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卿春-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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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何尝不担心呢,这些天我反复思量此事,如今只有找个理由,向皇帝请旨退婚,方才保全沣儿。”
话音刚落,门便一下子被撞开,“爹,万万不可。”
宇文沣急着从门口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在父亲面前,“爹,儿子求您了,千万别退婚呀!”
宁王一看,怒道:“沣儿,谁让你在门口偷听的!”
宇文沣现在哪管这些,“爹,求求您了,儿子好不容易才和婉儿有了婚约,儿子此生绝不去旁人呀!”
“哼!婉儿婉儿,你自己都不保了,还管什么婉儿?如今护国府已经全倒了,你堂堂宁王府世子,怎么能娶一个庶民之后!”
“爹,婉儿不是庶民之后,她依然是鸾絮郡主呀!皇上和婉儿情谊深厚,皇上是绝对不会褫夺郡主封号的!”
“你还知道皇上和婉儿情谊深厚?当年为父多次警告你,她是皇上心中的皇后,让你离她远一点,你就是不听!如今你还敢提及此事!我告诉你,我宁王府绝对不允许她做我宁王府的儿媳!”
“爹,您和护国公是多年至交,,眼下他刚刚被贬,您就急着去撤婚,这让天下怎么看我们宁王府!难道您要做这等小人行径吗!”
宁王府听他这话,早已气急败坏,眼下又管不住他,只能喊道:“你个逆子!来人!把世子给我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命令,他一步不得离开柴房!”
接着门口便进来几个侍卫,拽起跪在地上的宇文沣便往外走,宇文沣虽然有一身武功,可哪里敌得过这好几个人,边大喊边被拖出了灵堂。
待宇文沣的声音渐渐消失,才传来王妃的一声叹息,“老爷,你知道沣儿素来爱慕那婉儿,有何苦这样逼他?”
“你个妇人懂得什么?我这样是为了保沣儿的命呀!一年前,想娶鸾絮郡主的人是排了长队踏破门槛,可现在谁敢上前走。沣儿一日是郡马,我们宁王府一日不得安生。”
王妃想了想,也只能说:“老爷说的也是,只是如何才能让皇上取消婚约呢?”
宁王思考一番,说道:“前几日沣儿的叔父刚刚过世,他膝下无子,便把沣儿过继过去,只为他守孝三年,传宗接代,三年只能不许成婚,我们不远耽误郡主的终身大事,只得取消婚约。”
“这样……也说得过去,不过老爷,我有句话想问问,你是否想让沣儿继承宁王王位?”
宁王一怔,才说道:“我们如今子女不少,可沣儿无论年纪和才干,都在众儿女之上,我百年之后,自然想让沣儿来继承王位。”
“那你还让沣儿过继给小叔?”
“这都是后话,如今不过寻个借口,保护沣儿不受牵连,若沣儿被皇上迁怒,别说继承王位了,连宁王这王位还能不能继续在咱们宇文家,都是问题。”
王妃听完,也只能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可怜了沣儿……”
皇帝静静看完了摆在桌面上的奏章,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把奏章放下,看向面前跪在地上的宁王。
过了许久,才说道:“朕听闻,宁王一直把宇文沣当做宁王位未来的继承人,事事看重于他,怎么如今舍得让他过继给旁人?”
宁王行礼回道:“回皇上,老臣虽然看重沣儿,可这毕竟是我二弟唯一的遗愿,就算不舍得,也是以古人为重。”
皇上轻微颔首,“宁王如此仁孝,朕颇为敬重。既然如此,朕即日下旨,取消宇文沣与鸾絮郡主的婚约。”
宁王跪地俯身道:“谢皇上!”
“王叔不必多礼,快起来坐下。”
“老臣惶恐,不敢称陛下叔父。”
“宇文氏为太祖皇帝所封一字亲王,众礼制同诸位皇家亲王,朕唤您一声王叔,有何不可?王叔不必过谦,快快请起。”
那宁王赶忙跪曰:“谢陛下隆恩。”说完才缓缓起身,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皇帝看他坐下,才说道:“这几日王叔一直不曾上朝,身子可好些了?”
“谢皇上记挂,都是些老毛病,也只能慢慢养着。臣老了,不中用了。”
“王叔正值盛年,岂能如此说?过会儿朕派太医署的太医们为王叔把把脉。”
“老臣多谢陛下。”
“恩,”皇上也点点头,“朕也希望宁王早日上朝,为朕分忧呀。好了,今日朕还有其他事,就不留王叔了,王叔多加保重。”
宁王站起身来,正要行礼,只见皇上一拂袖,便只躬身行礼道:“是,老臣告退。”
待宁王走后,皇上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散去,眼神又落在桌案上的奏疏之上。
如此多的变故,不知她如何承受?
“夏言,拟旨。”
鸾絮郡主府早已没了往日护国公府的喧嚣,四处变得沉寂起来,整个府邸只有正堂卧室的乐善堂内,还有着一丝人气,混杂着浓浓的药味。
“爹,今日看起来,您的气色好多了。”卿婉接过父亲刚刚喝完的药碗,笑着说道。
林靖忠也只能苦笑,“如今也只能整日这样将养着,只是府上的重担都交到你身上了。”
卿婉轻松笑道:“什么重担呀?依我堂堂鸾絮郡主的本事,打理个府邸还是什么难事?”
林靖忠想笑笑,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爹这一时糊涂,若只害了自己还好,可平白连累了你和子均。”
“爹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好好的?你看现在这么大一个府,都是我鸾絮郡主的府邸了,我现在可是整个天下最大的郡主府了!”
听到这话,林靖忠也是笑了笑,“难得这种时候,你还这么乐观。”
这父女俩闲谈之时,几声敲门声传来,小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姐,宫里的夏公公和礼部的官员来了,说让您去接旨。”
“接旨?”父女两个同时吃了一惊。
卿婉只是一瞬,便安慰父亲道:“爹爹别担心,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去就来。媚儿,好好照顾老爷。”
说完便起身离开房间,往正厅走去,小安子也跟在身后。
“小安子,以后府里有什么事,你都单独把我叫出来告诉我,不准再让老爷知道!”
小安子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去:“是,小的明白了。”
卿婉点点头,便转过回廊进了正厅后门。
刚进前厅,卿婉便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夏言。
“夏公公。”
夏言也看到了此时的郡主,忙低下身子,“小的见过郡主,这么多日子不见,郡主还是憔悴了不少。”
卿婉笑道:“家中生逢如此变故,婉儿岂能一切照旧?夏公公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哦,皇帝有圣旨传来。”
卿婉立即跪下,“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圣谕,鸾絮郡主林卿婉与宁王世子宇文沣素有婚约,然宁王府家逢不幸,亲人病故,特将宇文沣过继于人,为其守孝三年,三年只能不许成婚。故即日起解除林卿婉与宇文沣婚约,林卿婉今后可自由婚配。钦此。”
原来是为了此事,卿婉不知为什么,却像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则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发生,二则自己没了婚约在身,也算没了羁绊。
看到郡主迟迟未接旨,夏公公还以为郡主伤心,悄声说道,“郡主,该接旨了。”
卿婉的心思被拉回来,“卿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完旨,卿婉便送夏言出门。
“夏公公,此番有劳您了。”
“郡主客气了。郡主遭遇如此变故,竟仍能张弛有度,小的佩服。此番大变,宁王府那边的动向小的不知,可相国府这边,欧阳兰羲可是在皇上面前为尊府说了不少好话,还有何双辉大人,平日多不言语,可为了此事,也是费尽周章。”
此事听到这话,卿婉心中一暖。在这危难时刻,终究还有人在帮着自己。
“我哥哥那里有消息吗?”
“郡主放心,林将军暂时被安置在京郊别院,一切吃穿用度均有专人打理,绝不会有照顾不周之处。”
待夏言的马车走后,卿婉才回到房中,看到了担忧的父亲。
“婉儿,爹还是连累你了。”
“爹,不过一纸婚约,我本不在乎。只是没想到宁王府竟如此不仁不义。”
“树倒猢狲散,老父也算看清了。”
“爹,我刚才问过夏言了,他说哥哥那里也生活的不错,叫咱们不用挂念。”
“没想到皇上如此薄情,竟连我们家人相见的机会都不给。”
“对皇上来说,哥哥还有利用的价值,如今天下平定不久,若再起战火,恐怕还会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
“可皇上还能安心让他领兵吗……”
父亲一句话击中了卿婉的心,此时此刻,皇上焉能无顾忌地让他带兵?
京郊别院。
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没有几个旁人。一切都显得孤寂无声。
林之颐就呆坐在院子的荷花池旁,细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京城调令让他回京述职,回京后立刻被关押在这里,父亲被关入天牢,父亲和自己被削爵位,刚刚收到消息,卿婉和宇文沣婚约解除。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快,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反应,去适应。
到了京城,自己就只是毫无征兆地被关在这里,然后听到门口的人把一个个不幸的消息告诉自己,然后任由自己心里着急,却无力抵抗。
回想起自己临行前,风光无限,自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离现在不过几个月光景,竟然如此物是人非。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知道反抗,还知道去找皇上评理,现在,他已经明白,任何反抗都是无用的。
此时,一个人提了一篮饭菜过来,可他依然无动于衷,这就是他每天的生活,吃饭,睡觉,发呆。
送饭的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神游太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兰羲?”
看到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兰羲的鼻子一酸,“大哥,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林之颐摇摇头,拉着他坐下,“你怎么进来了?”
“听说大哥被囚禁在这里,我费了半天劲买通了门口的侍卫,这才进来看看你。”
“兰羲,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话音刚落,林之颐忽然想起来什么,抓住兰羲的胳膊,“我家里的人都怎么样了?父亲、婉儿,还有若雅和焘儿,他们都怎么样了?”
“我也没见到他们,不过我打听了一下,现在你们府里一切事物都是婉儿在处理,没有什么大事。令尊的病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有婉儿在照顾。至于夫人和焘儿,应该还不错。”
林之颐算是舒了口气,这是他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如今家里出了事,唯一起作用的,还是婉儿。只是没想到宇文沣那个混蛋,竟然是如此背信弃义之人!”
“我们可能也误会了。下旨那天我去了宁王府找宇文沣,结果被挡在了门外,我左右问了问侍卫,才知道这几天宇文沣都被关在柴房里,结果他在里面不吃也不喝,看来是跟他爹闹翻了。连取消婚约这事都是宁王向皇上提的。”
林之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
“兰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我们府发生了多少事?我爹怎么就重罪下牢?”
“所有的证据都是鲍苌楚提供的,你父亲一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