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如故 作者:欢无几(起点女生网榜推vip2013-11-11正文完结)-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是气愤:“钟大哥,你硬是要我喊破喉咙才肯理我么?!”
钟离缓缓地转过身,不知为何,他的表情有些痛楚。
堇南正想问为什么,突然觉得手心里黏黏的,她摊开自己的手,只瞧上面是一片触目的血。
“这……”堇南抬头朝钟离望去,她看见钟离的右臂上不断有血溢出来,鲜红的血流淌在玄色的布料上,混合成了暗沉的紫红色。
下意识的,她睁大眼,往后连退两步。
夜空中雷声愈加响亮,闪电的白光照在钟离的脸上,在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像蜈蚣一样疤痕显得更加狰狞了。
钟离的眼里有几分悲哀的神色:“这血脏,小姐可别再碰到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堇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过,她从方才的惊骇中醒过神来,上前二话不说便拉住钟离。
兴许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了,钟离没有反抗,由她拉着走。
待走到堇南闺房前时,他一愣,道:“女儿家的闺房不能随便让男子进去,你不懂么?”
“我……”钟离的话提点了堇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了一会儿,往院中石几那一指,命令道:“你去那儿,好好坐着。”
钟离的脸上露出个苦涩的笑,却还是依她的话坐到石几旁。
堇南想要进房拿药箱,见阮娘来了,便让她代替自己去拿。
跑到钟离身边坐着,堇南道:“钟大哥,是不是因为我爹,你才伤成这样的?”
钟离笑,不否定也不肯定。
“我就知道!”堇南只当他是默认了,她义愤填膺道:“你不是在翰林院任修撰一职么,明明是文官为什么总要在外头打打杀杀,做那些不要命的事?”
“我是文官没有错。”钟离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看向堇南,又道:“可是你要知道,无论我是翰林院修撰、编修还是检讨,对于你父亲还来说都没什么关系,只要我能替他完成任务就行,只要……我能为淳于府出力就行。”
堇南点点头,见阮娘出了屋子,便道:“我明白了,你就和阮娘、李管家一样,做的事都是为了保护咱们淳于府。”
“别胡说。”阮娘将药箱和灯盏放在石桌上,“我无非是做些洗衣做饭的琐事,哪能和钟大人相提并论……”
还未说完,听到堇南说的话,她整个人便僵在原地了。
“钟大哥,你将衣服脱了。”堇南边说边在箱子里找药,等她找到了一罐金创药,抬头见钟离依旧坐着不动,她皱眉道:“你的手很痛动不了吗,要我替你脱吗?”
钟离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有些仓皇道:“不必了,我满身血污,何必……”
“这是最好的金创药,专治皮肉伤,涂上去后我包管你三日痊愈!”堇南信誓旦旦道。
“……”阮娘见堇南替钟离治病心切,抛开了那些迂腐的观念,便跟着劝道:“钟大人,这次你就依了小姐的意思的吧。我看你流血不止,若再不医治,任你铁打的人也是挨不住的啊。”
阮娘劝着,见钟离允了,便用剪刀将他右边的袖子剪了下来。
当他的右臂赤裸裸地呈现出来时,阮娘和堇南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在他的右臂上,有一道两指长的刀伤,伤口既长且深,边缘的肉已经开始发黑。在微黄的烛光下,隐藏在伤口下若隐若现的白骨更是让人不忍目睹。
阮娘低呼一声,撇过眼去,这样血腥的画面令她只觉天旋地转,差一点就晕过去了。
堇南不晕血,可她害怕,害怕她治不好这道伤口。
她咬住牙,先用白布将钟离右臂上的污血擦拭干净,随即,她打开装有金创药的罐子,将药粉揞在那道伤口上。
可当那些药粉一接触到伤口,便立即消失在了血红的肉里。
果然,他伤得太厉害了。
堇南能想到的药只有金创药,敷了药,她替他包扎止血。
做完这一切后,堇南浑身刚松懈下来,却瞧见殷红的血又从包扎伤口的白布上浸了出来。
“还是不行,我还是不行。”她小声喃喃。
“怎么了?”钟离看出她的异样,连忙关切道。
“我还是不行。”堇南松开都咬出血痕来的唇,伤心地扑在石几上便大哭起来。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她的两臂间传出来,她说:“我只知道皮肉伤用金创药,不知道若是伤及筋骨该用什么药,该如何医治。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
卷一 018、诗会?
一个雷电交加的、充满了重重惊疑的夜晚就这样以堇南莫名的大哭告终了。
翌日,一扫昨夜的阴霾,苍穹蔚蓝,是个风轻日暖的好天气。
淳于府中百花争妍,迎来了初夏第一抹阳光。
经过昨夜的折腾,堇南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大,阮娘帮她敷了好久也消不去。
肿就肿吧,丑就丑吧,堇南对此一点也不在乎,她决定,从今往后一定要更努力的学习医术。
于是乎,她抱着几卷医书跑到位于府门处的荷花池旁,那儿晒得着太阳,因为有水相依又很是清凉,是适合读书的最佳地方。
不巧的是,有人和她的想法一样。等她跑到荷花池旁时,发现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占了池边唯一一块可以坐人的石头。
堇南攥紧小拳头,像踩着风火轮似的冲过去,微微一笑道:“林公子,你可否挪到其他地方去,这块石头已经有主了谢谢,请吧——”
林肆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书,听了堇南的话,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见林肆风压根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刹那间堇南有一种想将他推进荷花池中的冲动。可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林肆风现在是淳于崇义面前的红人,她可不想因为他的原因又挨训。
忍住一肚子的火,堇南坐到空着的半块石头上,为了避免和林肆风挨得太近,她只顾往边上挪,差点儿没掉进池子里。
急忙稳住身子,她舒了一口气,这才摊开书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周身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堇南好不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感觉浑身的经脉都舒展开来。
心想这林肆风今儿怎么会如此老实呢,堇南转头一瞥,这才瞧见他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半张半闭,明显是在打盹儿。
“喂,你困啦?回去睡吧。”
你走了这块大石头就归我一人独占了,堇南在心里暗自窃喜,一不小心就嘿嘿笑了出来。
林肆风被她用手肘一拐,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按按脑门,他转过脸,终于说话了。
“没睡好,昨夜不知是谁哇哇大哭,哭了一整宿,吵人得很。”
……
堇南的脸刷一下红了。
都快十三岁的姑娘还像个孩子似的哭,哭声都吵到了对面的院子,确实……很丢脸。
“啊……那个……”她挠挠脑袋,非常笨拙地想要绕过这个话题,“那个好奇怪啊,你说,这天怎么会光打雷不下雨呢。都一整夜了,这雨还没落下来……”
林肆风知道她的心思,不再捉弄她,收回目光继续看起书来。
堇南再次舒了一口气。
正想回归正事,好好看书,不经意间她瞥到了林肆风正在看的书。
书上画着一张张人脸。
堇南来了兴致,她悄悄地凑过去,还未等她看仔细些。林肆风突然将书一卷,往她的脑袋上一敲,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非礼勿视你不懂么?”
神气个什么呐嚣张个什么呐!
堇南胸中的怒火又复燃了,她瞪着林肆风那张严肃不已的脸,铁了心就要看看那书是什么稀奇宝贝!
她伸手就要去抢。
一人凶猛攻击,一人顽强抵御,眼见一场恶战就要发生时,林肆风飞快地将那卷书塞进自己的衣襟了,摊开两只空无一物的手,他的嘴角勾起一个顽劣的笑,一字一顿道:“来。抢。啊。”
堇南伸向他的手顿时僵住了,两颊涨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她一动不动地瞪着林肆风,双方对持许久,她平静了下波涛翻滚的心情,毫不示弱地回了他三个字。
“臭。流。氓。”
林肆风轻笑一声,这话明显对他没有多少杀伤力。
正当堇南绞尽脑汁地想着比臭流氓更狠的可以形容林肆风的词时,府门外突然迸发出一阵喧闹声,随之响起的是几声夹杂着怒气并不友好的敲门声。
“发生什么事了。”堇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见林肆风依旧懒洋洋地坐着,她踢了他一脚。
“还能有什么事。咱们的宋先生闹事来了。”林肆风站起身,拍拍衣袍上的尘土,理顺衣袖上的褶子,慢条斯理道。
他刚说完,李忠福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小姐、公子。宋仙莱领着十几个翰林官员堵在门口,叫嚣着要讨个说法。围观的人也集聚了百十来个,外头……外头是一片混乱啊!”
“讨个说法?他要想谁讨说法?”堇南蹙眉问。
“林公子。”李忠福神色有些为难,目光移向林肆风,试探道:“林公子若是不愿出去,我这就去通报老爷,让老爷出面平息外面的闹剧。”
“且慢。”林肆风道,“宋先生这么记挂着我,我怎么能不去见他一面呢。”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府门前,两个守门的家丁将门打开,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堇南的眼前。
“为何宋仙莱要找林肆风那个家伙?”堇南神情困惑:“辱没师尊的是我,言辞不敬的是我,出题考验他的是我。他要来寻事,矛头也该指向我才对啊!”
“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考验宋仙莱确实是由你出面,可那考题并不是你写的啊。无论小姐你再怎么不是,你也没有辞退宋仙莱,让其移驾别馆啊!”
“林肆风这样做了?”堇南吃惊得睁圆眼睛。
李忠福点头,道:“银子和口信是我亲自送去给宋仙莱的。”他说着,见堇南抑不住兴奋要冲出去,连忙拦住她:“小姐不可出去。外面混乱不堪,若是你伤到哪里,我不好向老爷交代啊!”
“是了,我不出去。”堇南见李忠福一个大男人急得都快哭了,便不朝府门处冲了。她转转眼珠子,见府门旁的一堵墙那摆着个梯子,计上心头来,趁其不备,跑过去顺着梯子几下就爬了上去。
露出半个脑袋,她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淳于府外发生的一切。
若她错过了宋仙莱和林肆风的好戏,岂不是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且说林肆风走出府门后,就见到领头的宋仙莱站在那儿,身后有十来位翰林官员为他撑腰,这使得他的腰板挺得特别直。
“宋先生早。”林肆风抱拳道。
宋仙莱鼻孔一动,冷哼道:“先生?老夫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学生呵!”
林肆风道:“先生此言差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先生只教了学生半月不到,但是先生所教的《蒹葭》和《雎鸠》令学生钦佩不已,铭记在心久久不能忘怀。”
周遭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登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一个黄发小儿从人群中挤上前来,摇头晃脑地开始背诵《蒹葭》。
周遭的人笑得更是厉害了。
�