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开门有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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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哥哥。”她凄厉地喊出声,狂奔过去,却不敢伸手触碰那黑乎乎的人,只跪在一旁哀哀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茴香哥哥。
冲出大火的宁书涵震惊地看着她,稚儿、莫少青等许多人,都听见了。失语多年的人终于能开口说话,这本是一桩喜事。
可是。。。。。。
孙一抱着茴香,眼泪流了满脸,不知所措,绝望无比。
“老孙,快给茴香医治。”宁书涵一巴掌扇醒他,怒吼,“哭有什么用,他会醒么?”
孙一被这一巴掌扇醒,抱着人就往自己的住处冲。清欢急急跟上,迎面看见匆匆赶来的顾南天,火光映衬下,他的脸色格外得红。
清欢冷冷地看着他,字字珠玑:“顾南天,你怎么配得起她二十年的深情。”
顾南天脸色惨白,艰难地问:“她,怎么了?”
清欢眼底弥漫出冰冷杀意,“顾南天,若是她有事,我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茴香,这个待她如亲生妹妹的人,总爱怜惜唤她“乖宝”的人,怎么能有事呢。
可是孙一说,命是保住了,只是——
未说的话所有人都懂。
清欢想起来茴香说得那句话,她恨自己长得好看,她说长得太美,天会嫉妒。可她是潇洒倜傥风流俊秀天下第一的茴香公子啊,怎么能。。。。。。毁了容貌。
老天爷到底是有多嫉妒这个女子,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予她以伤害,不伤得遍体鳞伤不罢休。清欢提着剑架在顾南天的脖子上,面前高大的男人恹恹地站着,仿佛失了灵魂一般。
清欢却觉得不够,怎么能够呢?她含着泪,手上用了力,“顾南天,你可记得十四年前。”
顾南天霍然抬眸。
“你抱着你喜欢的姑娘纵马离去,为何不回头看一眼?”眼泪落了下来,清欢使了全力才稳住手中的剑,不让自己当场杀了他。
饶不过茴香的从来不是老天爷,是这个男人。
宁书涵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一掌劈在清欢背后,揽住人交给莫少青带走。他望着眼前颓丧的男人,心口也是堵得厉害。
“顾大哥。”他这样称呼他,如多年前一般,以弟弟的身份。“我同你说说茴香的事吧,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
宁书涵站在夜半的青石场地上,地上是尚未撤下的红毯,声音很轻,平淡地说起一些过往。他指着大堂,“那天其实我很想揍你,可是茴香不肯。她很早就警告过我们,不管将来你如何待她,绝不能动你分毫。她说,能揍你的只有她。”
可她哪里舍得呢。
宁书涵走后,顾南天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脸。
十四年前,他救回心上人后在乌水滞留了一年光景,回来的时候,茴香穿着一身白衣,束着男子式样的发辫,倚在墙角,灿烂地对他笑出一口白牙。
彼时,他还未从失去心上人的痛苦中走出来,见她如此,心中恨意陡升。
茴香对他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他借着这恨意一直半真半假地配合着她,消耗着她的感情。然而时间久了,真真假假他已经分不清,只是心底对过往的执念阻止着他与她继续靠近。
遇到薛凝香,他始料未及,也曾想过避开,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受心底那点残念的驱使,一步步靠近。他想娶薛凝香,了却心底的残念,同时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他和茴香之间,终究需要一个了结。所以,那天他说了那些残忍的话,想让她死心。
可是现在一个又一个的人告诉他那些被过往掩埋的真相,残忍地想要他后悔。
他确是后悔了。
心上裂开一道口子,咕噜噜地往外冒着血。
他后悔,一直蒙着眼睛,看不清事实。
他从乌水回来,也曾听人提起,茴香当初回来的时候,狼狈不堪,语出癫狂,被宫主锁在小院里治了大半年才好。
他只是听了,从没在意。
压抑的哭声,如困兽呜咽。
顾南天,这么多年,你对你喜欢的女子都做些了什么。
他喜欢茴香,这份心思,由来已久,挣脱不了。
然而,时至今日,再无岁月可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聘礼
茴香迟迟不醒,清欢震怒之下,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在宁书涵的默然纵容下将薛凝香和顾南天关进了北角屋。
后来,茴香醒过来一次,只问了一句“镜子呢?”众人闻言静默,她略略失望地叹了口气,就又昏睡了过去。
孙一日夜钻研各类医书,宁书涵派莫少青去寻涟笙,却只带回了他的一封信,里面所写内容与孙一自书中寻到的结果一样。
传说在天山上,有隐世神医,能生死人肉白骨,他决定带回茴香去天山求医。宁书涵不放心他一个人,嘱祁泓跟着,又写了一封信给他带上,“让涟笙和你一同去吧。”
孙一接过,当日就决定启程。
茴香被他裹成一只粽子抱出来,放在铺了厚厚被褥的马车里。祁泓坐在马车前,往里面吆喝了一句:“老孙,你可给抱好了。”马鞭扬起,马蹄声声踏破傍晚静谧时光。
孙一三人离开后不久,宁书涵于某日在学书堂葡萄架下看书时,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飞来,落在书上,垂下脑袋轻啄他的手背。
他往小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拔下鸽子腿上的信筒,极快地扫过,眸色渐沉,杀意泛起。他将纸捏在手中,催动内力,须臾,细碎的纸末自掌心里徐徐散落。他丢下书直接去了学书堂内的小厨房。
清欢是被美食的香味唤醒的,睁开眼,满桌的菜,都是她爱吃的,顿时就兴奋地蹦下了床。
“小爹爹。”她喊他,软软糯糯,娇嗔可人。
宁书涵摆好碗筷,示意她坐下。
“小灰呢?”
“稚儿带着在厨房啃萝卜呢。”
清欢盯着满桌的菜眼神亮闪闪,有些无从下口,“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做这么一桌子菜。”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捧着碗,声音闷闷的,“小爹爹,你这次要走多久?”
宁书涵坐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碗,喂小孩一样地喂她。
他温言温语地说着情话:“乖宝,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不过你有些亏就是了,找了个老头子。”想到什么又小了,心里默念过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他是去办正事的,清欢晓得自己不该矫情,她吸吸鼻子,故作轻松地道:“小爹爹也亏,我可没有嫁妆。”
宁书涵抱着她笑,“没事,小爹爹有。我给我家乖宝备上□□的嫁妆,再连着嫁妆和人一起娶进门。”
想得还真是美。清欢佯怒,小脸鼓鼓:“聘礼呢?没有聘礼,我可不嫁。”
宁书涵将她放在凳子上端坐好,起身,站开两步的距离,整整衣服,正正经经地对着清欢行了一礼。
“清欢姑娘,在下宁书涵,金陵人士,曾蒙天子之恩,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挣得少许积蓄。家中双亲健在,温厚纯良。有良田几亩,仆人数名,家世尚可。在下仰慕姑娘已久,愿以吾为聘,倾吾之心,尽吾之力,许吾之命,娶尔为妻,姑娘可愿?”
倾我以聘,你可愿意?
清欢眼中噙着泪连连点头,岂会不愿,岂能不愿?
宁书涵自腰间下一物置于她手心,是块圆形墨玉,巴掌大小,色泽通透,上刻麒麟图腾。
“这是我的令牌。”
夜半自堂主开始,每位都有属于自己的令牌,每块令牌上的图腾各不相同。因着夜半众人都带着面具,江湖上的人常常以令牌认人。所以新任宫主继位,仍会沿用从前的令牌。
清欢从脖子上拉出一直贴着挂着的小金猪,“我有这个了,令牌,不能收。”
宁书涵却不容她拒绝。
清欢苦着脸:“可我没有东西给小爹爹啊。”
宁书涵从怀里取出一物,“这不就是。”
是那只七彩兔子荷包。
清欢掩面。
宁书涵是夜里悄悄走的。
稚儿说,“宫主一定是怕主子你哭鼻子。”
清欢不赞同,手上一句话比划到一半,想起自己会说话,问:“他带了谁?”
“没带任何人。”
晨雾之中,一人一骑一只包袱。
清欢听到这句话,眼皮子突地一跳。
顾南天成亲之前,宁书涵曾给了其他几位堂主一叠子杂七杂八的任务,剩下几人待了一阵开始闲不住,挑着捡着分了,一个两个地拎包袱出门。
莫少青留在夜半陪清欢。有一次两人闲逛,路过北角屋的时候,莫少青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清欢摇头,“我怕我会杀了她。”
这样过了几日,莫少青半夜归来,刚回到自己院子里,屋里烛火就亮了。推门进去,清欢站在桌前,笑嘻嘻向他伸出手,“青公子,拿来瞅瞅?”
莫少青不动。
清欢眯起眼,阴森森笑:“那我只好。。。。。。抢了。” 言罢直接动手,两人隔着桌子过了几十招,烛火倍掌风震得左摇右摆,几度将要熄灭,又被二人合力掌起。
清欢兜手洒下一团细粉,莫少青早有防备,展袖挡开。
“还有呢。”清欢璇开两步,手中银针连连射出。
“你玩儿真的?”莫少青动怒,避开银针,抽出腰间一双弯刀。
两人从屋内斗到屋外,过了几百招也没能分出高下,清欢急了,忽地心念一起,莫少青的刀砍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止住不动。
莫少青大惊失色,拼劲全力避开了她,却还是不甚划伤了她的手臂。
“你疯了?”他怒气腾腾地扣住她的肩膀,眼前人却举起手,冲他得意地笑。
莫少青怒意更盛,狠狠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屋子,“砰”一声关上门。
清欢摸摸鼻子,展开了手中的纸,看完之后,去敲门:“莫少青,我们谈谈。”
一物砸到门上,碎裂的声响随之传出,清欢吐吐舌头,冲里面道:“莫少青,其实你是打算背着我一个人去吧?我跟你说,这少林寺我可熟得很。”
又一只杯子砸过来,紧跟着是震天怒吼:“滚!”
清欢站在门外笑:“最后一句,说完就滚。你没看见人家指名要学书堂堂主亲自负责么?”
就是因为这句话,莫少青更不愿意带清欢去了。他学宁书涵,悄没声息地出了夜半,刚穿过密林,就见一身形纤弱的碧衣女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莫少青准备从另一个方向走,面前人转过来,一个纵身跃至他身前,“青公子,这是打哪儿去啊?”
莫少青咬牙,枯枝被他泄愤似的一根根掰断。
清欢削了一根枯枝串着馒头片儿放在火上烤,香喷喷的味道散出来,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一瓶辣椒粉撒上去又烤了片刻,凑近鼻子,闭着眼睛陶醉地嗅了一口。
莫少青啃着干巴巴的馒头,控制不住地吞了口口水。
“给你。”一串馒头递到眼前,他看了看,又看了看,很有骨气地扭过了头。
清欢哼了一声,“不吃拉倒。”极快地将馒头吃完,翻身上马。
莫少青忍不住了,“你去哪?”
“你管我。”手中鞭子一抽马屁股,疾驰而去。
莫少青踢了火堆,无奈地跟上去。
清欢一路都崩着脸,莫少青有时候跟她说话,她都是“嗯,哦”地敷衍一下,实在敷衍不了的时候,就打手势。幸好他都看得懂。
夜半的清欢姑娘不会说话,几位堂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