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好,何须念长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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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到了偏殿小脸上的艳色都还未退下去,慕容少秋抬眼看她,紫色华服的少女害羞的模样真真是招人眼,看得向来一心只沉在军务里的信陵王都忍不住问她:“王妃这是怎么了?”
秦徽音一听他问这个,忙不急地摇头:“无事。”紫色绣金线的曳地华裙显得华贵,杂糅了不谙世事的小少女身上那股清澈如水的天真气息,不仅不矛盾,反倒是说不出的诱人。小姑娘低头吃早膳的样子专注认真,微微鼓起的白嫩双颊,红润润的唇儿一耸一耸的,活像是只小松鼠。慕容少秋忽然觉得娶个王妃,好像也并没有他原先以为的那么烦人呐,尤其是当小姑娘水灵灵的眸子闪着疑惑地问他:“你不吃吗?”的时候,信陵王觉得就像养了只贴心的小宠物一般,忍不住想给她顺毛:“唔,我知道京城有一家芙蓉糕做得极好,待会儿出宫回府的路上买给你尝尝?”
他这话一说出来,秦徽音就惊得双目圆溜溜的,不防还被香米粥给呛着了,咳嗽不止,一旁尚食女官赶忙上来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慕容少秋不禁无奈地摇头,还真是个孩子呐。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端了白玉杯细细啜着热茶的小少女是当真吓着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四哥不是说慕容少秋是个断袖么!难道这年头的断袖也会问女孩子吃不吃糕点了吗!断袖好威武啊!
用罢了早膳,慕容少秋带着他的小王妃坐上步辇往太后的兴庆宫,路上小少女都安安静静地低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少秋以为她是担心待会儿晋见母后,想了想便安抚似的同她说话:“待会儿见了母后乖一些就是了,母后很和气的,不会为难你。”
秦徽音乖巧地点头,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些礼仪她自小都学着的,皇祖母还夸她人美嘴又甜呢!她只是有些恍惚,这几日似在梦中一般,甚至这会儿竟然要去给从未谋面过的人喊母后了,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慕容少秋见她点头之后又自顾自地托着腮发呆,也不扰她,心里还是觉得满意的,乖巧听话的小少女娶了回去,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他,虽然对他这个向来被上京少女当作春闺梦里人的信陵王有些挫败,但也让他放心,至少小姑娘不会给他惹事不会缠着他招他厌烦。正思量着,步辇停了下来,慕容少秋身手利落地跳了下来,也不用边上的女官搀扶,自己伸手就把小姑娘半牵半搂的带了下来。
太后的贴身侍女恭敬地上前引了二人入殿,主位上的太后见了二人进来仔细打量着,越看越觉得这灵动的小少女合她眼缘,同小儿子站在一块儿合衬极了。夫妻二人恭敬地给太后行过礼,就该是新娘子给婆婆敬茶了。
待秦徽音三跪六叩地行了大礼,尚仪女官便跪捧了翠色玉盘在太后面前,其上一杯香茶袅袅飘烟,太后端了茶盏抿了一口,放回玉盘上,笑眯眯地催着女官将徽音扶起:“徽音,过来…”话还未毕就听见小儿子急急道:“王妃,过来本王这儿坐。”惹得太后不禁嗔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难不成她会吃了他媳妇么!不过到底还是放了秦徽音与慕容少秋坐在一道儿,毕竟他们夫妻和睦她这做母亲的也是乐见的。
慕容少秋被太后瞪了这么一眼有些讪讪地别了眼去,见身旁的小少女疑惑地看着他便冲她安抚地一笑,他的小王妃这么通透乖巧,哪经得起母后的调笑啊,还是坐在他边上放心一些。何况,他们昨日并未圆房呢,若是母后问了些什么,心无城府白纸似的小姑娘怕是招架不住要露馅。
秦徽音倒是一点不在意坐在哪儿,只是有些困倦,眨眨眼睛安安静静地听着太后打趣她的夫君,净说些他幼时的糗事。心里又一阵惋惜,小时候都好好的嘛,怎么长大了竟成了断袖。慕容少秋察觉身边人望着他时眼神炙热,于是侧目瞧她怎么了,却是又见着了昨日那般的同情惋惜的神情,心下疑惑,碍着母后在不好问,又生生地忍了回去。
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慕容少秋便起身要告退,终于听见要告退了的小少女开心地跟着,太后也不拦着,只是笑得慈爱地叮嘱二人:“好好相处,徽音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可进宫来寻母后说。”小少女眨了眨水润润的眸子乖巧地点头:“徽音知道。”话音还未落呢又听见太后对着小儿子叮嘱:“你也别成日里守在军营里,早日同王妃给哀家生个孙子才是。”
生个孙子…小少女偷偷觑了慕容少秋一眼,他他他生不出来吧?慕容少秋怕她露馅,往后一伸握住了她小小软软的手捏了捏,语气恭谨:“母后说的是,儿臣…会上心的。”
秦徽音瞧着自个儿的手被他的温热手掌包裹着轻轻捏了捏,心下明了是担心她露馅,听得他说会上心,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上心有什么用呢,再怎么上心两个大男人也还是生不出孩子来呀。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还是娇羞地低头浅笑,并不出声。
太后见了便放心地颔了颔首,命女官搬了一大堆赏赐跟着他二人出了兴庆宫。秦徽音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还牵着她的手,有些犹豫地问道:“王爷,我四哥在哪呀?”也不知道四哥昨日喝醉没有,若是没什么事她得催四哥早些回杞梁去。
慕容少秋低头看她,略略思索:“我带你去见他吧。”心里想的是这么乖的小姑娘以后就要独自呆在异国他乡了,趁着这会儿还能和兄长待会儿,就满足她吧。
听见要去见四哥小姑娘的水眸登时就亮起来了,明艳地笑开:“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河汉清且浅
宿醉初醒的毓亲王刚洗漱过就听见外边通传信陵王与信陵王妃到访,被抢了妹妹又被灌醉的新仇旧恨混杂起来,毓成咬牙切齿道:“请王爷与王妃进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们都在外边候着。”
小少女进了来一见到哥哥立马就甩开了慕容少秋的手,三两步蹭上前去扑在毓成身上,小脸在毓成衣襟上蹭:“四哥!”大婚一整日下来的辛苦,对往后日子的彷徨,在见到兄长时顷刻涌上来,即使只是一日未见,她也觉得思念得紧。
慕容少秋识趣地站在殿门口处没跟着上前,看着小姑娘如此喜形于色的模样有些憋闷,对着他的时候小姑娘可没这么爱娇,最动容的也不过是昨夜的浅笑。
毓成接住自家宝贝妹妹,仔细打量她,见她气色不错只是眉目间有些倦态,于是刮了刮她鼻子笑道:“都成了婚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秦徽音一点都不难为情:“不碍事的,有阿浣表姐呢,她都生了孩子了呢,还不是和我一样!”
毓成认真地点头赞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慕容少秋身上,低声附耳问小少女:“信陵王昨日对你…怎么样?”
傻乎乎的小少女爽快地点头:“挺好的呀。”
毓成这才放了心,既然徽音这么说了,那想来信陵王是断袖这说法也是谣传。放开撒娇的小姑娘,走向慕容少秋,免不得又是客套寒暄,最后神色严肃地拍拍妹婿的肩:“我这妹妹自小受宠,性子有时难免骄纵些,还望王爷多担待。”
慕容少秋望了一眼歪着脑袋看着他们这里的小少女,笑着应了下来:“这是自然。”
毓成笑着冲妹妹招手:“宝儿,过来。”小少女眉眼弯弯的走过来,这般宝气的乳名还是小时候她总生病,母妃听了乳母的话,给她取了这乳名,盼着她顺顺当当的长大。
“我明日就要回杞梁去了,你自个儿在这儿万事注意,有什么事就传信给我与皇兄。”毓成瞥了一眼风流俊秀的信陵王,叮嘱妹妹。
虽然伤感不舍,但秦徽音更担心的还是怕慕容少秋看上自家漂亮的四哥,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嗯!知道了!”
与兄长告别了的小姑娘跟着她夫君出宫回王府去了,一路上神色怏怏的没什么精神,慕容少秋见她这个样子便想寻些话来说让她打起些精神来:“王妃?”
小少女正发愣呢被猛地喊了一声,抬头有些无辜地应道:“啊?”
慕容少秋温言问她:“还困不困?”他还记得清晨唤小姑娘起身时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徽音默默地摇头,先前是困得很,可是这会子已经不觉得了。
信陵王府的马车极宽敞,对面沉默不语的小姑娘倚靠在一角,看起来有几分可怜,想起方才小姑娘扑在她哥哥身上时那欢快的模样,和现在的落寞神情比起来,要招人爱许多。慕容少秋又道:“待会儿让他们拐去双桂巷给你买芙蓉糕吧。”他记得攸宁极爱那家的芙蓉糕,小姑娘家的应该都差不多吧?
秦徽音摇摇头,她一点儿也不想吃,想着明日四哥就要回杞梁了,以后她就要孤孤单单地待在北齐,不由得难过起来,双目泛红,扁扁嘴竟无声落起泪来。
她一语不发就开始哭可吓着了慕容少秋,难道现在的小姑娘都是这么奇怪的么,他什么也没说啊她怎么就哭了,赶忙手忙脚乱地劝她不要哭:“你,你别哭啊,不想吃芙蓉糕不吃就是了,犯不着哭的呀。”
徽音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有些慌乱的人,也觉着自个儿这样有些丢人,于是极力忍耐,抽噎了几下,渐渐平复。慕容少秋见她渐渐不哭了才放心下来,想找些话陪她说哄她开心一些,忽然想起先前听见毓亲王喊她宝儿,觉得有些可爱又新奇,兴致勃勃地问:“先前毓亲王喊你的那个,是你的乳名么?你的乳名叫宝儿?”
好容易才忍下泪意的小少女被他这样一问,呆愣地看着他片刻,他话中的字字句句都是惹人难过的,于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慕容少秋平日里多待在军营中,对这些姑娘家的心思实在是揣摩不透,见她突然哭得这么惨他急得手心都快要冒出汗来了:“不是,你,你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不痛快的你总要告诉我啊,不然…”忽然间灵光一闪,他一问到毓亲王一问到她的乳名小姑娘就哭成这样,怕是想家了。
小姑娘还在凄凄惨惨地哭着,前边驾车的是慕容少秋的亲信,听见年纪小小的王妃哭成这样,心下忍不住揣测王爷这是做了什么才招得人家小姑娘哭成这样。
慕容少秋拿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少女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学了她四哥方才的样子伸手给小姑娘顺毛,鸦羽般的长发入手极顺滑,秦徽音还兀自哭着呢,虽然知道这样没出息地哭出来不好,但实在忍不住,打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回其实也是因着赌气才远嫁的,现下其实…有些后悔了。慕容少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好容易才等到她渐渐不哭,心下抹了一把汗,哄着她道:“王妃若是思乡情切,待过些日子本王寻了空陪你回去省亲就是了,快别哭了。”真不知道他皇兄先前那么多嫔妃,还有那些朝臣三妻四妾的是怎么过来的,他这才娶了一个呢,就把他折腾得差点要给她跪下了。说到底啊还是呆在军营里舒心。
哭得眼皮粉粉还有些肿的小少女泪蒙蒙地看着慕容少秋点点头,声音里还是浓浓的哭腔:“好。”,心里头想的却是原来慕容少秋纵然是个断袖可对女孩子也这么有耐心呀,和她四哥哥一样!断袖也是有柔情的!嗯!
慕容少秋好容易哄得他的王妃不哭了,恰恰也到了王府,撩了帘子身手利落地跳了下去,管家已经带了好些家丁婢女等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