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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君知妾有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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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也一下子空荡,仿佛生生被人剜走一般,我猛然坐起来,喊了一声“阿妍”,殿内除了幽冷的灯光,唯有我疾呼过后的回音,梦中的一切就仿佛昨日重现。 
  三年来,我从来也不曾梦到过阿妍。
  我知道阿妍是真的不在了。 
  屋内燃着红旺旺的火盆,可我除了冷还是冷,哪怕再热烈的火焰也无法抵消一丝寒意,就像那年“木耳”离我而去的那个春节,可是那一年,还有阿妍陪在我身边。
  今时今日,就剩我一个人了。
  原来最痛苦的事情还不是承认阿妍不在人世,而是即便承认阿妍不在人世我也无法放下她一分一毫。
  我知道我的灵魂早就被她囚禁,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无法摆脱。
  似是午夜了,城内的鞭炮声响的此起彼伏。
  其实我最不想过的日子不是除夕,而是七夕。
  祈国三年无七夕,因为那一日是阿妍葬身火海的日子。 
  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阿妍在火海中望着我时的死心绝望,就像有一柄天底下最锋利的匕首,一刀又一刀、一年又一年地凌迟着我。 
  我重新躺回榻上,希望能够再有一梦。
  终归也不过是一夜未眠。
  天不亮的时候我去了雁山,那年上祉节,我得知长兄担心秘密泄露,派人取她性命,可我实在不该亲自去救她。如果救她的不是我,她应该就不会执意嫁给我,如果她没有执意嫁给我,现在应该是在某个地方过着的平静日子吧。
  我攀上山腰,找到她当年遥望梁国地方,在一块大岩石上烧一些冥文。 
  火光在黑沉沉的夜里撕裂出一角小小的天地,我心中悲戚无限,一个人置身孤寂的山间娓娓:“阿初说的对,你一定早就对我死心绝望,否则三年来,不会连梦中也不肯轻易与我相会。” 
  飞起的烟火沉屑呛得我咳嗽,我犹然自顾自地烧着:“你一直喜欢女孩儿,所以我就盼望阿初能够生下女儿。阿初虽不是你,我却可以将她的女儿想做是你留下的孩子,可是阿初又欠我什么呢?终究是我错了。阿初很怕我,可是我最怕的就是你;阿初喜欢蕊黄色,而你喜欢月白色,你说那是天空的颜色;阿初受不得一点风寒,而你最喜欢下雪天在园子里胡闹。” 
  冷风吹灭了地上的火焰,黑色的纸屑扑灰了白色的衣袍,我重新将火点燃。
  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来,这世上最令我欣慰的就是日出日沉。 
  我吸了一口冷气,所有的冥纸都燃烧起来,明亮的火焰映在我的脸上,我笑道:“纵使老天也不能为所欲为,阿妍,你再等我十一年,十一年后,小卓弱冠,我自来与你相会,少游兄绝不再负你。”
  我离开雁山,又去了苏蒲园,那年雨季我说我再不去苏蒲园,其实我还是如期而至,直至有陌生人出现,指点阿妍剑法,我听到阿妍约他明朝再会,我就不再去了。 
  春节之后,我回至相陵君府,每一天的日子都如往常一般,处理永远没有尽头的公事。
  初五日,有密探回奏江湖之人争相出动夺取《五家韬略》,薛将军手下稗将受激之后分明已将《五家韬略》付之一炬,此事当年是我暗中主使,不知江湖之中为何因此而起争端。 
  初九日,有别国使臣赠来十枚至雪丹,有散寒奇效。我记得阿初最惧寒意,便命人借贺郭老夫人寿辰送往寒沙州,不过勿以我的名义。
  十一日,密探再禀,言说江湖人纷传《五家韬略》落于梁国忘忧公主之手。
  忘忧乃阿妍封号,阿妍早逝,《五家韬略》已毁,《五家韬略》落入阿妍之手,如此传言委实令人费解。 
  十一日,晚,薛府家仆于望断崖底发现薛范尸首,死前全身筋脉为十二经剑法所断。 
  十二经剑法系我所创,岑夫子并非我所杀,而十二经剑法从头至尾我仅授予阿妍一人。 
  所有的血液一齐涌入脑海,我的胸膛轰然炸裂一般的感觉,刹那之间仿佛陷入千年万年的空白。我颤抖着,几乎无法思考,如若不是鬼魂作祟,那是不是意味着阿妍尚在人世?
  可阿妍的身体分明是我亲手埋葬。
  如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阿妍尚在人世,那么她此刻究竟身在何处?如若她尚在人世,无论她在梁国、祈国、北国或寒沙州,哪怕她身在荒漠海岛,三年来我都不该没有一点消息。
  她究竟身在何处?三年来她存心躲我吗?我简直要发狂,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折磨,我总以为她不在人世,最后唯有借阿初自欺……
  倏然一个念头飞箭一般闪入我的脑海,阿初!
作者有话要说:  

  ☆、身陷囹圄1

  一番波折后,我终于重回寒沙州。不过区区数月,却是半生浮沉一梦。
  寒沙州对我而言是最安全的容身之地,但我没有回文信候府,而是暂且寄居在城郊的一户农家里。
  回寒沙州的这段时日,我的孕吐反应越来越重,明明已有几个月的身孕,可身子总不见任何显露,连农家的阿嫂都说不对劲。我进城看几次郎中,郎中皆瞧得出我的胎不稳,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我今天一大早起身,赶着进城拿药,回来的路上,疑神疑鬼,总感觉有人跟踪我。我心下惊疑难定,莫非争夺《五家韬略》之人竟千里迢迢追至寒沙州?
  我尽快赶回住处,无论是否疑心,都决定明天重新换个安身之地,我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任何事情都大意不得。
  城郊环境清幽,村前一道小河环绕,不过因为隆冬的缘故,水面上结了一层冰,显得空荡萧索。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才进院门,阿嫂便从土屋里迎出来,说家中有客人造访,等了我整整一个上午。
  阿嫂又凑在我面前笑嘻嘻道:“瞧那俊俏模样,定是妹妹的夫君,这可不是赶着来接你了。你们慢谈,我出门将鸡鸭赶回家,可不许再吵闹。” 
  我淡淡一笑,当初阿嫂发现我有孕在身,未免她将我赶走,只好撒谎是与夫君不合,才无家可归。
  此刻我心中打鼓,什么夫君?我可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我的住处。
  我提着药进门,人既已到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然有所准备,但见到屋里的人,我还是吃了一惊,继而苦笑两声,哪里是什么夫君,分明是女扮男装的凤飞。
  凤飞见我一身粗布麻衣的乡下打扮,也是吃了一惊。土屋简陋,光线从狭小的窗子投入室内,仍旧不甚明亮。
  我与凤飞对席而坐,从几桌上取了一只干净的黑碗,倒半碗泡的颜色发深的茶水,先请凤飞,凤飞表示阿嫂已请她喝过,我不再让她,自己一饮而尽。
  我放下碗,开门见山问凤飞:“仅有你一人知道我的下落还是明允也已知晓?”
  凤飞道:“仅我一人,我旧年歌坊的姐妹在医馆认出你,又不敢十分确定。”
  事到如今,我并不多言,退出一方空间,向凤飞行一礼:“请你为我保守秘密。”
  凤飞抬起白嫩的手指,指尖点在几桌上的药包上:“保守你的行踪还是保守你有孕在身?”
  凤飞在此处等我一上午,想必早将我的情况从阿嫂口中摸得一清二楚,我也无法隐瞒。 
  “请全部为我保守。”
  凤飞叹道:“阿初,难道你当真无意同我回侯府?”
  今时今日,我还如何回侯府,我摇头。
  凤飞又道:“夫君为人,绝不似你想的那般轻浅,我沦落风尘数年,他待我也未曾有半分轻视,更何况你远嫁祈国,非但无错,反而有功。” 
  我仍旧摇头。
  “纵使他容我,老夫人又如何容我?侯府上下又岂能安宁?我又何苦令大家陷入两难之境,我如今但求平安生下这孩子罢了。日后的事情,待我想清楚再做打算。”
  凤飞终归强我不得,我站在村口,目送她离开村子。她的背影在黄土道路上渐行渐远,我打算不等明天,立刻就要动身离开此处。
  我正待转身回农家收拾行李,忽然我的双腿犹如从土地里长出的树干一般,根本无法转动。我心下不妙,莫非是争夺《五家韬略》之人,望着凤飞尚未彻底消失的背影,我急欲呼喊,使尽力气双唇才微微一动,又哪里发得出声音。
  将我点穴之人见我一动不动,从我背后绕了出来,我认得他是上次将我从祈国边境劫往军营之人,他在我面前半跪行礼,低声道:“属下奉殿下之命,恭迎夫人回府,冒犯之处,还望夫人恕罪。” 
  我急得满头大汗,凤飞的背影已经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又是相陵君,为何他总是阴魂不散,为了满足他的自欺欺人的幻想一次又一次打扰我的生活。
  犹如噩梦一般,我再次回到微澜殿中。
  我正坐在殿中,最先见到的是玉仪,我原以为当日我离开相陵君府时,玉仪随侯爷的随同一同回到寒沙州,却不想她仍然留在此地。
  玉仪想替我换下身上的衣服,我积攒了一路的疲惫与怨气发作,将她手捧的新衣通通扔在地上,仍旧正坐回原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等待着与相陵君的正面交锋。
  说是交锋,却也不过是困兽之斗。
  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烦乱不安,我最怕的就是他发现我怀有身孕。如今重陷牢狱,腹中一旦不是女孩儿,王室之中最看重子嗣传承,相陵君断不肯令我带走,来日我若离开相陵君府,这一生只怕母子分离。
  想着想着,心便凉透了。 
  我凝眉愁思时,玉仪等人已悄然退出殿中,我蓦然发现相陵君正在一旁瞧着我,一言不发,只是发笑。 
  我冷笑一声,他俨然又将我当做画像。
  我重重地向他行了一礼,抬头直视着他:“求相陵君赐我一死。” 
  他扶起我,还是在笑,仿佛所有的快乐都从心田洋溢而出,沉醉了岁月时光。
  我不肯他扶,可又如何挣脱得开。
  “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寻回,谁再敢伤你毫发,我定将他挫骨扬灰。”
  他分明柔声细语和我说话,可是他眼眸深处所隐藏的寒意,却令我打个冷战。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颤抖地摩挲着,眼睛里竟似泛起泪光。 
  “阿妍,阿妍,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么?阿妍,你为什么不说话?和我说说话吧,发脾气也好,骂我也好,想说什么都好。” 
  我心中悲痛泛起,最是承受不了他如此情深款款地对我说话,我是早就对他死心绝望了。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推开了他,抗拒地向后退着,激动道:“我不是阿妍,阿妍早已死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相陵君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起身欲逃,他情急之下硬是见我拦住:“是我失言,你莫要生气。你说是阿初就是阿初,有什么关系呢?”
  我哀哀道:“你既知我是阿初,就更不该如此。我当初虽迫于形势嫁入府中,可你如今明知阿初早有夫君,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于我?”
  他仍旧笑着,可是眼睛里的寒意一层一层渗了出来。
  “你若担心此事,却也不难办,取他休书一封或取他性命一条,自可迎刃而解。” 
  这样的他令我生出一团惧意,我的心脏被紧紧挤压,几乎想也不想冲口而出:“相陵君若要取他性命,还是请赐死于我吧。” 
  我突然发现,原来三年后再相见,我竟会一次次地惧怕于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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