露出惊悸已极之色。
岳洋微微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长悦,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今日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中。”突又大声道:“长悦,我问你,答话如有不实,我必点上你九阴穴脉、让你受患无穷痛若,莫谓我心狠手辣。”
岳洋话音未落,蓦地,夜空中响起一声长啸,回荡江野,悠长响亮。
岳洋不禁一怔,急极右手,两指正点着长悦五处大穴。长说大师不由天眩地转,眼里一黑,身不由主倒于尘埃。
岳洋凝视着传来啸声的地方,啸声仍回荡不绝,只见一人流星般奔来,高呼:“申兄!”
那人未到,已发现了地上横着的身躯和面目森冷的岳洋,骇然刹住。
岳洋只见来人后插一双长剑,身子奇快,就知来人身有卓绝武功,等到辨明来人,心头狂喜,暗道:“怎么他也会来?”冷冷说道:“你可是来找中凤彬的吗?”
那人眼光一闪,道:“不错,他可是死于你手?”
岳洋暗暗一笑道:“你那主儿与三元帮誓不两立,你为何寻访申凤彬,想必是你要吃里扒外。”
那人沉声喝道:“你知道我是哪位?”
岳洋冷哼了一声,道:“猿公剑诸衡,大概不会错吧?”
来人果是诸衡,他一听惊得倒退了一步,眉宇之间,杀机毕现。
江湖中人最怕旁人揭自己的隐私。果然,诸衡此来寻申凤彬,就是有所为而来,被岳洋点破,不禁杀机毕露,面上罩上一层寒霜。
岳洋冷笑道:“诸衡,莫非你此刻存心要杀我么?你的隐私我俱已知道,背上一双红焰烈火剑也是从西天目山烟波钓徒处盗来,想那二位视红焰烈火剑不啻性命,被你盗来他岂肯干休,势必走遍天涯海角搜寻你的下落,江湖之大,岂有你容身之地。”
诸衡暗中打了一个寒噤,只觉此人不除,必贻无穷后患,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岳洋冷冷笑道:“你非要知道我是谁才行么?你临别之前,我必然相告于你!”
诸衡面色一沉,越发觉得此人若不及时清除,早晚必成大害,森厉的目光注视在岳洋身上,猛然双臂交叉一抬,向肩头双剑挽去。
一声龙吟起处,两道红色匹练应手而出,四外立刻被一片红光弥漫。
岳洋禁不住暗中赞道:“好剑!”
诸衡迅疾地闪动身形,双剑应手挥出一片剑浪,幻起万朵红星,剑星如潮,宛似巨涛排空般向岳洋攻击。
他发现申凤彬、长悦大师两个身躯倒卧尘埃时已知对方是棘手人物,所以一上手就施展他独门“猿公”剑法,夺取先机,欲置岳洋于死地。
岳洋此时已非往昔可比,变得异常机智老练。他深知猿公剑诸衡一对红焰烈火剑剑罡锋利,无法在片刻间取胜,又知诸衡此来寻觅中凤彬,必存心叛离贺束兰之父,他虽不知贺束兰之父终究是谁,但他勾结三元帮究非好事,武林祸乱受他推波助澜,更加猖獗。
他此时已定下不妄不燥之念,安心不让猿公剑诸衡逃去,眼见诸衡剑芒递至,突地左滑开五步,双掌猛抬,展出弥勒神功压字诀轻轻拍去。跟着脚步走动,展开“玄天七星步法”,身子快捷无比,诸衡封法虽凌厉玄奥,然而眼见明明一分之差即刺对方身上,但却每每被其一滑闪开,对方移形换位,身法奇诡,不禁一惊。
月色迷茫下,诸衡双剑飞腾如电,呼啸雷吼,百丈红霞,宛如烈焰烧天,四处草木溅飞如雨。
诸衡先是惊骇岳洋身法奇快,继而暗道:“原来你不过只会一些闪避之法罢了,我只道还有什么过人的能耐呢?”
遂起了轻视之心,不由忘了倒在尘埃的申凤彬、白龙潭三友及长悦大师,他们五人都有一身上乘武功,为何却伤在岳洋手上?
诸衡只觉岳洋掌风一如飞絮,丝毫不着力,误认为系被自己凌厉剑风所逼,无法运用真力,嘴角不禁噙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剑招越发毒辣。
岳洋心知时机已到,身形闪电般游走,双掌倏变,交互拍出,右掌如山,潜力逼压双剑剑势,左掌运用“风雷十五式”,掌指变化莫测,攻向诸衡各大穴。
他采取渐进策略,掌力逐渐加重。
诸衡渐觉双剑被—片无形压力贴住,挥动之间呆滞失灵,不由大骇,立即生出抽身远遁之心。
但是,此刻动念图逃已属太远,只感四面八方重过山岳之力困束身形,而且一分一分的仍在加重,几次欲冲破这无形潜力均无法得逞,心中暗惊道:“我命休矣,不想此人一身武功竟是如此奇精卓绝一”海已无及、面目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