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侦探路 作者:孟广刚-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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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你家阿庆呢?他怎么就不能帮你一把?”老侦探同情地问她。
“他,我恨死他了!他不是东西,挣了两个破钱,跑广东包二奶去了!”
老侦探安慰她,要她振作起来。天下男人有的是,只要自己干成功了,什么
样的好男人找不到?说不定这正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呢!
空气重新活跃起来,老侦探大谈起挣钱之道,要挣更多的钱,要好好地气一
气他,要让他后悔,悔死一个人比杀死一个人更能解气,等等。
这么个老实人,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歪理邪说,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老侦探
真是进入了角色。阿庆嫂听得入了迷,也真是信了他了。
老侦探还在说着,然后不失良机地把那份供货合同书以及提货单推到她的面
前。阿庆嫂当然明白这份供货合同书和那份提货单的价值。她眼睛一亮:“20万
元订金就换得了460 万元的货?那个厂长咋这么相信你?”
老侦探真不愧是一个出色演员,连陈涛、耿宝山都听愣了。他说他和B 市铜
材厂的田厂长是怎样的铁哥儿们,说他们当初是怎样一心朴实地给公家卖命,临
末了到退休才明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但为时已晚。田厂长还有半年
退休,不捞一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因此才定下了这个锦囊妙计。他说一切手续
齐备,只等着一个有大办法的合伙人把货给跳楼卖了,才能使这个锦囊妙计成为
现实。他还说他是经过怎样反复思量才选定了阿庆嫂饭店,他认为他心目中的阿
庆嫂就是这样一个最理想的有能耐的人。阿庆嫂林里美接过话茬说:“我倒认识
一个做金属贸易的人叫陆杰。不过,最近他没有到饭店来过,听说他最近和老婆
离了婚。”阿庆嫂林里美抛出陆杰,陈涛、耿宝山都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老侦探张国泰故作惊讶的说:“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很有号。事成之后,我和田
厂长各占一份,阿庆嫂和陆杰各占一份,460 万元扣去我已交的20万元,净余440
万,每份110 万元。得到钱款后,我和田厂长立即远走高飞,从此在人间消失。
有了110 万元,到哪还不是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老侦探在继续抛着诱饵。
果然,阿庆嫂给说动了。
屋里出现一阵沉默。
末了,阿庆嫂有些为难地说:“此事真得陆杰出面,可现在上哪去找他呀?”
眼看到手的线索又要中断,老侦探不禁暗暗地着急。老侦探对阿庆嫂说,他
去陆杰离了婚的老婆那儿打听打听,如果能找到陆杰更好,如果找不到陆杰,无
论如何请她再找一位能办大事的人,总不能让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给飞了。
阿庆嫂对老侦探说她会尽量想办法找新买主,不过,她还是希望老侦探明天
去找陆杰的前妻试试,万一能找到呢,岂不是更好?她告诉了老侦探陆杰离婚妻
子的姓名和地址:张静,B 市沙河镇……
阿庆嫂神采飞扬,她和老侦探越谈越投机,恋恋不舍的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在老侦探一再催促下,她才离开总统套间。老侦探把她送到门口,在刚要跨出门
槛的一刹那,她突然冷不防地在他右面脸颊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阿庆嫂走后,陈涛和耿宝山忍不住嗤嗤的笑出声来。
“老家伙,你演得还真有味儿!”
“阿庆嫂说不定真的爱上你啦!”
像那两个骗子在厂门口迷惑了两个门卫,现在,他们首战告捷——他们的
“暗示”获得成功,最起码的是已经使这个阿庆嫂产生了认知上的“错位”,确
认了他们的角色地位。
狐狸尾巴露出来
当天夜里,老侦探和陈涛、耿宝山通过手机,分别向我做了汇报。
真没料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
老侦探说,明天一早他们就驾驶丰田去沙河镇。
我想了想,说:“还是你一个人去吧!因为一是不惊动对方,别引起对方的
警觉;二是你对金属行业内行,不容易露出破绽;三是对阿庆嫂还需要适当布控
监督,要千方百计稳住,不要出现节外生枝的失误。”
第二天太阳刚刚露出笑脸,阿庆嫂把早饭送进总统套间的时候,老侦探已经
坐上了去沙河镇的公共汽车。
虽然是大夏天,但早晨的空气清新而又凉爽,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
明媚,透明的水蒸气冉冉地在碧绿的庄稼地上袅袅婷婷,四面八方都洋溢着一种
柔和的不识不知的嗡嗡声,好像是灿烂的分秒喃喃地在天与地之间举行宴乐。
老侦探身穿真丝短袖衬衫,手拿着精致的真皮皮包,倒也显得飘逸洒脱。本
来只需2 个小时的路程,公共汽车却老牛拉破车似的跑了2 小时45分才到了沙河
镇。
老侦探一下车,差点儿被迎面扑来的热浪冲个跟头,临上车时清新凉爽的早
晨送给他的美好印象,刹那间被冲得干干净净。这个小镇到处是裸露的土地,被
烈日烤焦的尘土在无风的空间里,被来往车辆卷起,纷纷扬扬,仿佛天地之间永
远笼罩着驱逐不散的弥漫的浓雾……
老侦探擦了擦汗,到路边一家小卖店买了包香烟。
“老弟,向您打听个人啊!”老侦探边打开香烟边说。
店主是个50多岁瘦精精的老头,他抬起头看了看老侦探,说:“打听谁吧?”
“请问张静家住哪?”
“张静?没听说过。”
“我是沈阳来的,我们是多年不走的老亲戚。她有30多岁,爱人叫陆杰,两
个人可能是离了婚……”
“不知道,不知道。”店主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说:“要是有这个人,照
说我能知道,我打小儿在这儿长大,差不多没有人我不认识的。老哥,你是不是
把地址给记差了?”
“请问老弟,B 市还有什么地方叫沙河镇?”
“咱沙河镇只有一个,可是分上沙河镇下沙河镇。老哥,莫不是你把下沙河
镇当成上沙河镇了吧?”店主说:“你到上沙河镇再去看看,上沙河镇离这儿还
有八里路——”
老侦探想打辆车,小小的镇子竟然没有一辆出租汽车,现在只好用步量着去
了。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上沙河镇,这是一个比下沙河镇更为偏僻的农村,
不过,空气中却透着几分乡土气息的清新。
上沙河镇毕竟不大,一进村,就见一座四合院门前有三个女孩儿在跳绳玩。
老侦探走上前问:“小朋友,请问张静家在哪住?”
两个甩绳子的小女孩住了手,正跳绳的小女孩一脚踩到了绳子上,她不高兴
地嘟起了小嘴:“不算,不算!”
这时,一个拿绳子的小女孩说:“燕燕,这个老爷爷找你妈妈!”
老侦探刚向叫燕燕的女孩问话,一个老太太走过来。
这个老太太是燕燕的姥姥,她听老侦探要找她的女儿,反复盘问,直到盘问
得觉得可信了,才让燕燕领着老侦探去找张静。在路上,老侦探故意和燕燕找话
:
“你爸常回家吗?”
“不常回家,我妈有时候自己去!”
“你呢?你也去过你爸那儿吗?”
“去过,我爸那儿可好看呢,在城里有好几个可好看可好看的大楼房!”
“是吗?你给你爸打过电话吗?”
“没有,我妈不让我打,可是,我妈老给我爸打电话,一打就打老长老长时
间……”
老侦探放心了,张静知道陆杰的地址,至今还和陆杰保持着经常的亲密的联
系。
二人很快就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正在搓牌的张静被燕燕叫出来。老侦探抬
眼一看,张静长发飘逸,肤色细润,一点儿不像是个30多岁的女人。不过这是一
个始终保持高度警觉性的女人,老侦探一开口,张静便紧紧地把门封上了。她说
她和陆杰早就离了婚,她和他早就没有了任何联系,她说她对陆杰深恶痛绝,
“骗子,放屁都掺假!我连管他要孩子的生活费都找不着他影……真气死我了…
…”
老侦探明明知道她在撒谎,知道这样僵持下去,情况只能越来越糟。于是,
他掏出了那份供货合同书和那份提货单,递给了她,说:“本来,我找陆杰,就
是想托他帮我把这批货跳楼处理掉,至于货款嘛,这460 万元,扣除我已垫付的
20万元订金,两家平分。现在既然找不到陆杰,也就算了,我回去还是另想办法
吧!”
张静将合同和提货单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又望了望老侦探,说:“怎么会
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于是,老侦探把对阿庆嫂所说的那一番话,在这里又重复了一番。
这一番话,果然使张静开始有了松动。“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我可
以帮你找找他,找到找不到可就不一定了。”
老侦探拿过合同和提货单,说:“你找找看,我真怕你找不到误了我的大事!
这样吧,多长时间?假如在这个时间之内找不到,我就只好另求别人了。”
张静说:“你不要太着急了,三天怎么样?你给我留个电话,两三天之内,
给你回音!”
三天,三天等于72小时等于4320分钟,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可能
发生变化。老侦探的角色很难说受到了怀疑,也很难说得到了确认,这三天正是
老侦探角色经受考验的关键时刻。
通过电波,我们在交流着可能发生的险情和应对的办法。我分析说,下面的
发展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没有能够确定我们的角色,从此更加隐秘地躲藏。这
也不怕,因为我们已经有了案犯隐身地的方向性把握,可以采取对张静跟踪的办
法,只要他们有所接触,我们就可以有所行动。但这种办法会付出太多,还是千
方百计争取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把角色演得更像,让骗子主动上钩。在B 市铜材
厂,不要在那儿走漏了风声——
我们着急,其实更着急的还是阿庆嫂。一百多万元的油水,使她兴奋得睡不
着觉,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有了这一百多万,干什么不好,干嘛还开这个饭店,
天天“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不!得过过有滋有味舒舒服服能思能量的日
子!她一天三次地跑“总统套间”,打听有信儿没有。
时间过去了48小时,过去了2880分钟,老侦探的手机还没迎来张静的电话声,
但却传来了远在市里铜材厂的田厂长的声音。
田厂长说,昨天销售科接连收到四个电话,一个男的三个女的,其中还有一
个老太太的声音,都问同一个问题:有没有开出过108 吨铜材的供货合同和提货
单。亏了和销售科打了招呼,这些同志配合得挺好,说开出过,怎么还不取货?
再过一个礼拜不取货,他们就不再等了!
田厂长还说,今天下午三点多钟,有一个人直接跑到厂里找到他的头上。
老侦探问:“这个人叫啥?咋个长相?”
田厂长说:“他说他姓刘,叫刘杰,四十岁左右。他说你把铜材要卖给他,
他怕不实,特地到我这儿来问问。我说,是我亲自批的,那还有假?怎么还不来
提货呀?要不过一个礼拜,就很难说有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