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英杰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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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就带些人去,把飞燕找回来,再顺带着把那破寺也一把火烧了,方解我心头之恨。哼,这可不是王芸儿想得到的。唐弈一定对我更加刮目相看啦!”便说道:“爹,我带几个人再去找找吧。”秦风料得她既然带着本门弟子,想必也不会跑哪去,便点点头,道:“去吧。”一边和司徒端木聊了起来。
秦干返身去招了十几名身强力壮的本门弟子,转到山另一头去了。
话说唐弈一头扎入深山之中,寻了几个时辰,莫说找着北斗南箕的藏身之所,连块坟头也不曾见一个。此时日渐过午,又饥又饿,望着满山古树碧草,心中焦躁。正没奈何间,听得一声清咳:“小子。”唐弈抬头看时,却见一人黑布蒙面,露着一只大鼻子,双目如电。唐弈打一个冷战。这数年来,这个身影已然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恶梦之中,居然是他——当年在废宅中抢走他的《五路仙人论》、又一路追杀他的人,此时居然又鬼魅一样地出现了!
唐弈又惊又怒:“是你!”那人嘿嘿一笑:“是我。小子,你命大,居然没死。那么,我就不是唯一一个学会《五路仙人论》的人了。”他自身后衣襟中徐徐抽出一柄短刀,尺余长,薄如蝉翼,于日光下忽闪忽闪的。唐弈说道:“会《五路仙人论》的人,大有人在。黑白道的司徒端木也学过,你怎么不去杀他?你一定是打不过他吧?”那人哼了一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去杀他。不过,得先杀了你。”他言语淡然,好像所有人的生死都得遵从他的意愿,而任何不满及反抗都是有悖常理的。
未知唐弈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孤山
但听得唐弈骂道:“那就来吧。”他铮地拔出手中那柄从黑白道借来的长剑,这才发现手中的剑较平时练习的剑长了几分。原来黑白道的剑招与众不同,走的是灵动轻巧一路,故而剑身较别的门派为长,且剑背亦较江湖上惯用的精钢剑更窄,剑身出鞘之时晃动不己,铮然有声,隐隐如似雷鸣,唐弈暗道:“好剑。只是这样的剑如何对敌?”那人呵呵一笑,唐弈大喝一声长剑劈面就刺,那人举手一挡,掌心抵住他剑尖。剑身立时弯曲,唐弈兵忍甚不顺手,心道:“若是精钢剑,他如何挡得住?”那人手掌一转,欲将剑刃扭弯,唐弈急手腕一转,改刺为削,那人“咦”了一声,急低头,已然被削掉了数根头发——显然轻敌了。唐弈左手一掌拍到,其速甚急,那人立时扭住他手腕,唐弈只觉如被铁钳夹住,痛住骨髓,急一剑挑去,那人忙撒了手,跳开两步,叫道:“小子,几年不见,上哪儿学了这些伎俩?”唐弈不答,刷刷刷数十余剑尽往他上三路招呼,那人骂道:“不识好歹!”双掌如蝶翻飞,丁丁当当将绵绵不断的剑招一一拆解。唐弈仗着年轻力壮,只没头没脑地一连串快攻,那人哈哈大笑,双掌使得如铁车轮一般,任凭他如何劈挑砍刺,只是见招拆招,闲暇有余。唐弈心道:“他在等我脱力。”见不远处林密草盛,大喝一声:“看这几招如何?”却忽然转身就跑,往那林中奔去。那人一愣,骂道:“小兔崽子哪里跑……”只道他技穷势孤,放心纵身追来。此时林暗风惊,那人追得急,哪里提防突然迎面而来数十余枚银针,又急又快又准。那人一声惊呼,脸上肩上早各中一枚。他叫声未息,唐弈突然又杀回到跟前,乒乒乓乓十余剑,那人连连闪避,立足方稳,唐弈早又逃往林中去了。那人骂道:“今日不杀你,老子誓不为人。”忍痛拔出脸上肩上银针——原来唐弈打得力道大了,俱钉入骨中,拔出之时痛切肌骨。那人咬着牙穷追不舍。
忽见眼前一座软索桥,十几丈长,直通对山,唐弈不假思索,飞身上桥,摇摇晃晃,到得对面山上。看看那人即将追到桥边,唐弈急连砍数剑,那软索桥立时断开,掉下去了。那人无法得过,只在山那边骂道:“小子,天要收你!那是座孤山。你砍了桥,过不来啦。你就慢慢等死吧。”唐弈哼了一声,哪里信他的话?只顾自己于山中找路。他知道,纵然真是孤山,也必有办法过得去,不然,那软索桥又是如何搭起来的?想到这一节,也不大担心出路问题。只是肚中原本饿极,如今争斗了一场,饿上加渴,他得马上找些水喝。
“谁!”一声娇叱,唐弈只觉眼前一晃,一道明晃晃的剑影刺来。唐弈急闪,退开两步。但见眼前树下一人,紧身黑衣,凹凸有致,却是个大眼睛的俏姑娘,执一柄长剑冷眼而视。
唐弈道:“在下被人追杀,逃难至此,冲撞了姑娘,还望勿怪。”那姑娘将他上下一打量,这才收起了剑,说道:“看你块头不小,却不甚中用。你衣衫褴褛,眼见得是个农夫,或是个破落书生,又偏偏拿一柄剑,一看便知你必然身无余财,谁会追杀你?”唐弈微微一笑,道:“是啊,偏偏就有人追杀。实在不值得啊。姑娘可知此处有没有别的出路?”
“出路?”那姑娘道,“不远处有座软索桥,可以过去。”
唐弈歉然一笑,道:“那个……软索桥,在下知道。只不过,方才在下被仇家追得急了,慌乱之下把那软索桥砍了……”
“什么!”那姑娘几乎是大叫起来,“你把桥砍了?”
唐弈道:“是的。”那姑娘急往他身后跑去。唐弈也不理她,只是往前走,他惊喜地发现眼前居然有一座凉亭,数只石椅,凉亭上还有一副棋具,原来方才有人在这里打谱,想必是那位姑娘吧。唐弈看了一回,心道:“这……这一局棋分明就是婶婶下过的啊。原来这位姑娘在此处研习我清风谷的棋技?”他不禁兴致大发,坐在石椅上,盯着棋盘,专心研习起来。
不多时,那姑娘喃喃而回:“完了,完了。要老死在这儿了……你这个混蛋。”她突然恼怒起来,铮地拔出长剑:“我杀了你。”一剑剁向唐弈脑袋。唐弈急将剑柄一架,叫道:“且慢。姑娘,听在下一言。”
那姑娘娇叱道:“说!”
唐弈道:“姑娘可是在研习围棋?”
“怎么?你也懂棋?”
“嗯,那个……略懂……”
“好。”那姑娘此时气似乎消了一大半,收了剑,说道,“会下棋是吧?姑娘和你下一局,如果你输了,姑娘马上砍死你,以报断桥之恨。”说罢拂了棋盘,道:“姑娘让你死个心服口服,让你四子。”
唐弈听到让四子,笑道:“行。只是……在下又饿又渴,这般下棋,怕是会输……姑娘也胜之不武啊!”那姑娘道:“哼,山后有泉水,有野果……”唐弈大喜,道:“多谢姑娘。”忙往后山而来,果见一眼清泉汩汩而流,山花摇曳,荔枝碰头,乃是一色的妃子笑,诱人之至;半空尚有飞鸟鸣叫,甚是热闹。这些场面与在清风谷之时何其相似乃尔。唐弈咽了一口唾沫:“太好了,饿不死了。”摘些荔枝充饥,当真又解渴又解饿。
“喂,你好了没有?”那姑娘不耐烦了,“快着些,下完棋姑娘好一剑杀了你。”
“来了来了。”唐弈抱着一大串荔枝回到凉亭,笑道,“姑娘,你方才说的野果可是这些吗?”
那姑娘道:“不是这些难道还有别的吗?”
唐弈笑道:“姑娘,这些荔枝长得甚有条理,想必是山间农户种的。如今这桥断了,倒便宜了在下了。”
那姑娘道:“少废话。再不下棋姑娘马上宰了你。”将白子盒放在他面前,又将四枚白子摆在盘上,说道:“你可看好了。”说罢于棋盘正中拍下一子黑棋。
唐弈心道:“许多日不曾好好下棋了。只是这里出不去,我又如何能去寻找飞燕?又不知芸儿跑去了哪里……”
“喂,你下不下?”那姑娘叫了起来。唐弈“哦”了一声,在自己东南角上的白棋下面的三三下了一子。使得白棋棋形看上去很是呆板木讷。那姑娘哼了一声:“原来真是初学,也别怨姑娘过会儿杀了你。”立时拍下一黑子压住那东南角上白棋。唐弈微微一笑,于别处又扔了一子。
不多时日渐西沉,山风渐凉,悬崖边上秃鹫长鸣之声更增空谷冷寂。那姑娘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额上香汗细细渗出,她如今举步维艰,几乎每出一着棋必被唐弈的白子压制。她很不明白,白棋看起来招式呆板庸俗,甚至于散漫,可是偏偏自己的黑棋吃又不住人家,围又围不了,还被逼得连连补棋,以求不死。
借着落日的余晖,唐弈发现那姑娘脸越来越红,香汗涔涔而下。眼见盘上黑棋被分割成几个小块,各处棋形惨不忍睹,要么苦活,要么正得寻求苦活,棋状甚为悲凉。突然听她喃喃说道:“我连这个穷汉也赢不了,我连这个穷汉也赢不了……我怎么能报仇啊……”突然长剑拔出,往自己香颈便抹。唐弈不意她有此变,大惊之下,不及拔剑,急挥手一拦……
“啊……”那剑正割中他右手,却忙将左手夺过她剑,忍着痛叫道,“姑娘何必如此啊?一局棋而己,况且在下是受了四子的。若是公平对弈,在下和姑娘仍然相去甚远。”他右手被砍中小臂,数寸余长,幸未及骨,然血流不止。那姑娘手足无措,急扯下衣袖要来缚伤处,道:“我没有药,这可怎么办?”
“我有……”唐弈自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来。那姑娘道:“我来上药。”接过来,拔了瓶塞,撒上药,唐弈又是一声大叫。那姑娘用衣袖缚住他伤处。唐弈呼出一口气,复坐于石椅之上。那姑娘甚觉不安,说道:“我死我的,与你何干,谁让你拦着了?”唐弈忍着痛,说道:“蝼蚁尚且偷生,姑娘这是何苦?”那姑娘不答,半晌问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唐弈道:“唐弈。”将左手来收棋子。那姑娘道:“我叫龙灵风。”唐弈道:“龙姑娘……龙?姑娘棋艺非凡,难道和北方的龙虎会……”龙灵风淡淡说道:“天下姓龙的人多了……你的手……”
唐弈笑道:“小伤而己,过几日也便好了。”龙灵风道:“你棋下得不错。是在哪里学的?这附近数百里内便有弈秋门和黑白道,听说……还有一个叫骊山君的……”唐弈本欲告知他就是清风谷的弟子,未及张口,猛然想到龙灵风方才打的那局棋谱便是他清风谷的,又说到要报仇之类的话,心道:“难道她与我清风谷有仇?我若以实相告,万一害了婶婶,岂非罪过大了?”只道:“我的棋是我家婶婶教我的。”龙灵风道:“我就知道,果然是野路子。听说骊山君棋艺贯绝古今,我想去求学一番,可是她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哪里肯收我呢?”唐弈只是微笑,龙灵风道:“我们重下一盘吧。不让子。”唐弈笑道:“好是好。可是天晚了,此处荒山野岭,又无烛火。”龙灵风道:“我有火折子,一会儿可以生火。”便又摆上棋。唐弈心道:“此番我须小心在意,莫赢得太离谱了,她若再寻死,我又哪里拦得住了?”
才下数子,月已东升。龙灵风生起火堆,两人吃些荔枝,接着下棋,果然这一局唐弈只赢了她半子,龙灵风道:“我就知道你也不是那么强的。不过,须让我二子。”唐弈道:“好。”又下,仍是赢她半子。龙灵风道:“方才中原及西北角上均有几处可以逆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