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卿春-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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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气凉了,别在外面站着了。”
卿婉转过身,扯出一丝干笑,却没有动身。
“小姐,您一天都没用膳了,我叫厨房去热热,您先吃点吧。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您也得吃饭呀。这府里的一大家子人,还要靠您呢。”
卿婉摇了摇头。
“你过来,是有事找我?”卿婉轻声问道。
“是……是少夫人那里……”
卿婉无力地笑了笑,“任由她去吧,只是别误了小少爷就行。”
“可是……”茜儿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卿婉仍然站在远处,目光依旧盯着湖水。
后面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这几天府里的大事小事,总要找她去处理,她也早就习惯府里的人事事找她。
“小姐,门口守门的侍卫抓住了一个府里的小偷,问我们如何处置呢!”
“小偷?”卿婉难得地轻蹙眉头。“人在哪呢?”
“就在府门口。”
卿婉转过身,径直向大门走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远远看到门口站着七八个侍卫,心下一冷。皇上虽然没说软禁,但驻兵还是一直都在。
卿婉也明白,此时皇上定不会对护国府掉以轻心,所以从第一眼看到这些守兵也未加阻拦,左右这些士兵不会打扰自己,就当多几个看家护院的好了。
卿婉走到跟前,才看到右墙根下蹲着一个不大的女孩,应该就是那偷东西的丫头了。
门口的侍卫首领看卿婉到了,也着急迎了上去。
“郡主,这就是我们刚查住的丫头。”
卿婉点了点头,看向那个小女孩,只觉得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她走到那女孩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房里的?抬起头来我瞧瞧。”
只见那丫头颤颤巍巍地把头请抬起来,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小的是……是少夫人房里的……”
“少夫人?”卿婉忽然认出了她,“你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小环?”
“正是。”
卿婉心里无奈,转向那个侍卫首领,“王大哥,你们是怎么抓住她的?”
“回郡主,刚刚一个侍卫看见她鬼鬼祟祟的,便抓来询问,没想到一拉她竟露出了包袱里的东西,我们盘问之下才知道是偷东西的,便叫郡主来了。”
卿婉点点头,“把她偷的东西拿来我瞧瞧。”
一个侍卫在一旁拿出了一个包袱,里面的不少金银首饰漏了出来。
卿婉随手看了几件,问道:“你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是……是……。”
卿婉又把东西随手一包,扔给小东。“你最好给我说实话,我尚且能饶你,你若闭口不言,我将你交给这些侍卫,他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到时候你收了大刑,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那丫头哪里见过什么世面,一听这话,吓的浑身哆嗦。
“我再问一遍,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回……回小姐,是……是少夫人的东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少夫人的东西?来人,拉出去给我重打!”
那丫头吓的赶紧磕头,“小姐饶命呀,这些东西不是我偷的,是夫人让我拿出来的,小姐饶命呀!”
小姐一挥手叫住了上前的侍卫,问道,“夫人让你拿的?这些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会让你偷偷拿出府?”
“回小姐,是夫人说,现在老爷已经被抓,府上也来了禁军,护国府肯定是要完了,让我趁着府上还没抄家,赶紧……赶紧把这些东西偷运出去,以后……以后还能……能有个倚靠。小姐,这真的是夫人让我做的,小姐饶命呀!”
卿婉听了这话,心下一酸,却并没言语。
一旁的茜儿骂道:“你个丫头胡说什么?什么护国府要完了!”
“好了!”卿婉低声说道,“这丫头不过是听了夫人的话,也不是她的错。小环,你既是夫人房里的,我便带你去见夫人,你说有半句虚言,我再打你不迟!来人,把她带走!”
说着小东便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几个人向凝晖堂走去。
卿婉才到门口,便被几个人拦了下来,“小姐,夫人已经歇下了,您还是……”
“这才什么时辰,夫人怎么会歇了?你们给我闪开!”
卿婉直接推开几个人,那几个小丫头哪敢拦着,只能由着卿婉推开房门,几个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卿婉进去后便看到少夫人坐在椅子上,哪里是在睡觉。
看到卿婉来了,少夫人也赶忙从椅子上起来,“婉儿?你怎么过来了?”
卿婉心里冷笑,道:“嫂子,小妹来陪您聊聊天,竟被底下不知礼数的下人给拦了,您说气不气人?”
若雅知道卿婉这时候来这里,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只能陪笑着说,“这都是些个粗使的下人,妹妹别见怪。”
“嫂子说的是!嫂子,我刚才在门口听说了一桩奇闻,说侍卫抓住了个偷东西的贼人,可那人居然口口声声说是受您的指示,您说这奇不奇怪?”
“这是什么人胡说的?我怎么会偷东西!”
卿婉说道:“妹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带来给嫂子瞧瞧,带上来!”
接着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侍卫,一个手上拎着包袱,另一个则拉着小环。
“夫人,救救小环呀!”
若雅看着小环,惊异道:“小环,你怎么跑去偷东西了!来人,给我拉出去重打!”
那小环一看夫人赖账,赶忙说道:“夫人,是您让我把您的东西带出府去的,您怎么不认账呀!”
若雅上去急着给了小环一巴掌,“你个臭丫头,自己偷了我的东西,居然还敢诬陷我!”
小环刚要说话,只听卿婉慢慢说道:“嫂子,这小坏也不过是个丫头,您也别气,只是……”
若雅看向她,“只是如何?”
卿婉接道:“嫂子,我不愿把事情闹大,你也不必急着辩白,事情真相我自然清楚。只是如今护国府还没倒,嫂子不必急着要跑,即便有一天护国府当真倒了,这里仍是我鸾絮郡主的府邸!只要这里有一天还姓林,我自会护着林家所有人!嫂子,这次的事,我不愿追究,只希望你管管手下的人,别再让我听到什么树倒猢狲散的话!若是还有下次,”卿婉冷哼一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转身离开,“把小环交给夫人处置吧!”
侍卫扔下小环,便跟着小姐离开了房内,只留若雅在原地,气愤地盯着离开的人们。
卿婉出了凝晖堂,命所有人各自散去,自己则渐行渐远,可心中的痛却是越来越深,刚才的话不过是气话,可若是护国府真的倒了,自己该怎么办?
卿婉鼻子一酸,眼中忽然被水雾蒙住,她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待重新睁开双目,却依旧是那般坚强。
几天之后,林之颐抵达京城。
林之颐回到京城之后,立马被押到京郊一处别院,皇上派人严加看守,形同软禁,竟连回家与家人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没想到,自己离开短短几个月,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几日之后,皇上下旨,护国公贪婪无度、屡犯圣颜、结党营私、谋害忠良、礼法僭越、形同谋反,然念及多年来屡立战功,不予深究。废除护国公位,降为庶民。废除林之颐固山侯爵位,暂时扣押,以观后效。
“这就是护国府最后的结局?”
卿婉站在护国府的门口,看着皇上御书的牌匾“敕造护国府”徐徐落下,心中却早已没了伤感。
整个府里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唯一仅剩的,是所谓皇上的仁慈之心,为护国府保留了最后一个称号——鸾絮郡主府。
新的匾额重新升了上去,可此时的卿婉,看着郡主二字,却只觉得刺眼。
不日,护国公从天牢被送回府内,但皇上的旨意却是软禁于旧府。
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他的鬓角已经花白,脸上也浮现了不少的皱纹,几天时间他却仿佛老了十几岁。软禁?卿婉现在已经不会笑了,父亲在牢里染了一身的病,如今只能躺在床上重病不起。就算不是软禁,难道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抹去眼角的泪水,不忍心再看到如今的场景,卿婉退出房中,在所谓的郡主府里闲逛,看着四处破败才想起,已是深冬。
作者有话要说:
☆、劳燕各分飞(下)
自这次朝堂大变之后,护国府的党羽旧臣纷纷撇清与护国府的所有关联,再也不敢再朝堂上随意发言,皇上对于朝堂众臣的掌控无一更进一步。
可对于很多人来说,危险仿佛选在头上的一柄利刃,不是自己想离开,就能安然无恙的。
此时的宁王府一片宁静,宁王一个人跪在王府的灵堂前,灵堂上摆放着宇文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宁王双目紧闭,双手合紧,默默不语。
此时,灵堂的门从外面推开,一位妇人缓缓走了进来。
“老爷,您已经在灵堂待了一天了,休息一会吧。”
宁王睁开双目,微微颔首,宁王妃赶忙过去搀扶起自己的丈夫,将他扶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老爷,自从护国府倒后,您就一直托病不肯上朝,这样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呀。”
宁王长叹了一口气,“哎……如今风云大变,这荣极一时的护国府,竟然被皇上四两拨千斤,几下就弄垮了。这关键时候,我还是躲着朝堂走,免得被皇上无辜牵连。”
王妃也跟着摇了摇头,眼神却看向灵堂上的众灵位,“毕竟唇亡齿寒,此时若换是宁王府,咱们百年的基业也就全完了。”
宁王的目光也看向灵位,无力地说道:“到如今我才明白,当年的老父为何竭力散尽祖宗家业,甘心做祖宗的千古罪人,现在看来,原来老父亲是最富圣明的。”
“是呀,现在才明白,父亲的苦心。”
宁王点了点头,思绪却仿佛回到了过去,“当年,宇文家的列祖列宗,跟着太祖打下燕朝的江山,当年太祖曾说过,宇文氏为大燕第一功臣,若慕容氏为皇,则宇文氏世代为王,千百年不变,因此不顾众臣反对,将宇文氏封为宁王,意为镇守天下太平安宁,宁王也是这百年来唯一不是皇姓的异姓王。自太祖起,连续五代君王,皆娶宇文氏为后,一时间朝堂、后宫,皆是慕容和宇文的天下。可这天下传到先皇和老父时,一切皆不同,先皇第一次违背祖例,娶了林家女子为后,而老父却放弃一切军政大权,甘心只做个朝堂上的闲王。我无数次问过老父,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只跟我说过一次,他说,‘皇权已传五代,皇帝与宇文家早已不是当年那般打江山的情感,若宁王府在如此荣盛下去,皇帝必然不准,宁王府必然败落。’当年我只当他是杞人忧天,直到今日,看到皇帝的雷霆手段,才不得不相信。”
“是呀,父亲当年的智慧,又岂是我们能明白的。”
宁王没有说话,目光也始终未离开那些灵位。
“不过老爷,你说如今这事,是否会波及我们沣儿?”
宁王听到此话,眉头一皱,“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沣儿毕竟是皇上指婚的郡马,我们也是林家未来的亲家,若说不被波及,哎……难呀。”
王妃一听这话,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可怎么办?沣儿如今年纪还小,若是被牵连此事,那他以后可怎么办呀?”
“我又何尝不担心呢,这些天我反复思量此事,如今只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