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の灯-(阴阳师同人系列)阴阳三人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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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当年在建立时就是作为镇护国家的官庙,现在的护国寺已是后建的了,唯有寺内那座五重塔仍是过去的遗存,它也是现世所存的塔中最高大的,而东京的鬼门恰恰就在这座塔下。
而现在,五芒的防御结界已经完全瘫痪,天、地、人、鬼四门完□露出来,现在的护国寺已经完全不是平日的样子。整个寺院被浓浓的阴影所笼罩,通往五重塔的石子小路弥漫着鬼一般的烟雾,空气中充斥着阴冷的气味如同在地下室内一般。
真田抱着晴明静静的走在这漆黑的小径上,四周都很黑,小径旁的路灯不时闪出一点亮光,而那朦胧的光比漆黑一片更吓人。
眼前的五重塔仿佛是建立在一团漆黑翻滚的乌云之上,忽然一声疯狂而凄厉的嘶嚎从乌去中传出,犹如利刃般划破夜空,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号哭传出来,如同蕴含着无尽的危险,回荡于诡谲莫名黑暗之中,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真田将晴明放下靠在一块巨石上。此时的晴明又陷入了昏迷中,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他用手指轻轻划过那苍白的脸庞,眼神无限的温柔。
在他身后,五重塔的塔基已深陷于一个黑暗的漩涡中,那漩涡像是深深通往地底一般,一股股强烈的死气和怨气渗漏出来,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暴戾的气息四散开来。
真田双手直指向塔下那正在溢出的黑暗,默念出解除封印的咒语,“黑暗的力量死亡的束缚解开环锁的死灵扭转封印的五芒星九幽地渊之底复现!”与此同时挥动手臂,在空中画出一个反五芒星。
他正欲将五芒星击碎之时,突然身后一道强光袭来,距离之近使他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被重重击倒在地。
“为什么?!”待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真田怒吼了起来。
“抱歉!”此时晴明一手扶着身旁的巨石,一手撑在膝盖上,脸色已白的吓人,大口的喘息着。“我不能让你打开鬼门。”身上的毯子已滑落在腰际,白皙的身躯在一片漆黑中散发出珍珠般朦胧的磷光。
晴明将撑在膝上的那伸向前方,手指着仍显现在空中的反五芒星,“饥渴的饿鬼贪婪的死灵我以魂与血为祭品 将胎动的罪恶束缚回到原来的地方!”竭尽全力的想将那反五芒星扭转过来。
一条黑色的泉水汩汩地从五重塔的底部冒了出来,像一个喷泉一样,喷泉的顶端黑气凝聚形成一个宛如实体的鬼脸,狰狞的笑着!
“你在干什么?你这么做会死的。”真田的眼中腾起火焰眼神狂乱,“为什么你不能爱上我?”
“我爱你!”晴明侧过脸看着他,半张脸看上去都是无力的,有点发青,但说话还是很清晰。
真田被这三个字所震撼,呆愣在那儿,眼睛直直的盯着晴明惨白的脸颊和闪光的眼睛。
“我想我爱上你了。”晴明笑了,虽然笑容是那样的疲惫与无力。“如果能够活下来,我会陪着你,随便到什么地方去——”
就在这时,五重塔底涌出的黑色瘴气如蟒蛇一般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一股鲜血猛然从口中喷涌而出,晴明的身体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似的向后倒去——
“不——”真田冲了过来一把将这虚弱的人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尖锐的穿透了黑暗中的寂静,脸上倏地变得死白,心底涌现一股充满寒意的恐惧。
而那颗反五芒星已经逐渐残缺,牵接着五个角的光线开始出现断裂。
此时真田怀中抱着的晴明,头向后仰着,颈部与下鄂勾勒出的优美的曲线,黑色的纤长睫毛一动也不动。
“我不要你陪!”真田此刻脸上惨白一片,眼睛颤动着,整个人陷入沮丧绝望的恍惚状态,“我不会让你死的。”静默一阵子后朝向夜空低声说。
他将晴明重新包裹在毯子中,靠在石头上,跪在他的身边,双手手掌重叠着贴在他的胸前,“至高无上的冥界之神我向您祈求以我的生命作为献祭请重新赋予我挚爱的人新的生命!”一团七彩光晕如琉璃般转化着颜色,从他的手心向外扩展开将他们二人笼罩。
在这团七色光芒中,晴明睁开眼睛,感到一股暖流缓缓的注入了自己已冰凉麻痹的身体。而眼前的真田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稍稍张开,除了暗红的两颊和有如暴风雨前夕的乌云般深褐色的眼珠以外,整张脸一片惨白。
身后的反五芒星已残损不堪,而塔下的那股喷泉所喷出的黑色泉水已汇成了一汪深潭,无数的厉鬼、怪物尖叫着从泉水中拼命的往上爬,随着漆黑的、妖异的潭水不停的起伏,水面上已是鬼影憧憧!
晴明刚刚张开嘴,真田已用一根手指轻轻贴在了他颤抖的唇上。
“什么都别说,我已经听到了我最想听到的话。”他像平常那样用手指背轻轻的划过晴明的脸颊,“记着你的承诺,如果活下来,要陪着我到任何地方去——”脸上流露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悲伤,努力笑起来。
随即真田站起身来,他的脸凝视着前方的黑暗之泉,一种比自己所能看到的黑暗还要深沉的黑暗,在他的眸子中沉淀。
“净化罪恶之炎 焚尽万物之炎灭绝灵魂之炎永炽不息之炎四界之炎降临我身结九天九地之气以我的力量为屏障以我的血脉为牢笼关入无尽的黑暗与我的身体一起迈向毁灭之程归于天地混沌——”
从那片黑暗之泉中似乎涌出一片更加漆黑的黑暗,将两个人笼罩——
博雅睁开双眼,发觉自己仍旧坐在病房冰冷的地板上,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亮了窗前的一小块地面。
“保宪?”黑暗中,他伸出手去,摸索着身旁的人。
“嗯。”保宪没有动弹,只是用左手握住了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哼了一声算做回答。
“太好了,你还活着。”博雅像是松了口气,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有一会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只是望着窗外昏暗的天。
“他走了——”泪水缓缓涌上了博雅的眼睛,顺着眼角的纹路淌下。“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吧!”
保宪没有说话,有些笨拙地转过头和脖子,他的脖颈上有一处深深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伤口便裂开了,渗出血丝,“嘶——”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很痛吗?”博雅握着他的手,急切的问。
“没事儿。”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仰起头靠在墙壁上,望着窗外暗淡如墨的天空,“经过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
“是么——”博雅轻轻的听着。
“其实我和道尊是一样的,都想得到自己最爱的人——”保宪软软的倒在博雅肩上,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滑过耳际。
博雅双手握着他肿胀的手,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博雅?”保宪试图向他伸出手去,但却没法抬起自己另一条手臂。
“抱歉——”博雅将他搂在了怀里,“我总是忽略你——”忍不住开始抽泣。
而此时的保宪已经是呼吸微弱,除了染满猩红血渍的衬衫一起一伏外,他的身体一动不动,泪水哗哗冲出他的眼睛,淌下他伤痕累累的颧骨——
望着窗外微微变蓝的天空,博雅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双眼紧闭,肤色蜡黄,黑色的长睫毛一动不动,脑袋微侧,脸颊上一道道凝结着血块,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的起伏,整个身躯已冰凉没有丝毫生机——
ˇ不是最终的结局ˇ
博雅站在事务所的办公室窗前,双臂环抱在胸前,静静的向外望着,茫然的望着暮色下嘈杂的街道,又是新的一年,不觉得万千往事涌来,心中荡漾起一种淡淡的无奈。面对汨汨流逝的时光,将所有一切乃至深切的感情全都蕴藏——
身后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您好!下午收到了这个。。。。。。”秘书小姐将一封茶褐色的信封放在桌上,然后出去。他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国际机票。因为他所设计的江户美术馆获得了日本建筑学会的建筑设计奖,这是对他的奖励。
他放下信封重又望向窗外,也许这个时候去散散心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吧。
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窗外的黑暗中亮着一排排蓝色和红色的航空标志灯,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加大,飞机在跑道上开始跑起来,接着加大速度,轻微震一下,机身浮上天空,继续上升,机场的灯光急速后退去。
博雅静静的坐在头等舱前面的座位,随着飞机冲上高空,他突然有一种摆脱一切束缚的感觉,从地面上的一切烦恼中解放出来,自由自在。
亚得里亚海的大风吹拂着,带着□的粗野,风好像是一头长着厚重爪子的野兽,将海港的一切都践踏在脚下,楼顶的旗子被吹得啪啪响,人行道旁悬铃树最上面的树干被吹得变了形。
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宫殿耸立在博雅的面前,皇宫中漂亮的柱子中间站满了来参观的游客,古老的墙壁上到处都有水或地震造成的裂缝,还有些坚忍不拔的小草,甚至小树从裂缝里长出来。
博雅在城堡四周漫步,不时踩到黑色的胡桃和从小无花果树上掉下来的东西,一直走到宫殿后面纪念碑林立的广场,这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从他视线中一闪而过。
一个瘦高个的男子,穿着白色的风衣,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被风吹得拍打着衣领,他一只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举在耳边,大声的说着什么,迎着风快步向罗马皇帝的宫殿走去。
博雅呆呆的站在广场的角落中,脑海里闪晃现的尽是刚才那幅场景,那个身影和自己梦牵魂萦的身影相重叠。
在这座优雅的第三世纪宫殿中,那个长发的白衣男子终于可以不必高声喊着说话了。
“。。。。。。是的,我知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他用正常的声音平静的说着,沿着宫殿外的台阶向高塔的顶端爬去。
“。。。。。。那里已经与我无关。。。。。。我所做的够多了。。。。。。”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并不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触摸着古老的墙壁,感受着时间在墙面上留下的痕迹。
博雅看到他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心怦怦地急速跳动着,他怀疑自己是心脏病发了,胸口闷的喘不上气。
“。。。。。。我累了。。。。。。”那个长发的白衣男子登上了塔顶,站在大理石的窗前向外望去,广场上的树都变成了金黄色,在它们的衬托下,旁边的杉树发黑,而不再是正常的绿色。
“。。。。。。我不会再回去了。。。。。。”他的声音仍旧温和,伏下身体,用肘撑着低矮的石头窗户,俯瞰着下面蔚蓝无比海水及遥远而弯曲的海岸线。
‘一定是他,绝不会错。’博雅嘴里喃喃的嘟囔着,泪水涌了上来,用手背抹去不断涌出的泪水。他密切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听着他那令人震惊的对话。
那个长发的白衣男子此时站直了身体,“老师,再见。”这句话说完,不再理会电话中仍然发出的声音,挂断电话。
他将拿着手机的手向外伸出去,原本那么生气盎然、那么毅然决然的一对琥珀色眸子,现在依然流露出坚决的神情。“现在我只想完成自己的承诺。”对着空气轻声说着,松开了白皙纤长的手指,手机从高塔的顶端掉落下去。
他薄薄的朱唇边浮着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