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亭 - 龙侠玉姬-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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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间,急步转身,蓦然一声娇呼,接着花衫衣影迎面。
飞鹏这时是何等身手,急切间略微一偏,一个花衣宫装侍女,擦身冲过。
侍女想是好速过疾,收势不及,一个婀娜娇躯,直向对面花墙上撞去!
飞鹏心中一惊,疾演风摆柳,脚下不动,上身闪电向冲过去的侍女倒去,休手握住侍女的左腕,挺身将她硬拉回来。
飞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侍女,生得柳眉大眼,樱口挺鼻,雪自的面庞,姿色颇为不俗.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一个平素喜爱淘气的女孩子。
于是急忙松开她的左腕,沉声问:“为何走得如此匆急?”
倚女被问得两腮一红,一面揉搓着左腕一面讪讪地回答说:“那位夫人进入室内,一直在哭……”
飞鹏一听,立即急声说:“那位夫人现在哪里?”
侍女新红着面庞,有些忸怩地举手指了指深处。
飞鹏未待她发话,立即摧促说:“快引我前去!”
侍女羞涩地检衽一福当先向前走去!
飞鹏望着婀娜侍女的背影对方才发生的事,觉得十分不解,他虽然一面左顾右盼,一面匆匆前进,但也不至迎面走来一人直到险些撞怀才惊觉呀。
心念间,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山壁窗花孔中望过去,前面灯火通叨的回廊下,如果有人过来,俱能清晰可见。
有了这一发现,飞鹏不但断定那个侍女早已立在此地拐角处等他,而且断定当初建这个水阁时,妖道也别有居心。
心念间,转首再看,只见那个侍女,红达耳后,正立在前面拐角处等着他,深深垂着头,似是已看出飞鹏发现了她的秘密。飞鹏佯装未见,神色自然,迳自向她走去。
婀娜侍女显然深怕与飞鹏一齐前进,是以,飞鹏一举步,她也转过拐角向前走去。
飞鹏一过拐角,即见三丈外的回廊尽头,深垂着一道绣帘,帘外静立着另一名富装侍女,显然已到了栖凤妃子的房间。
到达绣帘前,另一侍女即向飞鹏检衽一福,同时低呼一声:“陆相公!”
飞鹏颔首为礼,婀娜侍女已将绣帘揭起来,飞鹏一看,圆形雕花的贴金红门,紧紧地关闭着,隐隐传出强抑悲痛的辍泣声。
另一侍女,立即恭谨地低声说:“这位夫人哭了很久了!”
飞鹏略一沉思,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一阵沉默之后,才传出栖凤妃子含悲的声音问:“谁呀?”
飞鹏立即恭声说:“是鹏儿!”
略微一顿,栖凤妃子才悲声说:“门没有闩!”
飞鹏一听,伸手推开,呀然一声,室门应声而开,眼前也同时一亮。
只见室内布置豪华,漆几亮桌,盆景古玩,整室铺着黄绒地毯。
室的右角,是一座藕色罗纬,纬内是粉帐牙床,栖凤妃子就坐在中央玉桌的绣墩上,凤目微红,玉颊挂泪,戚然望着飞鹏。
飞鹏一看这情形,即对门外的两个侍女谦和地说:“你们去休息吧!有事再派人找你们!”
两个侍女恭声应是,放下绣帘,转身离去。
栖凤妃子一见绣帝垂下,立即戚声说:“棚儿,你来得正好。”
说着,举手一指东边的绣墩,继续说:“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飞鹏不便坐得太近,恭声应是后,就在进门不远处的一张金漆方凳上坐下。
栖凤妃子知道侍女已经离去,因而安心地问:“鹏儿,你说玉幻娘娘和巫峡渔叟在小旺村定居的事,这话可真?”
飞鹏原本想问问栖凤妃子在通知上写了些什么,如今只得恭声说:“有君妹媛妹可以作证,鹏儿怎敢欺骗师叔!”
栖凤妃子一听“师叔”,娇躯一震,粉面大变,不由瞪大了凤目,震惊地望着飞鹏,自语似地颤声说:“什么?师叔……”
飞鹏镇定地点点头,说:“名不符,事不实,欺己骗人,所以鹏儿要改称师叔!”
栖凤妃子已由绣墩上缓缓立起,颤抖的右手,指着飞鹏,警告说:“鹏……儿……违叛师命……是……是……要处……死……的……你知道吗?……’飞鹏神情肃穆,镇定地说:“恩师在世之日及升天前,从没命鹏儿,呼师叔为师母!”
栖凤妃子听得浑身一震,脱口一声轻啊,又神情木然地坐回绣墩上,望着飞鹏激动地颤声问:“那……他……他为什么……命你……去找……我?”
飞鹏毫不隐瞒地说:“只有找到您老人家,才能进人昔年前辈诸人的生活范围,才知道哪些人是残害恩师的人,才清楚恩师昔年的往事!”
栖凤妃子听后,神情痛苦,蓦然双手掩面,再度强抑悲痛地哭了.久久,才抬起头来,泪眼望着飞鹏,戚声问:“这么说,是你师叔命你呼我师母了?”
飞鹏毫不迟疑地说:“不,金师叔只是在白马山绮绿谷外临时命鹏儿那样称呼您,而真正要我呼您师母的却是郑师叔!”
栖凤妃子的神色又是一变,脱口一声轻“啊’,激动地说:“为什么?他……他为什么要你如此称呼我?’
飞鹏解释说:“当时在益阳庄桃林词堂中,只郑师叔和鹏儿两人,郑师叔听说鹏儿前去栖凤宫找您,便一再叮嘱鹏儿见了您,必须称呼师母方能将您暴躁的戾气化为慈祥,方能将鹏儿收容在栖凤宫内,由此可见,郑师叔不但对您的生活状况时加关怀,即是您的性情变化,也极注意……”
牺凤妃子听至此处,刚刚停止的泪珠.再度籁籁地滚下来!
飞鹏继续说:“当时鹏儿对称呼您师母的事,虽未接受但也未反对,直到绮绿谷外遇到您,再经金师叔当场面谕,鹏儿才决定称呼您师母。”
栖凤妃子,目光呆蹛,缓缓流着泪,自语似地说:“也许是我的想法错误,因而也一直走着偏激而狭窄的路,以致害人害己,虚耗青春,既沾辱了别人的声誉,也伤害了别人的自尊……”
飞鹏知道栖凤妃子所说的“别人”即是指的方朔奇丐,因而接口说:“现在回头走也不迟,前面仍有无尽的美好日子.’
一阵沉默,栖风妃子木然摇摇头,说:“太迟了,已经来不及了!”
飞鹏立即正色说:“师叔,齐公公和齐婆婆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栖凤妃子戚然摇摇头,说:“我的遭遇与林翠琳不同。”
飞鹏知道栖凤妃子指的是被恩师金仗神君山贼窟美人椅上将她裸体救出的事,因而正色宽声说:“临危遇难,救人当先,在那等情形下,任何侠义道的英雄豪杰遇见,都不会踌躇不前,何况先师乃当代异人?”
牺凤妃子黯然一叹,说:“可是外界不知洋情的人则胡言乱语,臆测纷纷,说得有如目睹亲见,不但历尽了你郑帅叔的自尊,也令我无颜在江湖上现身.’飞鹏忿然不平说:“昔年那些无聊之辈也正是向您献谗示爱苦苦追求而不得的无耻之徒,在妒恨之余.只有竭力诽谤以泄愤!”
栖风妃于黯然说:“事实如此也怨不得他们渲染臆测!”
飞鹏忿然轻轻吐口气,只得正色问:“假设昔年救出师叔的不是先师而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英雄,师叔又该怎样?”
栖风妃子淡淡地说:“那只有拜地为义父……”
飞鹏未待栖凤妃子话完,立即追问了句“请问师叔,先师那时高龄多少了?”
栖凤妃子一听、双颊上立即升上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黯然摇摇头说:“当时没人知道,据传说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
飞鹏一听,立即正色:“是呀,以六七十岁的老人,救一个十六七岁的遇难少女.还有什么值得非议的事呢?”
栖凤妃子黯然解释说:“但他当时却飘逸深洒,英挺儒雅,严然三十余岁的文静书生……”
飞鹏立即正色说:“那是由于内功精湛,摄生有术.但在先师的心理上,却早已进人老年人的境地不然先师怎会那样寡情于他的师妹云昙师太?在当时云昙师太的年龄,比起师叔来,至少大了一倍!”
栖凤妃子黯然一叹说:“她的命运比我还惨,也许她直到今天仍在恨我!”
飞鹏急忙正色说:“云昙师大对师叔的遭遇,只有同情,决无怨恨,因为她的命运和遭遇与师叔您根本无关。”
栖风妃子凄然一笑说:“怨也罢,不怨也罢,事隔多年,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说罢,举袖拭干了腮上的泪痕,举目望着飞鹏,平静地问“鹏儿.你来有什么事?”
飞鹏本是来问通知上的事,但这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错过这个机会,再没有机会了,只得恭声说:“师叔离席,郑师积也极难过.特命鹏儿来看看您!”
栖凤妃子听得目光一亮,略带喜色,有些感动地问:“是他命你来看我!”
飞鹏含糊地说:“两位师叔都有这个意思!”
栖风妃子一听显得有些失望。
飞鹏赶紧转变话题:“强师叔每次饮酒,必用那只玉龙杯,鹏几想一想与师叔一定有关。”
栖凤妃子黯然点点头说:“那只玉林原是一对,另一只是玉凤杯……”
飞鹏赶紧说:“那只玉凤林一定在师叔身上?”
栖凤妃子黛眉一皱,不由望着飞鹏,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
飞鹏恭谨地笑一笑,他不敢随意胡说。
栖风妃子突然娇靥一沉,冷冷一笑说:“可是他要你来取回去?’飞鹏大吃一惊.心知不妙,不由惶声问:“谁?我不懂师叔的意思。”
栖凤妃子一看飞鹏的神情,断定他确实不知。是以,黯然一叹放缓声调说:“放在我身上也无用他要就给他拿去吧。”
说话之间探手绫灿内,久久才取出一只与方朔的丐那只一般无二的绿记杯来,接着,顺手放在桌上。
飞鹏心中一慌,急忙欠身解释说:“师叔千万不要误会完全是鹏儿一己的揣测,加之好奇心的作祟,只是希望再看一看玉凤杯……’栖风妃子已断定飞鹏别有用意,立即和声说:“那你就拿去看吧玩一两天再还给我,”
飞鹏觉得如果不拿,也许这番心血就白费了,是以,急忙起身,躬身走至桌前,恭谨地说:“鹏儿看后,立即奉还师叔!”
说话之间,取杯在手,定睛一看,与奇丐那只玉龙杯,除了上面刻着一只凤外其他型式、大小色泽、份量完全一样。
打量间,蓦闻栖凤妃子黯然说:“这原是男方文定之物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以便适时奉还给你郑师叔,可是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
飞鹏知道这是栖凤妃子的自圆解说,如果真想归还的话,何必定要亲手交给方朔奇丐?
是以故意转变话题,望着王杯惊异地说:“看这王杯,形式高占,决非一般豪富门第之物。”
栖凤妃子立即解释说:“这是一对汉宫杯,是太宗赐给你郑师叔曾祖的恩物,因为您郑师叔家世显赫,历代为朝中大臣所以你郑师权不但武功卓绝,也是一位饱学之土!”
飞鹏一听顿时想起方朔奇丐在益阳庄桃林内和庄前作的那两手打油诗,因而插言说:
“难怪郑师叔见景生情,出口成章,文思之快捷,足可媲美七步之才的曹子建。”
栖凤妃子一听,不由迷惑地问:“你怎的知道?”
飞鹏立即解释说:“因为他老人家在益阳庄曾用打油诗讽讥齐公公和商耀南……”
栖凤妃子一听,立即颇感兴趣地问:“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