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亭 - 龙侠玉姬-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早已视为常事的陆飞鹏,却毫不在意,任由那些江湖豪客,武林少女们,瞅来瞧去。
虽然也有不少自作多情的武林少女暗自跟踪,但是,身法奇快,通宵飞驰的陆飞鹏,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虽在此停留,明日又不知身在何处!
陆飞鹏走在拥挤的大街上,对纷纷向他停足注目的人视如未睹,继续向前走去,希望发现他要找的人。
蓦然,他的星目一亮,发现前面巷口,一个年轻乞丐拿着打狗捧,背着讨饭袋,正向巷内走去。
于是,急急直至巷口,立即向年轻乞丐追去。
年轻乞丐特别机警,他一看陆飞鹏相貌和衣着,立即停止了脚步,显得既震惊又喜悦,同时,暗凝功力,也作着戒备之势。
陆飞鹏一看年轻乞丐的举措,知道对方暗加戒备,为免发生误会,先向年轻乞丐谦和地点了点头。
接着将怀中的玉佩取出来,伸手送至年轻乞丐面前,含笑问:“这方玉佩你可识得?”
年轻乞丐注视良久,虽知这方晶莹发亮,闪闪生辉的玉佩必是本帮大有来历的信符,但他确实不知,只得茫然摇摇头说:“小的不识!”
陆飞鹏莞尔一笑说:“你将玉佩的形状和我的衣着记下来,立即报告你们舵主知道,我在附近等你,快去快回!”
年轻乞丐见陆飞鹏气度不凡,听口气必是帮中大有来历的人,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巷外奔去。
但年轻乞丐转身奔去的同时,却仍连连回头看了陆飞鹏几眼,而陆飞鹏也并未放在心上。
陆飞鹏空闲无聊,又不便远离,只得耐着性子在巷口徘徊,等候丐帮宜都分舵的舵主前来。
低头闲踱,愈走愈向巷内,蓦然“琮”的一声弦响,传来一声悦耳怡神的琴音!
陆飞鹏心中一惊,倏然抬头,发现自己已走到小巷的深处,正立身在一道特别高出别家一丈的大红墙后!
根据方才的记忆,那声悦耳琴音,似是就由大红墙内传出来。
陆飞鹏自幼随巫峡渔叟生活起居,平素不但读书吟诗,暇时勤练水陆功夫,兼而学习音律古琴。
这时的陆飞鹏,远非数月前可比,他不但具有了金杖神君百数十年功力,兼而有了神君的智慧,只是陆飞鹏自己不知,潜在体内而不知发挥、运用。
那声音一入陆飞鹏的耳鼓,立即令他吃了一惊,他不但听出那声音是以拇指斜飞拨动,而且感应出在琴音中尚柔合了真力。
因而断定墙内弹琴的那人,必是一个息隐宜都的武林异人。
心念未毕,墙内琴声再起,铮铮琮琮,叮叮咚咚,由断续则连续,由徐缓而渐疾,琴音柔美,悦耳怡神,仿佛一叶小舟,顺水而流,漂漂荡荡,破水潺潺,有节有序,动听至极。
陆飞鹏伫立静听,不觉完全被琴音吸引,因为墙内人弹的正是久佚古乐,小雅中的鹿鸣之三——娱嘉宾,也正是陆飞鹏最喜爱的一章。
但是墙内人的琴艺造诣,自觉比他陆飞鹏高明得多,同时,他也断定弹琴人的身畔,必有远道而来的嘉宾。
由于琴艺太高太炒了,陆飞鹏不自觉地要看看弹琴人的庐山真面目。
游目一看,小巷内恰好无人,于是一长身形,伸臂攀住了墙头,悄悄曲臂上升,墙内恰有一片竹梢高过墙头。
就在这时,墙内琴声戛然停止了!
接着是数声清脆而热烈的掌声,同时,一个银铃般的少女声音赞美说:“宜君妹的琴艺,真是一日千里,愈弹愈引人入胜了。”
陆飞鹏听得浑身一颤,不由一愣,这少女的声音好熟悉……
心念未毕,尚未想起发话的少女是谁,又听另一个清脆而略带幽怨的少女谦逊地说:
“由于家师责成练剑,无暇抚琴,小妹自觉进步无多,姊姊不要见笑才好!”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浑身又是一颤,这个少女的声音也不陌生。
惊疑间,悄悄曲肘,借着竹梢掩护,探首向内一看,大吃一惊,面色立变,险些脱口呼出声来。
墙内是片富丽花园,虽然范围不大,但却开满了奇花,正中大荷池中有一座紧贴水面的精小花厅,厅外曲桥上正有几个衣锦鲜丽的侍女在走动。
在花厅中央的锦毯上,席地坐着四个少女,其中三人,正是他陆飞鹏要找的雅兰、霜梅和玉姬。
但是雅兰的背后,却没有了那个二尺长轴。
由于仅有雅兰三人在场,因而断定金蔷和飘香已分道奔了甘、陕地区。
但最令陆飞鹏感到惊异的是静坐玉屏左侧琴几后的白衣绝色佳丽,正是那夜在嵩山后山练剑的娴静少女。
在这刹那间,陆飞鹏闹不清这些人究竟有什么关系,如何会碰在一起,这家花园的主人究竟是谁?……
心念未毕,蓦见身穿玫瑰劲衣、背短剑、披剑氅的玉姬撒娇似地要求说:“宜君姊姊,你弹得真好听,再弹一曲给小妹听吧!”
如此一要求,雅兰、霜梅均在一旁怂恿赞好。
娟秀娴静的白衣少女,黛眉微颦,淡淡一笑,似要推谢拒绝。
但是,冰雪聪明的雅兰立即娇笑说:“听说宜君妹的一曲高山流水,倍受各位前辈赞赏,不知可否令愚姊和姬妹三人一饱耳福?”
白衣少女宜君黯然一笑,隐隐中透着幽怨,似是有着无限哀伤,她望着雅兰三人,谦和地额首微笑说:“小妹就自选一曲,请两位姊姊和姬妹指正吧!”
雅兰三人一听白衣少女宜君答应再抚一曲,自是特别高兴,立即欢声赞好。
攀着墙瓦的陆飞鹏早已忘了身在何处,同样地暗暗高兴。
只见宜君徐仰螓首,微蹙娥眉,凤目凝视着厅外的蓝空,芙蓉般的娟秀娇靥上,笼罩着幽怨、哀愁!
凝视有顷,才缓缓半垂螓首,纤指轻灵拨动,立即一阵“叮咚叮咚”之声,宛如激流山洪。
但是,在山洪水啸中,有沙沙竹叶轻响,有呜咽松涛之声,间有丝丝霍霍的剑啸破风声……
陆飞鹏在心灵里似是又看到那夜少女神奇的剑术,美妙的身法,少女不但剑舞得精奥,他也看得入神。
就在这时,蓦然一声尖锐琴音,似是一声惊呼嗥叫,接着“琮”然一声,似是落水大响,继而汹涌洪水,澎湃巨浪,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最后似少女叹息,似老尼诵经,长夜漫漫,相对黯然……
陆飞鹏听得如痴如醉,他完全洞烛了白衣少女宜君的圣洁心声。
这只自选的无名曲中,没有憎恨,没有爱情,仅是人的善良天性,对一个无辜少年人被惊吓而落水的悲痛命运的同情。
正在听得入神之际,感应中似是有人向他欺进!
陆飞鹏悚然一惊,神志立时清醒.转首一看,只见巷口那面,如飞奔进两个人来。
凝目一看,正是方才那个年轻乞丐,引导着一个蓬头垢面、一身破衣、神情紧张的老乞丐。
陆飞鹏急忙松手,飘身落下地来,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去攀人家的墙头,顿时俊面一红。
由于老乞丐神情紧张,目闪惊急,首先在怀中将玉佩取出来,一俟老乞丐来至近前,立即谦和地笑着说:“老当家的可识此佩?”
说着,即将手中的玉佩送至老乞丐面前。
老丐一见玉佩,面色立变,惊急地打量了一眼陆飞鹏,接着机警地看了前后巷口一眼,立即焦急地说:“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快随弟子来!”
陆飞鹏剑眉一蹙,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既然老丐如此紧张,只有跟他前去,再问个明白。
老丐一面前进,一面机警地游目注意巷内的情形,陆飞鹏好似悬赏捉拿的逃犯。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又好气又好笑。
看老丐年龄,至少也有六十岁,脸无邪色,面目端正,不像是个虚作声势之人,看他这等紧张神色,必然另有缘故!
老丐领着陆飞鹏,不走大街,专走暗巷,左转右弯,不一刻已把个陆飞鹏闹得晕头转向,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又转过一个巷角,到了一个小院前,看来有些像土地庙,又有些似祠堂。
进入破门楼,院中打扫得倒也干净,只见三三两两的乞丐,想是刚吃罢了午饭,正在廊前树下睡懒觉。
老花子进门一看,立即震耳一声大吼:“都滚出去——”
正在憩睡的花子们一听,猛然一惊,呼的一声跳起来,揉了揉眼睛,愣了一愣,悄悄地走了出去。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甚是过意不去,看老丐那么焦急,又不便阻止。
进入无门无窗的正堂,老花子纳头便拜,同时恭声说:“师叔在上,请受弟子钟邦大礼参拜。”
那年轻乞丐一看,也跪在地上叩头。
陆飞鹏急忙将老丐扶起来,同时连声含笑说:“不敢,不敢,老当家的快请起来!”
说着,扶起老丐钟邦,接着又将年轻乞丐扶起来。
老丐钟邦一俟年轻乞丐起身,立即催促说:“野仔,快去取酒菜来!”
年轻乞丐,恭声应是,转身走出门去。
老丐钟邦俟野仔走出门外,立即望着陆飞鹏,紧张地急声说:“师叔,万幸你碰到野仔,否则,你这时已经被逮了!”
陆飞鹏剑眉一蹙,惊异地“噢”了一声,迷惑地问:“为什么?”
老丐钟邦,先请陆飞鹏坐下,接着正色说:“有人重赏寻找您!”
陆飞鹏一听,心中似有所悟,淡淡一笑,问:“什么赏?”
老丐钟邦说:“发现师叔前去通风报信者,赏银一百两……”
陆飞鹏一听,不由笑了,同时风趣地说:“现在赶快派野仔去报信,先讨他一百两赏银分给舵上弟兄好加菜……”
话未说完,钟邦已摇着蓬头笑了,同时笑着说:“现在已来不及了,要想拿他的大笔银两,只有靠师叔你恩典了。”
陆飞鹏含笑“噢”了一声,风趣地说:“你说说看!”
钟邦继续说:“发现师叔,能探知他由何处来,往何处去以及办理何事者,赏银五百两。”
陆飞鹏心中一动,立即含笑风趣地说:“这一点保你能拿到较五百两更多的银两。”
老丐钟邦一听,面色立变,立即摇着手,惶声说:“不不,第三奖绝对不能得!”
陆飞鹏剑眉一蹙,迷惑地问:“还有第三奖!”
钟邦颔首应是,恭声说:“第三奖是设法黏住师叔,等候事主到达,当场会面者,赏银五千两!”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地问:“这人是谁?肯悬这么重的赏?”
钟邦机警地看了一眼门外,特地压低声音说:“金员外!”
陆飞鹏一听,恍然似有所悟地问:“可是我方才攀墙头的那家主人?”
钟邦凝重地点点头,肃容说:“不错,金员外是本县手屈一指的大富绅,家财万贯,乐善好施,虽然也接济武林朋友,但却不和武林人物交友,不过,他确是一个武林前辈人物,而且是位艺业惊人的高人。”
陆飞鹏一听与他判断的果然相似,不由颇感兴趣地问:“你怎地知道?”
话声甫落,野仔已将酒菜提来。
钟邦一俟酒菜摆好,挥挥手遣走了野仔,先敬了陆飞鹏一杯酒,才略现得意地继续说:
“不瞒师叔,这位金员外对任何前来攀交的门派都谢绝,唯独对我们丐帮特具好感,只要弟子有事前去求见,或有什么困难,非但立即接见,而且概允接济困难。”
陆飞鹏微皱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