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醉:三国遗梦-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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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面沉如水,端起药碗,含笑道,“皇上,你想多了,该服药了。”说着递到曹睿嘴边。
似乎每日都由月娥亲自喂药,只是曹睿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看似一日重似一日。
突然,曹睿摆手令她搁下药碗,怔怔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月娥抬眸笑问,“皇上,您怎么了?难道臣妾脸上有什么东西?”
曹睿苦笑摇头,轻抚她的面颊,”你看你,还是跟刚进宫时一样美,而朕却老了。”
月娥转身向窗外望去,短暂的沉默,转面又注视着曹睿,脸上仍旧妩媚动人,如盛开的牡丹花,娇艳而大气,柔声道,“皇上是天子,怎么会老,我看皇上是累了,臣妾就不打扰您歇息了。”说着望殿外走去。
“你会弃朕而去吗?”一个低沉且透着几分哀伤的声音撞击着月娥拼力保持的镇定面孔。
“不会,因为我深爱着皇上,更有着一份刻骨铭心的——”月娥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话语将会带给自己怎样的灾难,遂立时停住了,拖着长长的裙袂,离开大殿。
那幽幽曼陀罗花香还弥漫在殿内,许久都未散去。
静谧的夜空,银光洒在宫阙的每个角落。
绿珠提着纱灯悄悄来到翠竹林中,花翎早已候在那里,清风吹拂着他宽大的衣袖,乌黑的眸子闪着夺目的光芒,唇角一抹狡黠,低声道,“张公公调的香果然厉害,难怪平日里总闷在屋里制香。”
绿珠含笑道,“这才叫沁人心脾,也是曼陀罗香的妙处,初闻时,好像什么也没有,但那味道却早已悄悄潜入人的身体里,你自然是不懂得,张公公先前可是专门为后宫嫔妃育香的。”
花翎微微点头,猛然想起什么,凝眉沉吟道,“你可知道毛后身边有一个侍卫,叫阿斌,昔日我去探槿夫人时与他交过手,武功了得,今儿我见他抬着一木箱匆匆出了宫,直奔曹爽府邸,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绿珠听了,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得司马昭此次辽东之征,去得极不是时候,眼看着曹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真得驾崩了,宫内岂不成了曹爽的天下?就算主人赶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寻思一路,回到凤藻宫,此刻月娥正沐浴在温泉里,她似乎显得很疲惫,双目微合,靠在池沿上,水汽依旧浓郁,池上轻烟缭绕,她的思绪也飘向远方,只可惜都是些痛苦的回忆。
与往日相比,今夜更令她倍感煎熬,曹睿命在旦夕,似乎她成功了,她的仇人即将成为袁氏一门的祭品。她独掌后宫,更显现了她无畏的魄力,但此时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慰。
“娘娘,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望一下毛皇后?”绿珠手里捧着金丝彩蝶霞帔,站立在池边,月娥被她唤醒,懒懒的走出温池,轻轻披上紫色霞衣,挽上乌发,浅浅一笑,眼神里露出一丝杀气,轻唤道,“更衣,是该看看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四节
或许相对凤藻宫的亮丽浮艳,华景宫却只能是萧条且倍受冷落的宫廷禁地。
月娥雍容华贵的走入宫内,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毛皇后,但见她仍心神不宁,手神经质地摸着那个半旧的香囊。
绿珠快步抢前,夺了她手上的香囊,递给月娥。
“姐姐可大好了,皇上时常惦记着你呢?这香囊也该换个新的,总是攥着旧物,岂不煞了风景?”月娥随手一丢,眉眼间透着凉意。
毛后猝然抬头,冲着月娥一阵傻笑,转而瞥向案前放着的一条白绫,顿时皱了眉,缓缓起身,怒嗔道,“你怎会有心来看本宫,你巴不得本宫像槿夫人一样永远闭上嘴巴,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告诉他,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皇上一定会处死你的。”
月娥并不恼,反而含笑劝道,“姐姐不要动怒,皇上需要休息,姐姐恐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何不心平气和的与我讲讲,你派阿斌去曹府做什么?若我听了高兴,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毛后一阵狞笑,面孔惨白如霜,指她斥道,“你不要做梦了,以为本宫一死,皇上便会立你为后,这真是本宫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本宫大可告诉你,即便皇上驾崩了,也轮不到你做皇太后,曹氏宗亲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不得好死,那些被你害死的阴灵都会来找——”绿珠目光寒冷,死死地用白绫勒住她的脖颈,毛后拼力挣扎,怒瞪双目,那股妒火丝毫不亚于月娥内心的仇恨。
“你记住,我叫袁月娥,我的父亲便是袁尚,若不是武王曹操苦苦相逼,家父岂会惨死辽东?你们会有今天,都是欠我袁氏一族的。”月娥一步步逼近毛后,厉声呵斥,再无忌惮,因为华景宫内清寂无人,连阿斌都没了踪迹。
毛后惊得呆若木鸡,再无反抗,无声倒地。
绿珠冷眼张望着周遭,寻思着阿斌会去了何处?
月娥深深一叹,如释重负般的默默走开。绿珠凝望着她孤独的身影,不免替她惋惜,这风华绝代的女子竟湮没在仇恨的深渊中,全然享受不到丁点儿属于她的幸福。
昏暗的大殿内,阿斌正跪在曹睿的病榻前,一一禀明这一切,曹睿只是阖目不语,面色无波,似乎早已明了。
阿斌含泪道,“皇上,小皇子年纪尚小,不能理政,槿夫人走得早,无人可以照看他,郭夫人又是——”阿斌已哽咽不能言,伏地恸哭。
曹睿勉强坐起身来,眼中一丝哀伤,低声道,“芳儿在曹府多待几日,过些天朕便会接他回来,郭夫人心中有恨,朕自会替她化解开来,你还是回去好生厚葬了毛皇后,别忘了让芳儿去祭拜一番,毕竟毛后抚养了他多年。”
阿斌叩首领命,匆匆离去。
大殿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曹睿心如刀割,没想到枕边的女人,却是噩梦的源泉。
再说霜雪自领着茗轩、菁儿来到庙宇中,那些个孤儿寡母仍旧待在这庙里,不曾离开。
茗轩又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他们家乡大水,田禾淹尽,寸草不生,瘟疫蔓延,着实凄苦。想来都是魏蜀两国多年征战的缘故,此刻恨自己只是个医者,除了尽力救治他们,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日,茗轩坐在庙门前,低头端详着那把曾被摔坏的琴,琴显然刚刚被修复,重新黏在一起的痕迹历历在目。他双手爱抚地在琴面上滑行,仔细的像一位盲人在借助手阅读文字。
他的手指抚在琴弦上,缓慢而激动的拨响了第一个音符,琴声悠悠地从指间流出,逐渐进入佳境,他双目微阖,沉醉其中。
然而“啪”的一声,琴弦再次无情地断裂,一丝绝望的表情浮现在茗轩的脸上,霜雪早已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他,不由得一声轻叹。
“这把琴恐怕再难修复了,不要再弹了。”霜雪略显失落,倚在门前。
茗轩浅浅一笑,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的师父也这样说,和你的口吻一样,或许你们应该见上一面。”说着站起身。
这时,菁儿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指着北边惊问,“你们知道吗?有个孩童正跪在河边哭呐,我怎么劝,他都不应,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茗轩顿觉好奇,便随菁儿来到河边,霜雪也跟了过去。却见一约摸五六岁的孩童,一身华丽锦服,脖子上挂着一个鎏金长命锁,赤脚跪在河岸,掩面大哭。
“你小小年纪,为何独坐在此啼哭,你的娘亲呢?”茗轩蹲下身子,那孩童浑然不理,仍是大哭。
霜雪见他赤着双脚,有些许磨破的痕迹,便拿起绢帕替他包裹起来,怎知那孩童竟冷了脸,噌的站起来,斥道,“你是何人,怎么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我哭自有我的道理,不需你们费心。”说完,抹了一把眼泪,抬腿便走。
这孩童年纪不大,气焰倒不小,眼神中竟流露出不安与怀疑,甚至是敌视。
茗轩陡然哈哈一笑,“你害怕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是不是找不到亲人了?”
孩子哭肿的双眼再次蒙上一层雨幕,不过他仍旧一脸倔强,一言不发,朝远处望去。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阵阵悲凉的钟磬之音,仿佛一处残火正奄奄一息的燃烧。那孩童停住步子,扬起稚气的小脸,哽咽道,“我的娘亲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茗轩一怔,原来他并不是单纯的迷路,而是与大人一般,对于突然间的死亡,倍感迷茫与孤独。
“少主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得卑职好找?”阿斌匆匆下马,又审视着一边的茗轩,手扶佩剑,异常的警惕,那孩童赤着脚,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
阿斌急忙跟上去,欲抱他上马,他只是不依,阿斌无法,只有牵着马,陪他走。
茗轩望着这一主一仆,暗叹道,“明明承受不起,却又偏偏让这孩子担着,到头来只会种下恶果,反不如庙中的贫苦母子,多少还有个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五节
立在一旁的菁儿不满地捡起碎石子,往河里丢去,转面嗔道,“师兄,你看那孩子,不知是他家人狠心,还是孩子呆傻,竟忘了穿鞋,再走一路,恐怕要磨出血泡了,方才霜雪姐姐替他包裹,你瞧瞧他冷着个脸,好像别人要害他一样,就是个孩子,却摆出大人的姿态来。”她满眼不屑,提裙就走。
霜雪无奈的瞥了一眼茗轩,见他面色凝重,便强展笑颜,上前笑问,“可有兴致去我家坐坐,你帮了我这几日,我自要好好款待你一番的。”
茗轩苦苦一笑,摇头道,“不必,我还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别过罢。”说完,拂袖而走。
霜雪本想上前追问去处,可登时双颊微红,只得默默站在原地,痴痴望着他孤峭的背影。
司马府如往日般平静,只是司马父子与石苞他们都去了辽东,府内剩下的唯有属于女主人的那份惬意。
浩鹰聆听着从屋里传出的悠扬琴声,在门口踱着步子,时不时抬起头往屋里瞧。
这时,青梅冷不丁的走了出来,看也不看浩鹰,只是低头走开。浩鹰暗想多半是因为祖韦的缘故,便也不在意。
“浩鹰,少夫人可好?”只见茗轩与菁儿缓步走过来,浩鹰又惊又喜,慌忙请他进屋,谁知茗轩望见屋内伏案写方子的老者,顿时失措,惊问道,“师父,你怎么会在司马府?浩鹰,这到底是何缘故?”
那老者神色黯然,疾步出了屋,茗轩赶忙追过去,菁儿在庭院里只是流泪,话僵在嘴边,吐不出,只得一个劲儿的抓住老者的手不放。
老者忿然甩开她的手,捶胸叹气,微嗔道,“我曾多次告诫与你,莫要与官府中人来往,你竟全然不听,为师真是白教你了,昔日你嗜爱抚琴,却乱了心智,我将其毁之以警醒你,而今你已误入歧途,为师再也奈何不了你,但劝你一句,莫要忘记了你那早亡的双亲,他们因何而死,你又是如何存活至今?”话毕,含恨离去。
茗轩挽留不住他的师父,双瞳里闪出悔恨的泪光,菁儿掩面悲戚,欲随师父而去,又舍不得师兄,难以抉择之际,云翔悄然走来,见此境,哈哈大笑,“怎么还眼泪汪汪的,想不到他是你的师父,茗轩,你该谢我才是,若不是我苦苦劝说,黄浩怎会轻易放人?”
浩鹰忙给云翔递了个眼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