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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天为卿春-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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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下马,将云驹和另一匹枣红马拴在门口,这才径直进门。
  刚一推门,镜花缘中的琴声悠然传来,卿婉抬眼看去,坐在正中间低头抚琴的正是欧阳兰羲。兰羲也看向门口,朝她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仍然抚琴。
  卿婉也没在意,关门走了进来,随意坐在一旁,静听琴声,仿佛时间回到了两年前他们的初次相遇。
  刚坐下没多久,一曲终了,卿婉这才问道:“你把我专门叫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来听你抚琴的?”
  兰羲把琴放在一旁,笑道:“本是怕你心情不好,担心我去你府上惹得你不自在,便把你叫出来,也算让你舒散心情,不料看你如今,精神倒是不错啊。”
  卿婉自己倒上桌前的茶水,心情有些低沉地说,“大哥也不希望我们一直低沉下去,既然如此,何不活得潇洒一些?”
  卿婉将茶水一饮而尽,话锋一转,“我刚才听你的琴声,几个音调有些不准,想必是内史欧阳大人公务烦劳,对琴技疏忽了不少。”
  兰羲笑着叹口气说,“你说的不假,现在做了内史,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手,别说练琴了,平常好好喝茶吃饭的功夫都快没了呢!难得今日有闲,这才专程将你约出来。”
  “你的志向本就在朝堂,在经世致用,在经邦济世,如今也算各得其所了。对了,你今天把我叫出来,所为何事啊?”
  只见兰羲从袖口拿出一份奏折,放到卿婉面前,“这是一份我草拟的折子,你看看吧。”
  卿婉面色有些不解,如今朝堂上的事早已与自己无干,她拿过折子,静静看过,本以为她会有些气愤,可折子读罢,她却如说的事与自己毫无干系一样,面上竟没有丝毫波澜。
  “是皇上让你彻查鲍苌楚一案?”
  “是,皇上命我全权查察鲍苌楚一案,可任意调动大理寺和刑部官员,我已将与鲍苌楚有关的所有突厥细作和牵涉此案的官员商贾全部缉拿,这是我写给皇上的奏疏,里面是事情的原委和处理结果,大大小小涉案达百人。”
  卿婉合上奏折,“如今战事已停,突厥可汗已死,听说现在的小可汗一心要与大燕交好,现在是时候处理鲍苌楚了。皇上让你负责如此大案,可见对你的器重了。”
  “我要找你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想说,一旦鲍苌楚定罪,当时由鲍苌楚弹劾的你父亲护国公一案就可以直接平反昭雪,我可以在折子上马上加上这一条,想必皇上也一定会立刻恢复护国公名号和礼制。”兰羲看着无动于衷的卿婉,问道,“只是你是否愿意?”
  卿婉摇摇头,将折子送还给他,“不必如此,当日皇上下旨已被我当场驳回,你也明白我的心意。你现在并没有在折子上写上此事,不正是为了我吗?既然如此,把这份折子直接呈给皇上就行了。”
  兰羲颔首,将奏折收回袖中。
  卿婉想起鲍苌楚,像是记起了一件事,忽然问道,“鲍苌楚可是押在刑部大牢?”
  “正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兰羲,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刑部天牢之下,阴暗潮湿,整个牢狱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让所有从外面进入大牢的人都禁不住直往后退。
  而刑部大牢中最深处的囚室里,关押着大燕通敌重案中的第一要犯鲍苌楚。
  此时他浑身被铁链扣住,活动范围不过一丈之内,囚室里丝毫不见一丝阳光,囚室一关铁门,除了几只飞蚊苍蝇,连老鼠蟑螂都爬不进去。里面曾经关过的囚犯,竟然整日羡慕那些有老鼠爬过的牢房,至少还有点生气。可这里只有一片死寂和无边的黑暗。牢狱们都说,关进这里的人,没有能熬得过三天,三天之后,他们便再也不是正常人。
  只是鲍苌楚是个特例。
  他关进这里几个月一来,整日照常吃喝,没有说话,没有声音,没有阳光,他却并没有疯,只是一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可今日牢房的大门却并不是在饭点打开,狱卒进来凶神恶煞地吼道:“鲍苌楚,有人来探监!”
  鲍苌楚心里有些疑问,如今落得这番天地,和自己有牵连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还有谁会来看自己。
  “是欧阳大人吗?我鲍苌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大人何故为了我这等小人,专门跑到牢里一趟?”
  只见门口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缓缓走了进来,之后牢门关上,守卫站成一排在门口把守。
  “尊驾是谁?”
  来人缓缓放下斗篷,竟然是林卿婉。
  “鸾絮郡主?”鲍苌楚实在没想到是她,口中仍带着一份难以相信。
  林卿婉却平静地答道:“托鲍大人所赐,我林卿婉早就不是什么鸾絮郡主了,鲍大人不必如此称呼。”
  鲍苌楚看着她一身黑衣,站在自己面前,毫无感情地说出这番话,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想起自己对林家做出的种种,又想起如今自己落得的地步,不禁自嘲地笑道,“想我鲍苌楚潜伏中原十年,一心一意为了我突厥大业,为了能让突厥不再臣服于大燕,可这十年过去,除了让你们护国公一家败落,让突厥大汗饮恨疆场,让突厥永远俯首称臣,让大燕江山永固,竟无半分功业,”想到这里,他竟大笑起来,“我这一生,真是个笑话!”
  卿婉看着面前这个疯魔般大笑的人,眼神中只有冰冷,她淡淡地说,“或许你的功绩,就是帮助大燕皇帝除掉了他的两个心腹大患。恐怕百年过去,以后的野史或许会把你记载成大燕文熙朝最大的功臣,或许你在史官的笔下是皇帝心腹,所做的一切都是皇帝指使。若有朝一日你摇身一变从奸细变成功臣,我真是一点都不会奇怪了。”
  鲍苌楚听到这番话,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是啊,我帮着这皇帝灭突厥,灭护国府,他怎么着也得给我个护国大王做做才是啊!怎么把我关到这天牢来了?哈哈哈!”
  鲍苌楚一直大笑,笑到没了力气才肯罢休,可昏暗的烛火却照出着他脸上的泪痕。
  直到平静下来,鲍苌楚又看向眼前这个一直冷眼旁观的女子,“林小姐夤夜跑到刑部大牢来,就是为了看我鲍苌楚的笑话?”
  “实不相瞒,我是有事要请教鲍大人。”
  卿婉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块白若凝脂的半月佩,“我想这件东西,鲍大人应该不陌生吧?”
  天牢的昏暗中,半月佩依然能映衬出雪白的荧光,鲍苌楚一眼便认出了这枚玉佩,“我当然认识,若没有这枚玉佩,我怎么可能接触你父亲,怎么可能如此受到他的赏识和信任。”
  “卿婉今日前来,只是想问问大人,这枚玉佩究竟是你从何而来?你给我父亲说的那套故事究竟是真是假?”
  鲍苌楚的嘴边依然挂着笑容,“姑娘一向机智过人,不妨自己去辨辨真假,我鲍苌楚说的姑娘恐怕更不相信吧。”
  卿婉收起玉佩,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鲍大人所说的话。如今大势已成,鲍大人就算要骗我也毫无用处了。何况我林家与鲍大人同落得此番境地,大人何必要骗我?”
  鲍苌楚抖抖拷在手上的铁链,说道:“是啊,我鲍苌楚逃不脱一个死字,不妨在死前说句真话。”
  “你若不疑我,今日不会来见我。正如你的猜想,那个救过你母亲的县令并不是我,我当时想要找机会潜入你父亲手下,获得他的信任,便多方打听他的弱点,后来我得到了你母亲的事,便利用我当时时任江州刺史的便利,调查当年你母亲在江州的藏身之所,也算费尽周章,我得到了这枚半月佩,才得以潜伏到你父亲身边。”
  卿婉点点头,“果然如此。那那个县令真有其人吗?”
  “是,那名县令原叫葛雁,也救过你的母亲,你母亲将这枚半月佩交给了他保管,后来他却在战场上中箭身亡,玉佩也流落旁人手中,我当时多方打听才得到玉佩,而后利用职务之便在县志上用我的名字替换了县令葛雁,从此葛雁再无其人,有的只是鲍苌楚了。”
  “果真天衣无缝,怪不得父亲当年调查竟找不到破绽。鲍大人真是煞费苦心。”
  鲍苌楚仍然叹了口气,“能让你们重新得到玉佩,也算是我做的唯一一件所谓的善事了。”
  卿婉让狱卒准备了一些好酒好菜送给鲍苌楚,看着他为了几块肉狼吞虎咽的时候,卿婉心中却不知是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
  风云际会,你来我往,京城的天地一向如此。
  几日后,突厥奸细案告破,皇上下令对牵扯此案的五十余名重犯全部斩首,二百余名从犯流放岭南,鲍苌楚最终被处以极刑。
  皇上曾拟制为当年护国公案平反,最终却因为欧阳兰羲的劝阻而最终未能成行。
  大燕与突厥一战,最后告一尾声。
  只是结果,总归过于悲伤,以至于人们早就忘了,还有鲍苌楚的存在,和当年那桩震惊朝野的护国公大案。
  八月转凉,仲秋已至,长安城依旧繁华。
  卿婉坐在摇篮边,看着焘儿甜美地睡着,嘴角还露着浅浅的微笑。年少不知愁,焘儿如今已开始咿呀学语,只是唯独没有人教他爹爹。
  “焘儿的眉宇之间长得真像哥哥。”卿婉说道。
  坐在一旁的若雅点点头,“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子均,”她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孩子,眼神中尽是宠溺。
  看着这个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嫂子,卿婉不禁感叹人生境遇竟能让人变化至此。
  “嫂子,你……”
  若雅疑惑地看着卿婉,“怎么了?”
  卿婉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封焘儿为忠王的圣旨已经下了两个月,按照礼法,焘儿应当进宫谢恩,于礼部备档,自立忠王府了。”
  若雅却仿佛毫不在意,“子均不在了,什么忠王,又有何用?”
  “嫂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前的我势利的很,贪图护国府的家产,贪图你在府上的地位,我费尽心思让子均去争去抢,费劲脑筋在护国府上抢的一丝地位,甚至在护国府出事的时候还在想方设法弄点钱财,可我做的一切,没了子均又有何用?现在子均不在我身边了,即使有忠王地位,有万贯家产,又有何用呢?”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孤身一人留于人世间,那些争名逐利又有何用?卿婉看着若雅的眼神中没有悲伤,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出这番话,她的心中也感慨万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出心中所想,是不是该打破眼前平静。
  “嫂子,今天夜里晚饭后,去爹爹屋里一趟,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若雅有些不解,却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夜里,皓月当空,林靖忠、若雅和卿婉三人坐在乐善堂里。
  “婉儿,你把我和你嫂子叫来,所为何事?”
  卿婉看着眼前的亲人,面露严肃之色,“爹爹,嫂子,下面我说的话,全是我心中打算,若是你们同意就罢,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过。”
  “婉儿,现在府上全由你当家,有什么话说不得?”
  卿婉点点头,开口说道:“爹爹,你是否还愿意留在京城?”
  此话一出,林靖忠微微一怔,“哎……京城是非之地,我在这里呆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赔了儿子,丢了一切。我只愿早一日离开京城,只是婉儿,你有办法?”
  卿婉点点头,“若要离开京城,如今我们无官无爵,无侍卫守卫,离开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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