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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狼烟-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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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再走,大哥。”丁淑慧说。 
  “不啦,德龙,陶奎元说警察近日继续抓赌……”徐德富算是教育,算是提醒,语重心长。 
  “大哥……”徐德龙挽留不住,徐德富上马后说:“德龙,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4 
  晚饭端上桌,住宿的几个人坐在条桌子前。草头子落座,他的身旁空着一个位置,给什么人留的。 
  郝掌柜令佣人道:“去叫一下王先生(山口枝子),来吃饭。” 
  山口枝子到来,挨草头子坐下。 
  “走菜!”郝掌柜道。 
  山口枝子瞥眼几位食客,目光停留在草头子脸上的时间最长,草头子呢有意回避山口枝子的凝视。 
  郝掌柜赠送每位客人一壶酒,说:“这壶水酒算我郝某人一点儿心意,请慢用。” 
  “我不会喝酒,您用吧。”山口枝子将酒壶推给草头子说。 
  草头子微笑推回道:“彼此彼此,我滴酒不沾,谢谢!” 
  山口枝子又望草头子一眼,而后专心用餐。 
  草头子吃完,离席。山口枝子放下未吃完的饭,追赶上去,说:“先生,请等一下。” 
  草头子已到自己房间门口,转过身问:“您有事?” 
  “到你屋里,我有话说。”山口枝子望一下四周说。 
  草头子迟疑片刻,推开房间门道:“请!”两人先后进屋。 
  “你应该认识我。”山口枝子说,努力把自己摆在对方面前。 
  草头子觉得莫名其妙道:“我认识你?” 
  “我这样说你认为唐突吧?” 
  “我认识你?”草头子怎么也认不出来是谁,倒有几分面熟。 
  山口枝子说多年前你挖开警察监房的后墙,救我出去,还送我一匹马。 
  “你一定是认错人啦。” 
  “没有,你说话的声音我记住了。我找你几年,一是为当面致谢,二是问你为何救我?”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8)   
  草头子终于认出若干年前他抠开警察署监房的后墙,救出的就是这个人了。他沉吟片刻,用另一种方式承认,对方来头没弄清之前也只能这样对待。他说:“如果你坚持说我救了你,我冒名顶替下来,至于说为什么救你,想听,我只好信口开河。” 
  “那你就信口开河好啦。”山口枝子想知道这个答案。 
  “不该抓你的人抓了你,该救你的人救了你。”草头子说。 
  “这是人们常说的‘车轱辘话’啊?” 
  “你怎样理解都成。” 
  “既然你承认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么请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山口枝子说。 
  “谢谢!”草头子拒绝道,“你没别的事的话……” 
  “下逐客令?也许,你做的事需要我。”山口枝子点破道。 
  “我做什么事?” 
  山口枝子讲她跟踪草头子一整天,他去了警察大队的后墙外,从那儿能看到什么?一间戒备森严的库房。 
  “我要做什么?” 
  “子弹,你想弄子弹。”山口枝子说。 
  草头子笑,不置可否。 
  “请让我帮助你一次,只一次怎么样?”山口枝子道…… 
  警察大队部黑魆魆的高墙下,草头子在等山口枝子,她牵来一匹马,拴在一棵树上,说:“马弄来了,还有绳子。” 
  “我先进去,没什么危险你再进。如若发生不测,你立即逃走。”草头子说。 
  “我们一起进去。”山口枝子坚持道。 
  “真拿你没办法!”草头子劝阻不住,只好同意。 
  山口枝子、草头子翻越过高墙,弹药库院里很静,值班室里有两个警察。他们俩低声商议一下,由草头子学猫叫,恼人的猫叫秧子(叫春)惹怒了警察,正如学猫叫人所希望的,先出来一个轰猫,埋伏的阴影里的山口枝子收拾掉他。 
  “妈的,你配猫去啦?”另一个警察推门出来骂咧咧道。 
  山口枝子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地干掉警察。 
  “你先出院子。”两箱子子弹运到墙下,草头子说。 
  “好!”山口枝子翻墙过来,绳子吊着一箱子弹从墙顶竖下来,又是一箱。 
  草头子轻盈跳下院墙,他们两人将子弹箱子绑在马背上,然后用布盖住说:“他们发现子弹丢啦,一定全城搜捕,你也赶紧离开。” 
  “我送你出城。”她说。 
  “多谢……”草头子抱拳谢道,“我的弟兄在壕线外等着我,没问题,我们后会有期。” 
  草头子骑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发现仓库门开着,两名警察被勒死。 
  “来人,快来人!”警察惊慌失措地呼喊。 
  占队长率人跑过来。 
  “队长,子弹丢了两箱。”警察报告说。 
  警察大队弹药库丢了两箱子弹,陶奎元大为恼火,拍着桌子道:“什么?被盗走两箱子弹?” 
  “还死了两个弟兄。”占队长心里死了两个弟兄远比两箱子弹重要。 
  “操你们六舅!”陶奎元盛怒骂道,“警察大队部院里出这等事情,你们都是干啥吃的?传扬出去,人家不得说我们警察是饭桶。” 
  “盗窃子弹的人太厉害,从一丈多高的墙跳进来,扭断了值夜班弟兄的脖子,如同拧只家雀儿似的。”占队长在自己的脖子处做出扭断的动作说。 
  “守城门的也没发现有人出去?”陶奎元疑问道,“带着两箱子弹,难道飞出去的吗?” 
  “我挨个城门问过,一夜没开。”占队长认为偷子弹的人没来得及出城,隐藏在某个角落里,说:“请局长下戒严令,全城大搜查。” 
  “孩子死了来了奶啦,马后屁(无用)!盗窃子弹的人还藏在城里等你去抓?早溜之大吉。”陶奎元不搞戒严、搜查,还有一个原因,丢子弹的事他不想让角山荣知道。盗贼能从哪儿出城?绕亮子里城区十几公里的壕线,哪儿不能跑出去?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9)   
  “占队长,你说是什么人干的?”陶奎元问。 
  “一定是反满抗日分子,或者是胡子。”占队长不假思索地答道。 
  “愿谁谁吧,丢就丢啦。”陶奎元嘱咐压埋此事道,“占队长,别找麻烦,宪兵队追究起来,我可救不了你。” 
  “明白了,局长。” 
  老爷岭胡子老巢,站香(岗)的胡子见草头子骑马行走的身影一蹿一蹿地走近,跑过去道: 
  “二爷!” 
  “卸了子弹,好好喂喂高脚子(马),”草头子下马,缰绳甩给胡子道,“它跑了一夜。” 
  “满登登两箱子啊!”胡子雀跃地喊道,“崭新的三八大盖子弹。” 
  “大哥!”草头子推开窝棚门,阳光照在徐德成的脸上,说,“弄来两箱子。” 
  “苦(偷)子弹还顺利吧?”徐德成扔过烟袋。 
  “有一个人出马(出手)帮助了我们。” 
  “哦?谁?” 
  “那年我们驻扎亮子里时,从警署监房救出的人,他自称姓王,我住在郝家小店遇上他,并被他认出来。”草头子说。 
  “他的身份?” 
  “里码人(同行),单搓(一人为匪)。” 
  “在镇上干什么?”徐德成问。 
  “他只是说查一事件真相。” 
  “事件?” 
  “此人挺神秘的,武艺高强。他问以后来挂柱(入伙)我们收不收,我没反对。”草头子说。 
  “我们知道他与警察有仇,收他行。”徐德成说,“二弟,眼看大雪封山,弟兄们还穿着薄衣服,得搞点儿暖墙子(棉衣)换换季。” 
  “亮子里防范很严,去那儿不行。” 
  “我们不去那儿,去大林镇。”徐德成说。 
  5 
  徐秀云骑着一匹红骡子,信马由缰地走。她不知道自己走进胡子的巢穴。 
  “站住!报报迎头!”两杆枪逼住她,胡子用黑话盘问。 
  “什么迎头?”徐秀云惑然。 
  “带没带喷子?”胡子继续问。 
  “你们说什么?我不懂。” 
  一个胡子向另一个胡子说:“不像外马子(他方土匪),带回去。” 
  “给你戴上‘蒙眼’。”一个胡子不容分说,徐秀云被蒙上眼睛。 
  “蒙我的眼睛干啥?”徐秀云试图抓掉蒙眼布。 
  “别乱动!”胡子喝道,“再乱动把手给你捆上。” 
  徐秀云安静下来,被胡子押走。 
  山间一块空地上,胡子们围着骑红骡子,蒙着眼睛的徐秀云道:“啧,啧,亮果(美女)!仙女……” 
  徐德成干咳一声,胡子立刻哑言。 
  “大爷,这个地牌(女人)自己闯进来。”胡子报告说。 
  众胡子闪开一条道,徐德成走近徐秀云。 
  “去掉‘蒙眼’!”徐德成命令道。 
  去掉蒙眼布,徐秀云揉揉眼睛,看徐德成。他一愣,是徐秀云!好在对方没看到自己真面目。 
  “你是大掌柜的天狗?”徐秀云毫无惧色地问徐德成。 
  一个胡子喝斥道:“天狗是你随便叫的吗?叫大爷。” 
  “你们不是七不夺,八不抢……”徐秀云嗤之以鼻说,“怎么,徒有虚名?说得比唱的好听。” 
  “呜?我的弟兄对你非礼啦?”徐德成反问道。 
  “动手动脚的……”徐秀云说。 
  “你到此有何贵干?”徐德成问。他想知道徐秀云来山里干什么?进白狼山正常,摸进老爷岭不是随便吧,尤其是接近胡子老巢,必须盘问清楚。 
  “我找木营地,误入你们的地盘,被你手下的人蛮横拉来。请你放我走!”徐秀云说。 
  白狼山有多处木把的木营地,过去时代,常喜天木把总管最有名,他的排窝子靠近江边。 
  “她不是熟麦子(自己人),不能轻易放她走!”胡子起哄道。女人的突然闯入,使他们想入非非。 
  “听见了吧,弟兄们怀疑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威武窑子(衙门)和花狗子(兵)派来的探子?”徐德成问。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0)   
  “我不懂你说些什么?”她说。 
  “我们大当家的问你是不是官府和当兵派来的探子?”草头子说。 
  “他们用一个女人当探子?你们一定叫官府和当兵的给吓破了胆,才这般疑神疑鬼。”徐秀云轻蔑地说。 
  “我问你,怎么直接奔我们这里来?”徐德成问。 
  “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往江边走。”徐秀云也没隐瞒道。 
  “可是你走上山来了。” 
  “山上怎么啦?不行走?”徐秀云并无惧色道。 
  徐德成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四弟德龙,一个人在外飘荡。他下令道:“送她走!” 
  “走吧,”草头子上前说,“没听我们大当家的说让你走。” 
  “谢大当家的!”徐秀云已有几分匪气,骑骡子离开。 
  “二弟,”徐德成低声吩咐草头子,“你再辛苦一趟,一定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草头子心领神会。 
  初冬的山野里,徐秀云骑骡子赶路,草头子远远地跟着,她没发现有人跟着。 
  三个山沟人骑马迎面拦住徐秀云的去路,他们手里握有钩杆铁齿,且气势汹汹。 
  “你们要干什么?”徐秀云临危不惧,问。 
  “看你还往哪里跑!”端肩的人领头,摇动手中的四齿叉子道。 
  “哪也不跑,我们河水井水互不相犯……”她凛然道,这气势镇住了众人。 
  “偷人家的东西,脸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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